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寒气袭身,我不由的打了个喷嚏,双手抱怀,手掌还不断的摩挲起双臂起来,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身在何处,唯一的感觉就是冷,有些阴森森的想道,阴间的地方真像传说中的那样阴气沉沉,不知道一会儿见了阎王爷会怎么判我。
我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感觉有双手在推我,耳边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侯爷,你醒了吗?”似乎还有些惊喜的层份,象是仆人在对主子说话。
侯爷?这是那年头的死鬼,到现在还没宣判,定是生前缺德坏事做多了,在阴间服役呢,可惜连累他忠心的仆人也要陪他一起受苦啊。
手脚上除了寒冷,还有一股麻木的感觉传来,象是许久没有动弹的缘故,这年头难道新鬼还要象婴儿一样慢慢的适应他们的身体吗?吃力的撑开眼皮,眼前的景色渐渐的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没有阴风阵阵,也没有青面獠牙的修罗和牛头马面的小鬼,却像是瑞雪过后,银装素裹的人间。转头一看,身边坐着个青衣小帽的少年正焦急的望着我,微黑的脸上也被冻的发红,却是古代仆人打扮,又好象电视里演的书童形象。背部透露出冰凉的感觉,应该是身下的雪被体温融化,侵了进来,“难道我还没死,没道理啊!”
青衣少年见我**,又推了我一把,试探性的问道:“侯爷,你没事了吧?”
“侯爷?”我疑惑的问道:“谁是侯爷?你认错人了吧!对了,这里是那里?你又是谁?我怎么跟你在一起。”我的疑问像连环炮一般,向青衣少年轰去。
饶是如此,少年还是一字不落的回答出来,只是话语中很是奇怪,“你就是侯爷啊,皇上亲封的庐陵侯,刚刚袭了老侯爷的爵位。小人是你的书童来福啊,跟了你十多年了,现在我们正在去京城的路上。先前你从马上跌了下来,昏迷了好久呢。”
“什么?我是侯爷,你开玩笑吧。”我有气无力的推开他,正要站起身来,少年却不敢马虎,连忙将我扶起。
我不相信的笑了笑,开玩笑的说道:“你说你叫来福,为什么不叫旺才啊!”
谁料自称来福的少年,一听却面露喜色的说道:“侯爷你记起来了啊,老侯爷说旺才俗气,所以就给小人起了名字叫来福。噢,侯爷原来的猎犬就叫旺才,不过上路之前侯爷你说带着他不方便,所以就把它杀了打牙祭了。”
说得有板有眼,跟真的似的,我不由的有些信了,面色一整,沉声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短短一句普通的问题,把来福骇得蒙了,面带难色,口中唯唯诺诺的说道:“侯爷的名字来福当然知道,只是侯爷名讳,小人......”
我见他面露迟疑之色,心中疑虑更中,语气步步紧逼的问道:“叫什么?”
来福偷偷瞄了我一眼,见我不像是开玩笑,低头小声的说道:“侯爷名讳叫江…江慎。”
“哈哈!你还想骗我!”我用力一拍他肩膀大声笑道。
来福却被我这举动吓的脸色发白,冤声道:“小的没有欺骗侯爷,小的今后再也不敢直侯爷名讳了。”
我见他还在装蒜,面色一板,不乐意的说道:“兄弟,光棍眼里不揉沙子,你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都看出来了,你们剧组在那里?哥们随便搭趟便车回去,这什么鬼地方,冻死人了。”
见自称来福的人还愣在原地,我接着催促道:“快啊!我都冻得不行了。不过兄弟你可真敬业啊,这么大冷天就穿这么少出来拍戏,精神可嘉。我敢肯定即便现在你还演这种跑龙套的角色,总有一天会象星爷那样大红大紫的。”
来福傻站了半晌,最后硬是憋出一句话来,“演戏?候爷你不会是还对庐陵隆兴戏班的那个漂亮花旦念念不忘吧?”
