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束阳咬紧了牙关,两眼直直地盯着徐子豪,过了好长一会儿,开口说道:“子豪,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很了解,我不想干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勉强我!”说完便挥了挥手转过身去了。
他盯着那个满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的背影好几秒,才出了办公室。徐子豪明白,就这个问题,段束阳不想再说了,示意他出去呐!段束阳说得没错,他不想干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人可以勉强他,要真是把他给惹急了,那后果也就只有自己去担了!
……
安城的冬季到了,段束阳两眼直直地盯着窗外的街道,三三两两的车子或电单车安然停放于道路两侧,偶尔可以看见几个环卫工人正尽力的扫除那散乱在地上的落叶,对于这顿茶引发来的纠结,他有些无力,曾经的美好现在变得淡薄,恍若一霎随风逝去。隐遁的黯然神伤,习惯地隐藏在心底,可是,那碰触到的记忆之弦,却在一点点地疏醒……
那一年,身在北京的老爷子得知他结婚娶妻的消息,当天心脏病暴发,进了医院。北京那边一天好几通电话的催促他赶过去,好巧不巧的,那阵儿,烟小沫的母亲又病危,那几天,他在病房的那张矮桌上,几乎天天都有看见三四张病危通知书。
段束阳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他的岳母池利香在弥留之际,将烟小沫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要他们两个好好地生活!
岳母池利香期盼的眼神,烟小沫乞求的眼神,在他的眼前交替着晃来晃去的,让段束阳有一阵儿犯晕!
虽说,到这会儿都三年了,日子嘛!不咸不淡地过着,可是,他还是当初的他,烟小沫还是当初的烟小沫,一场婚姻,两个个体!没有抱成团,没有缠成结,没有溶为一体!
只是,到这会儿,晌午那会儿,烟慕城跟他说的那番话,让他真的有些急切了!
……
烟小沫紧紧地捏着拳头,全身的血液全部都涌至头顶,刚才总不能拉扯出来的那个弧度,这会儿却能轻松的拼凑起来,她放开了自己紧握着的拳头,望着杨尔凡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笑的得身姿摇曳,笑得花枝乱颤:“杨先生,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你是谁呐……”
那些回忆没日没夜地折磨着她那颗本不热忱的心,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在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的段束阳时,她才蓦然醒悟,而那满含着的泪水,也汇流成河了。
几年不见,她变了,看到这样的烟小沫,杨尔凡的心不由地一阵抽痛……
那年,他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后来茶烟尚绿,人影茫茫……
他与她,是不是可以用此去经年,物事人非来述说呢?
……
徐严松给余桂枝打完电话,将手头上的工作简单地交待了一翻,又去福家粥坊买了份鲍鱼粥,便直奔医院。
烟慕城的病房C栋的三楼,到病房楼下的时候,他还特地留意了一下车位停上的车子,没有陌生也没有熟悉的牌照,在楼下签了字,快步进了电梯。看着手里提着漆面食盒,这刚还有些沉甸甸的心,这会儿是稍稍放平了些。
一出电梯,左拐了个弯,就听到一声断喝:“我要回去!”
中气十足,铿锵有力的声音,这是烟慕城的。当初在省纪委给他安排的疗养院里,他也是这样的声音对着医生嚷嚷的,而后就拔了针头,直奔省委大院。
徐严松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推开门,定睛往病房里一瞅,只看见医生和好几个护士都围着病床前。
“医生,我真没事儿,你看我这会儿不好好的嘛!”
“烟书记,你暂时还不能出院,身体检察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呐!”病床前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医生劝慰道,看见徐严松的身影,又朝他呶了呶嘴。
“严松,你来了正好,快跟他们说说,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徐严松将手上的食盒轻轻地搁在床边的台桌上,朝那医生跟护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徐严松倒了杯茶,端在手里,拖了把椅子在病床前坐了下来:“书记,咱再缓缓!”
余桂枝接到他电话,得知烟慕城住院的时候,当时就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嚷着要来安城,他好说歹说地才安抚好她的情绪,临着挂电话那会儿,是再三又再三地交待,说是无论如何,这次也不能顺着他,要他在医院里好好地休养几天。
“缓什么?这一时半会我还死不了呐!”
“大哥”徐严松沉声道
烟慕城看了眼徐严松有些沉着的面色,喘了口气:“严松,我这身体,我自己清楚,只是,这有些事儿你们真帮不上什么忙,我石头搁在心里边几十年了,我怕…”烟慕城停顿一会儿,叹了口气,“我怕我再不去做,到哪天闭了眼也怕是走得不安心哪……”
PS:不好意思,重新整理了一遍大纲,这几天都在忙着修文,今天的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