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卫青还是坳不过爷爷的劝说,再加上他本身就有一腔想出去闯荡一翻的热血,只好勉强答应跟我去京城,同时发誓一定要在两年内亲自接他爷爷到京城去。
临走之前,我们都和卫老汉在依依惜别,叮嘱他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过他的孙子卫青却不知跑到里屋里去找什么东西,迟迟没有出来。
又过了不久,只见卫青头发凌乱,衣服沾了许多灰尘,手中抱了个长方形的沉木箱子,跑了出来。
卫老汉笑道:“这东西你平日都锁在箱中,放在床下舍不得用,今后便带着它为侯爷效力吧。”难怪去了那么久,原来去爬床低去了。
卫青轻轻拍了拍箱上的灰尘,小心翼翼的用钥匙打开箱锁,翻看箱盖一看,原来里面放着把可拆装的银色神枪,银光闪闪,仿佛新的一般。他迅速将枪身、枪头去出,娴熟的装了起来,刚一装完,便一转枪身,在屋前的雪地中舞了起来。
此时,暴雪已停,不过由于枪风凌厉,扫起漫天飞雪,眼前只见雪粒与枪影交织的情景,极为精彩。
突然,“啊!”一声暴喝,却是冷锋一记大鹏展翅拔剑飞了上去,“冷某技痒,特来向兄弟讨教数招,看剑!”
卫青也不含糊,枪头一卷,划出一朵枪花便攻了上去。
没想到这冷冰块还有如此豪情的时候,我的忍不住饶有兴趣的观看起来,王虎等人也个个摩拳擦掌,面露兴奋之色。
场中,二人枪来剑往,一个擅使长枪,长枪擅攻,枪头卷起朵朵莲花,煞是好看,但却直攻冷锋处处要害,虽然明知道他不会狠下杀手,也不由的为冷锋捏了把冷汗。
冷锋当然也不是弱者,每次夹着劲风的枪头快要刺中他时,都被他鬼使神差的险险避开,而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冷锋此时手中的长剑就犹如毒蛇出信般,从让人难以意料的角度击向卫青,往往逼得卫青手忙脚乱。
时不时有宝剑和银枪撞击碰出刺眼的火花,发出金戈之声,惊人心魂。
冷锋面色一直古波不惊,卫青却慢慢出现慌乱的神色,又百余招后,冷锋猛的一喝:“收招!”虚招一晃,退至众人身旁。卫青也收枪立于雪地之中,抱拳对冷锋道:“冷大人武艺高强,卫青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冷锋还礼道:“别再叫我大人大人的,直接叫我冷大哥便可。你武艺不差,只是缺少临敌经验,实战中缺了些变化。”
“多谢冷大人,不大哥指点。”
来福见这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功夫如此高强,与自己一直惧怕的冷阎王打得个旗鼓相当,心下十分佩服,高兴的跑到卫青身边乐道:“以后你在公子身边,谁要敢再欺负公子,你就狠狠的教训他。”话落还不自觉的往冷锋望了一眼。
卫青面色肃然道:“忠心护主是我的职责,谁要敢动公子一根毫毛,我卫青一定不放过他。”他和来福一直称我侯爷,我嫌难听,但他们说礼数不可,只好退而求次称呼我为公子。
冷锋轻哼一声,“要是侯爷循规蹈矩又有谁会难为他呢?时辰不早,该上路了。”说完,大步流星的踩着积雪往东面走去。
卫青转身面朝卫老汉,就在那冰冷的积雪地上“扑哧”一声跪倒在地,深深的以头触雪,拜了三拜,恭敬地说道:“爷爷安心保重身体,孙儿一定尽快接你过去。”
卫老汉急忙走上前去,托着他说道:“爷爷身子骨还很好,不用你挂念,关键是你要用心侍侯侯爷,知道吗?”
“恩!孙儿一定紧记爷爷的教诲。”说完又恭敬的磕了几个头,卫老汉泰然受之。
我走上前去劝道:“老丈放心,我绝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的。”跟着扶起卫青道:“你若真是孝顺,便在京城做出成就,也不辜负你爷爷对你的一翻期望。”
“恩!”卫青擦擦眼泪点头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上路了,要不然一会儿姓冷的又要催了。”
卫青咬了咬牙,猛一转身,快步往东面走去,只是不愿心中那股酸楚的情绪。我和来福朝卫老汉深深一拜,说了句,保重,便疾步跟了上去。
只听后面卫老汉自言自语的说道:“腊梅未谢,寒梅未开,冷的时候还长着呢!“我闻言心头一震,荡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
桃仙镇,桃仙镇,是以桃名邪?仙名邪?
