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燕随张牛角上山,杜嘤嘤担心也没用,只好悻悻地跟着上山。
褚燕并不是傻子,他知道:假如张牛角是歹人,他俩不会轻易过得此山,还不如去山上转上一遭,结识这帮英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张牛角挽着褚燕的手,萍水相逢三生有幸,好像多年未见的兄弟。
“贤弟,此去真定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吾四岁离开家乡,在太行山拜师学艺,只因为迷路走错了方向,才投错大哥贵处。一直没有回家探望。”
张牛角凝视着褚燕没有说话,他知道里面必有故事。
“吾四岁时,父亲被叶超杀死,姐姐也被掳走不知去向,吾先去祭拜父亲,然后寻找杀父仇人替父报仇。”
褚燕就把汉桓帝派叶超兵发真定杀死父亲掳走姐姐的事情讲了一遍。
张牛角不听则已,一听怒目圆睁,暴跳如雷:“你把我的弟兄全带去,杀贪官,血洗真定城,为你的父亲报仇!”
“谢谢哥哥好意,那叶超还不知去向,也用不了那么多的兵。”
“苍天已死,诸侯争霸,宦官专权,鱼肉百姓,民不聊生,不如贤弟留下来,啸聚江湖,等时机来临,我们揭竿而起,杀贪官,诛昏君,推翻这荒唐江山,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说得好!”
杜嘤嘤在后面来了一句,差点把张牛角逗乐。
“吾也有这个意向,等回乡处理完事情后再来拜会哥哥!”
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两人说话投机很有缘分,就像久别的人重逢一样,话说不完。
张牛角也是逼上黑山。
原来博陵连着一个月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百姓饿死的饿死,离乡的离乡。张牛角随众到冀州寻点事做。不成想来到冀州,看宦官侯杰掠夺百姓财务,打砸抢烧,侯杰还派人强抢民女,张牛角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棍子把侯杰打死,那侯杰本是十常侍之一张让的义子,朝廷派人追杀张牛角,张牛角遂纠结一帮穷苦人啸聚黑山,占山为王。
山寨的口号:杀富济穷。众兄弟有个约定:只杀男的不抢女的;只杀富人不杀穷人;只杀贪官不杀百姓;只杀恶霸不杀英雄。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元素。那掉耳朵的那位就是唐州。
唐州济南人氏,太平教的门徒,大贤良师张角的亲信,这山寨原本又是唐州的山寨,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唐州犯点违反规定的事也就忍了。
唐州抵不过张牛角,也曾经告张牛角的状,大贤良师张角说:“太平道为的就是黎民苍生,又正是用人的时候,所以要团结要协力,不要搞什么内斗!”
唐州看张贤师不给做主,也只能忍着;有时候随性做点牛角不知道的事情。唐州在山寨被挤到第三把交椅。
褚燕到达山寨,迎面迎来一群人马,正中间一面帅旗迎风飘展,红色的布面绣着一个“杜”字。
杜嘤嘤不认识,就觉得旗下的头领面熟,她仔细看看,高兴地喊着:“哥哥!”
那头领也不禁高兴起来:“妹妹,怎么是你?”
原来此人正是杜嘤嘤的哥哥杜当。
杜嘤嘤把官匪掠夺自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牛被官兵吃了肉,地被豪绅霸占去,父亲为保护女儿失了性命,尸骨被褚燕掩埋。
杜当痛哭万分,后悔不已。真后悔自己浪荡江湖,父亲去世都没有看上一眼。
“哥,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不是被冀州刺史公孙度抓去当兵去了吗?”
杜当看不惯官兵的所作所为,明着是兵实际是匪,根本不做人事,到处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杜当半路上跑了,来到这黑山之上,做了第二把交椅。
杜当与妹妹杜嘤嘤相聚的事情不必细说,张牛角大摆宴席招待客人。
唐州咬舌接耳,叽叽咕咕,不巧被杜嘤嘤发现。
“兄弟,喝过这杯酒,你我兄弟如这酒情意绵长!”
褚燕刚要喝褚燕便端起他的酒杯跑到唐州那:“这杯酒先敬二首领,并向你表示歉意!”
“莫非不相信自己人,怀疑我在酒里下毒?”
张牛角不高兴了,今日兄弟在此饮酒,谁若兴风作浪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真是狗咬太上老君,不识好人心,我喝了!”
唐州说罢一饮而尽,然后气愤愤拂袖而去。
张牛角也不理他,丝毫不回头看上一眼,只是和杜当继续招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牛角又提出八拜为交的事情。
褚燕也满是欢喜,杜当也很是喜欢。
三人喝过酒,走到山寨庙堂之上,那庙堂供奉的是黄帝和老子,太平道是山寨的唯一教会,他们认为黄帝时期国泰民安百姓天下太平,而老子主张无为,从民欲,顺其自然,是太上老君的化身。
三人一拜黄帝,然后拜老子,再拜父母。三人在老子塑像前叩了九叩,将黄酒洒入黄土,然后朝天空拜了九拜,就算是拜父母,然后三人对拜结成弟兄。
盟词曰:”黄天在上,天地为鉴,张牛角,杜当,褚燕八拜为交,誓为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同仇敌忾,共谋大业!”
论年龄张牛角为伯,杜当为仲,褚燕为季,褚燕为黑山第四位首领。
是晚,张牛角与褚燕畅谈通宵,畅想着未来,要铲除昏君,杀尽贪官,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褚燕在山上小住几日,又思虑回乡之事。张牛角知道不能相劝,就把那黄玉追影马送与褚燕,给了褚燕十几两银子作为盘缠。
杜嘤嘤放心不下,非要纠缠着跟随,褚燕没有办法,只好带着跟脚。
有了马匹就有了翅膀,两个人打马飞驰,来到太平村。
十几年过去,太平村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到处断墙残垣,好像经历过一场战争。墙头的狗尾草随风摇摆,似乎在讲述一个凄厉的故事。庄稼地里杂草丛生,几乎没有种地人的身影。
褚燕与杜嘤嘤来到村庄,大街上人烟稀少,几乎见不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