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们为什么笑我啊?到现在还神情怪怪的。还有,不就是行个礼,怎么就精灵古怪了?”
待陶儿一一见过从府的少爷小姐后回到从缘身边后,不由得踮起脚莫名其妙的从他低声说出了这个疑问。
“你刚刚行礼的动作应是男子做的,而且手的位置也不对。”从缘弯了弯眼睛,其中闪烁着笑意,“大概容府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古怪的礼法吧。”
陶儿嘟了嘟嘴,“说我古怪,我看他们才古怪呢!一天到晚这样麻烦,再没有比这种消磨人生的方式更好的了呢。”
陶儿还未嘟囔完,突然府内传来一个慌张的高叫声音,瞬间打破了这本是安稳的氛围。
“不……不好了!”
只见一个仆从模样的人满头大汗跌跌撞撞的跑过来,面色青紫的嘶声喊道,“从……从大夫人快要不行了!”
然而等他刚想张口说什么时,突然眼睛一翻,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什么!?”所有人听了都大惊失色。
从缘一个箭步冲过去,摸了摸他的脉搏,面色一变,低声道,“是毒。”
容夫人面色陡然转白,身子震颤了一下,陶儿慌忙扶住她,只听她喃喃道,“怎么可能……”
所有人立刻都乱了阵脚,蜂拥入府内。从缘立刻询问了安顿的房间,迅速携着陶儿和容夫人一阵风般便先其他人入了内室。
“娘!”从缘一个箭步飞奔到床边跪下,一位面容苍白神情憔悴的中年妇女躺在那里,嘴角渗出一抹鲜血。他立马抚上床上人的手腕,又迅速连击几个大穴。
但过了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响动。从缘的目中渐渐渗出细碎的悲戚,那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一寸寸抽出来,弥散在空气中,织出一幅冷色的图画。
陶儿捂住嘴巴,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的往后退着,其他人也都脚步凌乱的赶了过来,挤在门口处震惊不已。
“也是毒!和刚才那个报信的仆从毒发之后的样子相同!”众人呆了好长时间,有的甚至颤抖着眼中流出泪水,“我们还是来晚了!究竟是谁能下此毒手?”
“从夫人!”突然人群中哭着冲出来一名粉衣女子,是容雪惜。
她不顾一切的唰的倒在床边,浑身颤抖的抚了抚从夫人的额头,难以置信的望着,泪流不止。
这一切仿佛是一个血色斑驳的噩梦,陶儿无法相信。她望着雪惜以帕掩面呜咽不已的身躯,以及从缘异常沉默静寂的背影,几乎没有力气走上前去。
终于忍不住怆然泪下,她的身体缓缓抽搐着,苦苦压抑着的泪水夺眶而出。
“缘弟!”仓促的脚步声在室外响起,人群中让出一条细缝,一名青衣男子以快得看不清的速度闪入屋内,见到从缘停下脚步,震惊的望着周围的一切。
“沈大哥!你来了!”陶儿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些激动,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你快救救从缘的母亲!”
沈羽忙走到床边,检查过从夫人之后,眼中哀痛无限蔓延,渐渐泛起水雾,慢慢摇了摇头。
“这……究竟是谁干的?” 震惊与哀思过后,人群中终于有人发了话,打破了沉寂如同警铃,“现在府内戒备如此森严,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大家一听,觉得甚是有理,遂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从府的暗卫也都在这里,容府也有不少高手,外人想要进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容府出了内奸!”
“对!不是易容入府,便是府中之人下的手!”
“从夫人和看护他的阿金都死了,接下来是不是还会死更多人?”
