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的最后一缕余晖被黑暗吞噬干净,夜幕降临,杀机四射。
“车我要了,鹿我要了,人可以走!”
此刻的魏初一仿佛一只被猫逼到角落的老鼠,全身冷汗涔涔不受控制地流,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我巴图鲁斯,只要那鹿。”对方终于冷漠的开口。“放下白鹿,给你活路”
远攻还可以飞刀杀人,可近战拼杀,他修行的“凉水皮鞭抽石衣”的挨打功夫,可经不起这狼牙棒一锤啊。他可还没修炼到铜皮铁骨的地步。
魏初一的铁铲和对方的狼牙棒撞击,两人交锋,换了一招!结果,魏初一,退步三五下,被聚力压跨。往四周所有的角落,溢散冲击。魏初一的铁铲尾部断了一截,腿部肌腱的伸缩,手臂关节的扭动再想抬起都颤抖。
打不过怎么办!
武者搏杀,生死往往在一线之间,更容不得半分差错!
“我能知道小白被你抓走以后,它的下场会怎么样呢。”
“献给国君。”
“献给国君以后呢。”
“以后?现在你都不能活了,你还想以后。”巴图鲁斯嘲讽道。“你们是不想活了”
魏初一稳住身形,“割鹿茸,放鹿血,切鸡儿,对不对。”魏初一调整呼吸,“小白,他要带你走,你说我答应不答应啊,”魏初一同时胆子很大的回应道。
白鹿之躯的郦善长呦呦的抗议这随意取名为小白,它能说话当然不会同意自己被带走。
“开什么玩笑?不能把白鹿交给你的。”小蝶衣知道他们讲的话,将对白鹿做一下非常不人道的事。
“呦呦”惊醒的白鹿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它成了权贵眼中的补品,穷人眼中的贡品。太凶残了,郦善长可不想刚刚转世投身为鹿,就鸡儿不保。鹿鞭不保!哎呦我切!“狼蛮劲”巴图鲁斯拳击而来,拳风森然,四下鼓荡。咔嚓!魏初一,便只觉腹部一阵绞痛,耳旁一阵轰然炸响。
“放着我来!主人看我的。”魏初一一把石灰粉撒空中,一把黄豆撒敌人脚下,用得虽然都是下三滥的招数可他还是很有担当的挡住了攻击。
可惜,对于真正有功夫在身的人,小伎俩不顶太多作用。魏初一撑着这重伤之躯,独战。步伐凌乱,摇摇欲倒,双手套着铁铲和粗布,便连防身也是破绽百出。
巴图鲁斯可是挪开石灰粉躲开容易滑倒的那把黄豆,随着狼牙棒挥拍,又打到跟前,魏初一被击飞了。
“感动不过一秒钟,装逼动手一分钟。”小蝶衣刚刚升起了一点感动,见对方功夫实在差,碰到真正的高手白瞎了我的眼啊,刚刚还真指望他了,毕竟她被返雏蜂的毒针所害,现在的身体可真是不适合动手啊。
“我还活着,可不能见你打女孩子。”魏初一又站了起来,冲了过去。
“你个老鼠!”
哎呦我去。如此反反复复十来次,巴图鲁斯也不厌其烦了。
“狼蛮劲,打爆你的头。”被激怒了的巴图鲁斯嘶吼了一声“你个废物!”。
可惜,魏初一被击中了头部左耳的位置,颅腔轰鸣,他的攻击几乎毫无章法。
仅仅半刻钟的时光,便几次险险伤在巴图鲁斯手底下。知道被人打蒙了是什么感觉吗。
“武学之道,最看重的就是基础。只有根基稳固,才能建万丈高楼!否则就是沙地筑基,沙滩城堡,外练一场空,内练亦是空。要拳脚功夫能初入内敛感受到力量的调配 ,来源于骨骼中的气感。”魏初一想到教他拳脚功夫的师傅说的话,他也只能横练,他迫切希望通过和巴图鲁斯的交手找到以后进步的方向,魏初一猛地晃了晃头,浑身肌肉立时绷紧。本是暂时失聪的双耳,也在这一瞬间,将周围的声音,重新接入。魏初一他踩着软绵绵的步伐,遭遇领头武士挥舞狼牙棒的攻击,两人交锋短兵相接,不断冲撞游走。魏初一的近身搏斗没有讲究战法,浑身都是弱点。对方也发现了这点,乘胜追击再下杀手。
“去死!”
