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金子意识到自己的窘态,娜儿和圆儿忙把小金子推出了七草的闺房,临走时小金子千叮咛万嘱咐她们一定要目不转睛的看好小姐。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她和胡太医。
娜儿和园儿忙点头应是。小金子这才一步三回头,五步一叮嘱的离开了。
娜儿又给房间里的炭盆添了几块新炭。圆儿则又替七草换一下额头的帕子,还时不时试试七草的额温,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她的病情再加重。
夜深了,房间里暖烘烘的,烛火幽幽跳动着,屋子里安静极了。
温暖舒适的环境,让两个丫鬟越发的眼皮沉重。为了不让自己打瞌睡。两个小丫鬟聊起了天。
“哎,娜儿!你跟着小姐的时间也有五年了吧?你见过三皇子吗?来咱们府上为小姐看病的胡太医听说是三皇子府上的,那三皇子对咱们小姐是不是一直没有忘怀呢?要不小姐都过了双十了怎么还不嫁人,你说咱们小姐是不是一直等着三皇子呢?”圆儿首先八卦道。
娜儿警惕的朝周围的环境扫视了一圈,才没好气的瞪了圆儿一眼道:“小蹄子说什么呢?要是被将军的人听到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人家只是好奇嘛。”圆儿瘪瘪嘴。
娜儿转头看了看安静睡着的小姐,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把床帷放了下来,他拉起园儿坐在离床不远的桌边,先是叹了口气才道:“小姐是个苦命的。”
“小姐出生在将军府。小姐的命要是苦,那岂不是你我二人更苦,都掉进了苦瓜地里了。”园儿不解。
女人永远是对任何事情都是好奇的,圆儿扯了扯娜儿的衣袖乞求道:“娜儿姐姐你给我说说呗。不是做奴婢的打探都打探主子的事情,我只是怕日后说了什么不知轻重的话惹了将军和小姐生气,好姐姐你就说说吧。”
娜儿望着帷幔后的小姐,目光变得悠远,许久才道:“我也不清楚小姐为啥不嫁人,毕竟我也只跟了小姐五年,要不是家生子恐怕连伺候小姐的资格都没有。”
娜儿的思绪飘远,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娜儿的娘把她叫到身边,告诉她从明天起她就要贴身伺候大小姐了,小姐人很好,从不会虐待吓人。将军看他们一家人老实又本分,才挑了娜儿伺候小姐。
娘还告诉她小姐讨厌红色,所以跟着小姐一件红色的衣衫都不许有。还有就是不准和小姐提及她一直未嫁人之事。虽然这规矩怪了些,但在小姐身边确实是很轻松的。小姐本身就不守闺阁少女的规矩,所以从不约束身边人,只要下人们守本分,几乎天天都有赏银拿。
“还记得三年前的一个傍晚,在盛京的将军府小姐一个人在花园里悠闲地打着秋千,一个一身华服的贵公子悄然走到小姐身后。痴痴地凝望着咯咯笑着的少女,那人清澈的眸子划过一圈圈涟漪。那是只有对心上人才会有的眼神。
兴许那人目光太炽热,小姐很快觉察到那人。
看得出小姐见到那人时也是很高兴的,她呆愣了片刻,随即嘴角上扬甜甜的叫了声‘三哥’。”
原来那位顾公子就是三皇子慕彦鹤。和传说中的一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让她这个躲在角落里的小丫头也看痴了。
“那贵公子和小姐聊的很开心,可后来不知他对小姐说了什么,小姐脸上的笑就不见了,只是转过身给那人留下一句话。对不起,我七草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两个人的世界太小,容不下第三个人,而后小姐快步离开了。”
“后来的十几天小姐都怏怏不乐,而那位三皇子就再没有出现过。”
娜儿侧头看向早已泪流满面的圆儿,“你要不要露出这么夸张的表情?”
“实在太感人了,小姐明明喜欢三皇子,可是小姐的骄傲又不允许自己和别的女人分享心上人,小姐实在太可怜了。而那个三皇子呢,他虽然一直没有出现过,但是小姐刚犯病胡太医就赶到了,说明小姐身边一定有三皇子的人。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真是太可怜了,也太感人了。”
“哎!是啊,有情人却不能终成眷属。你……”
娜儿话没说完,她和圆儿头一歪。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晕了过去。
屏风后一袭玄色长袍,外面罩着一件青色长衫的男人走了出来,那人人气质高冷?卓然出尘不是段青又会是谁?
他大步走到七草床前,湖蓝色的帐幔清秀又淡雅,透过轻薄的帐幔依稀可以看到床上的美人儿,此刻她好像做梦了。段青挑开帐幔,就看到七草那好看的眉眼挤在了一起,眼角有一道湿润的痕迹。在梦里都在哭,是在想那个娶了别人的慕彦鹤吗?
宁愿孤独一生,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呵呵!段青不自知的冷笑一声,皇家哪会有专情的人。
他听到了娜儿的话,听到了柳纤离打听来的故事。她和自己很像,都在等一个永远也等不到的人。
若冰死了,所以他的心也死了。
慕彦鹤还活着,且还时时关注着她。可是那个所谓的三哥是皇帝的儿子,他娶了可以为他争取皇位的女人,他也根本不会再回来。
段青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儿,有那么一瞬间,她又把她看成了若冰,嘴角的笑都跟着真诚了不少。
七草的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头也跟着摇动不安。嘴里还念着“不要离开我,别丢下我,这里这么黑,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好不好?”
她那么伤心,那么无助,那么乞求着。他的心忽然也一阵抽痛。
这是在想那个负心汉吗?这女人真是贱,明知道那人都不要你了,还等他作甚?要是他,他才不会这么犯贱。一刀一剑泯恩仇。
心里骂着,可手却为伤心的七草抹去泪痕。
她居然那么厌恶红色,不,应该是害怕红色!自己曾经还逼她穿上那件织锦红裙,当时她该有多痛苦。而后自己还那么残忍的想掐死她?自己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的大手摩沙着七草细嫩的俏颜,七草和若冰的脸再次重合,脑中最后一丝清明也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