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张有舍这个人,表面秀气温和,但没人知道这张小白脸后面,藏着着的是怎么样的一颗心。
谁敢说,十五岁的少年就一定心思单纯?要知道,张有舍可是孔城出了名的神童,饱读诗书不说,为人处世也颇具风采,心思细腻大脑灵活。
今天白天的事情,可以说是张有舍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第一次看见了,人头滚滚,血水横飞的场景,一般人估计要产生严重的心理阴影。
“王忠?你为什么叫我少主?你为什么等我出城?”张有舍捧着手上的野鸡腿,平静的看着王忠,眼神像是要钻透王忠的心思一样。
王忠笑了笑,说到:“叫你少主自然是因为你的父亲,我曾经是你父亲的贴身护卫,再一个,孔城里有位大人物在,他时刻关注着你的动向,我不敢贸然进城去找你。”
“孔城有什么大人物?我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他和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今天杀我的那三人又是谁派的?”
张有舍一连串的问题涌出嘴角,问的王忠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王忠摸着头尴尬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张有舍提出的问题,只是说到:“这些事情,太早知道了对你并不好,至于那些杀你的人,我也不知道谁派的,不过你可以慢慢调查。”
“太麻烦了……”张有舍无奈的摇了摇头,疲惫的摸了一把脸,看了看身边那些带着血迹的孔孟之道,中庸之道,春秋之道……
“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去开封赴考。明年端午之后,恩科就要开始了……”
王忠看着愁容满面的张有舍,沉默不语,静静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锦囊,塞到了张有舍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张有舍疑惑的问到。
“你母亲临死前的遗物……”王忠淡淡的说着,便低头去拨弄柴火去了。
张有舍仔细观摩了一下红色的小锦囊,很精致,丝绸缝制的,上面绣着麒麟踏云图。当张有舍慢慢打开锦囊后,一个精巧的小玩意照进了他的眼底。
这是一个精致的玉佩,雕刻成了一个踏云而行的麒麟的模样,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我娘留的……”
张有舍呆呆的看着玉佩,那活灵活现的麒麟映照进了他内心,玉佩温润细腻,带着淡淡的暖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王者怀里揣的太久的缘故。
“夫人当年临终前塞给我的,要我交给你,这麒麟玉佩你要好生保管,夫人死前说过,若是将来你有能力在开封找到云间阁,那么你想知道的答案,基本都会浮出水面了。”
王忠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张有舍,他其实着实佩服张有舍,总感觉这个少主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十五岁的少年,而是三十岁,四十岁的大人!张有舍表现的太深沉了。
“云间阁是什么地方?”张有舍笑着问到。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听夫人说。”王忠答到。
最后王忠站起身,拍了拍张有舍的肩膀,说到:“少主,前往开封赴考的问题不用操心,接下来的路程我会陪着你,保护你的安全,等到了开封,你可能会接受到更多的考验和谜团。要想知道你父亲和母亲的事情,你就得在开封获得一定的地位。”
张有舍默默点头,这个心思深沉的少年,其实在很小就已经在猜想父母的事情了,当大伯张林一直对父母的事情闭口不言时,张有舍就已经猜到了一点端倪。
如果要说张有舍为什么从小就表现不凡,天资聪慧,心思深沉细腻,其实答案很简单。
张有舍本来就是天资聪慧的孩子,外加大伯对父母事情的隐瞒,还有伯母平日间的严格教诲,要张有舍要时刻保持深沉的思想。
准确说,张有舍的童年,连玩伴都没有,因为他自记事以来,便开始与书籍打交道了。
“开封啊开封,你的水究竟有多深呢?”张有舍咬了一口野鸡腿,满足的蹭了一脸的油脂,淡淡一笑。
“少主,你就在开封大胆的去闹吧,有我站在你后面,一般人还真动不了你。”王忠双臂环抱,露出自信的表情。
“你很厉害吗?”张有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忠不服,脸一横,道:“天下豪杰知名者,南侠展昭,北侠欧阳春!我都交过手,不分高下。因为我一度隐姓埋名,所以名声不大,但也荣幸获得一个称号,鬼剑王忠!”
