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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就在刚刚,姜小豆一口毒血喷了出来,那星星点点的鲜血溅落在了离姜小豆不远处的石镜上,当鲜血落下后没多久,那石镜上镶嵌的黑炭石突然暗闪光辉,快速闪过一丝光芒。

然而这一瞬间,白术和驭者两人,他们的注意力,一个在姜小豆身上,一个逡巡四周,堤防有人偷袭,谁也没有发现,就在他们的脚下,有个石镜正散发着轻柔的光芒。

石镜上的光芒一闪即过,光芒散去的同时,那墨色镜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不再如墨色般漆黑,镜面变得光滑明亮,似镜湖水面一样。

石镜正对姜小豆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出现在了镜面上。

“师父,您还好吧?”

姜小豆虚弱的点了点头,轻声道“银针上的毒虽是得以缓解,但它还在,怕是得再等一段时间,只是此地不善,无法久留,咱们要么快些去昆仑,要么在这山中找一密处,这样我才方便配置解药。”

驭者道“这山中的气息越来越混杂,怕是有不少人正向咱们逼近,山中怕是危机重重,不如咱们去昆仑,虽是会耗些点时间,但至少不会有危险,娘娘可以安心配置解药。”

姜小豆点头同意,驭者匆匆去把绳索连接起来,方便数斯鸟来拉车,当他做好一切过后再来扶姜小豆时,姜小豆突然伸手制止,满眼警惕的盯着某处。

“娘娘?”

“别出声,附近来了生人。”

驭者顺着姜小豆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里就是一片乱石断木,并没有人影,而且他也用神识探了,附近也没有姜小豆所说的那种生人气息。

正当驭者怀疑姜小豆是不是中毒后产生了幻觉时,忽然听到了一丝异样,他转眸看去,只见那乱石之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奇怪的是,当他凝眸细看时,那里只是一片乱石,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娘娘要不我去看看?”

姜小豆摇了摇头,对他道“那生人的气息虽是弱,但我总觉得,那个人很危险,你去了,怕是没有回来的时候。”

白术凝眸看了看山下,说道“但是山下的气息越来越多,不走怕是不行了?”

“但那个人这的很危险........................”

那个人一直躲在暗处,迟迟没有动手,说不定不是她的仇家, 而半山腰那些是对她下了死守人,一但半山腰的人上山顶来了,怕是他们插翅也难逃生。

与其等死,不如先走未上!

“走!”

驭者扶姜小豆站起神来,一步一缓慢慢走向马车,就当姜小豆即将走到马车旁边时,空中突然起了大风,一股微弱的异香在风中散开。

“这...................”

姜小豆突然脚下一顿,眸中的疑惑慢慢变成了然,她缓缓转过身来,紧紧的盯着那看似空无一人,却暗藏杀机的乱石木堆。

“原来是你!”

姜小豆看着那漆黑的乱石堆,冷然道“我当是谁这么喜欢暗中偷袭!也难怪我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几乎修为全无,被囚禁多年的人竟然也有机会逃出来!”

姜小豆看了看周围石缝木桩上的箭羽,忍不住咂嘴道“也不知你是习惯用箭杀人,还是深爱着你那箭师相公,每每动手,都是喜欢用这细箭来解决一切问题。”

“若不是你恶贯满盈,与我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说不定我还能助你重获你相公的宠爱呢!”

姜小豆说了许多,但回应她的除了呼啸的冷风外,再无半点异响,姜小豆没了耐性,扬声道“多年不见,你变得冷淡许多,丝毫没有往日热情,既是侥幸伤了我为何不乘胜追击,这次若我逃了,此生你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伤我半分了,常曦姮娥!”

“姮娥?”

“常曦氏!”