我彻底放弃,这人没的治了,想演戏想疯了,我都说拆穿他了,还在跟我装,我只好自己寻找起这个剧组的其他人来,放眼一望,很快便找到了目标。
白茫茫无尽的原野上,四五人站在不远出,身边还牵着几匹骏马,很是明显。我随手摔开这个自称来福的演戏狂人的搀扶,“嘎嘎!”踩着厚厚的积雪,向那几人走去。
“哈!大家好啊!”刚刚走进,我搓着冻僵的手,猛哈了口气,对着迎面的几人打招呼道。
对面五人均精装之人,都身着一袭紧身古装,腰间还配着把长剑,冬日白闪闪的日光下,映射出他们修长的身躯,很明显是在拍古装戏,而且他们应该才是主角。
面对我的问好,五人竟然无一回答,傲气气十足。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尽快离开这里,我也顾不得那么多面子问题了,“各位这是在拍那部啊,放映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前去观看。”
为首的男子约有三十岁许,刚毅的脸上线条分明,添上一些黑黑的胡渣,更显出一股浓烈的阳刚之色,就这气质足以让许多小女人为之疯狂。不过面上的冷色,仿佛比这万里冰封还要冰冷几分。
他见我过来,好似认识我一般,冷冷的说道:“庐陵侯既然醒了,那我们就上路吧。”
“去哪儿?”我高兴的问道,总算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酷男用剑锋般的眼光看着我,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京城!”自始至终他身后的四人都没发出一个字,犹如雕塑一般。
我默然一唏,心中哀号道:“又是一帮拍戏狂。”表情很无奈的看着他,摊开双手,“老兄,拜托别再演戏了,北京就北京嘛,说什么京城,考我不懂历史知识啊!不过我可不和你们同路哦,我得去上海走一躺。”
酷男没有说话,冷酷的眼睛嘲笑般的看着我,神情很是不屑。
这时,自称来福的少年也跟了过来,挡在我面前,赔笑的对酷男说道:“冷大人,我家侯爷刚刚醒过来,头脑还不清醒,你千万别见怪。”接着转头在我耳边悄声说道:“侯爷,这姓冷的是个冷面阎王,你忘了我们一路吃的他的苦头吗?还是先暂时退让些,等到了京城我们在找他算帐,当今皇上可是你的......”
我最听不得别人无理让我退让,不等来福说完,横手一把推开他,上前一步,挺直腰板大声道:“别以为你是哪儿来的明星就了不起,我不吃那套,不管你们在演戏还是干什么,反正我现在就要离开,既然你们要去北京,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诉我最近的车站在哪里,我走着去就行了。”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要信步离开。
“哈哈!哼!”姓冷的酷男大声嘲笑了一阵,冷笑道:“卑职一直以为庐陵侯就会胡作非为,耍耍小聪明。今日一见,侯爷装疯卖傻的本事也不小。”
我听他如此嘲讽,如何忍得下心中怒气,霍然转身怒道:“你说谁装疯卖傻了?”来福见状,大吃一惊,慌忙上前暗扯我的衣角,暗示我别在招惹姓冷的。
我却顾不得那么多,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还怎么能与他甘休,当下猛的摔开他的手,“我看你们一个个的才神经西西的,我明明从......”对啊,我明明从A国的世纪大楼的楼顶,摔了下来,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呢?这些人说话,穿衣都稀里古怪的,难道......
越想越心惊,顿时就犹如雨淋的蛤蟆一般,呆立在当场。
姓冷的男子见我呆立不语,认为我是谎言被揭穿了无言以对,接着冷言道:“侯爷这一路装病,偷跑,变着方的拖延时间,如今又装疯卖傻,无非就是不想去京城,卑职不明,京城到底有什么让侯爷如此惧怕的人。”话锋一转,语气坚定的说道:“不过卑职职责所在,不管用何种方法都要将侯爷带到京城面见皇上,但请侯爷放心,至于期间侯爷的安全,卑职敢拿人头担保,只要冷锋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让侯爷有半点损伤。”
冷锋慷慨的话,我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这一连串古怪的事情,脑袋里仿佛装满了粘乎乎的糨糊一般,乱成一团。
冷锋见我不说话,也不罗嗦,一跃翻身上马,高声道:“侯爷,请上马吧!”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事弄清楚。”我大叫一声,仿佛是自言自语,接着便快步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跑去。
“吟!”只听一声如龙吟般的利剑出鞘的声音,电光一闪,冷锋已不知什么时候从马上飞身而下,落在了我的身边,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正横挡在我的身前,阻止了我前进的去路。
“侯爷若执意要走,冷锋虽不敢伤害你,但皇命难违,卑职却免不了要得罪侯爷了。”
瞬间,我的瞳孔不断的张大,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并非因为眼前寒气逼人的利剑,而是光洁的剑身上那张陌生的脸。
兄弟行走江湖已经十多年了,已过而立之年,虽说还没有到人老珠黄的地步,但怎么也会不是眼前这张俊秀,还带着乳臭未干的脸啊!
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已经麻木,猛的转身,紧盯着那个自称我的书童的来福,无比正色的说道:“我是谁?”
“庐陵侯,江...慎”来福吞吞吐吐的说道。
“这里是那里?”
“大楚!淮南境内。”却是冷锋冰冷的声音。
“为什么要去京城?”
“皇上要见你,当今弘武皇帝正是你的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