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夜里那个温暖又安全的怀抱为什么那么的似曾相识,像极了段家山那一夜惊魂那人给的温暖。他的味道,他的玉佩像极了他给他的感觉。
哎呀,这是什么龌龊的想法,自己居然想起那个喜怒无常的死人脸了。一想起那一夜被死人脸占了便宜,七草便也老脸一红,将被子罩在自己头上,掩饰内心的尴尬。
不可能王府这么森严的守卫,那个人怎么会进的来?
七草清醒的消息很快合府上下都知晓了,小金子闻讯就向小姐的闺房赶去。转过走廊就是小姐的房门,只是门前一个高大的身影让小金子呆愣当场。
这是个什么情况?她悄无声息的又撤回拐角里,在那个男人发现他之前。
七草把自己整个身子都囚禁在被子里,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又调过去,心中不安,但是又隐隐的期盼着什么,说不上来是怎么一个滋味。
只是反转间她离床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个翻身,她只感觉身下一空。完了,她是跟床成了冤家了是怎的,上一次从段家山的石床上就摔了下去,那一次有人接住了她。这一次,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然而和上次一样,想象中和大地的密接触没有到来,她再一次倒进了一个人的怀抱。
完了,完了不会是那个变态死人脸来了吧?七草莫名的有些心慌,有些期待。
就在抬头的瞬间,看见面前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一只手来。手指修长,指上有薄茧,手心纵横着几道深刻的掌纹,宽大的袖袍盖到腕部,莫名的有些吸引人。
那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金丝蜀锦的白色长袍,顶尖的水晶?蚕丝点缀着珠玉锦绣,单是一件袍子便价值千金。那人面目清秀玉树临风,遗世独立,当真是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十足的清贵气质。
是他!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七草有那么片刻的呆滞,也就那么片刻而已。她挣脱开那人的怀抱,只是这几天的高烧不退,使他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本来已经半起了身子,因为腿软又再次跌回到那人的怀中。七草恨透了自己这副小身板。
男人似乎看透了他此时的想法,一把抱起她并不压手的身体轻轻放到床上,又替她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抖干净,盖在她身上。
七草看着男人的体贴,苦涩一笑淡淡道:“有劳王爷了。”
那人错愕的看向七草,一副受伤的表情:“七妹!你真的非要和我这么生分吗?连一声三哥也没有了吗?”
三哥?呵呵!不是是你说的永不相念。不过一句王爷你就受不了了吗?
“王爷恕罪,臣女已经因体力不支不能给王爷行礼,还望……
不等“王爷见谅”四字出口,男人便低头一口封住了赌气的小女人要说的话。索取,疯狂的掠夺,七年了,七年了,她以为自己就好过吗?为了母妃的仇,他不得不听从父皇娶了元熹郡主!为什么她就不能为他考虑一下呢?天知道在她孤独无助默默垂泪时,他也心如刀绞。天知道他被红色梦魇纠缠时,他也夜不能寐!七妹!七妹!你可知道我也好想你,天天想,夜夜想,想到快要发疯。我也想放下一切带你走,可是母妃的仇我放不下,对不起!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也只会有你一人!七年了,我虽然娶了元熹,可从没有碰过她,你知不知道?只有你才会让我心动,让我情动。
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也不会这么痛苦。
你恨我吧,恨吧,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别忘了我。
七草快要被吻的无法呼吸了,她无力的捶打着眼前的男人,可是无济于事,有那么瞬间她也想放纵自己,去他妈的自尊,去他妈的骄傲,有什么比和相爱的人相守更重要?可是当她放弃抵抗闭上双目那一刻,她却怎么也忘不了元熹的嘲弄,人家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又算得了什么,一个小妾。不,也许连小妾都不如,这不是她想要的感情,她要的是全心全意的深情。既然他给不了,自己也不会贱到倒贴过去。
七草猛地睁大双眼,狠狠咬住了口中那霸道的舌,一口腥甜充斥了两人的口腔。男人吃痛放开了她。
七草扬手一巴掌重重的落在男人白皙的俊脸上。清脆的一声“啪”把两个人都震醒了。
“我恨你!你滚!滚出去!”七草无措,躲开男人的眼神,扮猪吃虎的狠狠骂着,泪水却不争气的落下。
男人摸着脸上的五指山,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对不起,七妹!原谅我的自私,我无法忍受你会忘记我。我也恨我自己,谢谢你还恨我。
男人起身快步离开,依然如三年前那么决绝。没有只言片语,没留下一句话一个字,只留下那个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啊!”七草放声大哭,原以为七年了时间会治好情伤。可是在那人出现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好像愈合的伤口旦里早已腐烂到骨髓,从未长好过。
男人停在之前小金子站的拐角处,听着房间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听着哭声中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他的眼中似有液体滑落。
我不和你在一起和我想和你在一起从来都没有改变的是我爱你啊!我的七妹。
他哭了多久,他就坐在那拐角处多久?
两个时辰后屋里的哭声还渐渐止住,男人苦涩一笑,是时候离开了。
见那人走了,小金子才跑向七草的寝室?
七草那双灵动的水目现在肿的就剩下一条缝了,但小金子依旧看出了小姐眼中的落寞。小金子心疼地搂过七草还因为抽泣而不停耸动的肩膀,却什么话也没说。也不用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久七草才开口:“我饿了。”
小金子还没从那句话中解冻过来。
七草又道:“小金子!本小姐说了要化悲痛为食欲。你听到了没有?”
半盏茶功夫后,七草已经坐在桌边大口朵颐着她最爱的烧鹅,对慕彦鹤的到来只字未提,也不再透露出一丝丝的难过,而是开心地和身边的丫鬟们谈笑风生。只是每当午夜梦回,那纠缠了他七年的梦魇却依然天天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