“真的假的?说的有模有样的……”
“当然是真的,当年闹东京的五鼠,我还干趴下两个呢。名声乃身外之物,我自身有实力,便不在乎那些虚浮的名号了。”
这一晚,张有舍与王忠二人,交谈甚欢,在这十月深秋,直到月明星稀霜满野之时,二人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熟睡中的张有舍便很快清醒过来了,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仔细的欣赏了一下麒麟玉佩,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漂亮。
将玉佩牢牢的系在腰上,简单的洗漱过后,吃了点干粮,张有舍和王忠便再次踏上了前往开封的旅途。
三天之后,风尘仆仆的二人,终于远远的看到了庐州的城关,这便是此行的第一站了,庐州!
“这庐州果然热闹非凡,看这车水马龙的市井之景,倒也十分有趣。据说如今的开封府尹,大名鼎鼎的包大人,就是庐州人士,果然是上良水土生上佳之人啊。”
张有舍笑容满面,看着路途叫卖的商贩,看着嘻嘻玩耍的孩童,不亦乐乎。这简直比孔城要热闹好几倍啊。
就在张有舍兴致勃勃的沿途观景之时,殊不知他背后突然出现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
人群拥挤混杂,没人注意到这个男人正瞧瞧靠近一个十五岁的白面书生,更没人注意到,男人的袖子里,一把匕首正散发着刺骨的寒光。
距离近了,男人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张有舍的肩膀,面容变得扭曲而狰狞,毫不犹豫的探出匕首往张有舍的脖子上抹去。
直到匕首贴在脖子的皮肉上,刺骨的寒意钻到了心里,张有舍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电光火石之间!
“少主!”王者惊恐的大喊一声。
还是王忠的反应快,习武之人天生的反应力。只见王忠探出一支胳臂,像是老虎钳子一样死死的抓住了男人拿着匕首的手,没有让他划下去。
随即王忠看准时机,脚下发力,一个鞭腿抽打在行凶男子的太阳穴,直接将他撂倒,接着又对着太阳穴补了一记充满力道的狠拳,行凶男人当街死于非命。
“少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换个地方!”王忠看着那些不明所以围观的人群,开始急躁起来。
张有舍此时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点点头,随即示意王忠将尸体背起来,便当街笑骂到:“你个二狗子,不会喝酒硬要死撑,当街醉倒,丢不丢人啊,走,二愣子,扶他回房休息。”
这一番戏演的很及时,王忠出手很快,人群只看见一个男子轰然倒地,没看见王忠打出的杀招,此时张有舍急中生智的圆了场,终于是有惊无险的找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落下脚来。
“好家伙,差点没命了,差点……”张有舍往墙上一靠,嘴里吐着浑浊的冷气,背后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是三天前逃走的那个黑衣人吗?”张有舍问到。
“不是!”王忠很干脆的答到。接着又补充着说到:“三天前的那批刺客都身手不凡,这个人太阴险软弱,一击就倒,我敢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那会是谁?到底是谁?三番两次的要杀我!”
内心愤怒又郁闷的张有舍,此时更是增添了一丝恐惧,这还是王忠在身边,若是王忠不在,此时自己怕是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
这种日子实在难过,张有舍不会武功,面对着要杀自己的人,根本毫无办法,要是哪一天,王忠不在身边那可如何是好。
现在真是感觉一步一险棋,一眼一杀机。
“对方是冲着玉佩来的,他要杀你时,另一只手已经摸在了玉佩上,显然是要杀了你之后就顺走玉佩走人的,呵呵,没想到,这玉佩刚露面,就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王忠冷冷笑到,捏了捏背后那厚重的大剑,面色很不善,显然是动了怒气真火。
“少爷,这个玉佩,你还是小心收好吧,不要明目张胆的挂在腰上了,这东西多半见不得光。”王忠轻声的警告着。
张有舍点点头,赶紧将玉佩收到了怀里,脑海里不停的思考着这个杀手的身份。
“王忠,将这个人浑身上下扒干净了,我要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王忠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将这个杀手浑身上下扒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嘿,还真有,你看,他胸前的刺青!”王忠惊喜的一笑,指了指那块胸前的刺青。
映入张有舍眼里的,是一个奇怪的图案,一只鹤踩着一轮弯月?
“这是什么意思?”张有舍问到。
此时的王忠仔细看了看那刺青,眯了眯眼,嘴角流露出一丝冷冷的微笑,沉声说到:“月中鹤,看样子是那个人的手下呀,想不到呀想不到,竟然是你要刺杀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