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合欢殿
多日不来合欢殿的楚洛,近日因为梅妃的刻意温柔,终于踏足了合欢殿。梅妃照旧妩媚嫣然,巧笑倩兮,云兰忙前忙后吩咐宫女斟茶倒水铺床理被,生怕有一丝的不周到。
楚洛近日宠幸戚美人,往日里梅妃总要表几句酸话,最近却是体贴入微,更是用真情感动了楚洛,决定五月陪她重温就地,重游翠湖。
可惜,眼看五月还早,跟随楚洛的几个狗头军师就在撺掇楚洛选秀之事。楚洛拥着新晋位的江美人与戚美人还不知足,一听说选秀立刻来了精神,就差让礼部拟文书往天下召选了。梅妃心头愈发冷淡,想着晚一日不如早一日,反正与楚洛也没什么情分了,干脆趁早为好!
她心中下了决断,吩咐李家人往外放的风声愈发可靠。只等着楚洛下了翠湖,定要被闻风而至的江湖中人穿成筛子。这会瞧着楚洛含笑坐在宝座上,媚然一笑甜腻道:“陛下……初夏路途太热,咱们早早动身也好!到时候把江妹妹与戚妹妹都带上,咱们好好赏一回景色!”
楚洛嘿嘿一笑,点头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只是咱们去翠湖,一定要做好防卫才是。到时候让皇弟与咱们一块!”
梅妃心头一顿,妩媚笑道:“安王留在京中确也无甚紧要事,跟咱们一块也好!”
安王府 花厅
楚钺端坐宝座,面前立着恭敬的张琉。张琉低头轻声道:“王爷,此次翠湖之行,梅妃一定不止是重温旧梦这么简单!”
楚钺冷冷一哼,沉声道:“他们李家人打得注意,本王了如指掌!她想办的事情,虽与本王有些相似,可惜终归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琉恭声道:“依王爷之见,她会如何?”
楚钺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沉声道:“李梅,就凭她能有什么异动!不过是借他人之手为她谋利罢了!你速去查探李家人近日的异动!另外,准备本王的行装!”
张琉一愣,恭敬道:“只是梅妃一定会劝说宫里那位不让您去的。”
楚钺沉声道:“她如今如履薄冰,就是想要反对,也根本不敢劝说!因为,她怕一说漏了嘴,那位就不去了……哈哈……本王就让她尝尝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
“是!”张琉躬身抱拳,退出门口。
屏风后转出一身黑衣的赤鸟,面具上依旧是微微勾起的嘴角。楚钺沉声道:“去吧……注意着宫里那一位的动静,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
赤鸟躬身抱拳,粗糙的手掌可以看出勤练武艺的痕迹,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叶府 听雨轩
叶世锦冷冷立在听雨轩外头的台阶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听雨轩花厅,转头怒道:“都是你惯的!”
管家躬身站在台阶下,低着头不开口。明明是他自己惯坏了小姐,非要赖在他头上,有什么办法?只是小姐也真是的,一去三日都不回来,竟是派了只金眼乌雕回来报信。这是哪里来的乌雕,长的恁的高大凶悍,居然还识得路径!管家与叶世锦都是吓了一跳,愈发肯定是苏夜离的爱宠。看见叶倾城的亲笔书信,更是将叶世锦气得青了脸。什么叫生死相许,什么叫不得已的苦衷才会欺骗人地址,什么叫独自去拜见未来公公,几日就回!这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叶世锦看了信,直接后果就是管家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是景儿瓶儿被打了板子,然后是小叶子的屁股估计是保不住了。
叶府上下,知道叶倾城离家出走的人只有几个,别的人还以为叶世锦又将人送回了临渊阁,从未出言打听。倒是宋玉他娘亲自来了一回,客客气气恭恭敬敬还了聘礼银两,匆匆告辞。自此,叶家与宋家的婚事算是彻底吹了。叶世锦气的没奈何,连着三日已经往听雨轩跑了十几趟,一看见没人,立刻会照着管家一顿臭骂,所以管家基本上已经习惯了叶世锦的脾性,规规矩矩的立在台阶下挨了骂,跟着叶世锦返回了主院,不吭声。
夜离谷 逍遥楼
梅妃与楚洛同游翠湖的消息又有变动,莫逍遥收到他们将于二月初五从洛城出发的风声,立刻召来苏夜离商议。这几日莫逍遥对叶倾城又有一些了解,也就慢慢明白了爱子喜欢人家的原因和道理。他虽对苏夜离严厉,到底宠溺更多一些,见乔冰没有哭闹,还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也就放下心来,不再阻挠苏夜离与叶倾城的婚事,也没再刻意提及乔神医让苏夜离应对。
胡子然赖在夜离谷不肯走,听闻苏夜离在花厅议事,心中一猜便准,守在映雪楼中等着苏夜离回来讲计划。叶倾城不知道莫逍遥寻苏夜离过去做什么,却从苏夜离严肃的神色中明白了一定非同寻常,静静地等着人回来。
苏夜离直到日影西斜才回到映雪楼,见了叶倾城温和道:“倾城,今夜我送你回去!”
叶倾城一顿,仰头道:“你可是有要紧事?”
胡子然一凛,沉声道:“出发了?”
苏夜离瞧着叶倾城轻声道:“也不算什么要紧事,只是我会离谷几日,你先回府等我!咱们今夜回去,就向叶老爷请罪!”
他一说,胡子然立刻明了,面上含笑道:“来得真快呀!”
叶倾城见他二人打哑谜,咬着唇轻声道:“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他的身世,他的家,他的义父,他的侍从,这些都是不能告诉她的,他全都真实回答,如今看情形不像小事,为何他又要瞒着她?
苏夜离温和道:“信我!能告诉你,一定告诉你!”
叶倾城无奈的低头,小叶子回头瞧着进门的展奕,急切道:“你们要干什么去?”
展奕一愣,沉声道:“又不是去杀人放火,你担心什么?”
小叶子不悦转头,胡子然看了看花厅中的四人,沉声道:“看来,我也要去与冰冰告个别!若是……她也好记着我不是!”言毕,掀开门帘飞快的出了门,朝着琴艺馆去。
这几日,他总是赖着乔冰,已经被乔冰整了好几回仍不知悔改,日日照旧,乔冰也不似刚开始的厌烦冷漠,偶尔也会揶揄他几句,让他心中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