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朱瑝栎有些累了。正在书房里享受着侍女为他揉肩去乏。
揉肩的侍女叫青荷,是为他暖被窝的丫头。在两天的近距离接触下。他也趁她睡着的时候,没少偷偷打量过她。她长的乖巧可爱,样子很甜美。甚至有几次,他差点忍不住,当场想把她给“办”了。
他也知道,她与其她的侍女不同。她是穿着嫁衣嫁进来的。也是他昏迷后,生死不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王妃张氏把她买入王府,用来冲喜的。
“丫头。嫁给我,你后悔过吗?”
青荷马上一怔。“怎么会?我、我以前连饭也吃不饱。还经常饿肚子。”
朱瑝栎看向她。“万一我要是醒不来,岂不是苦了你?”
青荷忙摇手。“不会的、不会的。我娘说了。她在隆源寺求得是上上签。说您福运无边。一定会醒的!菩萨不会骗人。”
朱瑝栎呆住了。“所以,你就敢用你的一辈子来赌。对吗?”
青荷嘟起红唇,目光也低垂下来,不敢看他。“我、我也不知道。我听我娘的。”
“哦。好吧。或许你娘是对的。”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个时代。她也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
朱瑝栎将她一双细手握在手里。青荷紧张了一下。脸色突然变红了。长这么大。除了父兄,还从没有哪个异性摸过她的手。
“你娘说的没错。不但我福运无边。你也是!”
朱瑝栎说完,冲她笑了笑。青荷也笑了笑。而且,还重重点头。“嗯!”
两人正说话间。听到书房外面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他们赶紧分开了。
来者是朱迥洪的三夫人,也是他的庶母闫氏。
“栎儿。”
“哟。是如娘来了。快坐。青荷,看茶。”
在朱瑝栎装睡的这两日,闫氏没少来看望他。不,也可以说,是从他重伤昏迷后,闫氏就经常来看望他。而且,每次都是含泪许久,才默默离开。
朱瑝栎也能隐隐察觉出,她和自己的关系应该不止是普通的庶母与嫡子关系。
“嘻嘻。栎哥哥。你还认识我吗?”
一名小丫头突然从闫氏身后跳了出来。她精灵剔透,模样也很是精致。但,朱瑝栎不认识她。因为这两日,这丫头没来过。
“如娘,她是?”
“啊?你还真把我忘了?不好玩。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哼。”
一言不合。小丫头生气了。她倒骑在一把椅子上,把小脑袋搁在椅靠儿上,腮帮子也是鼓鼓的。
闫氏一笑。抚摸了她一下。柔声解释:“她是我屋里的。是你的三妹妹,含嫣呀。”
朱瑝栎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三妹妹呀。呵呵,幸会幸会。”
“滚!我说过了。不理你了。”
“噗呲”
小丫头还在生气当中。搞的朱瑝栎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闫氏也掏出手绢,掩口窃笑。而看到她们。朱瑝栎只觉得无比近亲。说话也很是大胆。
“如娘。我正想问你呢?为何我昏迷的时候,会一直梦到你呢?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联系吗?”
