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女子反应过来已然不及,虽在后紧追依然让王猛奔进正殿。
那正殿里比之厢房要大上许多,正中只有神龛无有造像,那神龛约有一丈多高,就好似一座小房子摆在一张巨大的台子上,台子的材质也如这座庙宇一样用九层人头骨堆砌而成,在神龛后另有一个后进,在神龛后边与神龛两厢连通。
王猛进得这正殿,只顾匆匆一瞥,便由左厢向后进搜寻而去,然而搜寻一圈并无结果,而那女子和丑恶人却一前一后将王猛堵在了右厢。
既然搜寻未果,偏又狭路相逢,王猛双锏摆开,反身向追来的女子攻去,在前堵截得丑恶人急忙从后追去,一双匕首向王猛后心扎去。
那女子先前被王猛坏了一副肉身差点无命,此刻见王猛拼命来攻心自怯了,停止了追击,将一双玉手化作利爪,向王猛打来的铁锏迎去。
在发出两声金革相击的声音后,王猛的双锏被女子的利爪牢牢抓住,女子此时将全身力气灌注双臂,想将王猛钳制于此,等那丑恶人赶到好结果其性命。
正想如此,女子的利爪上却怪力陡增,原本互相拉扯的力道突然消失,一股大力再加女子自己的力量向怀中涌来。
女子心中大惊,急忙向后撤步,却一发不可收拾,被王猛一路推后六七步方才稳住身形,急忙向前送力,王猛顺势收力,将女子拉向自己,抬起右脚正蹬在女子胸口,女子再抓不住王猛的铁锏向后跌出。
此时那丑恶人堪堪赶到,依旧将匕首直刺王猛后背,王猛右脚未及收起,以左脚为支撑,身体猛向后仰,一双白森森的匕首,几乎贴着鼻子尖刺在了空处。
王猛身形后仰力已用老,但是借助腰力将腾空的右腿猛力下压,左腿快速抬起踢向了丑恶人的面门。
丑恶人也是用力过猛,毫无防备下被王猛一脚踢中面门向后退去,王猛因为身体悬空跌在了地上。
王猛得此一缓翻身跃起,舞动双锏直奔那丑恶人,丑恶人见状慌乱间向王猛乱刺,被王猛瞅准机会,用右手锏一撩一带,脚步微转,借力将其让至身侧,这时王猛腰力爆发,左手锏狠狠打在了丑恶人的后心。
这一锏可将普通人打落黄泉,但是只能将丑恶人打个趔趄,与追来的女子扑在了一起。
如此却是将正殿门口让给了王猛,王猛趁此机会冲出正殿,正遇到和王猛飞刀缠斗的另一丑恶人,王猛奔至近前,趁其不备一锏打在头颅之上。
这丑恶人的半边脑袋立时塌陷,只有半颗头颅的丑恶人动作瞬间缓慢了许多,丢了手上的匕首转过头用手来抓王猛。
没有阻拦的飞刀迅速从丑恶人剩下的半颗头颅下抹过,直飞进王猛的袖中,王猛不再理会向前摔倒没有头颅的丑恶人,直接绕过向大门奔去。
此时正殿中的女子带领剩下的丑恶人刚追出大殿,眼看着王猛踩在白骨烛台越上屋脊,却无可奈何。
铁锏挥动间,王猛和王贵孙胜二日汇合,两下将剩余的火焰飞颅打落,跳下屋脊向来路奔去。
王猛等人刚刚落在来时的青石路上时,就见身后红光骤起,王猛回头一瞥,只见白骨庙周边的蒿草燃起了大火,向王猛等人烧来。
自知不可力战,王猛等人急向来时的裂缝出奔去,燃烧的大火呈现燎原之势,在后尾随,却是将周边的地势照得十分清晰。
只见这里的山势和那村寨如出一辙,都是两山环抱中间大片空地,正好和村寨四周的山势组成了一个葫芦形。
葫芦口在村寨入口处,裂缝处是葫芦腰,葫芦底就在白骨庙,村寨方圆七八十丈,而白骨庙所在的葫芦下肚方圆约有一百多丈,只是白骨庙后是一整座光滑的峭壁,再无去处。
王猛看清此处的地势,便全力向来路退去,照此速度王猛等人退出谷地应是无疑。
突然那在烈火中的白骨庙大门洞开,无量狂风吹出将火势吹的烈烈作响,更有无数燃烧的头颅随风从白骨庙中涌出,在烈火中狂舞追逐。
火借风势,速度快了不止一点,王猛将发生的一切看在眼中,料想最多一半的路程时,便会被大火追上。
于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将其顺手扔在了脚下,自己则是毫不停留,继续向前疾驰。
待那烈火燃烧至小木盒左右时,小木盒的木盖突然被爆开,喷洒出大量的红色烟尘。
