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凌俏说,只要我跟她在一起,我就可以获得院校保送美国的名额,所以,我们分手吧!”
“烟小沫,区区一个院校保送的名额,就可以让你们的爱情灰飞烟灭,你说,你凭什么?”
“烟小沫,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爱吗?那是个赌注,而你是筹码!我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才追到你,怎么着也要尝尝鲜……”
烟小沫脸色发红,像潮水一般的惊慌暗藏在眼底呼之欲出,心不可截止的狂乱跳动,一张张熟悉的画面,一句句熟悉的话语,纷纷涌现出来,烟小沫双手捂住耳朵,发了疯似地尖叫了一声:“啊!”她飞快地转身,拔腿就跑……
那速度之快,仿佛是动物世界里被狮子追逐而亡命奔逃的小动物。
暮娟听到那尖叫声,蓦地转过身来,只看见烟小沫朝着街角飞奔而去,她捏着钥匙的手指不由地紧了紧。这样失态的烟小沫,她头一次见着。
皱了皱眉头,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没怎么思考,便掏出手机拨了段束阳的电话,电话嘟了两声就接通了。
“喂,阳子,我暮娟。”
“嗯,什么事?”
“我跟小沫来滨湖国际做报道,刚下车,就听到她尖叫一声跑了,我有点担心,怕出事,打个电话跟你说一声。”暮娟有条不紊地平述着。
“嗯,我知道了,谢谢!”
……
“子豪,去滨湖国际。”段束阳讲完电话,眉心拧出了个“川”字子,下意识抬手捂住发痛的心口,对着开车的徐子豪说道。引擎被重新起动了,今天的那个标注会,他得应邀到场,只是暮娟的这个电话,难道是小沫见到那人了?
前天,子豪跟他说:凌氏的少董杨尔凡回国了。当时,他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紧。那双晶亮的黑眸好像看到了未来生活的暗涌,那个名字让他一整天心情都乱糟糟的,刚好,北京那边的几个以前的朋友来安城考察,约了一起吃饭,想到烟小沫从未涉及过他的生活,便给她打了电话,明知道她会拒绝,但还是忍不住地打给了她。
那天晚上,他喝了点酒,回到家的时候,烟小沫还没有回来,坐在沙发上的他,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里,心情更乱,拿出了烟,点了一根。
平素里,也只有心烦意乱的时候,他才会抽根烟解解乏,可是,那天,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点了一根又一根。
前两年,公司刚起步那会儿,他工作都很忙,每天都加班到深夜才回家,可是当车子驶进小区,下车一抬头他都可以看见从窗户里的透着昏黄色灯光,只需一眼白日的疲惫就烟消云散了。
等待是一个漫长而又煎熬的事情……
那天,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见转动锁心的声音……看到她提着购物袋回来,想到她平日里的拒绝,心里头的那一把无名火就烧得更旺了!他想发火来着,想跟他吵架来着,想说出心里边那些埋久的话,可是,到嘴边,却只说出了那么一句,而后就摔门走了,只是因为不想面对彼此冷静下来之后,尴尬的局面。
从结婚那天,他就知道,在她烟小沫的心里,一直都住着一个人。当时他想着,没关系的,至少以后他们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的时间,总有那么一天,他可以住进去。
可是,三年了,他跟烟小沫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那道墙的问题,或许还有眼前这条宽广的护城河,而他想要过河,却没有船舶,他能做的,也许就只有先架桥了。
可是,这桥似乎又不那么好架!他怕一个小心,把自己摔疼了,那种痛,这辈子,疼一次就够了……曾经,因为从那天堂摔进了地狱,他远走他乡,孤身来到安城闯荡,抛下那些前程往事,想重新开始,再后来,偶然遇见了烟小沫,直到结婚……
三年了,他已然习惯了每每回家的时候,屋子里有那么一个人,有那么一盏等待着他的灯,这感觉让他觉得温暖,他想着,总有一天,他可以与那个叫冠着他夫名的烟小沫一起举案齐眉,总有一天,他可以……只是,这会儿,他越来越没有勇气了,北京之行,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太多,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滨湖国际的门口,门僮开门后,段束阳紧抿着唇,下车,抬头看了眼这座城区的地标建筑,今天有一场仗,一场他只许胜,不可以败的战争!
……
烟小沫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坐在街边公园的长椅上,她有些失神地望着地面,空荡荡的脑海里盘旋着一个问题。
“她怎么就跑了呢?”
她干嘛紧张?干嘛要害怕?
她缩什么呀?
烟小沫将脸埋在掌心里,杨尔凡回来了!只需要见着一个背影,她尽然就害怕得逃离……
当初,她无数次地想象过,经年之后,她与杨尔凡相遇的各种方式,可是,今天,他的一个背影,就让她狼狈得逃得远远的,连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这几年,她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得无坚不催了,可是,他却只需要一个背影就可以让她的那层保护壳崩分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