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提步入门槛。发系朝云髻,身着金边红凤袍。杏眸轻转,神态雅然而笃定。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淡然的气质端雅。含笑如春风,婀娜生莲步。
这哪看着像付陵朔的娘?两人站一起最多看作为姐弟。而且付陵朔应该还是最小的儿子!这女人之美竟可以让岁月不留痕?
殿中众人暗自惊叹。见过李鸾的人以为那鸾妃已是妖精一般,老而不去色。却不想不到这易国皇后竟比鸾妃更甚!
凌王暗惊,这美人眼熟似在哪里见过。再仔细看五官之美怎看着有几分与馨儿相像!只是比馨多了几分笃定和大气,少了几分纯真和灵动。这个女人只能让人仰望,馨儿却是忍不住惹人怜爱!想到这里不由得自哀,馨儿啊……心中永远的痛!
肃王淡笑,一代还比一代强,虽是美,却不及她的侄女殷绛雪!只是眼前这女人的童颜外表却也令他刮目相看了。忽想着,二十年后,不知道殷绛雪是不是也会像她一般不改颜色?心中拥起美好又泛起苦涩。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清扬的悦声响起。殷绛亭与身旁的殷落枫一同跪身行礼。
“平身。”霍启元唇角轻启,十指不由得一颤。她未抬眸,浅浅的埋着头。
“谢皇上。”殷雨亭并着侄子同起身。
“何事劳得易国皇后大驾,还如何大礼?”敛了情绪后的皇帝一面威严,手指又开始有序的摆弄着板指。眼神似是有些懒散,心中却还是难以平静。
殷雨亭抬眸一笑,又欠了欠身:“皇儿在贵国学礼。听说不甚触怒了龙颜,本宫特来赔罪。以表易国的诚心。”
霍启元嘴角微微一勾。果真是风华不减当年。都说女比男亦老,可为何亭儿越是年轻了,自己却又老了些!岁月催人老,可比岁月更催人的却是苦情。多年的相思愁白了颜!
“皇后言重了。只是小小误会。已过去多日,朕早已忘于脑后,何来赔罪?”此言一出,殷雨亭笑了。殿中众人愣了。付陵朔也解了足禁。只是殿旁侧门帘后的美人扭曲了淡容,唇齿相叩。恨不得将那殿中女子撕成粉碎。李鸾恨恨的目光剑一般穿过帘子,直刺向远处的殷雨亭。这个女了二十年前夺走了她的心上人,现在还盅惑着她的丈夫……
“皇儿出错,自当有些教训。自知皇上开明,本宫并不忧虑。其实本宫来的目的别有,还请皇上成全。”殷雨亭的妙音再次响起。众人齐将目光转向堂上的龙椅处。
霍启元淡淡一笑:“皇后请说。”
殷雨亭莞儿一笑:“天充国与易国宿来交好。早闻贵国公主贤淑,特来提亲联姻。以固两国情谊。”
话毕,众人倒抽一口气。说是不为儿子,却还是为儿子。只有两国联了姻,儿子才保得全。这换种方式做起来,既是体面又是讨好。
不等皇上发话,云王先开了口:“哦。据本王所知,贵国有七位皇子。都已成了亲。不知皇后娘娘要让我皇妹联姻与谁?”
殷雨亭转头对霍镜辉笑了笑,既而不紧不慢指向一旁的殷落枫:“内侄殷落枫。靖仁王府小王爷。”
“云王,有礼了。”殷落枫大方的拱手一礼,转身对各方的眼神回之一淡笑。目光触到霍镜霆时,两人同时一愣。均在想,怎么会是他?
霍镜辉回之一礼。两人之前在靖仁王府相坐对弈,恍如昨日。不算生疏。
众人早已注意到易国皇后身边还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俊少年,只是未知他身份。原来是靖仁王的儿子,的确有将门风范。身份虽然低了一层,但以靖仁王的威望,却也不委屈公主。
殷雨亭看向龙颜,霍启元回之淡笑:“如此甚好。朕的公主……”思索了一会儿,“金燕公主。特赐婚于易国靖仁王府小王爷殷落枫。”
闻言,太监执笔作记。
太快了,肃王霍镜寒都有些恍惚。这付陵朔交待的事,他还未及开口,却已成了。不得不瞥眼对那易国皇后另眼相看。
下朝后。百官议论纷纷,均被朝堂上的女人折服。不愧为一国之母!举止大方,出语不惊。
易国皇后与殷落枫被宴请留坐御花园。在姑姑的眼色下,殷落枫借口与云王叙旧走开。
霍启元望着殷雨亭一叹:“有二十年不见了吧!亭儿丝毫未变。朕却老了。”
殷雨亭缓缓一笑:“皇上说笑了。亭儿老了,不比当年了。皇上是日理万机,自是比亭儿想的多,看的远。龙颜却也不减当年之英姿。”
霍启元笑了,笑得舒心:“回首往事,都是一场空。今日见亭儿如此,朕也放心了。看来付年云没有亏待你。”
“吾国皇帝让亭儿问侯皇上安康。”
霍启元点了点头,苦涩的笑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妻妾成群,儿女欢颜膝下。不争了不抢了,只愿眼前人幸福便好。
锦绣宫里接到联姻圣旨后,玉燕大发雷霆。挥手便打碎了御赐的玉如意。太监宫女们一哄而散,怯怯站于一旁,无人敢靠近。香粉劝之不动,无奈的在院中踱步。这时抬眸看到缓步过来的肃王,忙迎了上去:“参见王爷。”
霍镜寒挥了挥手示意起身,走向殿去:“她不同意?”
香粉点头:“公主砸碎了皇上送来的一样嫁妆,此时哭得厉害。”
霍镜寒冷冷一笑:“她真把自己当成皇上的宝了。皇上喜,她便是回事。皇上怒,她什么都不是。”
香粉蹙眉,再抬眸,却见肃王的身影已进了锦绣宫的大门。
进门看到瘫坐在地上抽泣的玉燕,霍镜寒冷哼一声转身坐到椅上。
“父皇的忍耐是有限的,不是每次都可以纵容你。”
听到肃王的冷语,玉燕微微抬眸,泪水犹在:“皇兄可以帮我吗?”明知不可能,还是乞求着。
霍镜寒冰冷的泪光没有半丝感情:“这次没人能帮你。事在必行。”
“为什么。”玉燕心有不甘。
喝退殿中宫人后,霍镜寒冷冷道:“因为只要殷雨亭开口,不管什么事,父皇绝不会推辞。殷雨亭与父皇是师兄妹,二十年前还差点成了我国皇后。只是那易国的皇帝横插了一脚。事后,差点引起两国争战,后来是为了大局着想,忍了下来。不然,也许今日。我天充国的后宫,也跟易国一样无半个妃子。那也就不会有你我来到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