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一脸惊诧:“我不信。那我娘算什么?”
霍镜寒嘴角微微弯起一缕嘲讽之色:“什么都不算。”
“不可能。”
霍镜寒冷眸一瞪,有些不耐烦:“想死吗?”
玉燕怔住,泪水再次涌出。
霍镜寒起身:“皇上虽对你母亲有愧疚,却不足以及殷雨亭的一句话来的上心。你还是认清自己的位置。”顿了顿又道:“还是好好做你的易国靖仁府郡王妃,会有价值的!”抛下一句别有深意的话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的人儿泪流满面。
半晌后玉燕失神的缓缓站起,冷笑,观望着四周,眼底却是茫然一片:“殷雨亭?一个殷雨亭就否定了我娘的一切。呵呵,又是姓殷的?靖仁王府的小王爷?殷绛雪的哥哥!颦儿,我们好有缘呀!可是不知道这缘是良缘还是孽缘!”
自打那天殷绛雪的身份被揭穿,玉燕便觉得上了当。虽是出面说了两句好话,也只是为了不牵涉自己。再之又有李楚琳出面相帮,更是让她对殷绛雪一直怀恨在心。不是冤家不聚头,好吧,那么大家都再到易国相会吧!那时再看是谁的云遮了天。
殷雨亭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件事将成为她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一场雷雨下了半日。夏天的雨来的快,也去的快。不一会儿天空便出了日光,皇城内外又是一片辉煌景色。
安远大街上,面若梨花的白衣女子轻挽着一身红纱的妖娆美妇,细步盈盈,婀娜生姿。一红一白,一艳一纯。绝代风华,引无数过客尽回眸。
“雪儿。你失踪了半年,就是呆在天充国吗?为什么不回去找我们?朔儿为了找你走过很多地方。”殷雨亭慈爱的一笑,无责怪,唯有怜爱,轻抚着侄女的皓腕。
殷绛雪侧眸莞尔:“封城遇险后,便记不起从前。直到遇到表哥,才有了些记忆。”暗自心想,这个借口也许是最合适的,避了许多尴尬。
殷雨亭一声哀叹:“你母妃很担忧啊!”
殷绛雪垂眸,心中苦涩:“我也很想母妃和奶奶。”
两人聊着走着。前方的路人见之不自觉的徐徐让道。
殷绛雪刚要开口说话,未及抬头却觉左臂撞上了人。转头看去,顿时一愣。
旁边那人也是一愣,一时没有回神。
“这是李将军的公子吧?”殷雨亭突然问道。
李楚琳回神转眸,看到殷雨亭异样的目光,似有关切,似有激动。心中诧异,淡笑轻颔首:“参见皇后娘娘。”原先在靖仁王府见过她几面,很有亲切感。之后身份暴露,她也是知道的。不想此时还能这么客气的与他说话。
殷雨亭虚扶一下:“不必多礼。”等李楚琳抬起头时,她上前一步,轻叹,“跟朔儿一般高,样子也像。只是多了几分清冷。”
李楚琳心中讶然,不知这皇后娘娘为何出此言?但也不想多问,必竟她是付陵朔的娘。余光见殷绛雪面色无波的看着自己,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即使不是正眼相望,殷绛雪还是深觉有些压抑,垂眸摆弄着衣袖以掩饰此时的心乱如麻。
“你今年多大了?”殷雨亭伸指挑去李楚琳领边的一根落发,柔声细语而问,似含深情。
李楚琳有些不自在,抬眸回视殷雨亭的目光时,却看到了她关切的温情。不知为何,突然心中一暖,似是看到亲人一般。不自觉的一笑,脱口而出:“二十有一。”
少年的笑容如三春暖风,殷雨亭眼眸一颤,似是回想着什么:“二十有一了,二十一年了……”嘴角轻轻上弯,“现在住在哪里?”
“城西李园。”
殷雨亭敛了情绪,微微一笑:“离易苑很近,有空过来坐坐。”
李楚琳虽是疑惑,却也从这位高贵的女人身上看不出半点不诚。甚至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好感。轻点头应充。回眸又看了殷绛雪一眼,含无限复杂情绪:“告辞了。”转身离去。
殷雨亭望着他渐渐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心中失落又有些失神,喃喃低语:“雪儿,他笑起来比朔儿更像他父亲。”
殷绛雪还被李楚琳刚才的那最后一眼刺得愣神。这时听到姑姑说话,侧首一笑:“姑姑确定他是六表哥吗?”这么问,心里却希望他是。这样楚琳就可以摆脱李鸾的掌控了。之后的路也会有亲人相伴!她还可以远远看着他。想到这里也便释然了许多。
殷雨亭望着远方:“八九不离十。”眸中隐隐浮起几分怨恨,手指握成了拳,“可恶的李鸾,竟然为了报复我,让他变成血魔。还好他现在没事。我要让那女人生不如死!”
望月楼,二楼窗边。付陵朔与杨云飞把酒言欢。
杨云飞收了折扇,放于桌边。举杯敬上:“恭喜付兄从得自由。扫去这两月秽气,今日一定不醉不归。”
付陵朔雅尔一笑,端杯回礼:“多日来还要谢杨云经常上门解闷。”
杨云飞一挥手:“客气。咱们谁跟谁呢?”
两人说话间,忽见从楼梯上来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那公子环顾四周,目光转到这边时顿住。嘴角微微上扬,上前拱手一礼:“辰王,二皇子。好巧。”
“是肃王爷呀!坐。”杨云飞将折扇挪向别一方,给霍镜寒让出了位。
“那就不客气了。”缓缓落坐,目光触到付陵朔时,两人同时淡笑轻点头,算是招呼了。大家都是聪明人,既是有暗地里的关系。太近则引人疑,太远亦引人疑,既然碰到了,偶尔坐下喝喝酒算是正常的吧!
杨云飞喊着小二上了菜,三人便围坐着聊了 起来。
小二走到门口,见进来的是两个画中走来般的美人儿,一时换了神。恍如做梦。
“楼上有位子吗?”殷雨亭问道。
一语惊得小二回神,忙点头:“有,有……楼上还有位子。两位姑娘楼上请。”说着转身带路。
身后的姑侄两人却笑了。两位姑娘?没想到她殷雨亭四十左右的人,已是七个儿子的亲娘了,还能被人认做是姑娘?心中一阵欣喜,似是真的年轻了二十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