白术和驭者纷纷大惊,两人凝眸看去,不知何时,那乱石堆里竟然多了一抹黑影,那黑影慢慢走来,跟随在这黑影身后的是一群背着箭匣,拉着弓箭的驭箭师。

原来这些人早已准备妥当,若是方才姜小豆没有发现此处有生人,待他们坐上马车,数斯鸟高飞之后,他们便可直接射杀数斯鸟,数斯鸟一死,马车势必会从空中坠落,山顶的这些埋伏可与半山腰的那些埋伏一同射箭,

届时,马车从高空坠落,姜小豆,白术,驭者三人,又是伤的伤,残的残,弱的弱,怕是没人能从那喂了毒的箭雨中活下来。

待那些人走近,人们才看出来,领头的那位穿着黑袍的人,身形佝偻,步伐蹒跚,如同老者一般行动缓。

那人缓缓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取下那个一直遮住了她容颜的黑纱。

黑纱之下是一张容颜苍老,被仇恨扭曲的面目全非的脸,虽是容颜不再,但她的依旧梳着少女时的发髻,簪着色彩鲜亮的绒花和金钗珠环。

姮娥的变化姜小豆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想到的当两人面对面,她亲眼看到姮娥那面目全非的脸时,心里仍是止不住的发杵

姮娥看着姜小豆,眸中闪烁着丝丝阴毒,此时的她犹如一个会随时发疯的疯子一样,让人不寒而栗,避而远之。

“多年不见,狐后娘娘可还好?”

那苍老沙哑的声音随风而来,让人闻之生颤,心中腾起一丝恶寒。

“本来挺好的,但一见到你,我浑身都不好了!”

“狐后娘娘当真会开玩笑,敢问娘娘,这急匆匆的是想去哪儿呀?”

姜小豆强忍着体内两毒相克时带来的痛意,故作轻松道“我去寻死,怎么,你要一起吗?”

“还真是好兴致,但我还没活够,不想跟你一起,既然你都要不想活了,但能不能在临走之前告诉我,我母君的旧属被你弄去了哪里?”

姜小豆眉间一挑,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回答你之前,我也想要问你一句,你孤身一人被困山中多年,怎么就逃了出来?而且谁给你提供了我们的行踪?”

“被困山中不假,但并非孤身一人。”

姮娥摇头轻笑,发髻簪着的流苏在那老态龙钟的脸庞轻轻摇晃,华丽的发簪与那满是褶子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人不忍直视,心生厌恶。

“有穷氏之中我还有人可用,而且现如今可是乱世,大家为了保全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什么精力来监视我这个没名没分的罪人之妻呢!至于你们的行踪”

姮娥转眸看向白术,苍老的唇畔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姜小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白术,心中隐有怀疑,她好似想起了什么,脱口道“方才推我下山崖的就是你!”

“狐后娘娘果真聪明!”

在姮娥那疯狂的笑声中,白术一脸疑惑的看向姜小豆,他并不明白刚刚姜小豆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方才姜小豆坠崖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自己在某一瞬间眼前骤然一黑,待他反应过来时姜小豆已经坠落山崖。

“当年白将军成为阶下囚时,不!应该说,白将军为了一个鲛女,抛弃了你这个赐予他生命的师父,心甘情愿入我有穷氏做囚,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若是能让白将军亲手杀了你,岂不是比我动手还要痛快!”

“只是可惜的是,白将军性子执拗,莫说是杀你,就是连为我指正都不愿去做,后来他被人带离有穷氏,当时我这心中还挺失落的,但后来,机缘巧合,当我知道巫阳王派了十巫拿不死禁药给他时,我开心的不得了,因为我只要我的机会来了。”

“我在那不死药上喂了我体内的蛊毒,而且还偷偷将一个蛊虫的虫卵藏在了不死药里。随后我又将母蛊吞下,以身养蛊。驯养了多年,终于能完全操控这难缠的母蛊。”

姜小豆接着说道“难怪连失十巫和昆仑都没有发现白术体内有蛊,你藏入药里的竟是未孵化的虫卵。”