原先熊熊燃烧的火焰遇到烟尘后,火势陡然降了一个层次,随着烟尘的不断扩张,更大面积的火焰被挡了下来。
此刻白骨庙里传出了一阵怪啸,随着啸声白骨庙晃动不已,但是风势更加狂烈,那无数飞舞的头颅不惜代价般向烟尘冲击后,纷纷跌落地面。
烟尘虽有效果,但是后继乏力,在不到半刻钟后终被那火焰飞颅冲破,大火趁势重新向王猛等猛烧过来。
好在得烟尘这一阻挡,王猛等人离那葫芦腰部的缝隙只有几丈距离,待烈火再次追击至王猛身后时,王猛作为押后的最后一人也已在那缝隙的出口处。
就在王猛就要进入出口,背后的火光却突然暗了下来,王猛进入出口回身看去,只见那满天的火光和无数的火焰飞颅不见了踪迹,一轮明月不知何时挂在天际,清辉的月光洒向成片的蒿草向远处延伸,极目看去那远处的白骨庙似有若无,无法确定是否还在。
刚才似乎都是一场梦幻,王猛却不再驻留,转身向村寨走去。
这次的探访出乎王猛的意料,虽然探知了白骨庙,但是那邪神、包含王猛胞弟在内的失踪人口、还有那苗人所描述的地方都是没有踪迹。
到如今虽然此案已然有了重大突破,却是变的扑朔迷离,比之冲锋陷阵更加复杂难测。
王猛回到村寨里后马上增派巡夜的军士,仔细看守那通往白骨庙的出口,自己将休憩的场所由村寨里搬到了离裂缝不远处的空地上。
半卧在一块石碾上,看着哔啵作响的火堆,王猛细细考虑着接下来的打算,半晌后王猛有了计议,遂起身替下了一名职守的军士,直到后半夜被其他军士替换下来,才回到石碾上睡去。
第二日清晨,从那裂缝中又传来那悠长的号角声,王猛听闻得号角声后再次进入那裂缝中,在出口处瞭望白骨庙的方向,只见号声未息,山势未变,这形似葫芦肚子的谷地中茫茫苍苍尽是蒿草,却哪里还有白骨庙的踪迹。
仔细辨听,一旁的王贵,孙胜二人也认为声音来自谷地对面的山壁处,确认了方向,王猛沿着那石头路向前仔细的寻找,王贵二人则是在旁紧紧守护,等到快到葫芦肚子中央时,王猛似是有所发觉,急忙向前跑去,约有十步距离,王猛在地上捡起一个下盒子,正是昨夜被抛出抵挡火焰的那一个。
依旧完好,王猛小心翼翼的将其收入怀中,然后与王贵等人按原路退了出去。
来到已集结好的众军士前,王猛命手下军士将收集来的火种火油,从蒿草丛生得谷一路泼洒在裂缝中的草木上,直到正午十分王猛下令放火烧林,火势沿着裂缝两边的峭壁一路向上,也向那谷地纵深处烧去。
大火直烧了一整日,直到夜半时分一场大雨才将剩余得灰烬浇灭。
在此期间依旧是两声悠远的号角声,分别在日落时和日出时吹响。
等太阳再次升起来,那原先的裂缝已荡然无存,烧掉草木后的山谷入口变的异常宽阔,可并排走过十几名骑士,而后得谷地也是一览无余。
除去那青石路外,确实再无他物,王猛命手下军士一寸一寸的在谷中搜寻,半日过后仍然毫无线索。
此时孙胜发现了一丝异样,在原先发现白骨庙的地方,后边是一面绝壁,这处绝壁却是与众不同,上下极其光滑,在周边峭壁被火烧尽草木的焦黑映衬下,这处绝壁显得太过干净了。
将此事禀报给王猛后,王猛来到那处绝壁,查探半天依旧不得要领,忆起苗人所说的话,便打算入夜时分再入这处山谷,不过依旧是将那苗人请来帮忙查看。
苗人初时也是迷茫,稍后片刻回首看着入口处,然后回过头用手抚着那光滑的绝壁喃喃道:“奇怪啊奇怪。”
王猛闻言问道:“有何不妥之处?”
“当初之事,我虽然忘记了许多,但是在看到那山川湖泊之前却是一路向前。”苗人又仔细的想了想道:“之后的事确实不甚记得,但这入谷采药的事情却还有印象。”
说着用手使劲的推了推崖壁,却丝毫没有结果。
“你曾说过,你那时是在夜半时分来此处寻药的”王猛问。
“回禀上官,确是如此,因为据老辈所说,在谷内号角声响起之后,这山谷内多有难得的野山参出没,所以肯定是在天黑之后才进谷采药。”说完苗人看着满地的焦土续道:“不过现在么······实在记不太清了。”
此刻既然无有他法,王猛则带领众军士和苗人一同先回村寨,等待晚上再进葫芦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