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余铁非双眼清澈得迷人,爱惜地抚摸着已经钻到怀里的余友,感慨良多。因为余友而身陷心障之中,又因为余友从中苏醒。如果不是余友,余铁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永坠黑暗,世间的所有因果就是这么的神奇,所以佛家有言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意思是说人世间的所有得与失,都是之前所作所为的回报。
“父亲,心障里有什么?”余友抬起头问道。余友没有问余铁非为什么陷入到了心障之中,因为他知道就算问父亲,他也不会回答他的。
“心障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在心障中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记得我要走出去这座黑暗世界。刚开始时,我还能认为自己能走出那里,但是越走越没有尽头,我就开始变得烦躁起来,甚至最后觉得在这里面也不错的奇怪感觉,正当我要准备停止走的时候,你的这个小灯笼指引着我走了出来。”
余铁非说起自己的遭遇有点后背发凉,心障之事曾听别人说过,感觉有点危言耸听。修炼之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着坚定无比的立场,道心坚定不移,但是通过这件事情让余铁非明白,原来只要是人就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破绽。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遗憾的、后悔的、可惜的、龌龊的一些事情,因此人类在修炼一途不仅修身也修心。修身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而修心则使自己的道心变得更加坚定,不会因为力量的强大而忘乎所以,这一点很重要。但是这种事情只有自己体会过了,才会有深刻的认识,别人代替不得,只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些话余友也许能听得懂也许听不懂,他只是单纯的对心障好奇而已,好奇劲儿过后余友还是觉得把自己的肚子给照顾好才是真理。人在过度担忧之后食欲特别强,而余铁非也刚刚从心障中回过神,也觉得自己也是饥肠辘辘。
余铁非看着儿子那副急不可待的模样,狠下心来,支支吾吾地对余友说道:“那个...儿子...”
余友对余铁非这种神态有点不习惯,毕竟父亲一般都是雷厉风行的人啊。于是不解地问道:“父亲,您有什么事吗?”
余铁非苦笑了一声,正色说道:“你今天立了大功,所以我决定为你做一顿螃蟹大餐,走,我们下去。”说着不等余友反应就抱着他从屋顶上跳下。
等等,什么是‘我为你做一顿螃蟹大餐’?不是应该早就做好的吗?余友挣扎的从中铁非的怀里出来,一双大眼睛狐疑地打量着余铁非,余铁非被余友盯得有些不自然,顺手拍了一下余友的小脑袋瓜子,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英俊潇洒的父亲吗?”
闻此,余友痛苦地拍着自己的额头,您英俊我不说啥了,谁让我继承了您的衣钵呢!可是您得潇洒我咋没发现?于是余友装作思考的样子,摸着自己的小下巴,认真地问道:“父亲,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去消灭那些该死的螃蟹吗?为什么现在到了您的嘴里就成了现在去做呢?您之前没有去做是因为欣赏那些星辰去了吗?”
余铁非被余友问得噎住了,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给忘记这件事情了。看着余友委屈的样子,哈哈大笑了一声:“小子,螃蟹身体的沙子有点多,需要多泡泡。”说着转身就走进了屋子,留下一脸感慨地余友。高啊,实在高,明摆着自己忘记了做饭,还找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还泰然自若的大笑。余友终于又发现了自己父亲的另一个优点,这种优点要记下来,好好领悟。
过了不大一会儿,余铁非端着一盆子冒着热气的大螃蟹出来了,闻着螃蟹散发出的味道,余友赶紧把其他的食物放在一边,给螃蟹让位置。
上来之后,余友就抓起一只螃蟹把它钳子给卸了下来,然后又抓起一只也把钳子给下了下来,接着一只又一只没了钳子的螃蟹都被余友堆到了余铁非的跟前,看着儿子的疯狂劲儿,余铁非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抓起一只吃得津津有味,没有管作妖的余友。等到盆里再也没有一只螃蟹的时候,余友却跑进了厨房,只听见哗哗的水声,而后他又跑出来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余铁非被余友的行为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余友严肃而又认真地说道:“父亲,您要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我是孩子还不是君子,有仇隔夜都不行。我把咬伤我的罪魁祸首的器物都给卸下来了,我要吃掉他们。我刚刚进去把自己的嘴也漱了漱,虽然我们是仇人但是我不会用我吃过别的东西的嘴去报仇的,这是对敌人的最起码的尊重。”说完一口咬了下去,听得余铁非都有点牙疼。
听完余友的长篇大论之后,余铁非都有点哭笑不得,不就是是吃顿饭吗?怎么还扯上君子、报仇、敌人了?你这漱口有点过分了啊,不就是害怕其他食物的味道影响螃蟹的问道嘛,所以才去漱口的,到了你这儿怎么就成了尊重敌人了呢?
