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吗?心痛吗?仿佛只有让自己害怕伤心难过,七草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段青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床上躁动不安的七草,她的眉头又拧成了一条线,脸上因恐惧和痛苦扭曲的更加令人生怜,瘦弱单薄的中衣早已被虚汗打湿。
她这是怎么了?那天不是已经好了吗?白天和没事人似的,晚上就重复的沉浸在噩梦之中。这个该死的女人,都已经七天了,是不是在作死。
心里骂着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重复着之前六天的动作用被子把她包好,再揽入怀中。
和前几天一样,怀中的人动了一下,很快又安静下来。不再有痛苦的表情,然后沉沉睡去。
不知是连续七日夜探香闺没睡过一夜安稳觉,还是看怀中的小美人看吃了,段青也跟着闭上了眼。但依旧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一动没动。
五更的更声响起的时候,七草吧唧了一下嘴,她感觉有些累想翻个身。欠了两次身未果后,七草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男人的俊脸。自己的头正依偎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耳边是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声。
七草不由睁大双眼,本来平稳的呼吸变得粗重。
段青睡梦中感觉怀中的人动了一下,以为又是七草在挣扎。抱住她的手臂,无意识的又收紧了几分。因为每次她梦中受惊,他用力抱紧她,她都会感到有安全感。紧皱的眉头都会立即舒展,身体也会放松下来。
他不知道他本能抱紧她的动作,让七草从震惊中清醒。
七草水目圆瞪张大嘴巴,马上一声河东狮吼就要出来。却被一声“敢出声,小爷现在就办了你!”给生生憋了回去。
邪魅又有些微凉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对段青,七草有憎恶,是他把自己囚禁了半个多月;有感激,是他在自己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但更多的是畏惧,见识过他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阴狠毒辣。本能告诉七草这个人不好惹,身为一个能冲破层层保护的贤王府守卫而不被发觉的人是怎样的存在?
思及此,七草长舒口气,尽量掩饰自己的惊恐和无措,淡淡开口“你先放开我。”
段青俯视着怀中因愤怒而扭曲的七草,他邪勾唇角,故意加重了几分抱她的力道云淡风轻地吐出“要是我不呢?”
“姓段的!你的行为还能再卑鄙再龌龊点儿?”七草气的鼻子都冒烟了。
段青饶有兴致地勾起怒火中烧小美人的下巴,意味不明地笑道:“又忘了小爷的名讳了,该罚!既然你那么饥渴,小爷现在就满足你。”
他缓缓的靠近七草的脸。
看着变态死人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故意朝她喷吐着灼热的气息,七草又怕又气。段青的手段她早在段家山就领教过了,在他的地方受了欺负也就算了。今天在自己老巢还改变不了被碾压的命运,让七草怎么不气?她气自己的无能。
两个人脸对脸,眼对眼,当然唇也对着唇,这种状况七草觉得有点尴尬了。随着距离的拉近,七草想挣脱,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她紧紧咬着两片唇瓣,尽量向后靠,可是她越是躲,段某人却追得更紧。
摇曳的烛火不安的跳动的,就像七草此刻的心境躁动而不安。她不敢对上段青那深邃幽深的眸子。干脆把眼一闭视觉冲击没了,可感官又活跃了起来。
段青故意用鼻子蹭她的鼻子,这动作也特么忒暧昧了!
七草实在忍受不了那人的侮辱,挣扎着将头扭到一边。
段青看到可爱如他的小美人吃瘪心情更美好了。他用自己的鼻子去蹭七草的鼻子,七草忙别过头,可能是转头的动作大了,两片湿滑又清凉的薄唇在她脸颊滑过。
七草气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七草小姐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呃!也只有段家山那次!
“段青!你欺人太甚了,猫戏老鼠的游戏你玩上瘾了是不是?你就吃定我不敢反抗。你若再这样戏耍我,我宁愿一死。你有不惊动将军府所有暗卫的本事,我也有让你无法顺当离开的把握。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做垫的。”七草拼尽全身力气高昂着头,倔强的像个斗鸡,一番狠话毫不留情的向段某人砸过去。
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中的恐惧不安不见了,为之代替的是视死如归的倔强与坚定。
一刹间,段青想起段家山上七草与自己对视的情景。那时候的她,没领教过自己的手段,像头小牛犊天不怕地不怕。
今天的她害怕过,迷茫过,最后终于鼓起了勇气,昂起头,毫无畏惧。
段青看着倔强的她出了神。
七草背脊挺的笔直,可段青楞神半天也不说话。这是要搞毛线啊!知不知道她快撑不住了,到是给句话呀!要不你就别想着我了,那种被压制,却还要强撑的感觉简直太差了。
就在七草马上就要泄气时段青松开了她。她立刻回到离段青最远的床脚处,一脸戒备的看向段青,那架势仿佛在说,“你再敢胡来我就喊人。”
七草的动作在段青看来是如此的滑稽。她有些好笑道:“就这么着急逃离,不知道前几天是谁夜夜死死抓着小爷,不让我走来着。”
七草差点一口老血喷出,难道之前不是梦吗?
没错,前几天刚睡下时就会被梦魇住。可是一到后半夜梦中就会有人来解救她。那人太有安全感,如果没记错,自己确实还抱过他的腰,那种久违的心安,七草实在不忍放手。
心里想起是一回事,嘴上承不承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又不是傻子,才不要承认呢,丢死人了,七草老脸又是一红。
她强忍着。
而他早已亏透了她的心思。
段青转身向门外走去,“好好想想小爷的名讳今天先放你一马。明天小爷再来检验你的记性。”然后就消失了。
呃?就,就这么走了?七草一脸不可置信,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自己,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
他说了什么?他的名讳?今天自己好像没有喊他死人面瘫脸吧?
姓段的!对刚刚不过就叫了句姓段的而已嘛。难道你不姓段了?
“姓段的姓段的,我叫!我叫!我叫你一百遍!人善被人欺,我有将军府做靠山,看你能把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