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清看了看信,将它放在桌上,随后从空间中取出几套男子的衣服,用布把胸缠上后挑了一套换上,其余的用包袱打包装好,又将头发梳了成男子模样,在地上抹了抹灰蹭在脸上,除了矮小了些,确是一个男子。
做好这一切,是时候走了。
沈木清回屋,看了一眼两个小孩,垂眸,轻轻放下门帘,熄了油灯,轻轻带上院门,向着村口走去。
借着明亮的月光,她来到了村口,转头看了最后一眼,接着便迈着坚定的步伐向镇上走去。
当村头马婶家的鸡打了第一声鸣,沈木清已经走到镇上了,虽然天才蒙蒙亮,但官兵已经在登记人数了。第一支队伍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
沈木清来到官兵面前站定,故意压低嗓子,学着男人粗犷的声音说,
“官爷,我要报名!”
“姓名,哪家的?”官兵头也不抬,翻着手中的户籍册问道。
“沈江家的,沈华。”沈木清有些紧张,一只手紧紧攥着包袱,手心全是汗。
“沈江家不是就一个叫沈木时的小儿子吗?没有叫沈华的。”官兵翻了翻户籍册,抬头细细打量了沈木清一番。
“是这样的,官爷,我是他收来的义子,不在户籍上,我是个孤儿,他救过我一命,家里的弟弟太小了没办法,为了报答他我来替他参军。”沈木清解释道。
官兵来了兴趣,和身边的人打趣地说,“你倒是懂知恩图报,不过,你这又瘦又小的,别倒在半路上了。”
沈木清不服气,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看不起谁呢!?”眼睛死死瞪着面前两人,“我打架就没输过!怎么地,瘦点不能打仗吗?”
这两人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被沈木清的话给逗笑了。
“行,能打能打······”说着,在沈江一家的户籍上勾了一笔,写上了沈华二字。“去那边领军服和行军的物资,换好就跟那一批的人一起走。”
沈木清见状松了一口气,领到军服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准备换上,可这太大了,穿上行动都不方便,于是沈木清将手中的军服扔进空间,随机换出一套更加合身的军服换上了,嗯,舒服多了。而行军的物资,是一只装满水的羊皮水壶和少许干粮。
外面的队伍准备出发了,领头的吹了一声口哨,将人马集结,沈木清也跟着站了过去,因为来的比较晚,所以她站到了最后。而且她比旁边的人整整矮了半个头,看上去格格不入。
身边的人也注意到了她,在她旁边比划着自己的身高,看到她比自己矮了快一个头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沈木清听到转头看向他,这少年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不过长得白白净净的,五官端正,是那种一看就讨厌不起来的类型,倒有几分奶油小生的模样。
“你笑什么?”沈木清疑惑地问。
“小兄弟,你多大了,怎么这么矮?不会是没吃饱饭,长不高了吧,你不会还没成年吧,你看着好弱啊,你能不能行啊······”
“你闭嘴,你话怎么这么多?”沈木清听着话痨少年的一连串问题头都大了。
“小兄弟,我叫丁一,你叫什么名字啊?”话痨少年不死心,又开口问道。
“沈华。”可惜沈木清并不想和他聊天,惜字如金。
天色渐渐亮了,这时,领头的官兵说话了,“今天我们就要踏上战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现在你只需要知道,你是一个兵,我们的国家需要我们的守护,你们的妻儿还在等着你们凯旋归来!誓死杀敌!保家卫国!”
“誓死杀敌!保家卫国!”
