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回府吗?”轿外。有人小声提醒着我,我摆摆手,轿子立马停下了,钻出轿子,我人已身在闹市。“你们先回府去,我还是出去走走。”
“可是大人,外面治安不好,如今这难民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好心提醒道,想必是小易私底下叮嘱过了。我摇摇头,态度不恼不火,不再理会他们,迈脚就走。他们知道我的脾性,说一不二,也不敢跟上来。
就这样,我在街上走了许久,总算打听到了要去的地方,威震镖局。
透过大门,我远远的看见庭院里一个小孩子在练习,很认真的摔跤。额前宓满了汗。年龄大多就八九岁,却有一股子倔强劲。我站了许久,看了许久。他发现了我。警惕的看着我,厉声道“干什么的?来踢馆子?也不看看是谁的地儿。”年纪虽小,但说的话也让人一震。颇具威慑力。
我笑眯眯的走近了,他也警惕的摆好开打的姿势。嘴里却哆哆嗦嗦的“我告诉你,我阿爹是这里有名的镖师,他的功夫可厉害着呢,还有我姐姐,她知道我被人欺负的话会杀了你的。”
“所以呢?”他看着我摊开的手掌,怔了一下,看见那一袋子豆乳糖眼睛都直了,再瞅瞅我,不确定的问“这是给我的?”
“恩,你姐姐拖我带的。”我点点头,他思索了一下,仍是不肯接。眼里有着惊喜“你说我姐姐?她现在在哪儿呢?怎么都不回来?”
“你这么多问题我怎么来得及回答呢?先拿着吧。”我将一袋子糖塞在他手里。他却不依不挠的追着我问“你说啊!你认识我姐姐吗?”
“恩,认识,你姐姐叫青袖,她经常跟我提起你,那,就那么高的个子,还会摔跤,每次都输给她。”我比划着,他嘟囔着嘴,不甘心的辩解“谁说的,还不是她个头比我高。”
“那你就再高点,她说等你长得比她高的时候会回来和你一决胜负。”我摸摸他的头,他很不客气的打掉。愤恨的瞪我“我不信,她才不会丢下我的。”
他的眼里写满了伤心,那是最真诚的心被深深划伤的表情,我看着,只是笑笑。“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是最相信她的么?”
“但是…但是…我想她了怎么办?”他哽咽着,全然没了刚才的跋扈样。我指着那袋子糖“那你想她的时候就多吃点糖,这样心里就不苦了。”
他的眼里闪烁着,伸进袋子里抓起一把糖就往嘴里塞。便嚼边讲“我想她了。”
“我也是。”我也拾起一颗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感觉顺着舌头传递到心里。她那苍凉气浮的声音似乎又响在耳际,威震,我弟。她所描绘的仅是这四个字。
刚回到府内,进了小院,远远便见得一个人坐在屋前的石凳上发呆。清风袭凉,落叶飘零,安静疏落的洒在石阶上,我上前一步,脱下身上的皮袍给她披上,些许是这动作惊动了她,她回身看见是我,眼泪立马就禽了一筐“小姐。”
“屋外凉,怎么下床了?”我好笑的问,她只摇摇头,回头端起桌上的茶水给我斟了一杯,一边却忙着脱身上的衣袍,被我制止了。
“穿着吧,再病一段时间谁来打理我的起居?”半开玩笑的拍拍她的手,我伸手将茶杯捧在了怀里。一丝暖意从手掌开始慢慢晕开,许久没那么惬意了。我知道她是怕我再次失踪,连病也不顾就在这儿坐着等我。
就这样,我们就在石凳上,看着落叶一片片凋零,院里的海棠花早已凋零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难看的干瘪枝丫还突兀的留着。这一片海棠花是奕生亲手栽下的,松土、种植、施肥无一不是亲力而为。如今人不在,花也凋零的差不多。
“小姐,今儿个去见过王上了吗?”巧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适时的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她一句话倒是提醒我了,我想小易应该已经放出消息我回来了,宫里必定有了消息。放下茶杯,站起身,坐得有些久了,一个恍惚差点摔倒幸好巧玲在一旁扶住了我。我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扶着我走,不时的咳嗽一下声音却不含糊“快酉时了。”
时间差不多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我才匆匆赶到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