秋冷雨接手军权之后,遵照兰锦丰的意思,对大营里的布防重新做了调整。撤消了一些桂洪的心腹将官,提携了几个并不受桂洪重视,却颇有才干的将官。安排完之后,回到大帐向兰锦丰做了汇报。兰锦丰听完秋冷雨的安排十分满意。
秋冷雨此举却惹恼了桂寒、桂冰弟兄以及桂洪手下一些亲信的将官。众人纷纷找到桂洪的寝帐向他禀报了秋冷雨的所作所为。桂洪闻听也大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兰锦丰的动作如此之快,刚到大营便有如此大的举动。便愤然带着两个儿子找到大帐,想找兰锦丰讨个说法。
桂洪领着两个儿子和众将赶到中军大帐,顶手施礼,“参见王子!”
兰锦丰坐在交椅上,双手扶着帅案紧紧盯着站在麾下的桂洪父子,以及他们身后的将官,脸上像挂了一层薄冰。“姑丈不在寝帐歇息到中军帐有事?”
桂洪看着兰锦丰犀利的目光,张了几张嘴,到舌尖的话却没敢说出来。桂洪身后的将官见状连忙紧紧握住了肋下的剑柄。大帐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正当大帐里剑拔弩张的时候,守营的副将跑进来躬身施礼,说:“启禀殿下,大营外来了古井国的使者,说奉了他们大王子之命要求见王子殿下。”
“呃?”兰锦丰一愣,“来了几个人?”
“只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桂洪站在麾下听说古井国派来了一个少年,微微一愣,暗想:“少年将军?莫不是梅笑春来了?他来做什么?”
“哦!”兰锦丰坐回到交椅上陷入了沉思,“古井国怎么忽然派使者来了?是有意求和?还是对峙不下去了,前来下战书开战?如果真是有意和谈倒是正合我意。只是,梅鹤庭怎么会派一个少年前来,难道欺我古鱼国无人?哼!我倒要看看来得是何许人。”
“传令下去,列开阵势,请古井国的来使进见。”兰锦丰冷然说着,向秋冷雨使了一个眼色。
“是!”秋冷雨自然知道兰锦丰口中所说的列开阵势所指为何,连忙同副将一起出来,令人调来了五百削刀手,五百长枪手,刀对刀,枪对枪在辕门外列开阵势。这才向副将说:“去,传来人进见。”
“是!”副将连忙上马回到营门,一挥手令士卒开了营门,向怜雪说:“我家王子殿下传你进见。”
怜雪一皱眉,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好大的架子!”说着,一带丝缰,战马进了大营,“前面引路!”
副将连忙在前面引路,怜雪跟着他一直来到辕门。
举目望去,辕门的两厢列立着千余士卒,个个满身戎装,手里紧握着兵刃,站在那里怒目横眉如庙里的神鬼一样。
怜雪虽然是王室公主,自幼娇生惯养。可她不是寻常的深闺弱女,也跟着梅松庭夫妻经过一些世面。面对如此阵仗毫无惧色,勒住缰绳从马上跳下来,连向两边看都不看,大步向里走去。
辕门里坐在马背上指挥军士列阵的秋冷雨看见大步流星走进来的怜雪,不觉愣住了。“此人看着怎么如此面善啊?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是何人?小小的年纪敢一个人到古鱼国大营。”
怜雪走进辕门朗声说道;“我奉我家王子之命前来下书,你们不理不睬是何道理?这就是古鱼国的待客之道吗?”
秋冷雨听见怜雪问话才如梦方醒,连忙跳下战马迎到怜雪面前,抱拳说:“这位小将军请了。迎接来迟,当面赎罪。”
怜雪上下打量了一眼秋冷雨,见他弱冠年龄,身材伟岸,剑眉英目,身上披着锁子连环甲,外面罩着一件大红战袍,浑身上下一团英气逼人。怜雪也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竟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来得鲁莽,还请见谅。请问将军是——”怜雪也抱拳还了一礼。
“在下秋冷雨。”
“哦!”怜雪心里暗想:“原来他就是伯父口中所说的古鱼国武威将军秋冷雨。”脸上露出一抹不卑不亢的微笑,说道:“原来将军就是古鱼国武威将军秋冷雨,失敬!失敬!”
“请问小将军是哪位?秋某也好向我家王子殿下回明。”秋冷雨追问了一句。
怜雪微微一笑,说:“小可不比秋将军声名赫赫,不过是我家大王子膝下一螟蛉之子罢了,草字梅雁南。此次冒昧前来,是奉我家王子殿下之命下书来的。烦劳秋将军向里回禀一声。”
“原来是梅公子,失敬了。”秋冷雨看着怜雪,一皱眉,心里多少有些疑惑,又不便直接质疑,只好说:“好吧,请贵使随我来。”说着,转身在前边带路。怜雪不客气地跟着秋冷雨昂然走进古鱼国大营。
走到中军宝帐的外面,秋冷雨停住了脚步,回身说:“请贵使稍侯,秋某进去回禀一声。”怜雪微微一点头,说:“有劳了。”
秋冷雨走进大帐,来到兰锦丰的帅案旁边,说:“王子,古井国的使者在帐外等候接见。”
兰锦丰看了看他,问:“来的是什么人?”
“来人自称是梅鹤庭身边的螟蛉义子,名叫梅雁南,奉梅鹤庭之命前来下书的。”
“哦!”兰锦丰听说梅鹤庭派了螟蛉义子前来,心下辗转,“梅鹤庭也太大胆了,竟然敢派自己的义子前来下书。他派人前来到底有什么用意?是求和?还是开战?”
“殿下,”秋冷雨说:“使者还在外边等候召见呢。”
兰锦丰点了点头,说:“好吧,让他报门而进。”
话音刚落,大帐两侧侍立的兵卒一叠声向外喊道:“王子令下,命古井国使者报门而进。”
怜雪从衣襟里拿出梅鹤庭的国书,双手捧在眉峰,朗声说:“古井国使者梅雁南告进!”说着,微微颔首大步走进大帐。
大帐里的兰锦丰君臣各怀心事望着帐门外走进来的梅怜雪。兰锦丰不禁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欠了欠身。桂洪满心以为来的是梅笑春,没想到来的并不是梅笑春,而是看上去有些文弱的翩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