这巴图鲁斯的硬气功可比魏初一高明多了。魏初一倒下了!一接触就晕倒!魏初一的铁铲抵挡不住,不消片刻再次一声清脆的裂响,魏初一喉间一甜。浑身剧痛,仿佛是无数个高速旋动的劲道钻头,同时刺入体内,意识几乎陷入昏迷。
“束手就擒,现在投降,交出白鹿,我留你一命。”
“再来。”
魏初一忽然又是一阵抽搐,口中溢血。紧接着,是身形跪倒在地,一阵连绵不绝,撕心裂肺的轻咳。
巴图鲁斯没有去查看魏初一的情况。他凭着刚刚十分横力的狼蛮劲,魏初一自信自己已经打得对方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
“这小子真是疯子,借助和这傻大个的缠斗,熟悉自己的武术路子”
白鹿带着前世的宿慧,破入天人的眼界是何等高啊。
……
“放你们安全离开,我只要这头鹿。”
小蝶衣她准备出手,袖口已经暗中寒芒一点微露。
“崩拳”巴图鲁斯突然暴起伤人,常年的战斗经验,让他讷于言敏于事,他也捕捉到小蝶衣的动作想搞暗器偷袭。“你这女娃下手真黑,像个老妖精。”巴图鲁斯修行走迅猛阳刚的路线,最是腻歪这种舞针弄线的流派。他的硬兵器狼牙棒可是一切针、镖、刺、剪的克星。
“狼蛮劲”摧残落花不留情意,狠辣无情攻杀而来,朝着小蝶衣攻过来。
针如密雨,泼线如瀑。巴图鲁斯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和狼牙棒。
“绕指柔三千青丝”挥舞着彩线,臂稳如钳,准确地将一枚枚寸许长的钢针,刺入对方握着狼牙棒的右手手臂,巴图鲁斯失手了。
“狼蛮劲”攻击无效!
无效意味着什么!
巴图鲁斯心中突地一颤,这一霎那,竟隐隐感觉到一丝惧意。对手却仿佛毫无所觉,嘴角含笑。双眼似闭非闭,脚下不丁不八,仿佛入睡了一般。随着时间推移,整个人是渐渐的,彻底没了声息。巴图鲁斯攻击对方的所有劲和力,被卸掉了!
“小姑娘你路还长,多想想以后,何必为了一头鹿拼命。你带他走,我带它走,你看怎么样,然后我们……”巴图鲁斯知道自己碰到硬钉子了。
小蝶衣面色立时一白,身形一晃,没想过被突然攻击,虽然避开了,可她此刻的体能就是十岁女孩的力量啊,小蝶衣冷哼道:“傻瓜才信——傻瓜才答应。”
“没有以后,也没有然后了。所以我们手底下见胜负吧。”小蝶衣淡漠的拒绝,表态了是不可能交出这头白鹿给他的。
“你的横练功夫不到家啊。灵池,曲池与天池,三个穴位都致命可以乘虚而入,针已刺中,你没有机会了。”小蝶衣灵活的线飞舞着,无缝不插针,穿穴就见血。“若这小女孩落在我手,必定要她生不如死!”巴图鲁斯这一霎那间想着却不是追悔不该捕杀白鹿找二人的麻烦,胸腹之内,竟满是不甘,悲愤,的目内,也透出了几分刻骨恨意。
“狼回杀!”这种近乎回旋线轨迹投出自己的狼牙棒武器,奔袭朝着敌人的后脑勺而来,巴图鲁斯短暂失神,做出了垂死挣扎最后的扑杀。
小蝶衣笑了,一笑很暖。可这笑意却似乎在嘲讽对方做无谓的反击。
避开了巴图鲁斯脱力的最后一击,巴图鲁斯的手臂竟爆出了几根青筋,开始缓缓流血,他似乎泄了劲。
“啊啊啊啊啊……”巴图鲁斯沸腾有如洪滔,强行灌入了对方的气海,巴图鲁斯虽然右手的意识迷失,可左手想紧固对方还是有把握的,强大的气势碾压下,幼年状态的小蝶衣一阵昏眩感袭来。
“狼噬吞月”可巴图鲁斯随后发动了自己一种秘法。“要死一起死!”只见他双手一握,气劲勃发,竟使车厢身周丈内尘草,尽数掀起!
