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温拾一枚白子放入棋盘,说道:“我当时听说是青女教放火烧的陈氏祠堂,灭了陈氏一族。”
“不可能!”陈乐清包扎了伤口,从屋子里走出,刚好听到方至温的话,大声反驳:“我母亲就是青女教徒,青女教怎么会灭我一门?”
方至温看了一眼陈乐清,神情诧异。
黎仲赶忙解释:“前辈,这位便是陈存异之女,陈乐清,她母亲是青女教徒,想是前辈听人误传了吧?”
“果然跟陈存异有那么几分相似。”方至温捋着胡子打量陈乐清
陈乐清不解:“你认识我父亲?”
“陈大将军谁人不知啊,那可是云谷的大人物。你母亲是青女派门徒我也是知道的,所以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很诧异,费了好多心力去调查了原因。”方至温见黎仲下了一步好棋,拍手称赞:“嗯,这步棋走得好,我得好好想想对招。”话头打住,便开始冥思苦想。
过了良久,实在想不出破解之法,对黎仲说:“你帮我解了这步,我就告诉你后来的事情。”
黎仲修长的手指接过方至温递过来的白子,细细思索:“前辈,你觉得放到这里如何?”说着落子在一处角落里,登时白棋便被盘活。
方至温大叫:“好,好,好!于细微处入手,竟也影响了全局。”眼里是藏不住的赏识,看到陈乐清着急的神情,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接着讲到:
“修月派在江湖以轻功见长,我门下有自己的消息传播网,江湖诸事自然是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的,真假也是分辨过的。”方至温言之凿凿。
黎仲惊疑,姚濯清可说的是王氏策划放的火,青女教怎么也卷了进来。
陈乐清不等黎仲发问,出声道:“前辈,我们打探到的消息是王氏一脉出的主意,怎么又变成青女教放的火了?”
方至温捋了捋胡子,接着说道:“云谷的局势,如这棋盘一般,各方势力云集,错综复杂,想要一时间捋顺是不易的。王氏本来是要伙同北丽灭了陈氏一脉的,不知道什么缘由,后来作了罢。这青女教却又横插一脚,放了火,我派也是多方打探,才得知你母亲好像拿了青女教的什么图,青女教屡次讨要未果,才会痛下杀手!”
陈乐清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图,会为陈氏百口招来杀身之祸,心下茫然。
黎仲则在心里思忖:“等等要飞鸽传书给李高景,这青女教也要好好查一查了。”
方至温见两人沉思,指着棋盘道:“你们看这白方想夺取城池,必须将黑子分而化之,云谷之所以失守,除了北丽勾结了一些云谷宗室大家,分化了南尚的统治,还有江湖教派的插手也为进一步分化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说江湖与朝堂从未走远。如今北丽夺了云谷,又攻望北,吞并南尚之心昭然若揭,所以我辈虽为江湖莽夫,国家存亡之际,亦不能袖手旁观。”言辞激昂,看得出是真的为国忧心。
“前辈你可知道是什么图?”陈月清问道。
“听说是什么藏宝图,找到这宝藏便富可敌国。”方至温不以为意,这种江湖上传的消息就无从考证了。
“什么富可敌国,如果我母亲有这图,那不是早就可以远走高飞,还等着他们来上门灭口。”
“姑娘所言极是,这其中缘由可就无从得知了。”
方至温的白子被黑子团团围住,已无翻盘希望,不得不认输的方至温感叹道:“你这小辈棋艺精湛,如果能入我修月派门下,陪我下下棋也是好的。”
黎仲不好意思地抱拳:“都是晚辈运气好而已。”
“你如此客气倒是难得,初次见面不如我就把这棋盘送你吧。”说着收起棋盘塞到黎仲手中
“先生爱棋如命,还是自己留着吧!”黎仲推辞
“不可,我送你是我们有缘分。你不能推辞。这棋盘可是件厉害武器。”说着让黎仲仔细看看
在黎仲看来,那棋盘合上就是一个木盒子,四角为玄铁打造,箱身是木质的,正面刻了一朵盛开的牡丹,其他并无特别之处。
只见方知温瞄准不远处一棵槐树,轻轻按动牡丹花蕊,棋盘下角处弹出一枚棋子,击中了树上的一只鸟儿,那鸟儿瞬间毙命,跌落到地上。
方至温一脸骄傲:”这棋盘名为‘暗影棋盘’,发射棋子隐秘,可以杀人于无形,就像影子一样,是不是比自己扔暗器来得简单,最适合你这种不会武功的人了。“说着又拉了一下牡丹花上最长的那个花瓣,一个小机括弹了出来,几个小小的长形瓷瓶弹了出来,方至温接着说:“这些是我派常用的一些跌打药丸,行走江湖有备无患。再加上我刚刚渡给你的真气,江湖上的流氓小贼应该欺负不了你了。”
“前辈,我与您萍水相逢,您却送我如此厚礼,实在是愧不敢当!”黎仲拜谢
方至温笑道:“都是送给有缘人,如果你以后有机会来摘星山找我,我们再多下几盘就好了!”
陈乐清还想再问问父亲的事情,方至温摇摇手,“姑娘还是自己再去查一查吧,我知道的都跟你说啦。”言罢,起身,施展轻功,消失在夜幕中。远远传来方至温的声音“后会有期~”
陈乐清微微发愣,“黎先生,?我们下步去哪里好呢!”
黎仲想了一下,回答道:“先去姚家庄吧,事情太过复杂,我们还是一条一条线来跟进吧。”
二人回屋,又只剩一轮圆月,四下寂静,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