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密道,便见梯田层层叠叠铺将而来,时值深秋,万物凋零,看不到陈乐清所说花开百里,香溢四方的春日景象,只剩老鸦空啼寒山中,枯树冷枝唤苍穹。
走出梯田,天色渐晚,二人就近来到一处农舍借宿,农舍的主人是一位老翁,正在院子里编藤条框子,衣衫上补丁接着补丁,但洗得十分干净。面色黝黑,是庄稼人特有的肤色,见有人前来,手里活计不停,声音已经传出“两位公子可是要借宿?”
“正是,老人家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快请进来,到了镇上,你们就更找不到借宿的地方啦!就在我这里将就住下吧。”老人终于把手中的藤条收口,起身为二人打开栅栏门
“老人家,为什么说镇上更没有借宿的地方?”黎仲出言寻问
那老人解释道:“听说最近云谷举行武林大会,各门各派的英雄豪杰都来了,镇上的客店都已客满,借宿的更是找不到地方啦!你们应该是小路来的吧,我这里偏僻,平时没什么人,这几日竟然也会有那么几个过路的侠客,不过他们看到我这里离镇上尚远,也就没有停下来留宿的意思。”
“哦,是这缘由,我们就是过路的,并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黎仲解释道。
那老人见二人都是年轻书生打扮,虽然陈乐清手持长剑,看她文弱模样,想来武功也不会好到哪去,只是装装样子,所以很高兴留他们过夜,毕竟江湖中人杀气太重,留宿的话,还是书生比较安全。
傍晚时分,老人端出吃食,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是黎仲和陈乐清长途跋涉,已然饥肠辘辘,二人吃得津津有味,老人看着十分欢喜。
饭后,老人回房休息,黎仲坐在院子里,秋风吹打单薄的衣衫,宁静的空气让黎仲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看着圆月高悬,不禁出声感叹:
夜色如洗月满轮,
捣药声声彻寒宫,
又是一年秋月夜,
无歌无酒梦深深。
栅栏外突然响起掌声,紧接着,一个负剑少年出现在大门外,“兄台好诗!”
黎仲一愣,抬头看时,见这少年一袭黑衣,与这夜色浑然一体,身上背着一把重剑,眉宇间英气逼人,黎仲赶忙起身回礼”在下黎仲,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少年拱手一笑,一跃来到黎仲面前,轻轻落地,可见武功不弱,“在下北丽时少杰,路过此地,见兄台好兴致,一没留神鼓了掌,打扰兄台诗性,实在抱歉。"
“在下就是见秋夜太美,不自禁胡乱感叹,时兄弟不要取笑我啦!”黎仲自谦
那老人听见有人说活,起床查看,见院落里多了一位黑衣少年,不禁吓了一跳。
那少年见到老人,出言道:“老人家,我也住上一宿,您不介意吧!”语气不像询问,更像是告知:我要住这里!
见他背上负着一把巨大的剑,老人也不敢拒绝,点头答应,“那你就跟他们将就着住一下吧”
“就是这穷乡僻壤的没有酒,如果有酒我就可以跟黎兄多饮几杯了。”那少年自顾自说着,也没理会那老人。
“没有酒,赏赏月也是好的。时兄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吗?”黎仲见他一身习武装扮,随口一问
那少年看了眼月亮,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黎仲听”听说这次武林大会来得南尚人特别多,还企图统一武林,与我北丽朝堂抗衡,真是不自量力,要知道这云谷已经是我北丽的疆土啦,还轮不到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来指手画脚,我定然是要去搅搅局的,要让他们知道我北丽不是好惹的。“
黎仲听到他出言不逊,刚刚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刚想出言相劝,就听到陈乐清推门而出”这位时少侠,如此看不惯我南尚武林,不知是否可以讨教一二?“说着剑扫秋风,打了个圈儿奔着时少杰就来了
时少杰也不慌,要左侧一闪,顺势抽出身上的重剑,那剑通体银光,剑把手处镶了一枚绿色宝石,重剑握在手里,闪出盈盈白光,可与皓月争辉。
“剑法不错啊,那在下就陪你玩玩!”说着重剑横扫,力着千钧,向陈乐清劈来,正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剑气到处,似有劈天破地之威力,陈乐清跳起躲开,身后的篱笆应声裂开了一个口子,陈乐清身体转着圈冲向时少杰右侧,时少杰赶忙重剑回撤,回来格挡,哪知陈乐清没等剑招使老,突然收剑抵地,一跃跃至时少杰背后,时少杰顺势转身,重剑挡于胸前,却未想到陈乐清并未刺向他的前胸,而是以拍代刺,拍在了时少杰脸上,时少杰右侧脸颊登时印上了一处红色剑痕。
这记巴掌着实太过羞辱人,时少杰恼凶成怒,重剑以携风带雨之势劈向陈乐清,而陈乐清身法灵动,手中碧云剑并不同重剑相碰,而是耍着剑花绕着重剑,试图借力将时少杰的重剑卷走,使其脱手。但重剑过重,陈乐清的碧云剑竟无法得手,一时间,二人你来我往已经拆了几十招。
那老人急得团团转,自己的小院子被打得七零八落,这两位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自己又不敢上前阻拦,只有干跺脚的份儿。
黎仲见时少杰将这重剑使得虎虎生威,不禁为陈乐清捏了一把汗。
陈乐清见时少杰攻守有序,步伐规整,一时讨不到便宜,心中也是隐隐焦急。而两人也从院落里也打了出来,惊起树上飞鸟无数,只见时少杰一招石破天惊,劈开陈乐清中路的防守,紧接着一按剑柄上的绿色宝石,那重剑竟然弹出了一节剑尖,直逼陈乐清胸口,陈乐清向旁躲闪,已然来不及,左臂仍旧被刺出一个大口子,顿时鲜血直流,陈乐清在受伤的档,右手碧云剑也刺中了时少杰的左侧协下,各自受伤,武功也算是不分伯仲。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比试武功,点到为止,不能伤及性命。但时少杰仍记得刚刚那记耳光,不肯罢休,挥剑又砍來,陈乐清来不及处理伤口,凌空跃起,用脚尖点了一下重剑,屈膝,膝盖顶到了时少杰的下巴,顿时时少杰鼻血狂流,连退数步...
黎仲赶忙跑过来劝说,“切磋一下便可,切莫伤了和气。”
时少杰“我北丽与你南尚有什么和气可讲?”说着又要上前比试。
突然传来一个老者声音:“时家毛头小儿,还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