听着身边慷慨激昂的呐喊声,沈木清不禁扶额,喊口号这种事真的是自古就有啊······
喊过了口号,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沈家,林玉起床后没看到沈木清,沈江四处寻找未果,随后看到了桌上的书信,读完信林玉脚下一软,瘫在地上出了神。
二人将沈木时兄妹交给张伯后便急急忙忙往镇上赶,想要追回沈木清,却被告知最早的一批寅时就已出发。林玉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脚下不稳便要倒下,沈江急忙扶住她,林玉在沈江怀里泣不成声,随即哭晕过去。
沈江将林玉带回家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将沈木时兄妹接了回来。看着他们娘几个,沈江明白了沈木清的用意,是的,这个家需要他,林玉倒下了,他不能倒下。
按照沈木清交代的,沈江找到了陈北,以沈木清出远门了为借口,推辞了这份工作。
家里的这片天,要靠他来撑起了。
行军路上。
沈木清大概计算了一下,这支队伍按古代编制划分大约有一个师(五人一伍,五伍一两,五两一卒,五卒一旅,五旅一师,五师一军),占多数都是青壮年,还有一小部分中年大叔,和沈木清年纪相仿又说得上话的少之又少,大家都知道,此行九死一生,都紧张得要死,谁能有闲心跟你聊天。
不过丁一却恰好相反,一路上话都不停,和沈木清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尽管沈木清不太搭理他。
一路走过来,沈木清已经知道了他的住址,家中有几口人,几块田,房屋有几间,就差把家里的每个亲戚介绍一遍了,以至于沈木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相亲的。
? 越往西走,越靠近边疆,人烟越来越稀少,放眼望去,茫茫戈壁滩上,只有一队人马顶着风沙在艰难前行。纵使丁一有再多的话,此刻为了节省体力也不得不闭上嘴安安静静前行。
塞外风沙大,又干旱,几乎找不到水源,丁一的水已经喝光了,沈木清的空间里虽然有很多饮用水,却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地使用,只敢在夜里进入空间,装上小半壶水解渴。要是被发现有取不尽的水源他们还不得把沈木清生吞活剥了。
他们走走停停,过了许久,视线里出现了连绵的山丘,他们的军队就驻扎在这里。领头的官兵惊喜地大叫,“快到了,我们快到了!”
这时丁一已经严重缺水,加上体力不足,眼前越发模糊,整个人昏昏沉沉,最后两眼一抹黑一头栽倒在沙子里。
沈木清吓了一跳,上前查看才发现丁一因为缺水,嘴唇已经发白开裂,脸上也没有丝毫血色,看上去快要死了。
可沈木清的水壶里已经没水了,想救丁一就必须去空间取水。可要怎么解释凭空消失的水壶和突然出现的水啊······
沈木清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丁一,咬了咬牙,不管了,救人要紧!
想着便把包袱解了下来,在包里摸到水壶便用最快的速度带进空间装了半壶水带了出来。还好,没人发现异常。
沈木清将丁一扶起靠在自己身上,轻轻将水喂进丁一口中,又用手沾了些水洒在丁一脸上,“丁一,醒醒,丁一!”
丁一恍惚之中仿佛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在喊着他的名字,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女子相貌。他努力睁开眼,看见了给他扇风的沈木清。
沈木清见他醒了,又将水壶递到他嘴边,感受到水的清凉和甘甜,丁一大口喝着,渐渐清醒过来。
清醒的丁一看着沈木清愣了好一会儿,沈木清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于是压着嗓子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你没事儿了吧?没事儿就?起来继续走,快点,他们不等我们的!”
丁一缓过神来,我出现幻觉了?“刚才是你在叫我?吗?我怎么听到了女子的声音?”
沈木清心中一惊,又将嗓音压了下去,“大概你幻听了吧,我救的你,但我是个男的,?这荒无人烟的哪来女子叫你,没事儿就快走了,再不走别人以为我俩当逃兵了。”说完便推开丁一起身追队伍去了。
丁一挠了挠头,或许真的是幻觉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跟上了沈木清。
随着队伍前进,远处的连绵的山渐渐清晰起来。山体上分布着星星点点的绿色,山顶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山腰上缭绕着一缕云雾随风飘扬,却经久不散,仿佛是山丘穿戴在身上一般,更为远山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山顶融化的白雪顺着低洼的山谷缓缓流出,在出山口形成一条河流,河流不远处有一片绿洲,绿洲中是一片扎好的帐篷,他们的军营便在那里。?
领头的官兵带着沈木清一行人来到营帐前,这里也坐着两个官兵在清点登记人数。领头的将户籍册交给两人,其中一个官兵按着户籍册上的姓名一个个清点完成后便让巡逻的士兵放行。
至此,沈木清顺利进入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