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只想给她温暖和安慰,想保护那么无助脆弱的她。
他确实也那样做了,只是本能的抱紧比数日前更单薄的七草。像在段家山那晚她做噩梦梦见鬼那天一样。给她温柔的怀抱和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嘴里的话也不过脑子直接道出了一大堆“别怕,别怕。不会丢下你的。乖!若冰!我在呢,再也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那样了。”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抱紧了自己,那种久违的踏实的感觉袭来。七草不再哭泣和挣扎,她只感觉有一个怀抱好温暖好安全,黑暗被驱走了。到处都是暖烘烘的阳光很舒服。
第二天晨起。
久违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晕倒在桌上的娜儿和圆儿的脸上。
娜儿伸展了一下僵硬酸麻的身子。头痛脖子痛全身都痛。头脑还有点迷糊,视线也不甚清晰,用手使劲儿拍了拍脑袋。怎么回事?自己和圆儿不是再给小姐守夜吗?居然睡着了?
想着她的视线落在趴在桌上的圆儿身上,她也睡着了?娜儿不禁懊恼,圆儿岁数小熬不住,自己可比圆儿大了两岁。居然也犯了这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帷帐中传来。
“水,水。”
尽管声音微弱,但娜儿也听出来那声音的主人正是自家小姐。忍住兴奋的心情,娜儿立刻提起暖炉上的水壶想倒杯水,可是昨晚满满的水壶里只倒出小半杯水,先让小姐喝点润润嗓子也好!娜儿试好水温,三步并作两步地送到七草身边。
大病初愈的小姐脸色并没有那儿想象中那么苍白,反而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看上去气色还不错。床边的小方桌温炉里的碗已经空了,想来小姐半夜肯定是醒来过了。圆儿那小蹄子也真是的,小姐醒了也不叫醒自己。
七草已经半坐着靠在了床架上,嘴唇因为缺水而有些干裂。娜儿刚要喂给她,七草立马伸手抢了过去,一饮而尽。昨夜后半夜她又发起了烧,现在她浑身每个关节,每寸肌肤都痛的厉害。
“再来一碗。”七草喝完娜儿递过来的水,又要求道。
看到小姐能自己要水喝,那就问题不大了,娜儿难掩心中的喜悦,脆生生地应道:“嗳!小姐您好了,实在太好了,您知不知道,您都昏迷了快七天了,你再不醒来,府里都乱成了一锅粥了,还好胡太医过来治好了小姐。”娜儿边絮叨边到外间倒了一碗温水递过来。
七草本来是微笑着的,但听到三皇子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勉强笑道:“你家小姐我是上天派下来的真命小仙女!哪有那么容易翘辫子!更何况我还没有给李嬷嬷报仇呢,我可不能死。”说到李嬷嬷,七草的心就不能自已,她握紧了拳头。不管是谁杀了李嬷嬷,她七草绝不会善罢甘休。
娜儿见七草握着茶碗的手又在颤抖的时候,生怕她又气急攻心,遂劝道:“小姐您大病初愈,首要的任务是养好身体。有了好身体才能给李嬷嬷报酬不是吗?再说。府里那么多的暗卫呢,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把凶手捉拿归案,小姐水都凉了!先喝水吧!”
七草叹了口气,也只有先这样。她把水喝完,娜儿说的没错,她必需快点儿好起来,李嬷嬷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对娜儿说还想睡会儿,便又合上眼睛躺下了。这时候圆儿也醒了,娜儿告诉她小姐喝过水又躺下了,她开心的不得了,不过他可不敢这时候打扰小姐休息。而是默默地收拾好娜儿帮小姐替换下来背汗湿的被褥和中衣。
两个小丫鬟先后推出了小姐的闺房。
元儿首先开口埋怨到那儿姐姐你也真是的。小姐醒了也不叫醒我,说好咱们一起照顾小姐的。你说你一个人帮小姐换被褥小姐得等多半天呢,万一这期间着老凉风小姐又得受罪了。
娜儿不可思议:“你这小蹄子说什么胡话呢?梦还没醒呢,明明是你给小姐换的,怎么还说是我。是你做的好事,怎么都归到我一个人的头上了?不是做姐姐的说你,你也知道耽误时间长,小姐会着凉,还不叫我起来,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可不饶你。”
两人闻言对视半晌,然后给了对方一个就知道你对我最好的眼神,释然一笑大步向前。
躺在床上的七草翻来覆去睡不着,那血红诡异的大红色梦魇折磨了她数年。这一次李嬷嬷的惨死差点儿要了她的这条小命。在梦魇里浮浮沉沉了几天几夜,仿佛有好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慕彦鹤!三年了!不是永不相见吗?还派胡锦文来刷什么存在感?
七草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心里被什么掏空了似的,揪得她好难受。她迷离着那双水目思绪飘向了遥远的回忆中,她的印象中那血红色的衣衫是那么的刺目,似一把无形的利刃穿透了她的心房。侵入骨髓的疼痛让她选择忘记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也仅仅是片刻她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从回忆中逃脱出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接着一股淡淡的红梅暗香传入她的鼻腔充斥着她的感官,这味道很熟悉。可她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闻到过。
想不起来,索性不去费那个脑子。七草把掉下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而后因为生病又纤细了些许的玉手收回到温暖的被窝里。在她闭上眼睛的同时,仿佛感觉手下有个硬硬的东西,她抓起那东西举到眼前。一块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的五色红光琉璃玉石映入眼帘。有那么一刹那七草似乎想起上元节那一袭红衣妖孽如仙,三千青丝如瀑鬼斧雕琢一般精致的五官,英俊的容颜,美得令人窒息某人。男人墨色的眼眸深邃如浩瀚的银河,神秘璀璨,薄唇轻挑勾人心魄,怎一个颠倒众生来形容?那人身上就佩戴着这么一块玉佩。
七草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他的东西怎么会在自己这里?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自己平时根本不喜欢珠翠金银之类的饰物。及腰长发几乎一条素色发带就搞定了。七草确定以及肯定这块玉佩不是自己的,那么这会是谁的呢?忽然,那股淡淡的红梅暗香又传入了她的鼻腔。上元节那天段青佩戴的那块玉佩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七草的脑海中。红梅暗香,那人的玉佩。七草然起身,几乎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他环顾四周床上没人也是。这种床就巴掌大的地方,那个人怎么会藏
不会,不会。自己这是神经大条了。那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