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寒突然问起除夕之夜怜雪去秋府的事,把怜雪问得愣住了。事情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不知道尹若寒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既然尹若寒问起,想必她已经知道了,多做隐瞒也无益。怜雪便说:“奴的确去过秋府。”
“哼!”尹若寒冷哼一声,抬手狠狠地照着怜雪面颊便是一掌。“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堂堂九王子的王妃,竟然深夜私入下臣府邸,王室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怜雪捂着火辣辣的面庞,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没有落下来,“是!奴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知道你这一去秋府惹了多大的麻烦吗?外边有人传言,说你和秋冷雨有私情,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秋冷雨的。陛下为了证明这个孩子是丰儿的,声言等孩子生下来要滴血相验。孩子是不是丰儿,你心里清楚,你让我一片苦心就要付诸东流了。”尹若寒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害怕,气地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母后!”怜雪又羞又恼,又气又悲,满心的委屈却无处可诉。没办法,只好噗通跪在了地上,“请母后息怒!当日奴乍离故土,思念亲人,一时按捺不住,便和夏恋姐姐去秋府看看表兄,没想到会留下祸患。是怜雪之罪,请母后责罚,怜雪甘愿领受。”
“责罚!我责罚你有什么用?责罚你能平息那些谣言吗?责罚你打消陛下的怀疑吗?”尹若寒怒气冲冲地一拍榻上的小几,厉声说。
“奴自有办法躲过陛下的查验,请母后放心!”怜雪低着头说。
“哦!”尹若寒微微一怔,连忙问:“你真有办法躲过陛下的查验?”
怜雪肯定地点头说:“是!奴不但能躲过陛下的查验,还能助母后查出散播谣言的人,如果能查出背后指使之人,母后岂不是可以借机去除一个祸患吗?”
尹若寒有些不相信地看着眼前清纯如水的少女,问道:“你真的有办法?”
怜雪想了想,说:“母后,当日我出去的时候,是更换素服跟着夏恋姐姐一起出去的,便是有人看见也不会想到是奴出去了。只有秋府当值的家丁知道奴去了秋府, 只要派人查一查秋府的家丁中有谁最近和陌生人密切接触过,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之人。秋府的人并不多,查起来是不难的。”
此时,尹若寒已经冷静了下来,听怜雪说得有道理,伸手扶起怜雪,说:“你起来吧!我刚才又惊又怕,失手了,你别往心里去。”
怜雪苦笑着说:“奴不敢!是奴做错事在先,不怪母后生气。”
“唉!”尹若寒叹息道,“这次真是到了生死关头了!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全看丰儿的造化了!”
怜雪本来不想参与古鱼国王室的争斗,只想平静地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没想到,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步步紧逼。不仅诋毁自己的名节,更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坐以待毙不是梅怜雪的作风,她要奋起反击,将对方置之死地。
“如果母后信得过奴,这件事就让奴处理吧!”怜雪清凌凌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凌冽的寒气。
尹若寒看到了怜雪目光中的寒意,她知道这位美丽温雅的少女已经被激怒了。从她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尹若寒看到了一股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便点头说:“好吧!这件事就由你来料理,我希望你早日给我一个答案。”
“请母后放心!不但这次的事要有个了结,就是以前关于殿下和秋将军的流言也要一并做个了结。”怜雪微微咬了咬银牙,坚定地说。
“好!我相信你能做得到!”尹若寒拉着怜雪的手,用乞求的语气说,“孩子!丰儿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全在你了!”
“请母后放心!”多说无益,怜雪也不想再多做什么承诺了。
尹若寒上下打量着怜雪,满意地说:“李氏到底是年老有经验的,你这身子足以乱真了。”怜雪苦苦一笑,没说话。尹若寒看怜雪心情不好,也不便多说了,叮嘱了几句,起身离去。
怜雪看着尹若寒的后影,捂着依旧火辣辣的面庞,眼泪转了几转,咬了咬银牙,又咽了下去。
院子里战战兢兢地侍立的冷云等人见尹若寒出来,慌忙福身,“王后!”尹若寒一语不发,带着随身的宫婢走了。冷云和灵痕连忙回到室内,一眼看见怜雪通红发胀的面颊,灵痕心一抽,慌忙过来扶着怜雪问:“公主,王后打你了?”
怜雪被灵痕扶着坐在榻上,掠过一丝苦笑没有说话。灵痕自幼跟着怜雪一起长大,和她情同姐妹,看见怜雪挨了打,心疼之下顾不得什么礼数,不悦地说:“在古井国的时候,公主别说挨打,就是一句重话都没有听到过。到了古鱼国就要三天两日的挨他们的打。先是做丈夫的打妻子,又是做婆婆的打媳妇,照此下去,不知道还有谁有了气来找公主撒呢。”
“不许胡说!”怜雪被灵痕的口无遮拦吓了一跳,连忙拦住她的话说,“做人家媳妇哪有不挨几次训斥的。娘亲当初不是也被祖母送进过冷宫吗?是我有错在先,不怨母后生气。以后不许随意议论主人之间的事,明白吗?”
“是!”灵痕也意识到自己失口了,连忙低下头应着,不敢再说话了。
“你去找郑妈妈来,我有事。”怜雪吩咐灵痕道。灵痕连忙出去了。
冷云看着被打之后仍替尹若寒辩解的怜雪,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命宫婢打过一盆温水,打湿了巾帕为怜雪敷面。怜雪感激地看了看冷云,说:“外面的传言想必姐姐也听见了,我是什么人姐姐是清楚的,没想到古鱼国的勾心斗角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既然他们无耻,就别怪我无情了。请姐姐助我一臂之力。”
冷云有些愕然地看着怜雪,她眼中那个温婉娴雅,清纯的如泉水一样的王妃,此时竟隐隐有一丝令人胆寒的凌厉。连忙说:“请王妃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