蛊虫的虫卵入体后,在没有孵化之前很难被人发现,再加上白术的肉身本就是再造,更难发现体内有蛊虫的存在。

姮娥道“就在前不久,我体内的母蛊有了异样,我便猜测这白将军大约是从昆仑山出来了,没了昆仑山的重重结界,母蛊感应到了子虫的虫卵,才会有躁动的反应,为了查明一切是否与我想的一样,我亲自去了涂山调查,只是刚到涂山,我体内的母蛊就有了新的变化,说来也巧,我就这么随意一抬头,正好看见数斯鸟穿梭在厚厚的云翳之中,而且数斯鸟身后都还拉着车厢。”

“我猜出你必然就在其中一个车厢里,我跟着母蛊的反应一路追来,发现你竟然进了轩辕领域,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是涂山兵弱,想与轩辕连盟而已,本来想让你死在姬水城中,然后引发涂山与轩辕大战,谁想啊姬水城结界重重,戒备森严,我进不去,也没有办法去操控子蛊孵化。”

“所以我只能在姬水城外等,等到你出城,在你出城的那瞬间,我催动了你徒弟体内的子蛊,让其在短时间内快速孵化,子蛊孵化之后,会因饥饿大量的吞噬寄主的灵力,使寄主身心倦乏,逐渐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这一路上白将军根本就不是余毒复发,而是我利用母蛊让子蛊在白将军体内释放了蛊虫自带的轻毒,羲和璨,你虽是也与稍会些岐黄之术,但对蛊毒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你以为他只是余毒发作而已。在子蛊的影响下,你们根本就无法坚持到昆仑,必然会在去昆仑的途中为白将军寻找灵兽缓解他体内的不适。”

“而我只需一路跟着你们,便能轻易知道你们会在哪里停下,最庆幸的是,我突然发现白将军的肉身真的很适合饲养蛊虫,短短的时间内,他体内的子蛊竟然已经成长到能够随意操纵白将军的地步,我真的很开心,就这么随意一试,竟然真的将你推下了山崖。”

姮娥沙哑着声音缓缓说出了一切,喉咙里发出了浑浊不清的笑声。

姜小豆捏着那根银针,问道“所以你偷袭了我,这根银针上你到底喂了什么毒?”

“不过是让你暂时失去行动力的万桃花,以及压制你灵力,让你暂时没法自由运用灵力的破血丹而已。”

姮娥道“我既是已为狐后娘娘解了惑,不知狐后娘娘看愿意为我解惑,敢问狐后娘娘,我母君的旧属到底被你弄去了哪里!”

“那些人虽是你母君的旧属,可到底也是凤族子民,与其背井离乡被你肆意利用,不如重回故土,安心生活。”

姜小豆一抬手,将银针扔了出去,她勾唇性轻笑道“你也知道,我与现任凤族的凰主交情不错,由我送去的人他必会好好接待,所以,你不用感激我,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可能!”

姮娥厉声怒叱,眸中满是不信“他们虽都是出身凤族,但却不属于凤族之主管辖,他们认我母君为主,曾立誓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忠于我母君。”

“我母君身逝时,他们也曾对我立誓,说会世代忠于我,他们绝不会抛下誓言回凤族去的!凤族不是他们渴望的归宿!他们渴望的是扶持我登上凤皇之位,让常曦氏再次成为凤族最尊贵的姓氏,这是我母君一生最为伟大的夙愿!”

她一提起她的母亲,姜小豆就会想起扶木说过的话,面对姮娥时便少了一丝杀意,她幽幽一叹,说道“姮娥,你母君最初的夙愿并非是成为凤族之主,若是,她早就是了,还有,那些旧属也确确实实忠于你们,但得先记着才能忠于你,若是对你们娘俩毫无记忆,那份忠心也就不复存在了。”

“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姜小豆道“我抹消了他们的记忆,给予了他们新的身份和记忆,把他们送去了凤族,由凰主本人亲自接待,成了凰主的家将。”

“你.......卑鄙!”

