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撤掉江都的项目小组?”徐子豪怒气冲冲地推开段束阳办公室的门。
因为宿醉而有些头疼的段束阳,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徐子豪,“你来了?”而后捧起桌上的那杯已经不冒热气的黑咖,浅浅的抿了一口,朝着沙发指了指:“坐吧!”
徐子豪强忍着从胸口涌上来的阵阵怒火,踱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他两眼冷冷地望着段束阳,手握成拳,指关节处微微有些泛白。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放弃江都的项目,先前因为这个项目,他们两个做了那么多工作,为了证明段氏的实力,一起加班核算,评估,就上次那个标注会入围的企划,都通宵加了好几个晚上的夜班,这眼看着竞标会日期临近的时候,他突然说要放弃。
要知道,安城市政府这次重点投资开发江都,而那座那大楼更是他们段氏扩充版图的最好机会,凭着标注会那天烟书记对段氏的态度,他们入围竞标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阳子……”
“子豪。”段束阳举起手打断了她的话,他徐徐起身,踱步至落地窗前,放眼望去,整个安城的市容尽收眼底,当初,他只手来到安城,赤手空拳在这座古城里打下根基,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站在这个位置,一路的艰辛,子豪是看到的。
“你应该知道,这一阵儿北京那边频频出事。”
徐子豪一愣:“知道!”
前一阵儿,段束阳突然要求他一块去北京办点事情,去了才知道,段束阳的大哥段宇天因投资失误,公司资金没办法周转,陷入困境,差点就破产清算。庆幸的是老爷子因部队演习,离京了,要不然,段家现在指不定乱成了一锅粥。后来,段束阳紧急调动一部分资金填了进去,可是,就算是如此,也不影响段氏投资江都。
段家老大段宇天军人出身,后来下海经常,只是,这商场里面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比战场上的硝烟更让人防不甚防,因为轻信他人谗言,目光短浅,投资失误,让自己辛苦创下的基业险陷重组。
“上次调过去的资金只是解了燃眉之急,若要去除根本,恐怕还需要……”
“这不行!”徐子豪大声反对。
段氏有今天这样的规模,段束阳跟他是花了多少的精力与时间才拼成现在这样,说要顾及情份,可以一次,两次,却不是这样一而再三的……
“阳子,那是个无底洞,段宇天本就不是从商的料,你这样,会把你自己逼入绝境的!”段束阳虽然是段氏的执行长,但是还有董事会,若是投出去的资金无法按时回收或是获利,董事会的那些老古董,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定会趁机施压,那个时候,什么样的局面,他预估不到!
段束阳闭了闭眼,神色显得疲惫与无奈,徐子豪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只是那是他大哥,光是这份亲情就让他拒绝不了,撇开这些,还有苏婉,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落寞吗?
他叹了口气,蓦地转过身,强硬地说:“唯今之计,只有放弃江都,你要知道,我们段氏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拿不准,北京那边资金要一笔笔地抽过去,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再去顾及到江都这个项目!你明白吗?”
听了段束阳的话,徐子豪有些怔愣,无力地软下身子,将身子的整个重心都窝进沙发里,他有些无措,抬起头,看着那个带着几分寂寥的背影,徐子豪叹了口气,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段束阳可以那么地漠然,直到那次去北京,去到他的那个家,见到那个叫苏婉的女人,他才知道,这份寂寥里承载了多少的落寞!
“难道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想了好久,暂时还没有想到!”段束阳将视线投置城安城护城河畔的那块空地上,眸色暗沉了些,放弃那里,除了这些,还有,还有他没有真正触摸到的一块痛楚……
“阳子,我们还有时间,还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并不一定非得这样!”要知道,江都那块肥肉,谁都眼馋,要是能够被段氏拿下,那往后所获得的利益将不可预估的。
“子豪,放弃吧!北京那边要顾,这边要是入围之后,我们的投入也会逐渐地加大,我不想做一些无谓的事情!”
还没有开始,就放弃希望,这不是他段束阳做事的风格。
“不试怎么知道!”
“子豪!”段束阳加重了语气:“过两天你去一趟北京吧,我大哥那边有个项目,你去照看一下!”
徐子豪紧紧地咬着腮帮子,看着段束阳,他十分地不甘心,以前的段束阳不是这样的,至少那个时候的他身上有股子拼劲,就是段束阳身上的那股子韧性吸引他跟随了多年,可是,这两年,他越来越看懂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