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烟慕城微微有些一惊,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笑了笑,走到滕木椅前坐了下来,对着段束阳说:“不知道是那家的千金有幸得到段总裁的青睐?”
听到这里,埋头煮茶的段束阳微微皱了皱眉头,却还是笑了笑道:“烟书记说笑了,我只不过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我的爱人也不是那家的什么千金,不过,烟书记好像对于段某的私生活倒是饶有兴趣。”
烟慕城吐了口烟,唇角微微上扬,没有再说话。从刚刚简短的几句交谈中,段束阳无论是从神态还是语言,都一直在回避着他的推敲,到底是经历了风雨的人。
调查回来的资料上面说,段束阳前两年低调结婚,而后便在商界风生水起,在婚后的两年里,连续做了几个漂亮的收购案,而后又以安城为据点,业务范围扩至全国乃至欧美众多国家,从一名不闻到如今的打一个喷嚏都让安城的经济抖三抖的地产界巨头,不得不承认,他段束阳终非池中物也……
……
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百合花香,烟小沫独自一个走在那条青石板铺就的弄堂小道上。自从跟段束阳结婚以后,她便搬离了这里。这条十来米长的弄堂里,有着母亲留给她的所有回忆。
自她有记忆开始,母亲与她便生活在这条弄堂里,那个时候,街坊邻里每次看到母亲手牵着她去外面摆摊的时候,都会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她们,那个时候,她还小,不明白那种陌生蕴含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寓意,一直到后来,她慢慢地懂事了,慢慢地听到了一些闲言闲语。
“野种!不要脸的贱货……”
“没结婚就被别人搞大了肚子,还有脸面生下那野种……”
“……”
每每这个时候,母亲会紧握着她的手,加快离去的步子。回到家里的时候,会沉默很长的一段时间,有好几次,她都看见母亲偷偷地抹眼泪。
每当她鼓起勇气想一问究竟的时候,在面对母亲的眼泪时,她那股子勇气就一瞬间消失殆尽了……她知道,自己不能,也不可以!
那样的光景有多久,烟小沫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有一天,母亲推着摆摊的小板车一回到家就跑到正埋着头做作业的她跟前,对着她说:“沫沫,答应妈,一定要考上大学,一定要出人头地!”之后的那段日子里,母亲起床得更早了,回家的时间也往后推了再推,唯一的目的不过是想延长些摆摊的时间,多赚点钱,那段时光,对于她,对于母亲来说,太过于清贫了,太苦了,苦到她连现在一想的时候,心里都冒着酸,舌尖都泛着苦。
烟小沫弯过弄堂尽头的那条巷子,没走几步便到了当初她与母亲相依生活的那个小院子,她抬起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摆设还一如那年离开时的模样,每当她情绪焦虑,心烦气燥的时候,她都会回到徐家弄堂里的这个小院里坐一会儿,呼吸一下这里的空气,而后在那条青石小路上漫步一会儿,寻找一下当年母亲的影子……
可是,今天,她重复了这已然成为习惯的一切,却依然没有办法将段束阳昨天晚上的那一句话从心底里扫去。
“烟小沫,我们要个孩子吧!”
一想到这句话,烟小沫不由地发笑,她跟段束阳的婚姻就是不以爱情为基础的空中阁楼,她们两个辛苦地支撑了三年,要是再加个人进来了,那不是岌岌可危了吗?
孩子是婚姻里的必需品,但是这也是有前提的:婚姻幸福,爱情美满。在烟小沫看来,这两个条件在她与段束阳的这场婚姻里,都不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