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病人**大出血,现在必须要手术。"
"做!"祁扬面色苍白,看着手术室里已经亮起的灯。
护士拿过来一份手术通知书,然后恭敬地递到了男人的手中。
这个男人即使处于现在这样的场面,都透露着高贵冷艳的气质,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但只有身后的英善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祁少的淡定只是一种习惯性的自我保护方式,也是发生大事儿的时候,表面上越是淡定。
祁扬拿着笔,定了定心神,随后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得到了允许,立刻就走进了准备室,消毒,换衣服,安排手术。
祁扬坐在医院的走廊椅子上,黑色的眸子已经分不出情绪,他还是穿着那套黑色的衬衫,整个人阴气沉沉。
英善不知道自己能安慰什么,安静地待在旁边,他只能祈祷着,落小姐手术顺利,没有大碍。
可怎么会大出血呢?
祁扬心里慢慢的自责,想着自己的粗心大意,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那一瞬间,他想,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愿意代替她去手术室。
曾萍女士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一个业主不得了,她每隔5分钟,看一眼手腕上的表,本来定的,今天回去的飞机取消了。
本来说看看外甥和外甥媳妇的,现在谁能想到有这样的变故。
4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手术室,摘下了口罩,"祁少,手术很成功,您放心吧。"
一口气儿松了下来,男人觉得头有点晕。
他摆了摆手,示意英善不用扶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意识清醒了?"
"麻药劲儿还没过去,等会儿要推到加护病房,再观察12个小时。"
"好,我进去陪着她。"
"阿扬!"曾萍女士走过来,拉住了他,"你先找个房间睡一觉,我看你状态不太对劲儿。"
"我没有事。"
"不行,而且,你们刚刚才吵过架,小离醒过来要好好休息的,遇见你万一又动气了怎么办?"
"……"祁扬无言,略微颓废的坐在床椅上不出声。
众人忽然间明白了什么,纷纷干着自己的事情,不敢多嘴。
手术的过程其实并不算太漫长,但是频繁的出血跟输血,让阮希冬抵抗力一下子就落了下去。观察的12个小时里,她还曾经发生过两次高烧。
不过好在医生护士都在及时监测,很快的对应治疗。
等烧退下来的时候,她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清醒起来,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深邃的黑眸。
祁扬的眼睛一直都是漂亮有光泽的,而此时此刻布满了血丝,疲态尽显。
"你可终于醒了!"男人一身的防护服,握着她的小手。
阮希冬浑身难受的想哭,见到这个人就更加委屈了。
都说生病是最折磨人的,此时此刻,阮希冬好想被人好好的爱护,她看着祁扬的脸,忍不住咬咬唇。
医生敲门走进来,然后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看到评论的特征之后,准许她进入了普通的病房。
虽然是普通病房,那也是价格吓人的vip套间。
阮希冬跟着祁扬这么久,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说话,她躺在软软的大床上,看着旁边的男人为自己搅拌着碗里的白粥。
按理来说是不应该禁食的,但是,她实在是太饿了,医生给打了葡萄糖,然后破例允许吃两口。
"张嘴。"淡淡的两个字,带着男人独有的霸道。
阮希冬张开嘴巴,"很烫。"
其实没有那么烫的,只不过身边的人都比较脆弱,下意识的想要人关心而已。
烫吗?
祁扬皱着眉头,用嘴唇碰了一下,发现只是温热并不烫。他嘴角微微往上调了一下,然后假模假样的吹了两下,再次送到小女人的嘴边。
"这次呢,还烫吗?"
"嗯,不烫了。"
清淡的白粥在嘴里面散开,本来应该是最寡淡无味的,可是阮希冬却吃出了蜂蜜的味道。
"好吃吗?"男人又问。
阮希冬点点头,说"好。"
如此一堆的事情等着男人处理,但很明显现在这种时候,祁扬已经没有心思了。
他的某些底线仿佛已经慢慢的被践踏,再也找不到原来的痕迹。
阮希冬吃了两口粥之后,心满意足的躺下,闭上眼睛睡着了。而旁边的男人看着他熟睡的小脸,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他们本来在吵架的,现在都好像忘记了。
脑海中唯一清晰的就是手术结束之后,医生单独找自己谈的一番话。
"祁少,关于这次手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跟您报备一下。"
"落小姐之前受过枪伤,当时也是我为她进行手术的。那个子弹的位置很特殊,所以取出来的时候势必会伤到某些脏器。"
"这次他的大出血并不是一个意外,虽然说可能也有些……呃,不可抗力因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上次枪伤的后遗症。"
后遗症……
祁扬生气自己的粗心大意,他怎么没有按时替她检查一下呢?还有,这次要不要告诉她。
病房的门忽然间被推开,曾萍女士拿着一篮水果走了进来。
她将果篮放下,拍拍祁扬的肩膀。
"小离她睡着了?"
"嗯。"
"这孩子也是命大,刚刚我跟医生谈过了,以后你可得注意点儿,别那么不知节制。"
祁扬闻言,点点头。
这次的确是他的错。
"本来我还想留在这里多照顾你们几天的,但是你姨夫今早打来电话,说是他妈妈肾不好住进了医院,我今天晚上就得飞回去。"
姨夫的妈妈?
祁扬想到那个老女人还是有些印象的,婆婆自然总是看儿媳妇不顺眼,他的小姨这些年没少受气,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自然得回去,免得落人话柄。
"小姨,有事你就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以后能保证不吵架吗?"曾萍看着床上苍白的小可怜儿,有些不忍心。
祁扬叹气,"我也是没办法,小姨,我想我爱上她了。"
这话……
难得自家外甥如此表白,曾于女士老怀安慰。
她笑笑,坦然道,"她是你的老婆,你自然该爱她。"
可是爱一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祁扬不明白,也有些胆怯了。
那些回忆涌入脑海,强制性的让自己去克制爱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