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胸口的地方摸出一支火折子,接过二狗在杂物柜里翻出两盏银白色的柴油灯的一盏,陈辞点燃油灯之后,在暗道口的左下角打开一道小机关,机关启动带出一面小踏板,二狗看得奇怪,心里想着这踏板根本就坐不下人啊?会有什么用处?
陈辞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灯火,将油灯摆在踏板上,再次按下机关的时候,踏板缓缓往地道深处滑去,速度很慢,甚至见不到灯火抖动。二狗在感叹着机关的巧妙,陈辞却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他双眼死死地盯着灯火,稍稍有跳跃的时候,他稳稳地抓住朱砂笔的手会毫不犹豫地点下那一笔。
这一笔能迅速关闭暗道大门!
灯火滑翔,一来是为了查看地道下的空气流通是否通畅,二来则是看看自己启动暗道开启的时候,会不会不慎连毒气也放出来了。毒气与火未必会发生化学反应,但可以通过源源不断的毒气输出来判断是否被触发了。见柴油灯星光点点,暗弱安稳,他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二狗,把你手上的另一盏油灯给我吧,现在安全了,我们下去看看这底货的真面目,或许真的可以找到父亲的下落。”
“不会死了?”二狗搞不清楚什么时候安全,什么时候又是危险的,被刚刚陈辞的一惊一乍,他还没有缓过劲来。
“你看下面油灯烧得稳定柔软,说明空气已经和地下暗道融为一体了,适合我们在地下活动,再看油灯没有闪烁熄灭,毒气机关应该没有打开,我们的小命自然没有太多担忧。”
二狗挠着头,嘟囔着两句便是跟着陈辞轻步踏入到地下密室里。这间密室长相说不上堂皇,黑乎乎的墙体在左右两边向着深不见底的远处蔓延开去,空洞洞的回音被灌进来的风声敲着,像是在人的心头打鼓。
二狗战战兢兢,陈辞拉着他谨慎前行。
过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陈辞借着微弱的油灯灯光在右手边的黑墙上打开了电灯,实验室的真面目顿时映入眼帘。布置倒是蛮干净的,长长的银白色大面桌子摆在正中央,上面全是玻璃器皿,没有奇怪的液体,也没有奇怪的其他物件,最让二狗奇怪的倒是在桌子正前方的那一面黑色的墙体。
黑色墙体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打磨而成的,上面画了一些二狗看不懂的符号,还有一些像是摩斯密码拗口的数字,仿佛是在算着什么,最后的结果在黑色墙体右下角,他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这张脸其实很普通,但二狗见了却是差点尖叫出声。
“阿辞,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二狗像是条发疯的狼狗,疯狂地甩开了陈辞的手,飞快地绕过大桌子,快速来到黑墙处,指着那张男人的脸。这张脸面目是有些模糊的,但在他的眉心处有一柄插天的刀鞘,刀鞘的样式竟然与陈辞手上那把锈色斑斑的刀鞘出奇的一致!
或许墙上的男人与自己父亲真的有关?陈辞皱着眉头一边奇怪二狗的疯癫表现,一边摩挲着刀鞘带给自己的阴凉,双眼轻轻地瞥了一眼黑色墙体两旁的八道门,门上刻着八个图腾神兽:马、牛、龙、鸡、豕、雉、狗、羊。
“你从河南回来的那天晚上,我问过大伯,大伯不肯告诉我真相,我唯有求助与咱祖先,为你们卜了一卦,卦象也不是很明确,我只能推演出一张男人的脸,面容模糊看不清五官,唯有他眉心处的刀鞘栩栩如生。”陈辞无奈地叹了口气,独自责怪自己学艺未精,要是自己拥有大伯那样的手段,说不定已经知道黑墙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甚至能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他对自己的算卦能力一向自负,既然算出来了这男人,再看二狗的动容,他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二狗支支吾吾,熟悉的感觉在心头萦绕,可是到嘴边上了,愣是说不清他究竟是谁?
“我......我真的见过他,而且不只是一次!”二狗斩钉截铁。
这话让陈辞惊讶了,二狗除了在大墓里被他用底货相救,竟然在其他地方还有一面之缘?
会在哪里呢?未去河南之前?还是在河南的路上?种种嫌疑让陈辞恨不得抓住二狗的衣领盘问,可惜二狗的神志不是正常人,你再仔细一些,二狗的眼珠子就变得浑浊了,他开始发蒙,开始抓头,开始喊着“头痛,头痛......”
“咱不想了,咱好好休息好不好?”陈辞扶着二狗在黑墙边上靠着,伸手向刻有“狗”字的黑色大门印去,一只小小的哈巴狗摇着尾巴从门里怪异地钻了出来,门没有打开,它仿佛是一只幽灵,能穿透大门,向陈辞的方向看来。
“帮我拿一席睡觉的物件,我兄弟累了。”哈巴狗吠了一声,乖巧地钻入门里,不多时带出来被褥、草席和枕头,甚至还带了一只帐篷,陈辞哭笑不得,骂它“是不是蠢啊,我又不去野外,拿个帐篷给我做什么?”哈巴狗瞪着眼珠子,“吼吼”吠了两声灰溜溜地冲进了“狗”门。
“嘿,好小子,还跟我耍小脾气了。”
安置好二狗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黑色的墙体,心里嘀咕了两句后转头走向“狗”门,这道门是实验室的药物房,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探清手上这底货的来历,也是探清墙上眉心处有刀鞘男人的来历。他在二狗回来的那天晚上就钻进了自己的实验室,只是当时二狗从河南回来,整个人陷入神志浑浊的状态,自己和大伯见他一面之后,大伯简单地问了几句就回去了,自己留了下来,也用《陈氏阴阳》推演了一些东西,他今日带二狗进来就是为了印证心中的一些猜疑。
如无意外:自己父亲的失踪必将与那张脸有关。
迫不及待想搞清楚手上这把刀的来历,他喊着哈巴狗协助他找到药品往银白色的长桌堆放后,从“狗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