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多?”沈羽咕哝一声,“难道他们想要的就是这女子的饰物?”
锦衣男子慢慢摇了摇头,“这个饰物应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如今尚不清楚。待那姑娘恢复后我们可以再问一问具体情况。”
“那这些还要还给她么?”沈羽望着那些在烛光下闪闪发光的饰物问道。
“自然要物归原主。”锦衣男子神色不容置疑。
“你就不怕她怀疑咱们的身份?”沈羽皱了皱眉头。
“她很聪明。”锦衣男子漫声道,有些答非所问。又回想起他们在盘查时她的动作和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继续开口道,“她至今未问我二人的身份甚至是姓名,却可以看出她一直在敏锐的观察。她在盘查中天衣无缝的配合,也足以看出她并不是个愚笨之人。何况一些是非,我们亦是解释不清,需要她去自己理解弄明白。”
沈羽白了他一眼,“未问名字?说不定她是忘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哪考虑得那么全面。”
接着,他话题一转,目光灼灼问道,“既然他果真返回去找那首饰,那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动作?”
“暗卫传来的纸条上还写了个‘尸’字。”他不疾不徐,漫不经心的合上了手边的书。看到沈羽兴趣盎然的面孔,缓缓问道,“你又是怎么看的?”
“尸?”沈羽眸光一闪,倏然笑道,“可有毁尸灭迹之意?”
“不错,想来便是其意。”锦衣男子眉间含着少许沉思之意,略微沉吟道。
“哼,果然考虑周到。”沈羽冷嗤一声,“定是怕是那些尸体露出什么蛛丝马迹吧。不过话说回来,他倒是殷勤的到位,救人之后并不急着毁尸灭迹,反倒等到这时候。想突出他救人的急切?够阴险!”
锦衣男子眼波微动,未作其他言语。过了一会儿,他又淡淡道,“眼下暗卫皆在城外,所以若想知道一些详情,需等过一阵子再作询问。”
“那是自然。”沈羽点了点头,“现在城里查的颇紧。这一下午就有官兵到医馆查了两次,还好我的易容术加上境云先生的高超手段轻而易举掩饰了过去。”
接着,他用食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中透着探究,“等着我们和境云先生谈完事情,明日我需回去一趟,这一出来也将近两个月了。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既然宫中还没有传来有关七郡主的消息。”锦衣男子摩挲着书面,静静道,“那么我便准备呆在境云这里一段时日,正好有些医术也可以向他讨教讨教。”
“什么!?”沈羽似是极度不可思议,目色略微沉了沉,“你可别忘了,那姑娘可是……”
“我知道。”锦衣男子平静说道,“但她在与不在,对我并无太大关系。”
“哦?”沈羽脸上又浮现了调笑的表情,“你真认为如此?”
他接着俯身凑近,认真道,“照我看,要没有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她可是你带来的病人,人家可在时时刻刻感激着你的大恩大德呢……你呀,可别为了这点草药学问和探究心理不小心有了牵扯,以致于将来后悔终生哦。”
殊不知,沈羽的猜测,倒是对了一半。而这件事情也是他——从缘,活到二十一岁唯一一次判断的失误。
……
将近一个时辰又悄然流逝。
二人都陷入了沉寂,一个在灯下细读,一个在卧桌酣睡。
突然,内室里一道惊天破地的声响划破了暗夜。顿时,一阵稀里哗啦声传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碎裂。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二人。他们迅速对视一眼,转眼间便一阵风般到了内室的门口。沈羽在门上侧耳细听了一下,听到里面似乎传来低低的抽气声。他抬手刚想推门而入,便听到室内又传来女子的一声尖叫。
“呀!有……有鬼啊!”
