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松翠柏,绿草如茵,林间不时有鸟叫蝉鸣,偶尔还能看到松鼠或者小兔子在林间出没。小蝶衣挑开窗帘,只见外面,是大片大片的原野,一望无际,绿意盎然,令人心胸舒畅。空气亦是清新舒爽。九华仙山直辖的境内,虽然没有大型门派的附属宗门,龙门桥镇却因为接壤九华仙山的茂林沃野而闻名。悬浮的车在这旷野之内,继续疾驰。忽而一只惊慌失措的野猪跳入魏初一的眼帘之内。 瞳孔微张,魏初一他右手中翻滚的杀猪刀,肌肉绷紧,力贯刀尖,近乎本能地,立时疾射而出,化作一道深黑色的光华,穿越十数丈外,直刺那野猪的咽喉。一团血光飙洒,野猪也是应声而倒,翻滚着栽倒在地。这幅身体的战斗本能让魏初一还算满意,因为他知道,前途未知的世界,若无法登上巅峰,慢慢变强,等待自己的,只会是地狱。
魏初一很快就料理好野猪肉,他在林间找到了替代的香料,果酱,俨然一副大厨的考究,只见他把野猪的腿肉滑溜的用杀猪刀剔骨去毛,除去多余的脂肪,然后抹上野蜂蜜。
小蝶衣和魏初一的晚餐倒是有着落了,可这会儿还有一头刚刚出生的鹿呢。
“喂它!”
“啊,阿什么啊,你喂它啊”
“你搂着胸口做什么。”
“哦,忘了你还小……真是年幼……正青春,还未发育啊。”魏初一嘿嘿的超小蝶衣咧嘴笑道。
十几根银白细长的飞针,回应魏初一的调侃,朝着他屁股招呼而去。
刺!刺!刺!
“喂喂喂,你容嬷嬷转世嘛,哎呦,我的屁股。”
“你昨天的丹药呢,还有吗,喂给它啊。”
“你当我这药是大白菜啊。快去找奶给它喝。”小蝶衣随意割下了一块烤肉,慢条斯理的吃着。
咦,恰巧经过了一处野狗成群聚焦的密林。魏初一机灵的眼睛一转,瞬间有了主意。
……
“至少我还活着。”白鹿嗷嗷,它呢喃着自言自语了几句,瞥了一眼它的“奶爸”胸中更是满蕴着绝望,和魏初一对视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刚刚想跑,却被魏初一的擒拿功夫按住,魏初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罐子奶,强行灌奶喂饱了白鹿。
这样的事情,要不是亲身经历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更加无法接受自己竟然由人变成了野兽,被掰开嘴巴强行灌奶,这边被人投喂的感觉,让郦善长一种悲凉的心境涌上心头。
“变成了鹿我也认命了,可喂了我一肚子狗奶,这……这算个什么事啊。”郦善长投身的白鹿只觉一阵昏眩瘫坐在那铺着天鹅绒垫的软榻上,对于回归人躯已然彻底死心。小蝶衣看到魏初一强迫白鹿喝奶的这画面唇角不由微微抽搐。
“你可不能调皮,快快吃奶,我弄来这些可不容易啊。”郦道元抬眼看看正注视着自己的魏初一,他身上有战斗过的痕迹,更有一抓痕在他脸颊右侧。混血的内衣滴答滴答的,却俱是新的创口。郦善长激烈的一颤,抗拒挣扎的身体却瞬间停顿了下来,清晰的看出魏初一身上散发出一种浓烈的父爱,“无形当爹最致命啊”这让它心里本来冰冷的心境中似乎有根弦猛的被拨动了一下一样。扭过头,张开嘴,伸出舌头,轻轻的吸取乳汁来,乳汁也相当充沛,轻轻一吸,甘甜的乳汁立即进到口中,吞入腹中。
“咕咚咕咚”这顿吃得香啊,白鹿喂得涓滴不留啊,淡淡的温热在身体中流转,让郦善长他感觉很舒服。不一会,两只眼睛就自然的闭合起来,趴在了小蝶衣的身旁睡起来。
白鹿做了一个梦,鹿头豹尾体如龙,足踏祥光至九重;四海九州随意遍,叁山五岳刹时逢。它飞上云霄,接受苍穹之下,人影和呼声的膜拜。
白鹿自从服下了小蝶衣给的丹药,刚刚有气感可觉浑身筋骨,四肢肺腑,所有部位,都如火焰灸烤般疼痛。
白鹿它现在的躯体就起了一些奇妙的变化,头上的鹿角微微发育出一点点尖端,睡梦之中的郦善长略一动念,他的脑内,便浮起了一连串的记忆画面,是它刚刚出生降世,被追捕的画面,火把摇曳,持枪围堵。郦善长出生后的第一场劫难就是被铁网牢笼捕杀。
有危险!行走之人,皆是身带兵刃,气息凶悍。
强烈的危机感,让白鹿侧身翻站了起来。鹿鸣示警!
