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儿一宿没睡,就在门外等着,天亮了,太阳都出来了,可是水残颜就是没有回来,棉沫也没有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就在那里不断等,不断等,直到中午了,水残颜还是没有回来。
轻儿正眉头紧锁,十四却突然来了。
轻儿一时着急,立即上前:“十四爷,福晋不见了。”
“什么?颜儿不见了?”
“福晋半夜出去,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奴婢……”轻儿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十四本来略显消沉的脸色蒙上了一层担忧。颜儿不见了,难道……
“轻儿,去找李管家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十四说着一边慌忙迈进府里。他不过是希望她幸福,可是他隐瞒了那一切,她就会幸福了吗?他不知道……
听到是水残颜失踪了,不到一盏茶功夫,所有人已经聚在了一起。
“轻儿,你分配所有人在府里还有王府福晋寻找。李管家,你带着我的玉牌去王府里,告诉管家,把所有人都调出来,就算把整个京城掀了起来,也要找到颜儿。”
“是!”所有人集体答道,慌忙跑去寻找。
水残颜一直以来对所有人不薄,这次水残颜遇难,所有人都拼了命一样寻找,生怕寻找迟了,水残颜会多吃一点苦。
而四爷府这边,胤禛正和蓝碎尘下棋,心中突然一阵刺痛,忽然没有一丝心情却下棋。
“四哥,怎么了?”蓝碎尘放回棋子,问道。心中也有了一丝不安。
胤禛从昨夜起就开始胸口疼,下了朝便和十三一起下棋,谁知心境刚稳定,心便开始刺痛。
胤禛站了起来:“我要出去一下。”
可是胤禛还没到门口,就看到管家匆忙跑来:“四爷,有个叫‘轻儿’的姑娘求见。”
轻儿?难道是颜儿出了事?
“快请她进来,不用了,还是我出去!”胤禛说着匆忙跑了出去。
轻儿正焦急地在门口转圈,看到胤禛走出来,忙说道:“四爷,颜儿福晋失踪了。”
失踪?胤禛顿时愣在了那里,咀嚼着这两个字,她怎么可能是失踪呢?难道,是昨天他说的话?
“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儿个,福晋回到府里就把自己关到屋子里,谁也不让接近,奴婢和棉沫就守在门外,谁知到了半夜,福晋突然说要外出,奴婢要跟着,看到福晋发了怒,便也不敢跟着。倒是棉沫会武功,便跟了过去。可是奴婢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
“哎呀……”轻儿说道这里突然一惊,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肿透露出惊奇和懊悔的神色,“福晋从八侧福晋手中救出棉沫的时候,棉沫说,她的武功被废了,她怎么可能说她有武功呢?”
“都怪奴婢,奴婢真傻。”轻儿自责着,泪水又流了出来。
胤禛的表情却愈发冰冷起来。
“四哥,你先派人四处找着,轻儿,你跟我去八爷府!”
蓝碎尘和轻儿一路直奔八阿哥的府邸,蓝碎尘一路眉头紧蹙,轻儿一路不断抽泣着。来到门前,不让通报,也不顾及管家的阻拦,直接奔向老八的书房。
八阿哥正在书房炼字,就看到蓝碎尘风尘仆仆的赶来,满脸的怒气。
“十三弟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老八放下手中的笔,脸上堆着虚伪的笑问道。
“为了什么?为了你的好福晋,为了她竟然绑架了颜儿!”蓝碎尘心里担心水残颜,没有拐弯抹角,立即冲着老八吼道。
老八的笑容一时僵硬在了那里:“十三弟,你不要血口喷人!”
老八的话没说完,就被蓝碎尘打断:“那把你的侧福晋毛氏叫出来对质,问她是不是绑架了颜儿?”
“十三弟,你是说,颜儿被……”
蓝碎尘没有说话,站在那里:“八哥,水残颜是我的妹妹,为了妹妹,哥哥可以献出一切,今天就算是要了我老十三的命,我也要救出我的妹妹!”
“十三弟先坐,若真是毛氏做的这件事,八哥一定……毕竟,颜儿是我的弟妹,也是大家曾经的师傅。”毕竟,老八也深爱着水残颜啊。
“来人,派人把毛氏叫过来!”
蓝碎尘坐在那里,心已经焦成了火,老八站在那里踱着步,即使已经努力掩饰自己脚步的慌乱和焦急,那脚步还是透了了他的心事。
“毛氏给八爷请安,给十三爷请安。”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锦初便匆忙赶来了。
“毛氏,你今天可出去过?”老八的慢性子此刻也急了起来,看到锦初走进来,便即刻问道。
“回爷的话,妾身今天一直呆在房里,八爷不信可以去问丫鬟和管家。”毛氏的身体有了颤抖,她知道一定会查到她这里,只是没想到会查的那么快,还好她提前打点了丫鬟和管家。
“你胡说!是你把棉沫安插在颜儿福晋身边,就是为了……”轻儿忍不住说道。
“你闭嘴!”锦初立即打断轻儿的话,“棉沫是我的丫鬟,可是颜儿妹妹那日要走了她,难道这也要怪我吗?”