“容府以前平平静静的,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啊……”
众人因为突发的事件也失了常态,不顾礼数,晦气和埋怨微微流露出来,慌乱恐惧更是渐渐弥漫。猜测五花八门,还有愈来愈烈的趋势。
终于,在长久的默哀过后,从缘终于开了口,声音平静,却微微带了丝沙哑。立时屋内所有争论声音都平静下来,只剩下雪惜微微的抽泣声。
“母亲毒发的半个时辰之前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看似不知向谁说的话语让人摸不着头脑。正当所有人都莫名奇妙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鬼魅一般从窗外闪入室内,在从缘面前恭敬俯首。
“公子。”
从缘微微点了点头,“说吧。”
“从夫人和阿金去了看望雪惜小姐,但她不在。二人便一同在房内观赏了一会儿雪惜小姐墙上挂的水墨画,之后便回到这里。之前我们没有任何察觉,夫人毒发后又去检查了一遍,也并未发现房内有任何毒物。”
从缘不语,做了一个手势,暗卫立刻转瞬间消失在窗外。
“什么?我的房间?”雪惜抬起泪眼,满眼的不可置信,秋水般的美眸瞳孔微缩,身子颤抖的更剧烈起来,她紧闭了双唇用力摇着头冲从缘哭诉道,“缘哥哥,不是我,不是我!从姨去过那里,我一点也不知道。她死了,我很伤心,很难过,我难以说服我自己就这么再也见不到她了!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从缘皱着眉,微微低头,看不清神色,他轻轻拍了拍容雪惜的肩低声道,“我并没有怀疑是你,惜儿,我知道。”
雪惜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泪水如珠子般滑落,微微转了头用绢帕捂住脸悲戚不已。
从缘眸中似是浮起淡淡的一层水雾,但并没有掩盖他犀利而坚定的神色,他抬头扫视了一下众人,沉重的开口道,
“母亲中的毒是百叶归元。”
“百叶归元?那是什么毒?”众人都微微愣了一下,似是从未听说过,都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可是那天祝大内秘毒百叶归元?”沈羽眸中闪烁不定,突然沉声道。
天祝的奇毒?陶儿突然想到了路上一位暗卫来报的话语。难道……那个祝朗……
“容夫人。”从缘突然说,眸中是不容置喙的坚定,“母亲的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吧。”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下毒之人尚未确定,夫人您也无需愧疚难安,责任并不在您,小侄也没有半分怪罪您的意思。我可以肯定,凶手暂时这段时间内不会作案。但眼下,我和陶儿姑娘想与我这位朋友单独说些事情,能否借用此处,请容府的各位回避一下?”
容夫人面容惨淡,微微哽咽着,仿佛顷刻间经历了数十年的沧桑,神情如同被秋雨打湿的黄叶般凄然零落。她慢慢点头道,“我明白了,没问题,缘公子放心。”
接着她便接过侍从递过来的一个粉色的薄单,将从夫人的身体轻轻盖上,“我从不忌讳什么,你娘是我的知己,这间屋子就送给她永远纪念她吧,她虽颠沛流离,但在老朋友这里安息也会欣慰吧。”
“缘哥哥。”雪惜听到他要和沈羽陶儿单独说一些话,微微抬起头,带着欲言又止的娇羞,双手不安的绞着手帕。女子梨花带雨却仍不失了温婉雅致,神情间带了一丝犹豫与不舍,似饱含了千言万语,微微透着恳求。
从缘眸光闪了闪,拍了拍她的肩,目中深处泛着隐隐的伤痛,“不用担心,我会查清楚,你先回去休息吧。”
雪惜半晌点了点头,只好低垂着眸子慢慢起身,颇为留恋的看了他几眼,便立刻微微抽泣着随众人退出了内室。门一关,陶儿便听见外面又开始喧哗慌乱起来。
“不是从兰。”人走后,沈羽立刻开口,“从你刚才问暗卫的话中,也可以看出你也知道,中毒应是在半个时辰之前,我想凶手大概趁倾府相迎注意力转移之时下的手。”
说到这里,他目中黯淡,不忍再述。
“是府内的人。”从缘慢慢起身,目中无波无绪,陶儿不由得很是担心他这种异常的平静。
“不可能是易容进入府内的人。我这里没有消息。”沈羽立刻接到,“只有一个可能,凶手是货真价实的容府人。”
“可是,容府的人又怎么会有天祝国的奇毒?而且还是天祝国宫中特有的?”陶儿听到这里,忍不住微微皱眉道,查出凶手迫切的心情渐渐掩盖了悲伤,奇怪道,“缘大哥,你在路上,曾经跟我提过那个天祝国的人吧?是叫祝朗什么来着……”
“祝朗没有理由对母亲下手。”从缘望向她,目光中终于闪过了一抹光亮,让陶儿放下心来,“但这毒却是祝朗的毒。”
“什么?”陶儿刚惊讶出声,“难道是有人偷盗了他的东西?”
