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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废墟初识 1

杭州闻堰。

残月如钩,曙光将至,钱塘江潮涌,呈万马奔腾之势,如雷声大作,瞬间涌上了堤坝,溅起无数浪雨,虽不是秋季观潮时节,但岸边已人声鼎沸,一些人无视被浪花溅湿的危险,靠近岸堤边上的护栏,观望着水面的动静,而更多的是远离岸边的百姓,惧怕狂潮吞卷之势。

“今天江边有什么特别的事么?”一个甜美的女声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她的话字句清晰,仿佛也掩盖了轰隆的潮声。

四名女子一身粗布的丫鬟打扮,却掩不住娇俏的容貌,中间两位身着华缎白衫的公子,眉宇相若,身材较纤弱的一双大眼灵气逼人,又似稚气未褪,相较之下身材挺拔的那位则沉稳自如,手持白扇,气质非凡。一行六人十分醒目。而说话的正是其中一名丫鬟。

一个皮肤稍黑的小伙子首先答话:“姑娘必定从外地来的,你有所不知,听说渤海派的掌门重金悬赏,要求一种叫磐龟石的奇石,传说是,钱塘潮涨,磐龟石至。那些弄潮儿正在踩踏潮底下摸石头呢”。

他话没说完,那位大眼公子己经走往岸边,那位执扇公子也跟上前去,与大眼公子说了句话,至于说什么,他就听不清楚了。

“凌珑,小心!别太靠近。”

大眼公子便是女扮男装的凌珑,持扇公子自然就是凌羽,他按着凌珑肩膀,借以稳住她身躯,凌羽担心她那淡薄身子,连风都能吹走。凌珑则是对水下弄潮儿十分感兴趣,只见潮水之上横贯着铁索,凌珑很快明白端倪,岸上的人把铁链围在栏杆和自己身上,控制着铁链的距离,铁链的另一端着缠着水下的人,这样便可以抵挡被潮水卷走的危险,可见水下的人闭气之法,以及岸边的下盘功夫必定是十分了得,而且这举措十分凶险,合作之人必定是信任之极的,因为他们都以性命相托了。

这时候,打听完消息的琉璃向凌羽报告一切,凌珑听完后竟然失声笑了起来:“渤海派刚丢了一件镇派之宝,是想赶快找一件替代么,可是找替代不应该弄得人尽皆知吧!”

琉璃点了点头,说:“估计是时间紧迫,加上磐龟石难获之极,所以才出此下策。”

“知道那石头是什么样的么?”

“听说是一男子立在海龟上的模样,不过毕竟是传说,不见得是真的。”琉璃对于传说一事显然觉得并不可靠。

凌珑侧头一想,“磐龟”这名字也真奇怪,“磐龟”谐音应该是“盼归”,潮涨就是归来,潮落就是往去。她曾经翻阅书籍,远古的靠海为生的部落中的女子为祈求出海的丈夫平安而归,便刻下丈夫的模样于海龟上,而他们奉海龟如神明,自然盼着神明的庇佑。石头则是一代一代传下,而辗转变迁,遗留下的人依然有这信仰也是很有可能的。就如同虔诚拜佛的人,若偶然挖到一尊佛像,也如神佛显灵般的至宝,并不需要追溯他是否人工雕饰后埋下的。

此时天涯曙色分明,东方欲白,残星降落。

凌珑一行人无心观赏,无声的隐没人群中。他们此行北上,凌羽早已吩咐门下在目的地打点一切,身边只带着四位近身侍婢,形迹隐蔽。

褪去飞凰教少主,芙蓉苑的老板身份,他们便像富庶人家的兄弟俩在游玩山水。

北街的市集。

琉璃,珊瑚两侍婢先行在客栈打点并且打探消息,留下琥珀,璇玑陪着主人在市集流连。

凌珑向来喜欢热闹的地方,不管他们的出色外表被投下多少惊奇的目光。无论是小摊精致玩物,还是大店里的宝石珍品,她都喜欢把玩一番,不过从没有买过一件东西。

凌羽在她耳边低声说:“这种时候你还想收集宝贝?”

凌珑非常得意道:“稀世珍宝何其多,必定不会全都被人收刮走的,可能有些流落民间而未被人发掘,就像人一样!”

说话间已经把一间珍宝斋的物件全都浏览了一番,依然没有满意的,退出门外,而珍宝老板则是万分不舍得如此俊俏的客人离去,笑逐颜开道:“客官不满意啊?过几天就有新货,记得再来看看啊。”

并肩走在街上,凌珑十分关心地问:“老哥,这次去‘剑风山庄’,你有准备什么礼物吗?”