“原以为这么一来你手中无人,多少也能消停一断时间,谁知道,有穷氏内你竟还有人脉,能让那人借了这么多的兵将给你,不过”

姜小豆轻笑道“不过我大约也能猜到,你身后那个靠山是谁!那司羿也是可怜,少年时爱慕与你,为了你也算是做了诸多努力,而你明明心悦的不是他,却给了他希望和一个相公的虚名。”

“在他危难之际,你不但没有想过帮他,反而给他下了药,还对他的生死不管不顾,得亏他疯了,又被囚禁重狱之中,不然若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呵...........天底下怕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原谅这种背叛吧!”

“对了!”

姜小豆故作疑惑的问道“有一事我一直很疑惑,你心中真正爱慕的那个人,也就是一直以来在你背后为你撑腰的那个男人,你们到底是相恋还是相互利用,若是相互利用,也算你们夫妻秉性相同,若是你们是相恋...........”

姜小豆唇畔腾起一丝嘲讽冷笑,在姮娥怒目中,她缓缓说道“若是你们真心相恋,那他为什么不救你出令丘山?毕竟以他的实力,就算是敲锣打鼓的接你出山也是能做到,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在令丘山,为什么呢?”

“你!羲和璨,你找死!”

姜小豆这一句为什么彻底激怒了姮娥,周围伏兵感受到了姮娥的怒意,瞬间拉满了弓弦,纷纷对准了姜小豆。

姮娥被愤怒冲昏了头,她也不顾试探姜小豆是否留了后手,直接起了杀心,在她的一声令下,漫天箭雨带着丝丝杀意向姜小豆射去。

“娘娘,小心!”

驭者快速扶着姜小豆坐下,自己拔出腰间的佩剑,为姜小豆和白术挡下了漫天箭雨。

姮娥带的人虽是不多,但是她带来的大多是驭箭师,这些驭箭师最擅远攻,驭者一人护姜小豆和白术两人多少有些吃力。

但奇怪的是姜小豆明明寡不敌众,败迹已露,但她并没有慌张之意,眸中反而腾起一些计谋得逞的得意。

似乎在这场战争中,她才是占了上风的那一方。

“砰!”

离姜小豆较为近的一个驭箭师在毫无征兆之下突然倒地不起,随后,便有不少驭箭师莫名其妙的昏倒在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胜券在握的姮娥突然慌了起来,她看了看身边那不断倒下的箭师,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姜小豆,突然制止了箭师们的攻击。

“姜小豆,你又使诈!”

姜小豆半倚在大石上,悠哉的说道“这些年你在山中待得也太久了,久的都忘记了我姜小豆可不止是涂山的狐后,我还曾是市井的混混,身为资深的混混,这手段自是会龌龊些,不过你一个都用上万桃花的人,也就别说我使诈了!”

“你到底留了多少后手?”

“我的后手........呵!”

姜小豆的笑意未散,突然听到半空中传来了翅膀煽动,旗帜飘扬的声音,众人转眸看去,远远的只见半空中有黑压压黑影向他们飞来,即便姜小豆眼力再不济,再是看不清那黑压压的真实面目,但她也知道,那半空中急速飞来的是一大批训练有素的弑杀军队。

这时,驭者突然压低了声音,对她道:“娘娘,领头的大将是魔族的储君。”

姜小豆虽是面上看不出来异样,但心里已有开始有了嘀咕,这槐江山虽在西山的山系之内,但因与昆仑毗邻,所以没有被划分为轩辕的领地,而是成了昆仑与轩辕的交界之地。

而且除了昆仑之外也就只有妖族离这里近些,魔族领地离这甚远,怎么突然会带着兵将赶来这里,难不成是想去轩辕时路过了此地?但若真是如此,也不该是魔族的储君亲自带兵前来。

姜小豆无意一抬眸觑见了那满脸苍白,正在眺望远处的姮娥,她突然心生一计,扬声道:

“本还想多瞒你一会,没想到他们来的也太快了些,姮娥,你不是问我留的后手是什么吗?喏!这些魔兵就是我的后手!”

“你跟魔族连盟了?”

