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秦子昂部骑军的是从山崖上冲出的两支骑军之一,秦子昂部的骑军经过数次的冲锋后,体力明显下降,而蒲类骑军却仅仅冲锋过两次,所以两者的距离在逐渐的拉近。秦子昂部骑兵眼看迟早要被追上,骑军都尉果断下令,让受伤的骑兵调头阻拦,军令一下就有一部分伤势过重的骑兵从队伍中脱离了出来。
他们脱离队伍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调转马头,而是给各自的弓弩上箭,弓弩上剑完毕后众人才调转马头向蒲类骑军冲去。这是一次自杀式的进攻,带头冲锋的是一位标长,眼看双方距离接近到两百步,他开口高呼:“杀!”然后就扣动了弩箭的扳机。
他身后的应声高呼道:“杀!”随即便跟着标长发射弩箭,这一整箭雨放出后,蒲类骑兵到地一片,可不等他们再次装填弓弩,敌军的箭矢也如雨一般落下。双方各有伤亡,但双方依旧前冲。
一次又一次的对冲过后,秦子昂麾下的骑兵就只剩下那个带头冲锋的标长了,那标长一只的左手已经被人齐根斩断了,右手上的手指也断了两根,他咬牙用脑袋固定住铁枪,然后撕下战袍上的一块布条用牙和仅剩的三根手指将铁枪捆绑在断臂上,而后再用右手仅剩的三根手指提起长刀。
然后他看着眼前的敌军,狞笑一声后,长啸道:“杀!”随机一夹马腹就冲入敌方骑阵之中。终于,这一次他没能冲出敌方骑阵,他依旧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之上,他如同刑天一般依旧举起手中兵器,只是一颗头颅已经被人斩落在地。
与此同时,两支步卒中的一只由秦子昂亲自率领着后撤,不过一会功夫,秦子昂就率部到达了一处山谷,可到队伍达山谷处后并没有继续后撤,就只是在原地布阵等候追兵。
不到半个时辰追兵就赶到了,敌军主将见秦子昂帅兵进入了山谷之中,不由得就起了疑心了,于是他先派斥候将周边地界侦查了一番,在等候侦查结果的这段时间内步卒也跟了上来了,再加上斥候传来消息表示周边没有埋伏的痕迹,他的心里就平稳了几分了。
但他还是不相信秦子昂这个主将会将自己置于死地之境,他犹豫半晌之后依旧还是下令让步卒分成两拨分别堵住山谷两侧入口,然后骑兵进入山谷对阵秦子昂的步卒,如此一来即使被埋伏步卒至少还有一战之力。可他不知道的是山谷附近并没有埋伏,而秦子昂另一支步卒的前进之处却有伏兵在等待着追击部队的到来。
再看秦子昂的另一只步卒队伍,他们到达地势平坦的地方后就停下了后撤,而是原地停下休整等待追兵的到来。不一会就见远处黄沙漫天,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马蹄声响,步卒统帅见此场景立即命手下步卒列阵以待。
仅仅一炷香的功夫后一只蒲类骑军就出现在他们眼前了,步卒统帅不仅没有下令后退,反而让队伍迎着骑军前进。就在双方兵马相撞的一瞬间,又有一支骑军出现在秦子昂步卒的身后,只不过这次来的是秦子昂麾下的骑兵。
蒲类骑军统帅见到远处有支骑军出现心里不免就咯噔一下,但大概目测了一下那支骑军的人数后心就放下了,待蒲类骑军凿穿步卒军阵后,马上遇到的就是那支骑军的冲锋,一支骑军面对另一支骑军的冲锋,它的选择就只能是对冲,倘若试图调头逃跑,那么这支骑军必死无疑。
显然蒲类骑军的统帅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见敌方骑军冲来,一咬牙就带领队伍继续冲向了那支骑军。可已经冲锋过一次的蒲类骑军对上刚开始冲锋的凉州骑军,蒲类骑军前冲的势头和凉州骑军一比不免就显得有些疲软无力了,两支骑军普一交手就能看出蒲类骑军死人的速度远比凉州骑军快得多。
不等两支骑军对冲完毕,凉州骑军的身后就又奔出一支骑军,只待蒲类骑军冲出就再给予其一次重击,蒲类骑军统帅看着远处的另一只骑军眼皮子直跳,但是没办法,他能做的就只有带头前冲。
终于蒲类骑军和第二支凉州骑军撞上了,这一次的蒲类骑军死的更快,还没冲到敌阵中央,就战死百余人,但此时蒲类骑军统帅顾不上这么多了,因为他看到远处又有一只凉州骑军向此地奔来,此刻的他已经明白了凉州骑军想将他们耗死在这,可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冲锋,不断的充分。
终于,蒲类骑军连冲三只凉州骑军后冲了出来,可他们刚冲出骑阵就见第一支冲来的骑军兜了大圈又回到他们眼前了,只是这次凉州骑军前冲之时还举起来弩箭向他们射来,蒲类军队赶忙提弓还击。
可不等他们将箭矢从箭筒中抽出,第二支冲出的骑军又从他们左侧冒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箭雨从他们的左侧落下,蒲类骑军一时间都不知应该先攻击那个方向了,蒲类骑军见此场景赶忙喝道:“全部向正前方冲锋破阵!”
