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统国如今已是乱象丛生,皇后杨钰拒绝陪葬,转而扶六岁的儿子,想将他扶正。奈何白英太小,众臣反对,都支持储君白疫上位。杨钰拒绝陪葬,宁统国民对她指指点点,她反而从不放在眼里,还大开杀戒,众生苦不堪言,高压之下,竟不敢反抗。杨钰算盘也打得精,预料先皇白乁命不久矣,与娘家配合,试图把皇权攥在手里,设计了出好戏,白疫就遭到了流放。
白乁一生共立了六个皇后,立一个,亡一个,除了杨钰。白疫的生母胡耳就是六个皇后之一,也是最有传奇色彩的一任皇后,但是最后却惨死在了宁统国的大理寺。胡耳死时,白疫只有十四岁。
白乁在白疫十七岁时,放话要立太子,诚恳要求大臣们上谏。大臣们纷纷上谏,选择白疫的居多,因为合适且适龄的人选的确少得可怜。白乁总共就四个儿子,白乁大儿子二十有六,当着个永王,就舒服贴了,没什么追求,不像个男人。二儿子虽二十有五,但也没什么大本事,天天就只晓得泡澡堂泡在女人窝里。
拉帮结派的无不有之,但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有只为国的忠臣,他们都选老三白疫。四个儿子里头,只有白疫是最有能耐的一个,六艺不在话下,又懂朝政,很小的时候就被发现了军事天赋,其两个哥哥都对他大为佩服。不选白疫还能选哪个?选白英吗?白英多大?才两岁不到。白英生母杨钰那个时候还不是皇后,还当着某个不知名的妃子,选白英的话,那些势力的大官们可不想吃这个亏。
这四兄弟各自生母都不同,只有白疫生母娘家还算有点实力,胡府人才颇多,做大官的数不胜数。胡府素称宁统国第二大家族,更是白姓皇室的最大支持者,与宁安国的贸易也有巨大来往,其中与宁安国夏侯府的交往更是密切。胡府不缺经商的人,这深得宁安国巨商夏侯北的青睐,因为多了几个谈得来的朋友。胡耳的哥哥毅勇伯胡寮与荆崇还是至交好友,胡寮常年与荆崇驻扎在东界,权力在东界颇大,人家的舅舅实力都这么强大,哪个不选白疫,那就是眼睛天生就是瞎的,神医都治不了。
当白乁公布时,大家都以为白疫必当太子无疑,却没想到结果是立白疫当了储君,还封他当了北梁王。北梁王是什么?不就是要派到西北边界去守着,明眼人都知道,白乁在刁难,原来瞎的是白乁。立太子这事最后终究是被搁置的,宁统国臣民哭笑不得。在白疫行弱冠礼时,白乁这个皇帝一高兴就立了杨钰当皇后,众国民又是哭笑不得。
白乁直到死都没有立太子,那也没关系,储君在位,白疫当可登位,立不立太子已经不重要了。然而,白疫却在远方流放,一国不可无君,杨钰却在白乁死后不久拿出诏书,上面印着皇帝玉玺刻印,承认了白英的太子地位。一切都刚刚好,由于白英太小,杨钰就幕后听政,可笑的是杨钰居然不太会处理政事问题,于是出现了三人听政的场面――杨钰的父亲杨关折当了摄政王。
宁安国抓着时机想从宁统国狠捞一把,在白乁养病之时,偷偷移了西边的边界,自然就是宁统国东边的边界,两军在东界处难以避免的发生了冲突。宁统国早就受不了宁安国的偷鸡摸狗,放言要灭了宁安国。宁安国皇帝安崆是个好忍的,压根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杨关折当即下令打了回去。
宁安人瞬间懂了,秉着不出命的准则,退了回去。白乁一听禀告,更加生气,但没有危及生命,过后一段时间,白乁本来有转好的迹象,谁知突然就驾崩了。
白乁死后的两个月,宁安国挑衅过两次,宁统国都忍住不动。当宁统国三人听政场面逐渐稳定,宁安国却不挑衅了,杨关折放话要打一仗,宁安国置若罔闻,而手底下的动作倒没少。胡寮是白疫的支持者,所以对宁安国反对杨关折的手法,装半瞎子,但是他是宁统国人,也不允许他国之人践踏自己的国家,若宁安国犯界,定是会出兵的。
“总之现在宁统国白英在位,他的外祖父杨关折在摄政。父亲,杨关折会不会有谋位的可能?”斜阳道。
“清亦,学得不少,有长进。”夏侯北笑道,“杨关折谋不谋位,我不知道。但是人在权力顶端坐久了,就舍不得下场了,清亦觉得会怎么样?”
斜阳道:“清亦不知。”
夏侯北道:“那就张大眼睛看看以后会不会像我说的那样。”
斜雨听了半天愈听愈焦心,道:“爹,我们是在找斜月,不是来听宁统国怎么样了!你们在说什么!”