“不是连盟,只是那魔族的储君原是我的旧友,我自从知道在山中埋下伏兵的是你后,就悄悄的传音与他,魔族领地远在北方,此处又无可利之处,若不是为了我,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敲锣打鼓的赶过来?!”

“你与魔族储君是旧友..................所以你一直没有逃,没有挣扎,只是为了等魔族来?”

姜小豆点头笑道“你虽是罪人,但毕竟是巫阳族的人,若我对你动了手,涂山怕是会因此招来祸端,这样的麻烦事,还是由魔族出手的好,毕竟人家家大业大,什么也不怕!”

“你!羲和璨,我不信你能永远顺利,一生无恙,终有那么一天,我会亲手毁了你!”

此时,魔族大军已然快到面前,姮娥不敢再耽搁,留下一句狠话,佝偻着身子疾步走到那些箭师中,箭师们慌忙收起弓箭,带着姮娥纷纷撤离山顶,眨眼不见踪影。

当他们离开之后,姜小豆一改悠哉作态,她猛然坐起身来,忍着体内余毒带来的痛意,扶着身后的大石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快快快!魔族就要到了,咱们快走!”

驭者看了看即将来到山顶的魔族大军,又看了看姜小豆,奇怪的问道“魔族不是来救咱们的们,咱们为啥要走?”

“你还真信了!”

姜小豆一边走一边无奈的说道“我刚刚是骗姮娥的,我不认识魔族储君,这魔族大军也不是为了我而来,咱们赶紧走,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听此话驭者实为大惊,他慌忙将数斯鸟重新绑在车厢上,然后一手推着白术,一手扶着姜小豆想用最快的速度把两人一同送进车厢去。

只是可惜的是,三人还没走几步,那魔族大军已经来到山顶,姜小豆他们连躲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魔族发现了存在。

姜小豆轻声交代白术和驭者“别慌别慌!兴许他们只是路过,咱们一定要冷静,如此才能不被看出破绽来!”

她的话音未落,魔族大军已然悉数落在山顶,不少兵将在落到山顶之后,拿起兵器快速闯入山中,似乎在追捕什么人似得。

一直领兵阵前的魔族储君已经从灵兽身上跳了下来。他疾步走了过来,一双眼睛只单单盯着姜小豆,眸中充满了担忧和慌张。

若非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与这位魔族储君从未有过交际的话,就凭这真诚的目光,她怕是要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的没见过这位魔族储君。

“你没事吧?”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不但让白术和驭者觉得奇怪,就连姜小豆也是一头雾水。

方才她是为了吓跑姮娥才说这些魔将是她的后手,那些箭师之所以会接二连三的倒下是因为她用了体内仅有的一丝灵力,驭水化形成一条发丝大小的水蛇,然后暗中催动着水蛇悄悄的中伤驭箭师。

水蛇的牙上被她抹了毒药,驭箭师只要受伤,那毒便会以最快的速度在驭箭师的体内蔓延,就连驭箭师自己怕是也不知道自己那眼前突然一黑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她是想利用驭箭师突然倒地一事来吓唬姮娥,让她以为自己留有后手。

没想到这半路上突然出现了魔族的人,她见姮娥对魔族多有忌惮,便吓唬姮娥,说魔族大军是为了自己而来,其实整个魔族上下,她面前算是认识的也就两个小丫头,这浩浩荡荡的大队,不可能有她认识的人。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姜小豆愣愣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魔族储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认得我?”

两人虽说是素不相识,但这一句问的,真的很像是旧友之间才该有的熟悉。弄得姜小豆真的怀疑,自己与这位魔族储君是不是真的有过来往。

还没等她回应,魔族储君突然向她伸出了手,在他伸手的同时驭者和白术眸中瞬间一冷,瞬间做出了攻击的准备动作。

谁想下一秒魔族储君便将手搭在了姜小豆的手腕,为她把起了脉。

这一番动作彻底惊住了所有的人,就连姜小豆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姜小豆磕磕巴巴的说道“虽然不认得您,但我见您总觉的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咱们在哪见过了?”

