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燕与杜嘤嘤告别黑山,一路无故事,快马加鞭来到真定太平村。
一路上心急如焚,满怀憧憬,不知道阔别十多年的故乡变成了什么样子。
来到太平村,禁不住失望起来。
太平村更加荒凉,破败残垣高低连缀在村子里,不见几个人影,自家的茅草屋已经坍塌。闻到人来,院子里几只狐狸抬头翘望,瞬间跑到破屋子去了。
褚燕感到无限悲伤,昔日自己温暖的小屋,现在成了狐狸的巢穴了。而且还有乌鸦,还有野鸡,还有兔子,这哪里是个家啊!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父亲已经不在,母亲也不知去向,晌午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
杜嘤嘤也唏嘘不已,她怕褚燕更加伤心,就把他拽了出来。
出得门来,街道上见不到几个人,偶尔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孩,褚燕也不认识。
东邻西舍,南街北巷,见不得几个认识的。褚燕进了一家庭院,见一个长者蹒跚走出屋子。
但见那长者年过花甲,花白的头发乱蓬蓬伏在头顶,像秋天滹沱河的芦苇。那脸上的尘土紧紧贴在脸上,分不清尘封已久的历史。
那长者见有人来,急忙忙赶了出来。
“家中就我一个糟老头子,敢问军爷有何贵干?”
褚燕深情看着长者,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连忙宽慰道:“你是二爷吧,二爷,您不认识我了吧,我是褚三羊家的褚燕。”
那长者听了褚燕这番话,吃惊的看着这个七尺开外的少年英雄,不由得老泪纵横。
“褚燕,三羊家的……你还活着……眉目间确实像三羊……”
“十几年过去,家里可否安好?”
“莫提伤心事,伤心耐我何!汝父在的时候,家里勉强还可以过去,而现在苦不堪言啊。州与州之间东征西敛,互相扯皮,强加税收,十常侍又多放父兄、子弟、婚亲、宾客等典据州郡,侵掠百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
“告到县尉那去!”
那长者看了看褚燕,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告到哪都不行,皇帝老子都不管呀!”
那长者说得没错,汉桓帝时期“五侯”就折腾地够厉害了,现在来了“十常侍”,老百姓哪里受得了。
那十常侍以张让为首,伙同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等人,想尽一切办法哄皇帝高兴,然后欺瞒皇帝干尽一切恶事。卖官鬻爵,结党营私,横征暴敛,无法无天。
十常侍就是十棵相连的大榕树,又滋生千万个小榕树,小榕树再滋生千万个幼苗,将整个大汉的天空遮盖的密密实实,万物见不到阳光,连路过的苍蝇也得拔下几根毛来。
不光黎民百姓,就连这诸侯刺史都恨得牙痒痒。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汉灵帝夜郎自大,被蒙在鼓里,自以为大汉天下国泰民安。于是乎,选进天下美女,巧舍名目搜刮民财,尽情的享受荣华富贵。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等人密谋杀死汉贼被汉灵帝处死。
更有甚者,汉灵帝认贼作父,曰:“张让是我父,赵忠是我母。”这不明摆着自己把江山拱手让人吗,大汉的天下已经到了最黑暗的时刻。
“还有更痛苦的事情,常山这一带瘟疫横行,那些州郡长官不管不问,只是一味的掠夺钱财,爱惜自己的羽毛,老百姓死的死亡的亡,躲的躲跑的跑呀,剩下的也不过几个岁数大的人了!”
褚燕听得褚家二爷这么一说,不由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看来这大汉的江山确实要亡了。“等事情过去了,褚燕决定要做推翻大汉江山的第一人。
“燕啊,汝父死的很惨,其实不怪别人,怪就怪那昏君,昏君无道,重用宦官,搜刮民脂民膏,鱼肉百姓,原本好好的太平村,汉光武帝发起的太平村,被祸害成这个样子,一个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家家都是惨不忍睹啊!汝若报仇,就应当报天下百姓之仇,胸怀兼济天下之心,推翻大汉江山,寻求百姓之幸福。”
“二爷说得没错,看来这大汉江山确实不能要了!”
杜嘤嘤也想到了自己悲惨的经历,禁不住说。
褚燕凝视着滹沱河的方向,听着滹沱河之水滚滚向东流着,他咬紧牙关,暗自发誓要报这黎民百姓之仇。
“燕呀,来来来……”
褚二爷一边说,一边走到一个地窖口前,掀开一个木板,然后向里面喊到:“高粱,高粱,上来……”
听到喊声,地窖里爬出一个小伙子,约莫十七八岁,虽然瘦削,单看那暴露的筋骨就知道有一蛮力,面色蜡黄,看得出营养不良,那个叫高粱的伙子问道:“怎么啦,爷爷?”
“快来,认识一下,这是你三羊叔家的褚燕弟弟!”
褚高粱禁不住仔细大量褚燕,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弟弟可比自己强壮得多。
原来褚高粱躲在地窖的原因,一是瘟疫,二是兵役,褚二爷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为朝廷卖命。
“跟着褚燕弟弟走吧,好男儿志在四方,去推翻这昏暗江山,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褚燕满是欢喜,又多了一个知己,真是天大的好事。
咱别褚二爷,褚燕与杜嘤嘤来到父亲的坟前,远远看见立着一个石碑,上面刻着:贤弟褚三羊之墓。坟茔不大,但看起来很干净,上面的杂草似乎被人刚刚清理过。
褚燕满生感激,父亲离世多年还被人关心惦念。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褚燕禁不住泪如雨下,他跪在父亲的坟前大哭,杜嘤嘤也拉不住,也禁不住伤心痛哭。
“父亲呀父亲,孩儿已经长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一定为父亲报仇雪恨,铲除世上监凶,杀掉叶超报杀父之仇,还世界朗朗乾坤。”
褚燕连磕四个响头:“父亲,愿你的在天之灵帮我找到姐姐,寻到母亲,报仇雪恨,铲除奸臣,诛杀昏君。”
褚燕没有说完,坟旁的花丛动了一下,褚燕还以为父亲显了灵,吓了一跳,但又敏锐的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此处经常有野兽出没,或者是歹人出现要谋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