“呦呦!呦呦!”
“快跑!”
在荒原之上奔驰了五日,一直到走出泽沼地带,都是一路平安。一直在小心防备的袭击,也未来临。只有那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抑气氛,愈来愈浓。
大敌在侧,危如累卵。魏初一站在车头眯着眼,锐目如鹰扫视周遭。小蝶衣却还是慵懒的打着哈欠毫不在意,安之若素,一直呆在车厢内修行。
他们被包抄了!
没有一句话,就开战。
利爪,倒钩,砍刀。 窗外的景色飞掠过,几个立于远处山丘上的人影,也跳入到了魏初一他们的视野。
“来的好快——”车厢正中处,是一个紫色的玉球。拳头大小,悬停于半空,缓缓转动,灵光四溢。
“这是箓阵?灵器?”来人诧异到这部车子的奇异构造。只短短几个跨步,魏初一便已能清晰望见对面人的面容。
领队人拿着一把狼牙棒,看其肤表,隐隐闪烁出金属铜泽,分明是坚如刚铁。已是把功夫练至到了肌肤表皮,几乎至内炼巅峰,他此刻踩着奇异的步伐,配合节奏同样特异的呼吸,停在车顶了,在这不到五十平米的狭小空间里,不断的游走。
魏初一和对方游斗了一会儿,双拳乱舞,忽而急如狂风暴雨,忽而软绵绵毫无力道,仿佛毫无半点章法。
……
一座直插云天的巍峨巨山,连绵不下上万里。林中,走兽云集,飞禽栖息,都遵从着丛林间的法则,在这里一代代的生存着。四周,各种高大的古树到处可以看的到,一株株冲天而起,枝叶相当的茂密,将头顶的阳光都给遮蔽住,赫然出现在眼前。
空有鹞鹰在云中穿梭,日夜跟随。自己一行人的行踪,追捕白鹿的队伍足可了如指掌。 更何况以这辆车的显眼,想要遮掩形迹,根本就无可能办到。
在鹿的种类中,白鹿的数量稀少,“呦呦鹿鸣”在白鹿呦呦的啸声中,虽然还带着一丝稚气,可王者之气已经初具其形,白鹿身上散发出的那浓烈的威慑气息,微风吹过,晶莹白皙的绒毛呈波浪形不断的摇摆,头上冒出深邃的峥嵘鹿角,只是,它的两只眼睛中却满是一种冷漠,漠视众生的气息迸发而出。顿时就让方圆百里内的飞禽走兽全部惊粟着向远处逃窜,这是它们体内对于兽中王者的天生畏惧。郦善长静静的站在瀑布旁边的一块硕大的磐石上,抬头看向头顶那轮明亮的圆月,身上弥漫出丝丝冷漠的气息,看着不断惊飞而走的鸟类,一股傲气不断的在身体中回荡,眼中冰冷中不时的闪过缕缕仇恨与痛苦的神色。空中秃鹫狂鸣,盘旋不下。尸体多是在车厢之旁,俱是喉骨被生生撕碎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