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慕城今天出院,徐严松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便赶到了医院,让司机把车子停放在医院的大门旁,便上楼去了。
一推开病房门,就看见余桂枝坐在病床前的实木椅上,烟慕城半躺坐着病床上,有些意外,但也很快地反应了过来,笑着道:“夫人,怎么过来了!”
余桂枝睨了一眼徐严松,神色有些不悦,道:“哼,我要不来,指不定还有些什么事儿呢!”
烟慕城看了一眼徐严松,对着余桂枝接道:“你说你,这大清早地,能让我安生点吗?”
余桂枝看着烟慕城不耐烦的神情,瞪了一眼徐严松,便没有再说道。
“书记,昨个我问过医生了,他说您今天可以出院了!”
“什么?出院?”余桂枝噌地站起身来,问道。
“诶!”徐严松颌了颌首。
“谁准的?”
“……”
“严松,当初来安城的时候,我是怎么嘱咐你来着?让你好好帮我照看着,现在可好,这都照看到医院来了!你给我说说,你这都是怎么看的呐!”余桂枝一连串的质问把徐严松问得无以对答。
“好了!”坐在病床上的烟慕城打断道,朝徐严松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寂静的特护病房里只剩下烟慕城与余桂枝,从玻璃窗里穿透来的光线一缕缕地映在烟慕城身上,暖暖的。按理说,他这个年纪,早就不应该跟那些年轻人争勇斗胜了,应该享清福,引孙斗乐。
可是……哎!想到还有事儿搁在心里边放心不下,他就觉得不安稳呐!
平素里也只有在工作的时候,他才可以摒弃那些杂念,所以,很多的时候,他会让严松将他的行程排得满满的,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过往。
可是一到了晚上,一住在这空旷地病房里,他就会想起池利香,想起那条弄堂……
烟慕城载断了思绪,对着余桂枝招了招手,在床沿边上拍了拍,道:“桂枝,过来坐。”
余桂枝白了一眼烟慕城,有些不太情愿地挪了过去,在病床边上坐了下来。
烟慕城将余桂枝有些冰凉的手捂在掌心里,对着他说:“桂枝,你就允了我这回!行吗?”
余枝桂抽回手,埋沉着头,没有说话,对于慕城当初硬要回安城的事儿,她不理解,也不想去了解那背后到底隐含着什么。
可是,到这份上,她还是不想知道。
“慕城,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若云?你知不知道你对我们有多重要!”
余桂枝有些低沉的音线,让烟慕城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凝着眉,她的话让他有些不忍继续后面的话。
“桂枝,我如今这身体,你们不用瞒我了,那些事儿,耽搁了这么些年,要是我再不去做,这往后,只怕是没机会了!”
“烟慕城!”余桂枝声音有些哽咽地喝道,抬起头,望着他有些沉郁的神色,道:“你非得让我这么难受吗?”
……
烟小沫蜷缩在被窝里,一点都不想动。公寓里安静得吓人,昨晚上大半夜的时候,只听见门“咣当”一声响,而后屋子里便静得吓人了。
本来想要起身去看看的,可是因为睡觉的时候没有开小夜灯,考虑近段时间眼睛一到晚上就看不见东西,就窝在床上,没有动。
甩了甩头,脖子有点酸痛,想着应该是昨晚上睡姿不太好,有些落枕了,烟小沫起身,下了床,洗漱完了之后,便下楼准备出门了。
那座房子,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寄居地,很多的时候,那股子安静让她觉得可怕,她是一刻也不想在里面多呆,出了电梯,远看了一眼停留在自家车位上的那辆白色本田,烟小沫踌躇了几秒,想也不想地就大踏步地朝小区门口走去。
其实,很多的时候,她喜欢坐公交,喜欢坐在最后一排,静静地看着众人百态;喜欢看着那些乘客,不断地上车,不断地下车,最后到终点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那空荡的车厢里……全然地将自己完全投放于人流中,只有在那一刻,烟小沫觉得自己的血液还在流动,那颗孤寂的心脏还在跳动着!
段束阳对于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地让她琢磨不透,不咸不淡地婚姻里,他还跟她提了要孩子,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却觉得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若是没有见过归国后的杨尔凡,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应该都是水到渠成的,可是,到这会儿,她有些矛盾,就觉得原本一尘不变的生活失去了原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