“他们有求于我,该准备礼物恐怕是他们吧。”凌羽十分的不屑

“有求于你?求你什么啊?”她不解。

“卦象是这么显示,至于具体是什么,只有天知道……”

“这次受邀的可不只是飞凰教哦,大家都忙着献上宝贝,好巴结这个北方武林的霸主。”

几日间,便见不少镖车吆喝上道,而押镖的都是各镖局的厉害人物,金牌镖师。可见所押之物何其贵重,托镖之人身分必定不同寻常。真可谓镖局生意兴隆的时候啊。

而正巧,他们经过一座颇有规模的镖局门前,恰恰不同的是,这家镖局门庭大开,门前落叶满地,刻着雷霆镖局的门匾布满沧桑的痕迹,毫无生气,一片萧瑟苍凉。凌珑止住脚步,凌羽倒是觉得奇怪:“一间废弃的镖局,有什么特别的么?”

凌珑仔细一看,道:“这么大的镖局破落真是可惜,你们看它那门面,还是崭新的呢”。她凝看着那根柱子,不料,一条深深的刻痕映入眼帘,像是刀锋落下的,继续说道:“这个时候该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而且门庭大开,倒让我觉得是可疑。估计有什么宝贝藏着也不一定!”凌羽还没来得及阻止,凌珑已经跨进门去。

进入大门,放眼望去,庭院的窗棂门户东倒西歪,空空如也,凌羽本想说:这次恐怕你错了。

忽然,闪出一个蓝影,一刀破空向凌珑劈来,她险险避开,地上石碎岩飞,硬生生地划出一道痕迹,凌羽眼看余劲如此厉害,心想若是人则必定劈开两块。那一招后紧接着又一横扫,凌珑施展轻功一跃到蓝影身后。

凌羽手指一弹,施展雷术,那人直觉得手突然被万针穿刺,锵——一声刀落在地上,凌珑飞快地出手点了他的穴道。只见是一位粗眉的少年人,一脸憔悴,眼上却闪着精光。凌珑想,自己武功虽然不济,轻功还算可以,真是惊险!

“你是谁?竟敢背后偷袭人。”璇玑斥声问道。

只见那少年怒目相视,十分不服,硬口不答。凌珑捡起那刀,把刀锋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沉声道:“刚才那一招手下留情了,为什么啊,是良心发现了跟我无怨无仇?”

“你杀了我吧!”少年倔强道,目光如刀光般凛冽。

“人家都说了跟你无怨无仇的,干嘛杀你。而且你眉心泛黑,也是快要到地府报到的人了。”凌珑收起了刀,左捏右摸地把玩着。

“你们不是来杀我的就快滚――把刀还我。”

“哟……我可不能白白挨两下,刀就没收了!”

“你――”少年本来就憔悴的脸更加僵白:“你要如何才把刀还我?”

“凌珑,不要胡闹!”这时凌羽倒觉得少年十分可怜。毕竟凌珑没有受伤,分明就是人家手下留情的!

?“呵呵,看来你看这刀好像比你性命还重要。只要你告诉我这镖局发生何事,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为何对我出手?”见那少年还是沉默,凌珑十分中肯地说:“有什么难处吗?咱们外地来的,那位是我大哥,他神通广大,任何事都能解决。”

那少年看了看凌羽,不屑地说:“哼!这是我的地方,我高兴在就在,高兴杀就杀,你们这些旁门左道快滚——”他还记得那打落他刀的是一种玄门法术。天知道他是多么讨厌这种妖道欺凌百姓。

“哈哈……真是不自量力,看来这把碎岩宝刀真是跟错主人了!”凌珑冷冷地道。头也不回拉着凌羽就要走人。她真的动怒了!

凌羽则是安慰着凌珑,“不要生气,看他那神情必定是经历了痛苦的事情……性情过激罢了。”

“你别想给他解穴,我最讨厌轻贱生命的人。还有……他居然说你旁门左道!” 难道他跟玄门的人有什么深仇大狠么?

飞凰教与剑风山庄,一个是玄门的翘首,一个是武林的泰斗,两派虽然道不同,但都以捍卫三界和平而备受百姓膜拜,两派在十七年前合力与侵袭人间的魔界大军抗衡,这更是流传着歌谣:飞凰升,魔怪散;剑风至,妖邪俱。而飞凰教更被世人尊称一声“仙人。”当然,同时也衍生了一些以玄门正派自居而欺压百姓的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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