“毛氏,你给我下去!”老八甩开衣袖,忍不住吼道。
“管家,召集所有人,把府封了,不许任何人进出,派人搜查府里的每一个角落,如果找到颜儿福晋,立即给我汇报!”
“是!”
所有人几乎都一夜没睡,找了一夜,整个京城几乎都翻了一遍,能惊动的人都惊动的。除了胤禛、十四、蓝碎尘、老八,连九阿哥、十阿哥、甚至很多阿哥们都找了起来。
已经找了两天,胤禛已经两天没有吃没有喝,其他的人是歇歇找找,可是胤禛就在拼命搜查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地方他都要亲自看见了这才放心。
可是这件事,却闹到了皇上那里。
“十四,你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十四低着头,几日的思念和担忧,此时的他已经精疲力尽:“回皇阿玛,儿臣……”
“你们说,颜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去回答皇上的话。
所有人都在思索,德妃却急冲冲闯了进来:“皇上,颜儿找到了吗?”
康熙也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皇上,臣妾有一个主意。”德妃心下担心,忙说道。
“说!”
“悬赏万两万金求颜儿的下落,百姓爱财,自然有人会告发!”
“回皇阿玛,儿臣们已经差人四处问了,可是她的具体模样谁也描绘不出,怕是没办法!”有阿哥说道。
“找画师给丫头画张相。”德妃忙说道。
“爱妃也糊涂了,丫头不在这里,不看着人,再高超的画师也画不出啊。”
胤禛却站了出来:“回禀皇上,儿臣这里有颜儿的很多画像,现在派人取来!”
胤禛几日没有吃喝,脸色明显苍白消瘦了许多,眼圈黝黑又红肿,看上去甚是吓人。
所有人都静静等着,想着更好的注意。
半个时辰,画像送来了。
至少有几十张画像,一张张呈现在那里。
这一张,水残颜在笑,倾国倾城。这一张,水残颜在低头思索,略显忧郁。这一张,水残颜在湖边,眉目含情。这一张,水残颜在抚琴,这一张,水残颜讲书,这一张,是水残颜落水的落魄,这一张,是水残颜赏花的美好,这一张……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画里。
画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胤禛那里。所有人这才想起,水残颜那次落水,害得她暴露女子身份的缘由,就是因为要救落水的胤禛!
难怪太子会在那时揭露十四的谎言!
水残颜又为何会在那时犹豫。
“找画师画出来,越多越好,张贴在各处,若是知道情况上报的,赏银千两,若是提供可靠线索的,赏金百两,若是找到的,赏金万两!”来不及多想,康熙立即下了命令。
京城里到处都是寻找水残颜踪迹的人,那些通告贴的到处都是,阿哥们找,官员们找,那些曾经在梦红楼里的姑娘们也都暗着帮找,平民百姓为了那赏银也是拼了命的找。可是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将近四五天的不免不寐,不吃不喝,胤禛看上去随时像是要倒了,可是他还是坚持着。
“四哥,有线索了!”蓝碎尘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什么线索?”
“我们在城外找到一个尸首!”
尸首?胤禛感觉自己的气力要被抽走,难道,颜儿……不对,若是颜儿的尸首,十三弟怎么会笑呢?
“轻儿认了出来,那个尸首是……棉沫的!”
“所以说,颜儿肯定就在附近!”胤禛刚有些放松,立即再次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既然是在城外,肯定无人,颜儿若是在那里呆了四五天……”
“四哥。”蓝碎尘忙打断胤禛的话,“总比没有线索好!何况,小颜福大命大,她知道我们都担心她,她肯定不会死的!”
“十三弟,我们快去城外。”
十三叫了辆马车,可是胤禛就是不坐,非骑上了快马,说是不能耽搁。一路策马狂奔。
城外,他感觉水残颜就在这附近,可是无论他怎么找,就是没有息人之地。
“四哥,你和小颜心灵相犀,你一定知道!小颜她那么爱你,一定会让你找到她的!你安静下来,你用心感受,小颜究竟在哪里?我求你了!”蓝碎尘跪在了胤禛的面前。
他没有泪,他难过,他难受,可是他连哭泣都不能。
“好!好!”胤禛努力是自己平静下来。前面不远处是一个空房子,年久失修,已经被遗弃了。
就在这里!颜儿就在这里!胤禛不顾蓝碎尘,一个人奔跑着上前,小颜,你应该在这里吧,你一定在这里!
门已经破旧了,胤禛打开门,一阵寒气传来,继而,是一股刺鼻的气息。
地上是一层铺着的稻草,根本没有人。
可是他明明感觉她就在这里!胤禛跪在那里,将一片又一片稻草拨开。手突然触碰到一个冰冷的手,那双手上染满了鲜血!
颜儿!
胤禛拼了命的拨开四周的稻草,水残颜背对着他躺在地上,全身都是鲜血,可是他知道,这就是她,那件衣服就是那天她见他的时候穿的!他知道,她还活着!
“小颜!”蓝碎尘一把上前抱住水残颜,慢慢转过她的脸,却看到水残颜已经被划伤的面目全非的脸,还有那已经凝固的血液。
“颜儿。”找到了水残颜,胤禛仅剩的一点力气也用光了,来不及去看水残颜你,已经倒在了地上。
脑海里,只有那面目全非的脸,还有无尽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