而那位储君并未开口说话,在姜小豆的再三客气的套话下,他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放下姜小豆的手,凝眸看向她,温言对她道:

“别假意客套了,你是不会瞧我眼熟的。”

“储君............储君何出此言呀?”

“因为我们没有见过!”

魔族储君温和一笑,姜小豆心中只觉得莫名的熟悉,但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上一次看见这笑容到底是什么时候。

“是是吗...........那便是我看错了................”

“少主!人带回来了!”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那些刚刚入山的魔族小将又回来了,他们不单单自己回来,好似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羲和璨!”

一开始姜小豆只是瞧着被魔族抓回来的那人有些眼熟,还没等她凝眸细看时,那熟悉的切齿声再次传来,她瞬间认出那人的身份。

“姮娥?”

惊讶之时自是也少不了疑惑,魔族与巫阳并无新仇旧怨,好端端的,这魔族储君抓她作甚?

魔族储君走到姮娥面前,对她冷然道“交出破血丹的解药!”

姜小豆闻言一愣,她没有想到这魔族储君还当真是不得了,只一搭脉,便知道她体内的毒是什么。

只是,自己与魔族储君毫无交易,他为何要这么帮自己?难不成他看中了涂山的势力,想借此机会与涂山连盟?

这个想法不过刚出现不过一瞬就被姜小豆迅速否决了,姜小豆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这涂山虽是不弱,可与魔族相比差的何止是一星半点,她可不认为现在的魔族能看上涂山。

姮娥冷冷一笑,阴阳怪气道“我当蒺藜殿下为何会调动这么多的兵马来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原来只是因为她羲和璨!储君难道不知,这羲和璨早已婚配,是他人之妇,你一心为她,怕到头来也只能落得徒劳二字!”

蒺藜并没有被他激怒,而是冷冷的瞟了一眼她那宽大的衣袍,淡然道“你是真不打算给你的孩子留一条生路了?”

姮娥闻言面色骤然一白,在她紧张之下,可能将那孩子抱得过于太紧,孩子吃痛之下发出了稚嫩的哭声。

山顶本就安静,孩子的哭声在山顶骤然响起,犹如一道突如其来的响雷,在山中清晰的回荡。

孩子若是不哭,姜小豆怕是一直都不会发现姮娥那宽大的黑袍下竟然还藏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在蒺藜的威胁下,姮娥不得不服下软来,她道“破血丹的解药我有,但是你得保证,不得伤害我与孩子的性命?”

“只要你交出解药,应你所求,我不会为难你们。”

姮娥稍稍放下心来,她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将那瓷瓶交给了蒺藜。

蒺藜接过瓷瓶,仔细验过那解药后,才放心将药交给姜小豆。

“你服下的那个毒药虽是与破血丹相克,能暂时压制毒性,但终究没法完全解除破血丹的剧毒,而且破血丹一但与你血灵相容,你这一身修为怕是会被破血丹所毁,还是赶紧服下解药的好。”

“谢........谢谢............”

姜小豆虽是得了解药,但并没有直接服下,毕竟蒺藜是魔族的储君,与自己又素未谋过面,这没有交情,没有原由的帮助与姜小豆来说多少还是有些抵触。

她担心若是自己服下解药后,蒺藜怕是会提出一些她没法应下的条件来。

“怎么了?这药可是有什么问题?”

“不........这药没什么问题..................”

蒺藜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担忧,对她道“放心,我不会事后跟你提条件的。”

他生怕姜小豆不信他,还特意立下了誓言“我蒺藜以整个魔族起誓,若是事后向你提条件,魔族将在天地之内无立足之地。”

这誓言着实太重了些,重的不止惊到了姜小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蒺藜身后的那些魔族兵将也都愣了神。

蒺藜拿了母族来起誓,姜小豆自是没有理由再不相信他,只见她手一抬,将那解药一口喝下。

这喝法虽是豪爽,但却远没有看到的那样轻松,那解药又苦又涩,姜小豆一口喝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泡进了苦水似得,从头到脚苦涩至际。

“喝口水缓缓。”

一个水囊递到了她面前,姜小豆也顾不得看清是谁递给她的,一把就解了过来,待她喝了两口水,稍稍有所缓解之后,才发现递给她水囊的竟是蒺藜。

“多谢............呕.............”