这一嗓子虽然喊醒了一种蒲类骑兵,可这一嗓子招来的还有一只来自身后的箭矢直插后心,那蒲类骑军统帅难以置信的向后看去,就见身后的那支骑军也开始举弩射击了。就这样这只蒲类骑军在经过十几轮的齐射后全军覆没。
在四支骑军互冲的时候,那支步卒早已离开战场,以最快的速度往秦子昂所在的山谷前行。而三支凉州骑军在打扫完战场后,蒲类步军也正好感到,三支骑军又是几次轮番齐射,打的蒲类步卒抱头逃窜,直射到箭矢用完这才上前冲锋,三支骑军几次冲锋后蒲类步卒被冲的七零八落,到处鼠窜。
凉州骑军统帅见蒲类步军已再无一战之力了,倒也不赶尽杀绝,当即就下令不再追杀。随后两支骑军赶去秦子昂所在的山谷,而一支骑军则前去接应先前后撤的那支骑军。
而此时,秦子昂率领这自己手下的步卒在山谷里死战,敌方骑军在山谷里不停的冲杀着,秦子昂率兵在谷中抵挡着一次次的冲杀。秦子昂率领的这些步卒全都身着铁甲,除了一双眼睛之外浑身都被帖甲包裹着,只要不直接被马蹄踩踏,那他们就还有一战之力。
秦子昂见山谷出口处的步卒并没有进攻的打算,所以他就下令让所有甲士帖着山壁战斗,如此一来被马蹄踩中的甲士数量就急剧减少了。蒲类主将见己方骑军一时半会攻不下这支步军,他的心里就更加烦躁了,终于,他咬牙下令让两侧谷口的步卒向谷中推进。
秦子昂见谷口两侧的步卒行动后,就沉声下令道:“他们的骑兵不能再凿阵了,在凿阵免不了会误伤的。趁此机会立刻结阵!”
军令一下所有甲士立马结阵厮杀,果然敌方步卒冲入后骑兵就不敢冲锋凿阵了。大阵外围的甲士全力抵挡着敌人的前冲,而阵内的甲士却在忙着填装弩箭,弩箭装好后他们就在阵中专门寻找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战马进行射击,一时间无数战马到底不起。
蒲类主将见状就让骑兵暂时撤离了战场,而继续留在战场上的步卒却依然在与凉州甲士厮杀着,可他们手中的刀枪棍棒却很难对凉州甲士造成伤害,而凉州甲士的弩箭却在一根根的射向他们,不一会蒲类步卒就死伤无数。
蒲类主将见步卒进入战场后收效甚微,于是他便让所有人撤出山谷,然后用大量甲胄硬堆出一营的甲士来,然后让剩下的步卒与骑兵一同守住谷口,这一拖延谷中的凉州甲士就得到了足够的休息时间了,待蒲类甲士进入山谷后他们就又有气力与其一战了。
也正是这段时间的拖延,使得秦子昂的另一只步军和两支骑军同时赶到山谷附近了,三支队伍到达后都没有立刻进行攻击,而是悄然摸到距谷口不到二十丈处。在观察过谷口军力后,三支队伍稍作计划,就冲了出来。骑军对骑军,步军对步军的冲向了谷口。
三支队伍不求杀敌,只是将它们逼入谷中,眼见两侧谷口的敌人都被逼入了谷中,一只骑军立马就从谷口处退了出来,然后就分成两队分别去到山谷两侧的悬崖之上,秦子昂见所有敌军都被逼了进来马上就将战阵解散,让所有人靠着山壁战斗。
此刻的山谷中就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秦子昂乘身边的甲士还没被冲散,就下令让他们将身子贴紧山壁放弃攻击,所有凉州甲士贴紧山壁放弃攻击,就只是将自己的眼睛死死护住。
山谷两侧悬崖上的骑兵见所有凉州甲士都放弃攻击,就开始向下发射弩箭,这下除两拨甲士外的所有人都惊慌起来,但两侧的山崖上一轮接一轮的齐射让他们根本就无处可逃。
三支队伍的所有箭矢都交给这支骑军了,在他们一轮又一轮的齐射下,弓弩全都绷断了。无奈之下他们就只能翻出硬弓接续发射弩箭,知道所有弩箭全都发射完,这支骑军的所有人的右臂都是充血的血红色。此时,山谷中还活着的就只剩两拨甲士和几百个躲在马腹下的骑兵了。
秦子昂率领甲士从山谷中退出来后,就叫人搬来巨石堵住谷口,将剩下的残兵败将全部困在了山谷中,与此用时另两只骑军也汇合了,汇合后的两只骑军不等敌军反应过来几个冲锋就冲散了蒲类骑军,然后将他们分化成个体一一击破,不到一个时辰蒲类骑军就落荒而逃了。两支凉州骑军倒也没有赶尽杀绝,见敌人逃跑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秦子昂所在的山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