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皖南宜城,有一小镇,名为孔城,繁杂大街之中有一家馒头铺子,坐落在街角,生意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差。
如今是晨间之时,正是馒头卖的比较好的时候,铺子里一男一女一少年,正勤劳的工作着,忙碌的将馒头切好,发面,上笼,售卖。
“舍儿,别忙了,过两天你就要去上路前往开封赴考了,快去温习一下学业,收拾收拾东西。”
一个女人看着忙碌的少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少年抬头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露出一副灿烂又无邪的笑容,连眼睛里都闪烁着阳光,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的,气质温和,一副白面书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少年轻声说到:“伯母,你跟大伯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供我读书,如今我准备上京赶考,走之前不帮点忙,心里过意不去。”
少年名叫张有舍,今年十五岁,正是青春灿烂的年华,张有舍是个可怜孩子,刚出生父母就死了,他从小被父亲的哥哥,也就是大伯张林带大的。
至于父母的死因,张有舍没少问过大伯张林,可是张林每次面对这个问题,总是模棱两可的糊弄过去,似乎有意不想让张有舍知道,这也成了张有舍内心里的一个疙瘩。
张有舍是孔城里出了名的天才少年,从小就是个机敏聪慧的孩子,据说,他两岁习文,三岁识得百字,四岁就学写字,五岁便开始苦读诗书。
正所谓寒窗苦读十余载,如今张有舍学有所成,年芳十五,孔城的夫子们和文人们都支持他去进京赶考,博取功名。
临走的前一晚,张林和妻子李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这一切都是因为,张有舍长大了,有些事怕是要浮出水面了……
“林哥哥,你说舍儿要是进京了 会不会遇到危险?”李氏秀眉微蹙,面上带着浓浓的忧虑。
“不会的,舍儿的身份我两从开没公开过,没人知道他是那个人的儿子,也没人知道我是那个人的哥哥。当年那些事情的发生,许多人只当开封张家满门被杀,不会想到还有孩子活着……”张林叹了一口气,他的心里装着很多事情,这些事情无时无刻都在压着他的心弦。
“我们能不能不让他去赶考,我总担心会出事。”李氏缩在张林的怀里,心间的忧虑越来越大。
“可我们,总不能剥夺那孩子的前程啊,一生都留在孔城的话,会害了他一辈子的……”张林拍着李氏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到。
第二天一大早,张有舍便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在张林欣慰的目光下,在李氏担忧的目光下,在孔城夫子和文人墨客的期盼下,离开了孔城,踏上了进京赶考的旅程。
“大伯,伯母,各位乡亲父老,等我考上状元,请各位去京城做客!”张有舍背负着早晨得阳光,灿烂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
这次孔城进京赶考的学子有七八个,年纪最大的都快四十了,而张有舍是年纪最小的,只有十五岁,虽然年纪轻轻,可却是所有孔城百姓最大的期盼。
十个学子,分成了两批,五个人一批,坐着马车先后出发,马车是孔城的富绅们租下来的,张有舍在第二批里面。
出了孔城,就是外郊,孔城十里地之外是一片老林子,林中有道,通往庐州,这是必经之路。
马车中五人,四人都在捧着书,摇头晃脑的背着孔孟之道,春秋大意。只有张有舍,将手臂放在马车的窗户上,侧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明所想。
“有舍,你不温习诗书,只是发呆作甚?”一个书生疑惑的问到。
“诗书是死的,可沿途的风土人情是活的,诗书能随时看,可沿途的秀丽景野,可能一生也只看一次了。”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随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上的五人先是有些疑惑,而后便开始紧张起来,紧接着,外面又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像是临死前的悲嚎。
下一刻,马车的帘子被一把掀开,冲进来两个黑衣人蒙面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子,上面还沾着血,正在往下滴落着。
“车上的都下来!”蒙面人怒吼,抽出刀子一把将马车砍坏了半截。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众多好汉请看,我等都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没有多少钱财,好汉们看中什么便拿去,莫要伤我等的性命啊!”那位三十多岁的老秀才,此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可是下一刻,便是手起刀落,寒光一闪,一颗人头咕噜噜的滚动着。
“你们是什么人!”张有舍看着死去的马夫,死去的马匹,死去的秀才,此时有满腔的怒火在燃烧。
“我们只要杀一个姓张的人,其他的都杀了也无所谓!”一个蒙面人冷冷说到,接着又是手起刀落,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张有舍震惊了,恐惧了,心仿佛掉进了九幽寒泉,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人,转眼就是冰冷的尸体。
从同伴身上喷出来的血,飞溅到了张有舍的脸上,张有舍吓得浑身无力,往地上一摔,看着眼前的尸体不敢说话,浑身发抖。
“你姓什么?”
蒙面人的刀子滴着殷红的血,腥气扑鼻,带着刺骨的寒光,慢慢的架子张有舍的脖子上。
“我……我姓……姓张……”张有舍吓得双目失神,他脑袋里飞速的想着逃跑的办法,可是预演了无数遍逃跑的方法,都只有死路一条。
“嘿嘿,你就是那余孽了,别怪我,你我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死后还请不要记恨我,要怪,就怪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爹吧!”
说完,黑衣人的刀子慢慢举起来了,眼里凶光毕露,奋力的砍了下午。
张有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那一瞬间,他第一次听到了关于他父亲的消息,可是没用了,马上就要死了,看了只能去阴曹地府亲自问问父亲他老人家了。
叮!
张有舍的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像是金属互相碰撞的刺耳的尖叫。
猛的睁开眼睛,张有舍发现自己没有死,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已经和三名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男人高大威武,手持一把宽长的大剑,灵活的游走在三个人的围攻之间,大剑没有丝毫的迟钝和阻碍,仿佛一条游龙,游刃有余的展开各种攻防,而那男人,则像是一只独狼,一头猛虎!
“休伤吾少主!”
男子大喝一声,大剑顺势而起,只听得铿锵之声,随后一名黑衣人连人带刀被劈成了两半!
“是鬼剑王忠,他怎么在这?快撤!”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惊恐万分,撒腿就逃,可是王忠直接将大剑投掷而出,非常干脆利落。
只听一声惨叫,又一名黑衣人身死,被王忠的大剑死死的钉在一颗树上。
“哼!算你们跑的快,不过,老子终有一天要杀光你们!”
男人看着一名狼狈逃走的黑衣人,愤怒的大吼,随后又赶紧跑到张有舍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
“少主,你终于出城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五年!”
王忠单膝跪在地上,眼泪脱眶而出,将头埋在地上,又悲又喜!
张有舍一时间还没从哪可怕的杀人场景里缓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王忠,双眼无神,不知所措。
王忠见张有舍还没缓过劲来,便直接将他背起来,抄起大剑就远离此地。
但王忠不知道,张有舍其实已经清醒了,只是他的大脑里一下子多了许多许多的疑问。
为什么有人要追杀自己?跟父亲有什么联系?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谁,为什么叫自己少主?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自己的父母,又是怎么死的?
满脑子的疑问,让张有舍一下子失了神,而王忠倒也干脆,直接将张有舍背到了一个隐蔽的破庙里。
“你是什么人?”
直到夜色昏暗,王忠烧起篝火烤起野鸡之时,张有舍才问了第一句话。
“少主,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我叫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