这解药实在是太难喝了,姜小豆险些干呕出来。

蒺藜看了看那因受到暗算而散乱的发髻,轻声道“你头发又乱了,我帮你梳梳吧!”

姜小豆此刻正被一肚子的苦水所折磨,只听到了蒺藜说话,但根本没有听清蒺藜到底说了什么,她随口应了一句:

“嗯...................”

蒺藜以为她同意,从盔甲里摸出一把梳子,为她慢慢的梳理头发,他的动作很轻,梳的更是温柔,过于认真的他没有发现,自从他的梳子落在姜小豆发间时,姜小豆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怀疑。

不过片刻功夫,蒺藜便为姜小豆梳了一个新的发髻。

蒺藜把一支珠花簪在姜小豆发髻的一角,对她道“你生了不少白发,我帮你把白发都藏了起来,我记得,山中多有旱莲草,取它的叶子来煎药,也不过一日一服,便可使变白之发重生。涂山虽是土地贫瘠,但旱莲草应该还是有的,若是你实在找不到,我可以派人送去一些。”

“你不是挺爱喝酒的吗?也可以把那旱莲草酿成酒,药效都是一样的.........................”

“知道了玉露。”

正在帮她梳发尾的手猛然一滞,蒺藜帮她把最后一根白发藏在了发髻里,温和一笑“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若你不是以这幅模样出现,我怕是第一眼就会认出你来。”

姜小豆看着面前的蒺藜,在她面前的虽是一副陌生的面孔,但在某一瞬间,她还是能捕捉到一丝熟悉。

想当年,她被囚九幽,那位老爷子怕自己一人寂苦,便从魔族选了两个女子陪在自己身边,其中便有玉露,只不过,当时的玉露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女。

玉露在九幽城的时候似乎什么都做不好,打扫时会崴脚,烧水时会烫伤,就连收拾碗筷也会不小心打翻瓷碗,划破手掌。

她唯一能做好的一件事就是为姜小豆挽发。

“真是没想到,我这么有福气,竟然让魔族的储君伺候了一段时间。”

姜小豆笑道“天燧老前辈也是个眼毒的,在魔族千挑万选,最后选上了魔族的储君,这事若是让他知道了,真不知道这心里是何想法。”

蒺藜温和说道“当年的玉露是我的身外化身,为了不被天燧老发现我的真正身份,我只渡了一成不到的修为在那化身之中,那点修为只能维持身外化身不散,根本没有办法去自如的操控所有的行动。”

那解药虽是苦了些,但药性不错,姜小豆已经察觉体内的毒正在快速消散,她笑道“算起来,我倒是欠下你不少人情,即便你不需要,但我不会忘,终有一日会还你这份人情的。”

“你性子向来执拗,我可争不过你,随你喜欢吧!”

蒺藜见她面色好转,心中也明白她体内的毒已经有所解决,他觑了一眼正在哄孩子入睡的姮娥,压低了声音对姜小豆道“这女子不同凡人,放了她便后患无穷,若你念旧情,实在下不去手,那便由我来动手处理干净。”

姜小豆眸中闪烁着丝丝复杂,她沉默许久,眸中终于有了抉择,她对蒺藜轻声道“决不能让她死,她曾让我痛失所有,我也要她经历这种痛苦,蒺藜,你帮我一个忙................”

姜小豆的声音很轻,除了离他较近的蒺藜之外,就连白术和驭者都没能听见她到底说了什么。

待姜小豆说完,蒺藜转眸看向姮娥,在他的示意下,站在姮娥旁边的一名小将突然伸出手,把那已经沉睡过去的婴儿从姮娥怀里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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