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静放在玻璃茶几上的烟灰缸躺在悬挂的液晶电视机下面的矮柜子旁,满满一缸子的烟蒂横七竖八地波落在地毯上,那本应放在吧台上的购物袋这会儿子也躺在吧台边的地面上……
段束阳刚刚噌地站起身来,扬手一掀,而后越过她身旁,走到吧台前,将她的包与拎回来的购物袋一齐齐地扑弄在地上,对着她大声吼道:“烟小沫,三年了,怎么就,怎么就捂不热你的心哪?怎么就,那么冷呢?你TMD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吼完了,就冲出了公寓,不一会儿,楼下便响起了的引擎的发动声……
客厅的空气里依稀还飘荡着刚进门时的烟草味,烟小沫将自己整张脸都埋在抱枕里,偌大的复式公寓里静谧如斯,就连她那若微的呼吸声都那样的清澈地飘进耳膜深处。
看着这满屋子的狼籍,烟小沫突然觉得好累,没有打算收拾,就那么放任着,打开了液晶电视机下面矮柜上面的CD机。
你说你的感触
已经变得很模糊
想走的路还是有点凹凸
放弃了依附
一起都不在乎
眼看着别人的幸福还能怎么嫉妒
跟不上你的脚步
干脆就说迷了路
干脆就继续麻木
对你有没有帮助
可以笑也可以哭
不一定要别人保护
不要让现实残酷
把你赶上绝路
静谧的客厅里下一刻就被梁咏琪的《凹凸》填得满满的, 刚回家那会儿,闻着这一屋子的烟味,看着那一桌子的烟蒂,看着那一地上脚印子还有那窝在沙发里不修边幅的段束阳。她是有些毛燥了,早上出门那会儿,都还好好儿的,没有出差之前,也是好好儿的;以前有过这样类似的聚会,她也是一味地拒绝着,都好好儿的……这会儿,他抽个什么邪风?
想着段束阳临出门的那几句话,烟小沫想了半天,也没有想个通透……烟小沫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怀里的抱枕放在一旁,起身上楼了,拐角的时候,看着那不像样的客厅,微微地摇了摇头,这会儿,有些累了,就这样吧!
许是入冬的原因,本身又俱寒的烟小沫,一晚上都没有睡好,那被窝里还是如她昨晚上床时候一样的冷,烟小沫睁开眼,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又别过头看了看一旁。
平平躺躺的枕头上没有丝毫的印迹,段束阳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没有睡意的她,躺在床上也只觉得累,便索性起床了……
安城的天,总是那么灰蒙蒙的,让人觉得厚重,深沉。再加上又是冬季,阳光穿过那厚重的大气层,再照在人身上,基本上没有啥温度。
段束阳没有回家,烟小沫便随地打发了自己的早餐,出门去了报社。那迎面袭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冷意,扑在面上,刮得生疼生疼的。
刚到报社楼下,便看见暮娟迎面走了出来,一见着她,便拽上她的手,烟小沫对她这一突然的举动,有些茫然,脚步微有些混乱地跟随着暮娟,嘴上也不忘问道:“暮娟,你这是拉我上哪儿啊?”
烟小沫坐在暮娟代步的沃尔沃的副驾里,看着暮娟从容地转动车钥匙,发动引擎,正准备张口重复着刚才的问题来着,就见暮娟没有太多表情地瞟了她一眼,道:“别这么看着我,部长让咱俩一块去做个采访,前一段市委不是搞了个什么融资的事情吗?就护城河边上的那一片荒地为标注,今日个正在滨湖国际开发布会呢,咱得赶紧去,不然没地儿啦!”
暮娟刚刚说的这事儿,烟小沫前一阵儿也听说过了,就安城新任市委高层换届过后,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一把火就是融资的这事儿,说是在准备在安城护城河边的江都商务区建一世界第三的高楼,仅次于迪拜塔(800米)和上海中心(632米)的全球第三高楼。
最初在电视上看到这新闻的时候,烟小沫也以为是舆论造势来着,这会儿都开发布会了,看来,十有八&九成真的了。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地停在了滨湖国际门前。
车门被司机礼貌地打开,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下来,乌黑的发丝被劝风稍稍吹起,撩过了如刀削般俊俏的面庞。
那年轻人眉宇轻挑,嘴角噙着不仔细看而瞧不出来的浅笑,头也不回得向滨湖国际的一楼的会议厅走去。
烟小沫一下车,一抬头便看见了那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如石化般地呆立在那里,那些埋藏在记忆里不能抹去的痕迹纷踏而至……
时间有的时候就像一把双面刃,它可以是解药,让你的伤口慢慢地结痂;它也可以是毒药,让你的伤口腐烂,然后在这无息的岁月里,时不时地让你疼,让你痛,而无法消弭。
对于烟小沫来说,那根扎在心里边的刺,那个让她这些年都无法走出来的孽障,除了当年背弃她们爱情的杨尔凡……
PS:这两天人不太舒服,没有更新,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