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雪有些诧异地看着兰锦丰,没想到这个冷面郎君,竟有这样善良的心地。“事情已经逼到这一步了,你让母后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兰锦阜登上王储之位?兰锦阜是什么样的人王子心里不清楚吗?他将来继承王位,母后、你、我,会是什么结果?古鱼国又会是什么命运?难道王子心里一点儿数也没有吗?”怜雪叹息道。
“唉!”兰锦丰叹了一口气说,“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以致让事情成了这种局面。可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
“我自然知道殿下不是有意的。殿下!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将近半年的夫妻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殿下不拿我当妻子,难道相识之情也没有吗?殿下能不能和怜雪说句实话,殿下为什么不能接受怜雪?”怜雪有些凄凉地问道。
兰锦丰再次抬头看着怜雪,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说话。好半天才说:“公主既然已经答应母后了,就帮母后做好这场戏吧。”说完,从榻上站起来挑帘出去了。
怜雪望着兰锦丰的背影,脸上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轻轻摇摇头,走到书案前拿起书来翻看,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妹妹!你真的有身孕了?”夏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怜雪的身后,低声问道。
怜雪大吃一惊,回身见是夏恋,才长嘘了一口气,笑说:“姐姐你吓死我了!”
“妹妹!看来王后对这个王储之位是志在必得啊!竟然要冒险用李代桃僵的主意。”夏恋笑着在怜雪对面坐下说。
“唉!”怜雪长叹道:“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姐姐?”
“妹妹忘了我是行医之人?我才给妹妹诊过脉,妹妹并没有喜脉的征兆,怎么突然间就有了身孕了?”夏恋依旧笑着说,“王后这个主意不失为权宜之计。可是,没有一个御医帮着你们演这场戏,你们能顺利地成功吗?”
怜雪感激地看着夏恋,笑说:“姐姐果然是经多见广的人!我身边有姐姐这样的绝世良医呢,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太医院的人都过来,我只说我有夏恋姐姐,就可以把他们全打发了。”
夏恋笑着用芊芊玉指一点怜雪的额头,疼爱地说:“你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反倒赖上我了。”
怜雪含笑拉着夏恋的手,撒娇似的说:“姐姐若是不肯帮我,就不会提醒我了。”
“唉!”夏恋叹息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那个兰锦丰是一块不化的冰呢。这样也好,至少你这几个月可以不必在为王后的那些药烦恼了。先撑过这一关再说吧。”
怜雪心上凄然,勉强苦笑着点点头,“谢谢姐姐!”
夏恋安慰了怜雪一番,告辞而去。怜雪宽衣登榻,辗转反侧,直到四更才朦胧睡去。
兰锦丰走出洞房,站在院子里回身看了看窗上映出来的怜雪的身影,轻轻叹息一声。就在刚才和怜雪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的心再次悸动了。这个美丽,多才的少女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他的心里。他对怜雪已经没有了对其他女子一样的厌恶,很想接近她,却又被莫名的恐惧感牵绊着,不敢和她过于接近。这种愈近不能,愈舍难舍的矛盾,使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为了避免自己对怜雪好感进一步加深,让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他选择了躲避。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怜雪在李氏的精心设计下,小腹一点一点的凸了起来。为了防止被隐藏在暗处的耳目看出破绽,李氏放出风声,说怜雪身体虚弱需要卧床静养,每天几乎足不出户。身边只有李氏、冷云和灵痕随身服侍,夏恋不时为怜雪诊脉,开具药方命内侍到太医院配药。
怜雪有孕的消息在古鱼国王宫和朝廷上下传开,无疑又在宫廷投下一方巨石,激起了重重波澜。易妃眼看费尽心机让兰公打消立嫡的初衷,为兰锦阜争来的机会化为泡影,又气又恨。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一方面用重金收买梨馨苑的人,刺探怜雪的消息;一方面派人收集兰锦丰、怜雪和秋冷雨的行动举止,以期找出可以利用的机会。
经过多方努力,终于获知了怜雪曾经夜入秋府的消息。易妃如获至宝,立刻命人散步谣言,说怜雪和秋冷雨有染,她腹中的胎儿不是兰锦丰的,而是秋冷雨的。
自古以来,人们对于桃色绯闻的兴趣都是极为浓厚,无中还要生有,何况有人存心散步这样的消息。没过几天,九王妃和武威将军有染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古鱼国的宫廷里外,朝廷上下。当然,也传到了兰公和尹若寒的耳朵里。
兰公听到消息之后,向尹若寒大发雷霆,说她掌管后宫不善,让自己的儿媳妇做出有损王室威严之事,便要命人将怜雪贬入冷宫。尹若寒百般解劝,又担保怜雪没有做出逾矩之事,兰公才打消了惩罚怜雪的念头,却告诉尹若寒等孩子生下来要滴血认亲,看看到底是不是兰锦丰的骨血。
兰公的决定让尹若寒有些惊慌失措了,孩子是不是兰锦丰的,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滴血认亲是什么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尹若寒又惊又怕,把一腔气恼迁怒于怜雪。送走兰公之后,一边命人查探消息的来源,一边带着贴身宫婢来到梨馨苑。
怜雪正哭笑不得地看着鼓鼓的小腹,依照李氏的嘱咐倚在榻上看书,忽见尹若寒满脸气恼地走进来,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施礼。
尹若寒冷冷地看了怜雪一眼,气呼呼地坐在榻上,向宫婢一挥手。宫婢连忙退了出去。怜雪见尹若寒来者不善,慌忙说:“莫非奴有什么失礼之处,让母后生气了?”
“我问你,除夕之夜你去过秋府?”尹若寒极为严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