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听起来,你对于刘帅的推测~可信度高了不少。”余祈毫无多余表情的说道,“既然我答应了你,那么仓库事我不会去理会的,现在看来、期待明天能有个好消息吧。”
无论多么奇怪的话语内容讨论,桌对面的人永远是摆出一副淡然的样子,仿佛这些惊悚事件她早见过一般。唐卡内心深处却不觉得奇怪,越是看到面前这个人的一姿一寸,他越是坚信对方有着机器强悍的肢体与心理素质。
此刻,两人的讨论终于陷入了既定段落的无话可说,需要引入什么闲趣异闻之类的话题吗?对方恐怕不会太感兴趣,但这种“僵持”的状态注定不能持续太久。
“你喜欢喝奶茶?”开口后唐卡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拙,这种题外话属实没有水平,现在他的心里多了些许后悔:什么都不说,干净利落的结束今天的谈话或许更能给对方这样的人一个好印象。
“我只是看到牌匾上标注了 热销 俩字,早上天气又凉,于是要了这么一杯热奶茶。”
虽然余祈的皮肤有些晒黑的痕迹,却丝毫不影响那件纯白色外套对其风姿凛然气质的加持。恰到好处及颈的黑发稍显坚锦带有一些自然的发散,少了几分顺滑柔软的感。五官及其标致至标准,像是模具精准刻制出来一般中性且毫无偏移。至于那双眼睛,配合着柳叶一样的细眉时时刻刻地能让人感觉到平静、却在目光深处不时显露着锐利。
与余祈的目光对峙,唐卡很难聚精会神的坚持3秒以上,3秒之后的世界,他会显得漏洞百出。尤其是现状,当从谈论话题企图从“外部事件”转变“个人私事”时。对方的精神世界可能比幽寒深邃的湖水还要难以涉足…这样下去,自己的心理必定会愈发的被压制到喘不过气。
“哦……”唐卡勉强回应,脑中的压力从未如此大过,整个人脑中的逻辑路线已经开始阻塞和混乱,他甚至觉得现实的时间开始诡异起来,早已避开了对方的目光不知应当放置何处。
“你没事吧?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好像有些问题。”余祈突然发问。
“没事…”唐卡缩着脑袋,额头抵在手心上支撑,“可能有点儿睡眠不足吧,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再见。”
“再见。”
或许现在他的世界需要一个英雄救美的“意外”发生,只是自己这双眼睛通过指缝间隙隐隐可以看到那个高挑的身影背离自己越走越远。打一开始、自己就没有过脸红心跳,却是脑中的通路挤压凝滞在一块儿,这种感觉糟透了。低头,耳边是时而走过路人们侃侃而过,眼睛看得到塑白的桌面上有着点点红韵,他感觉到了鼻息间多了些微异常的热涌,嘀嗒~,细微的声音被红色的小血滴碰裂开来。
………
下午的课程上,唐卡坐在小教室的最后排,趴在桌面上的他听着讲师昏昏欲睡的话,脑海里的事情和现实世界完全无关“明天或许可以见分晓了,或许还会拖下去…”
四下里愈发安静,唐卡在感到环境愈发舒适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危机,当他感到背部传来轻巧的敲击感后,早已耷拉下去的眼皮不得不重新提振了起来。左侧贪玩手机的同学早已经一手握书一手执笔地看着他,并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右侧。
标准的国字脸上顶着有几分油腻反光的盖头,纤细的铜黄眼镜架在褶皱枯黄的鼻梁上,授课老师低头看着他,“我刚讲的结论你都听懂了吗?”
大学里难得会有几位“责任心”很强的讲师,唐卡通常而言其实是很喜欢这样的老师,但现状却让此刻的他不会舒坦。
唐卡站起身来,脑海里闪过方才一瞬间观察到的页眉一角,大致上是那一段内容,看着老师黑板上“只言片语”的“鬼画符”,唐卡张口:“个体细胞主要通过周边组织液中溶解的其它组织细胞释放的各类激素等物质的浓度确认自身定位和转变,利用此点特征可以诱导其发生功能转变甚至转化为另一种细胞,但诱导动物细胞时却因为体细胞全能性的丧失而受到严重阻碍,因此针对动物细胞获得较为全能的胚胎干细胞变得十重要。”
老师微微点头,“还有体外环境的物质的间接影响、诸如光线,电磁等,或是渗透在组织液中的水分、无机盐及氧气等的浓度梯度等。”
“后面这些……我打盹忘了。”唐卡装作不好意思似的挠头。
“你没有忘,我刚准备接下来的内容。功课预习的不错、坐下吧。”
“哦……”
“实在瞌睡的话回宿舍好好睡一觉,不用这么折磨自己。”
“没,就是打盹儿。”
“小小年纪、身体好才是本钱,下午的课你不用来了。”
老师摘下眼镜并用拳头上凸出的骨头用力按压眉心,他甩开了嗓子,声音异与平常的宏亮,“你们身体如果不太舒服,就赶紧去找医生看看或者去休息,我可不想看到你们在我的课堂上出什么幺蛾子,那样会搞得好像我做错了。我的电话第一节课已经写在黑板上了,几个月过去了~如果还不记得就问问身边的同学,有问题给我打声招呼就可以了,保证自己能腰板挺直了把课听完再来。”
………
“你今天回来挺早的,不应该是有课吗?”柴历躺在床上仰头手扶着手机。
“因为我打盹儿,古老师把我轰回来了,给我说睡觉就回宿舍睡。”唐卡丢下手中的课本和笔,啪啦一声,噔~噔~噔中性笔弹飞掉落到了与桌面一体制的衣柜后面,通过不到一拳厚度的墙柜缝隙并不能轻易取出来。“草!屋漏偏逢连夜雨……”
看了眼撅着屁股在挤弄捣鼓柜缝隙的唐卡,柴历扭头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古老师啊……感觉他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记得有次他逮到后排玩手机的,那次也是赶人走,结果我那同学硬是坐着不动,最后教务处的人都闹腾过来了……上他的课,永远是紧张兮兮的。”
“咱宿舍有没有什么长一点儿的东西?”唐卡抖落手背上的灰,另一只手又抹了上去。
“……外面的衣架撑杆吧。但我感觉你还是别折腾了好,一根笔而已,如果现在只剩那一根了我借给你。”
“我只是觉得那根笔用着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