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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光明

一个月过去了,他们依然是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放牛。

曹行金挑着扁担上山砍柴,看到六公就过来打招呼:“六叔,游击队回来了,现在改了名字,叫抗日起义军。他们走的时候二百多人,现在回来有四百多人了,越打越多啊。原来呀,他们去了碎溪。”

六公高兴了,说:“啊,又回来了,抗日起义军,好听,这个名字好听,抗日起义军,好听!哈哈!”

六公问:“他们回来多久了?”

曹行金说:“回来一个星期了,他们天天在训练。”

六公有点兴奋:“好!好!”转头对小良说:“我们到金瓜地走一走,到那边放牛。”小良高兴得跳起来:“好极了!”

爷俩往金瓜地村走去,到了村口,抗日起义军正在空地上训练,虽然军装的颜色不一样,但队列整齐,个个精神饱满。小良看着,精神为之一振,走路腰也挺直了。

沿着村道往里走,只见穿着军装的战士为老百姓劈柴,挑水,扫地。六公一边看一边点头:“好,好,好。”

曹永强迎面走过来,跟六公打招呼:“六叔,到这边放牛啊。”

六公笑着说:“是啊,到这边放牛。”

曹永强得意地说:“我前天卖了一担谷子给游击队,对了,游击队改了名字,叫抗日起义军了,比镇上多几十块钱。”

六公说:“啊,这太好了。”

曹永强又说:“战士们给二婶翻地,二婶给他们几个南瓜,他们非要给钱,二婶收了。觉得不好意思,又送了几个过去,他们又把钱塞给她,二婶死活不要。但战士们说你不拿钱,我们不敢要,这是纪律。二婶回去越想心里越过不去。第二天又送南瓜去,放在门口撒腿就跑。但战士们硬是把钱送到她家里去。二婶感动到哭了。”

六公听着,眼里闪着泪花:“有这么好的军队吗?”

过了村子,这边的草不多。快到中午了,六公说:“小良,我们回头转转,过村子那边去。”小良说:“好啊。”就想多看一下战士们。

回头又往村里走,训练回来的战士正在吃饭,莱盆里都是南瓜。

小良说:“他们吃的是大米饭。”

老公说:“你怎么流口水了?”

小良说:“你不也流口水了吗?肚子还叽叽咕咕叫。”

六公一脸尴尬,擦一下嘴巴:“走,走,走。”

打这起,小良每来一次金瓜地村,‘走路腰杆也直三天。

爷俩又来了,小良就喜欢看看战士们训练,列队,格斗,练刺刀,射击,扔手榴弹,匍匐前进。

小良和一群小孩子远远的看着他们训练,这个时候,小良的个子已经比其他小孩高出一个头。

练刺刀的时候,小良特别认真看,手里拿着驱牛的棍子,一招一式地学起来,练多了,也有板有眼了。

六公看到他既兴奋又高兴的样子,不禁黯然泪下:“苦命的孩子,吃尽了人间的苦,就让他发泄一下,消消气吧。”牵上他的牛到草多的地方去。

第二天,小良拿着棍子练刺刀,越练越带劲,越练越标准,六公看着,直哈哈大笑。

练了刺刀,又练操步,练投手榴弹,捡起地上的石头,越扔越远。六公看丁,又股掌又哈哈大笑。

接着又练匍匐前进,六公说:“你把衣服脱了,免得把衣服磨破了。”小良把上衣脱了,来来回回的爬,全身都是沙子和泥巴。六公哈哈大笑:“你到河里洗一下吧。”

小良走到河边,站在一块石头上,一个后空翻,跳进了水里,游了好几个来回,才爬上岸。

小良对练刺刀特别感兴趣,远远看着教官怎么教,他就怎么练,练错的改正过来,越练越好。

教官陈达一直留意着他,休息的时候向他招手:“小兄弟过来。”小良高高兴兴的走了过来。

陈教官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良回答:“我叫小良。”

陈教官逗他:“小良兄弟,你看我们训练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也在学我们练刺刀吗?”

小良立正,挺胸,左手扛着棍子,做扛枪的姿势,敬个军礼:“报告教官,看很久了,练很久了。”全场战士“哄”地笑了起来。

陈教官忍住笑,说:“不错,既然这样,你就练练给我们看看。”

全场掌声响起,小良也不要脸,说一声:“好。” 认认真真地拿着掍子操了起来,棍子带着“嗖嗖”的风声,由头到尾的操练了一次,动作标准。

全场掌声雷动,笑成一片。

练完,小良立正,挺胸,左手扛着棍子,向陈教官敬个军礼,然后转着身子,向战士们敬个军礼。

陈教官打趣说:“哎呀呀,我还没教过这种敬礼,你这叫什么礼呀?”

小良一本正经地说:“报告教官,我这叫转身军礼,向战士哥哥们敬礼的。”

大家又哄堂大笑。

陈教官笑了:“不错,不错,转身军礼,掌声鼓励。”

掌声,欢呼声连成一片。

陈教官喊一声:“谁带有包子的,奖励小兄弟一个。”

一名战士递了一个包子过来。

陈教官说:“水。”旁边的战士递了一个行军壶过来。

小良也不客气,两口把大包子吃了,喝了几口水。

陈教官又问:“还有没有包子?”

又有一名战士递了一个包子过来,小良也是两口吃完。大家哈哈大笑。

陈达知道,边区人民都能吃,因为饿啊。像小良这样吃法很正常,一个成年人,一顿六、七碗饭很正常。

陈教官说:“好了,我们继续训练,谢谢小良兄弟了,刺刀练得好。”

小良又敬个军礼,跑到旁边去了。

小良高兴啊,又蹦又跳的去找六公,绘声绘色地把在战士们前面练刺刀的事说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对着对面山大喊:“我要练得更好……”

第二天,小良精神饱满地和六公一起放牛,又是一会练刺刀,一会扔手榴弹,一会匍匐前进。

突然,一只野兔子跑了过来,看见人,又往回跑。小良眼快,提着棍子就追,一掍子下去没打着,六公说:“用手腕力,看准。”

小良一边追,一边打,一掍子打在兔子头上,兔子翻了一个跟斗,还没落地,小良已经提着它的耳朵抓了上来。

六公说:“好大一只兔子,正好补充体力,哈哈…”然后爷俩就烤来吃了。

吴包发经常找借口打小良一顿,然后不给蕃薯他吃。小良只能在野外找到什么吃什么,抓点小鱼,抓青蛙、老鼠吃。这是第二次吃到野兔子,别提多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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