二人立马毫不犹豫撞开门,冲了进去,屋内一片黑暗。
“哎呦呦,姑娘啊,你可吓死我这把老骨头了。我这医馆哪里来的鬼啊。”一个絮絮叨叨的老人声音响起,正是境云先生。
“境云先生?”从缘眸中神色飘忽不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老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在黑暗中到处摸索着,“这毒倒不难解,只是散毒的过程容易引发人的酣睡。这不,都什么时辰了?……”
“本来睡得挺沉,谁料到这小丫头不知做了什么梦,一踹脚,把我这花架弄翻了,估计那花瓶是碎的不成样子了吧……”
沈羽顿时忍不住吃吃直笑。
老人继续嘀咕着,“吓死人了……老夫多年没受过这样的惊吓了,年轻人啊,精力就是旺盛……”
“总算找到了。”他最后咕哝一声,只听“噗”的一声响,屋内的油灯被点着,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面孔。
“我还以为是什么谋杀呢。”沈羽好笑的看着半坐起身,一脸惊吓模样的陶儿,“姑娘,哪来的鬼?叫得那么惨,像杀猪一样。”
“谁……谁叫得像杀猪了?”陶儿惊魂未定,听到他的话顿时回过神,怒意四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昏昏沉沉突然觉得床板倾斜,自己要滑下去似的,不知怎的一动就碰到了一个大东西,谁料到,哗啦一声,搞出那么大的声响。”
她一口气接着说,“害得我立刻迷迷糊糊睁了眼,心脏咚咚直跳。但这一睁眼倒好,突然便瞧见那漆黑的屋子里到处是绿光闪烁,就像是狼的眼睛似的……我顿时吓呆了,那玩意阴森森的,仿佛能把人吞噬一般……不是鬼是什么?”
“绿色的?”境云先生并未怪罪她打碎了花瓶,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略微思忖起来,“若说夜里会发绿光的,可是那芳云芝?”
“那个呀,那个谁在家晚上没见过,有什么可怕的?”沈羽抱了臂,戏笑道。
“芳云芝?那是什么?”陶儿疑惑道。
“那是一种避邪之物,状似圆玉,家家户户都有。寻常百姓通常都会摆放在卧室里。”从缘开口解释道,“到了夜晚此物会发出轻微的绿色荧光,不过光线十分柔和,颇为灵异。姑娘想是宫中之人,应是从未见过此物,遂受此惊吓。”
陶儿听到从缘的声音,侧头朝他看去,不由得一惊。他此刻除去了易容之貌,更显得相貌不凡,俊美绝伦。
“她是宫中之人?”境云眸光一闪,转脸向从缘问道。
从缘点了点头,“不错。她遭人追杀,受此重伤,被人所救。近日怕是不便回到宫中。”
“姑娘可知为何追杀?”境云先生转而看向陶儿。
“半分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被人从宫里拐走了。”陶儿一提起来就又惊又怕。
“历来朝中纷争,无数缘由沉入海底不可避免……”境云先生同情道,慢慢从睡榻上起身,坐到床边拍了拍陶儿的肩,“没事,姑娘,既然逃了出来,就算是福大命大。这花瓶呢,早该扔了,砸碎了也没什么。”
“谢谢……”陶儿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转头瞧了瞧站在门边的沈羽与从缘,不由得奇怪道,“二位大哥怎么还在医馆?没有离开么?”
“我二人找境云先生还有些事情。需过些工夫才离开。”从缘微微笑道,“姑娘现感觉如何?没想到原是散毒引人睡眠,我与沈兄还以为医治过程中出了什么差池。”
“呵呵,不好意思,让二位担心了。”陶儿摸了摸头,她睡了很舒服的一觉,只觉神清气爽,“境云先生的医术真是高超,我再没有比这感觉更好的时候了。”
“小丫头,嘴倒挺甜。”境云先生满眼笑意,似是听了十分受用。
“对了,既然你已无大碍。这个当还与你。”从缘把那些暗卫送来的首饰拿了出来,走到她跟前递给她。
陶儿错愕的看着那些东西,好一会儿才结巴道,“你……你不是将它们扔到草丛中去了么?”
“当初为了过境盘查,因此不得不采此下策。”从缘目中沉着,慢慢开口道,“你一定要保管好,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应当同性命一般重要。”
瞧见她更加惊讶的神情,他目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他们猜错了?不可能!黑衣人和那个人的目标都是这些,或其中一件首饰。只是,她为什么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难道没有任何人这样嘱咐过她么?
“为什么?”她迫不及待问道。
“既然你是它们的拥有者,就应当保护并珍惜它。”从缘顿了一会儿,这样解释道,“这是我叫暗卫连夜送回的,你一定要重视,不能让这些东西落入他人之手。”
陶儿神色复杂,看样子这些饰物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过看似普通的很啊。她可不想背负巨大使命似的,拿着宝贝提心吊胆,到处被人追杀,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多想,就又听到从缘那低沉好听的声音轻轻响起,“还有,你要提防一个人。就是救你之人——方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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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终于揭开了其中之一的小小一角,尽管有沈羽和从缘两位大神在,还是进展的如老牛拉车,步履维艰啊
偶过多的经历投入在情节上了,人物描写偶自己对自己都有些不满了……有时间再修改,求亲们的支持哦
从下一章起便要开始女主的感情变化了,本人都迫不及待了~~~(*^__^*)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