斜阳也是一脸疑惑,道:“这可与斜月有关?”
夏侯北掏出封信递给斜阳,斜阳双手接过,打开信封拿出信纸来看,斜雨小脑袋也立即凑了上去,看完后,两人都变了脸色。
斜阳道:“父亲,此事还有谁知晓?”
夏侯北道:“这封信……”
夏侯北话说一半,就被斜雨打断,斜雨大叫道:“管家,你给我下去!把门封住!”
管家叹口气:“斜雨主子,你认真听,奴才早把不相干人等撵走了,夏侯府本来人就不多,斜雨主子不必担心。而且,大厅都大大敞开的,都没有门,哪里有门可以关?”这么担心,还不如换个场地呀!我的斜雨小祖宗!
斜雨认真看着管家,管家悟道:“我也要走吗?”
夏侯北道:“不必。斜雨坐好。”
斜雨嚷道:“这是谁写的?这会不会给夏侯府惹上麻烦!斜月怎么办!”
夏侯北喝口茶,眼神示意管家,管家立刻明白道:“斜雨主子我来说。这封信是今早刚送到的,是从边界那边送来的,这个写信的人叫胡寮,是宁统国的毅勇伯,他挺有名的。”
斜阳知道胡寮是谁,但斜雨不知道毅勇伯是什么,却觉得管家废话连篇,打断道:“管家我不是不识字,后面有署名,你还不如不说。我只要知道这信是怎么送过来的?没有人看过信的内容吗?这个人难道不知道还有验信人吗?这么堂而皇之地送来,会不会给我们夏侯府招惹上通国的罪名?这个白疫为什么跑到我们宁安国来?”
管家道:“斜雨主子,奴才知道你心急,但是你要耐心一点。这封信是托专门的人送的,来者看到信上夏侯府三个字也估计不敢打开来看吧?没有哪个验信人会敢看我们府上的,这都是商业机密,这还能随便看?斜月小主子突然失踪,刚好能与白疫从西界到东都所花的时间对上,只要找到白疫,自然就找到了斜月小主子。”
斜雨道:“说的好听,万一不是白疫呢?他没事抓斜月做什么?万一他逗留了两天,没有对上斜月失踪的时间呢?管家?没有见到人,这一封信能打保票吗?这上面说什么一流犯越界,谁知道这流犯是不是白疫?这胡寮能打保票?他上面可没确定说什么白疫,他只是说怀疑是白疫!”
管家背脊滴了两滴大汗,这斜雨主子问的问题怎么这么刁钻?管家汗颜道:“斜雨主子,毅勇伯只是客套话,他话里的意思是他知道是白疫,而且是他把白疫放过来的……”
斜雨脸红道:“他怎么还玩话里有话呢?一个毅勇伯当一言一行都直接,他玩什么话里有话啊!真是……客什么套?”
斜阳道:“因为这封信是要给皇上看的,所以毅勇伯才这么写的。”
斜雨道:“为什么?他是忘了这是给谁写的吗?这是给夏侯府写的,还是写给我们爹的,给皇上看,鬼知道皇上会不会多想!”
斜阳道:“这就是他写的妙处了,他为什么给我们父亲写?为什么不直接把信写给皇帝?以他的权力要让一封信送到宁安国的皇帝手里不是很简单吗?斜雨,你想一下。”
斜雨想了一下:“我只知道这个叫毅勇伯的人,想害我们。”斜雨说出了心中所想,顿了一下,又恍然大悟,“这个胡寮该不会是想拉拢我们?亦或者要拉我们下水?要我们跟他同一条战线?要我们叛……叛国?他……他也太恶毒了些!”
斜阳道:“对。”
斜雨愕然道:“哥,这话不能乱说的吧?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夏侯北把信塞到袖口里,缓缓道:“你们说,这封信还要送上去吗?”
斜雨心跳都漏了半拍,道:“爹?你什么意思?哥?”斜雨看向斜阳。
斜阳明白斜雨心中困惑,道:“毅勇伯他将信写给我们父亲,的确想把我们夏侯府拉下水,让我们两边为难。我们夏侯府与宁统国的胡府一向交好,所以毅勇伯写信给我们,就已经足够让人生嫌疑了,皇上这边就是两关,皇上信了也会觉得我们有疑,皇上要不信,更加警惕我们夏侯府。就算夏侯府什么都没有做,也讨不到好处。他想要的,就是得到夏侯府的支持,他想让我们支持宁统国白疫上位,想让白疫挑起争端,白疫这个人应该是有野心的,不然不会只身来到宁安国,他可能连宁安国都想要。但毅勇伯不知道,白疫带走的是斜月,带走的刚好是夏侯府的人。斜雨你说,我们能怎么做?”
斜雨睁大眼睛,眼球的血丝更加明显,道:“上交信,让斜月待在异国他乡?以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