桃仙镇方圆数十里地方的百姓多以种桃为生,前朝著名诗人李纬路经于此,见遍地桃花盛开,香气腻人,于是写下,“此地中人胜神仙。”的诗句,于是桃仙镇便由此出名,每年都有许多商客来收桃果来贩卖,不过今年不同与往日,他们不光来收桃子,而且又来卖粮食,真是精于计算啊。
镇中有家小客栈,名叫悦朋客栈,取自论语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悦)乎的意思。客栈规模不大,只有数十间房间,平时大多空闲,但一到桃熟季节,总是人来客往,生意好的出奇,店主也只好雇佣些短工,临时帮忙招呼客人。
没想到今年却出了状况,大冬天的竟然有这么多商人赶到这里,天寒地冻的,找短工也不方便,使唤起人来也捉襟见肘。
“大爷行行好,积德行善,施舍口剩饭吃吧,俺从北面来的,家里遭了虫灾,全家老小都张着嘴等吃饭啊。”却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大冬天的身上却只穿了件单衣,怕是棉衣都拿去当铺当了,鸡窝般的头发腻成一团,与地上洁白的积雪形成宣明的对比。
客栈老板正在气头上,见乞丐撞到枪口上来,破口骂道:“今年整个州府都少粮,我救济的过来吗?”似乎还嫌不顺气,有指着伙计骂道:“我不知道怎么养了你们这帮懒鬼,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床,少了我多少生意,哼!”
“整整一个扒皮,工钱给的少,还要我们使劲干活,客人剩下的饭菜,宁可倒掉喂猪,也不接济穷人。”
“小声点,别让他听到了骂你,今年天灾,你看看那乞丐,能吃上饱饭就不错了。挨骂总比收冻饿肚子强吧。”
或是太早,店里的客人还没起来,客栈老板也很清闲的指挥着手下的伙计清扫着店门口的积雪,希望能吸引更多的客商前来住店。
“老板,这里冻死了个人。”一个伙计惊呼道,吓得浑身筛糠。
“什么?”客栈老板大惊,急忙跑上前去一看,的确有个人躺在雪中,下身来埋在雪里,一动不动,仿佛冻死了一般。
“是个穷秀才。”儒服很好辨认,即便已经清洗了许多次,打了不少补丁。大楚朝,儒服只能官府缝制,一但身中秀才便会由当地官府亲赐一件,表示你已经是有功名的人了,但是不再补发,除非你再中举人。所以读书人把穿儒服看作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民间流传有:宁可穿补丁的儒服,也不穿崭新的绸衣。
穷秀才,穷秀才,却没有穷举人,只是因为秀才虽有功名在身,但却不能委任官职或差使,与普通百姓没有两样。
“啐!晦气!还不快找张破席把他抬去埋了,他躺在这里我还怎么做生意啊!”客栈老板吩咐道。
“可是,他好象还有气…..”伙计犹豫的说道。
“还不快去,冻了一夜还不死?瞧他那穷酸样,不被冻死也被饿死。抬走!抬走!”客栈老板恶毒的说道。
于是,伙计们张罗着找了张破席子,顺便用张破门板把这个浑身破破烂烂的穷秀才抬走。
“慢!”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伙人,为首的少年喊道。
客栈老板见出声的少年身穿锦服,身后跟着数人也大都身强体壮,还带了配剑武器,心下不敢怠慢,脸上堆满恶心的笑容上前赔笑道:“公子有何吩咐?”
我故意指着破门板上的席子问道:“里面装的什么?”
客栈老板想是知道我们看到了刚才的情景,唯唯诺诺的说道:“昨晚冻死了个秀才,我吩咐伙计抬去埋。”
“你没看过怎么知道他死了?”我追问道,同时转头说道:“来福,过去看看那人还有气没。”
“公子,他是死人……”来福吞了口口水,犹豫的说道。
“胆小鬼!”卫青低骂了他一声,将手中银枪往他怀里一推,大步走上前去,轩开遮脸的一角,探了探他的鼻息,转头惊喜道:“公子,他还活着。”
我嘲笑的看着客栈老板,讽刺道:“谁给你的权利,竟敢活埋我大楚百姓。”扑通一顶大帽子就给他盖下去。
抬着门板的伙计一听,忙辩解道:“公子,是老板吩咐我们做的,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客栈老板更吓得脸色苍白,连连作揖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我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抬进去啊。”
客栈老板和伙计闻言,如获大赦,慌忙张罗着把人抬进客栈中。我们一行人也尾随进去,一来歇歇脚,二来问问那里可买到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