一阵风卷残云后,余友靠在椅子上心满意足的摸着撑着的肚子,看着余铁非收拾桌子,还时不时地打着嗝儿,惹来余铁非的没好气地笑骂声:“你还真是为了所谓的报仇不择手段啊,把人家的两只钳子给吃得干干净净,而且还是全部,不撑死你才怪呢。”
余友才不管父亲这会儿说啥呢,还别说螃蟹的钳子还真好吃的,有嚼劲,只不过太费牙了啊。
等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父子俩出去在屋子的周围走动走动,消化一下刚刚的饭食。余铁非没有吃多少,主要是余友吃得快走不动了。
村子的夜晚微风拂面,说不上得惬意。余友拽着余铁非的大手,明显地感觉到父亲那种若有若无的威严,这是突破的前兆吗?收不住自己外泄的能量。
“父亲,您要突破了吗?”余友停下脚步,对着余铁山问道。
余铁非微微一愣,然后才问道:“何以见得?”
“我在您的身边都能感觉到您无意识间流露的那种能量的气息,按理说修炼者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有在突破一个大阶段时,因为不熟悉自己身体力量,所以对身体的控制有所降低。”
余铁非若有所思,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突破的前夕虽然对自身的掌控力下降导致能量的外泄,但是这种变化只有同一阶段或者更高阶段的人才会感觉到,普通人感觉到的是在真正突破的时候。可是余友这么小,是怎么感觉到的?
于是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像你这么小,又没有修炼过,怎么能感应到这种微弱的能量?”
糟了,我咋没有注意这点呢?
余友装作不懂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头,硬着头皮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可是我就觉得您自从从心障中醒来之后,身上的气息就和以前不一样了,结合我在村长那儿学到知识,我一猜就明白了。”
余铁非紧皱着眉头,而余友心里也七上八下,害怕余铁非发现在自己用精神力查看了他的身体。
突然,余铁非拿出两块一模一样的“石头”,对着余友问道:“你说说看这两块石头有什么不同?”余友看着一模一样的石头,悄悄地把精神力散出去,发现一块石头没有任何能量一块有着惊人的能量。然后不动神色地将精神力收了回来,摇了摇头。
余铁非把两块石头递给余友,接过石头的余友一手一个,然后装模作样地左看看右看看,指着那块有能量的石头说道:“父亲这块石头有温暖的气息。”说着装作惊讶的模样举起自己右手上的石头。
然后余铁非又拿出几块石头,让余友感受。只不过每次余铁非拿着石头的时候,余友装作不知道,但是只要经过余友的手,余友又会装模作样地说出几块石头的不同之处,有的里面是火元素,有的是冰元素等等。
听完余铁非听完余友的话后,大笑一声,抱起余友就在他的脸上重重的亲了几口:“小子,你肯定是个特殊的灵体,只有灵体才会对天地间的元素有如此的亲和力,才能感应得到它们各自的属性。”余友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却悄悄地松了口气。这是您说我有特殊体质而不是我说的,这不算是对父亲不敬吧?
可以说,这一刻的余铁非的心里是火热的,等火热过后就对余友严肃地说道:“除了我之外,不准在其他人说起你这件事情。”
余友乖巧地点了点头,显然很认可父亲的话。见儿子如此懂事,余铁非揉了揉余友的小脑袋,看着面前的余友思绪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