“祝朗呢?”沈羽快速问道。
“他在从兰身边,没有大碍。时候不早了,明天再说。”从缘慢慢回道,他拂了拂衣袖,微微沉思着什么。
正在这时,窗外突然飞进来一道黑影,快得无法看清究竟是什么。从缘飞速出手,半路截住。陶儿定睛一看,原来是把黑色的匕首,上面捆绑了一束纸条。
“会不会有毒?”陶儿立刻伸手阻止,担心道。
“放心吧,缘弟和我都百毒不侵。”沈羽低声道,因为在死者面前还是难掩沉重,没有往日的调笑,“这还多亏了我二人九年前太和门的那一游,拜飞云山脚下的那位高人所赐。”
陶儿眨了眨眼,没再多问,转头见从缘展开了纸条,神色间略有凝重,眸光百转。
“明日辰时,玉虚崖底。”
沈羽凑过前去诵读出声,接着抬头奇道,“要你去赴约?”
接着他突然顿住,似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敛了神情目中微沉,“射此箭的人在庄外,追过去人已经自尽了。”
陶儿微微一惊,明白他们与手下之间定用传音入密时刻进行交流,听到庄字,不由得奇怪道,“这里是容府,哪里来的什么山庄?”
“容府,其实就是建在竹涧山庄内,方圆几里外,还是有人家的。没有人气哪来的好风水?”沈羽一抬手,接着便眯了眯眼睛道,“箭是射向你的,明天我扮作你去。”
从缘微微抬眉刚欲开口说什么,却见沈羽立刻伸出手阻止道,“不用再说了,你留下来好好陪一陪从夫人,并保护七郡主。”
沈羽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色彩,里面有太多含义无法辨清,他扭头微微忘了床上的从夫人一眼,微微闭上了双目。
从缘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静了一会儿,微微偏了头,眼中神色不明,“你这又是何苦,况且,你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谁叫你是我的生死之交。”沈羽满不在乎的说,“我的事情同从二夫人的谜团一样,关键处少了一些线索,一时半会都查不清楚。你那弟弟倒是爽快,透露了不少事情的真相。至于容府这件事嘛,用不了几天便可水落石出,还是先干眼前拿手的。”
陶儿几乎无法想象他情绪如何转变的那么快,从地宫出来时他还神经兮兮,一脸复杂,满腹心事的跑掉了,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她甚至为他出现在容府都感到大大的吃惊,没想到这小子抗压疗伤的能力还挺快的嘛,陶儿本以为他要把自己关进黑屋子里独自静个十天半月的呢。
不过,他出地宫时那种莫名的情绪让陶儿还记忆犹新,无法就因为他现在的满不在乎而忘记。那时候的沈羽,仿佛是她所不认识的沈羽。不愿被人看到软弱心乱的一面,离开朋友避的老远,让她现在想起来,都有莫名的担忧与心悸。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沈羽刚才说少线索?一连窜的突发事件差点让她忘了那段幽蓝的诡异梦境,那深湖小岛的睡美人……
她现在,是不是该说了?
“沈兄,缘大哥,关于地宫,我还有一件事未说。因为它,我差点被那地宫的主人抓去毁尸灭迹。”
从缘眸中一抹思虑闪过,微微点了点头。
而沈羽,突然在这深更半夜时起了兴致,瞪大了双眼忙倾身过来问道,“我也听缘弟说了,一直想找机会问,究竟你遇到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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