闫氏慈爱一笑。“傻小子。能没联系吗?我们母子连心。你梦到我,也很正常呀。我也经常梦到你。”
一句话令朱瑝栎呆住了。闫氏见他讶然疑惑。便向他讲起了往事:她原本是泽州张家的丫鬟,从小服侍张氏,后来也跟着张氏一块远嫁到了王府。她是个陪嫁丫头。
婚后三年,张氏一直不育。而侧妃李氏却育有两子两女。严重威胁到了她的正妃之位。
另外,当时的世孙之位也不能一直空悬不定。老沈王朱效镛几次召开藩室宗族大会,都有意立庶长子朱瑝极为世子。若不是当时,杨氏反对。后面也就没朱瑝栎什么事了。
后来张氏迫于无奈,自然想到了闫氏。因此,闫氏也顺理成章成了朱迥洪的第三个女人。
好在,闫氏比较争气。与朱迥洪同房一年后,便诞下朱瑝栎。然后直接过继到了张氏名下。这才成就了朱瑝栎如今的世子身份。
“母、母亲。”朱瑝栎忍不住喊了一声。
闫氏怔住了。眼角也瞬间变得湿润。她赶紧又掏出手绢,把两眼擦了擦,纠正他:“你不该这样叫我的……你能有这样的心,我便心满意足了。可王妃才是你的母亲。你还是叫我如娘吧。”
这个道理,朱瑝栎哪能不懂?他黯然叹息,点了点头。“哦。儿子明白了。”
一句“母亲”令闫氏感动不已。可她仍不忘告诫朱瑝栎: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千万不要在人前乱说。免得惹王妃不高兴了。以后,见了李氏,也要尊重她。李氏从小伺候就朱迥洪,他们是青梅竹马,感情至深。远不是她和张氏能够相比的。
“是。儿子知道了。”
又聊了一会儿。夜色已深。闫氏带着朱含嫣离开了。也终于轮到朱瑝栎搂着青荷睡觉了。
可是,贴身婢女桃花却手捧衣服,又来敲门禀报:“世子爷,王爷来了。还有三王爷,六王爷,也都在大殿里等着您呢。”
“尼玛……”
“世子爷?您说什么?”
“哦。没事。你进来吧。”
朱瑝栎败兴之至、颇感无语。只好放开青荷,光着膀子坐在床上。青荷也赶紧躲进了被窝里不敢出来。
桃花推门而入,来到床前。可床上的光景,一下子令她俏脸透红、浮想联翩,忙把目光低垂,再也不敢直视朱瑝栎了。
最后,她几乎是闭着眼为朱瑝栎把衣服穿好的。
三王爷是朱迥灞,六王爷是朱迥溪。他们和朱迥洪是一母同胞,嫡亲的兄弟。
朱效镛共育有十子。序齿的只有六位。除了以上这哥仨。还有老二朱迥治,老四朱迥渊,老五朱迥洵。这三位是庶出。
按祖制:除世子外,无论嫡出、还是庶出。一旦大婚受封后,都是要搬出王城另择府邸居住的。只是,搬出去住、地方太小。掌权的又是杨氏。她心疼这俩小儿子。也就默许他们继续留在王城里居住了。
世子府正殿里。朱迥洪坐在主位上,老三、老六则在下首位置随意坐着。侍女已经上了茶。他们也各自端着茶盏,嘻嘻哈哈的说着热闹的话题。
比如:明日再把那个梁老大杀的片甲不留。让他输得连裤子都不剩。看他以后还张狂不?
再比如:有日子没去湘竹院了。也不知道云湘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云湘是湘竹院“双艳”之一。眼界之高,非才子不见。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犹擅舞技。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舞肢。别说在潞安了,就算放到整个山西。估计,也无人能出其右。
朱迥灞、朱迥溪还取笑朱迥洪:你也使了半年劲了。怎么还没拿下?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换我来!
朱迥洪一听就不高兴了。当下赌誓:“明日,我必拿下云湘?”
朱迥溪损他:“得了吧。不是我贬低你。就您那点墨水?估计,连楼梯都爬不上去!”
“噗……哈哈哈……”一句话,把正喝茶的朱迥灞直接笑喷了。
朱迥洪偏不信邪。当下和朱迥溪叫板:“老六,你敢不敢和我赌?明天我不但能进她屋里。我还能睡她床上。你信不信?”
“大哥,你就吹吧。你使劲吹!老六,咱不信他的!赌就赌。赌多少?”朱迥灞也加入阵营。
朱迥溪也当即拍桌子说:“对!我不信!大哥,你说吧。赌多少?”
朱迥洪一咬牙。“一百两银子!你们敢吗?”
朱迥灞、朱迥溪二话不说,赶紧和他拍掌击誓。
“好!一言为定!”
“不许反悔意!”
“哼。谁后悔,谁是孙子!”
他们三个也是刚刚斗鸡归来。而且,还赢了不少银子。此刻都在兴头上。当即便又下了赌约。“明日黄昏,湘竹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