小蝶衣只感觉自己气血骤然逆流,僵持着,勉力引导着,暗劲输在针线上。想斩断和巴图鲁斯的身上针线的连接已经来不及,此刻的巴图鲁斯就像灌入气体的球,很不稳定,随时会爆一样,体表血管被撑出不规则的青筋像蚯蚓一样。
背后!
仿佛是微风拂动,一道几不可见的白光,凌空刺来。几乎毫无闪避余地!
巴图鲁斯没想过自己作为帝国的战士,要从刀尖上走过一场。魏初一就这样虚握着,瞑目静坐,手是发刀的姿势,也是一阵剧痛晕迷。还未恢复,彻底晕倒了。
巴图鲁斯被魏初一的杀猪削骨的尖刀从后腰切入,刀锋破开小腹了,以骨骼将刀锋生生卡住,没有让到破体而出,他此刻瞳孔,赫然缩成了针状。随后精神涣散,他的眼球竟浮起了蜘蛛网血丝的血痕,死了!
巴图鲁斯作为臻国已获高深内练技艺的高手,死了!小蝶衣受伤,刚刚的战斗让她气息枯败。而魏初一尚有脉搏呼吸,咳血不断。
一死,两伤!
一鹿,平安!
……
不到最后,怎知鹿死谁手!一切尚未可知的时候,我们都要拼命的去活啊!这丛林之下的法则,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谁知道呢。
不到一会儿功夫,又有火把闪现,车厢此刻任由敌人围住,白鹿动身出了车厢,立时有如触电,真气蓦地爆发,急若奔雷的,向车身之外穿空而去,而后车厢之内顿时是一声‘哐啷’重响,仿佛重物落地。随着一阵惨叫,丛林恢复案件。小蝶衣只知道这头白鹿离开了一会儿,引开了抓捕它的队伍,原本以为它会就此离去,没想过它去而复返。
然后越来越昏暗的视野中,小蝶衣看着白鹿踱步至眼前,神色略微复杂诧异的看着魏初一。
鹿衔灵芝,九华山脉物华天宝之地,白鹿从瀑布深处的悬崖处带回了一株灵芝!
而当魏初一再恢复清醒之时,小蝶衣立时透出一丝喜意。看向了车窗外。外面的景色,已不是一片荒原。而是走在一条大道之上,周围全是山地峡谷,不过一路上,却已望见不少行人与马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魏初一知道他们一行暂时安全了。
魏初一的身腹处,至今都未曾减缓多少的痛楚。活着真好!笑笑就好!活着真好,又笑又疼!魏初一刚想起身浑身肌肉仿佛全数撕裂,让他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寒气。魏初一想憋气不,可他再忍不住劫后余生的喜悦,一阵哈哈大笑,快意之极。
当笑声过后,魏初一他的面色又便恢复了冷凝,开始检查全身状况,他的身体素质得到了长足的提升,他难得捕捉到一丝丝气感,气若游丝微不可查!
白鹿迎上去,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你饿了么。我去给你找奶。”魏初一歉然道。
白鹿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魏初一,没错,翻得是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