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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逃离404

我和小马哥都看向了她。

她接着说:“点着几栋房子,他们肯定都去救火,我们趁机就跑掉了。”

我说:“要是扑不灭那404可就真的不存在了。”

四爷说:“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说:“不用点房子,把这片灌木丛点着就行了。”

四爷伸手摸了摸身下的草,说:“太湿了,点不着。”

我说:“你帮我翻出几件衣服来。小马哥,你把打火机给我,我去找点干树枝。”

四爷突然说:“那小差”

我说:“现在就算我们想找她也找不到了。”

接着,我敛来了一些树枝和落叶,把衣服铺上去,又拿出一支手电筒,把灯罩的玻璃卸下来,敲碎了灯泡,只留下钨丝。我试了试,钨丝刚好能插进一次性打火机下面的加气孔

这是我从一个新闻上学到的——13岁的中学生周某,跟同学发生了争执,回家用药瓶收集了一些爆竹炸药,又用手电筒自制了一个点燃装置,然后带到学校,威胁要炸死对方

钨丝通电之后,温度大概在3000℃,碰到任何东西都会使之汽化。

我正忙活着,Asa突然爬了起来,好像刚刚从梦中惊醒:“我不同意!”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做梦了。

他站起来,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手电筒,又踢散了那堆可燃物,大声质问道:“你们想放火?”

我说:“呃点个篝火,取取暖,唱唱歌。”

他说:“小赵同学,纵火可跟杀人同罪!”

我实在受不了他了,就跟他较起真来:“放火罪的客体是公共安全,故意杀人罪的客体是他人生命,两者怎么可能一样?”

他当了这么久的法典,从来没遭到过挑战,好像一下被我问懵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绝对不允许你们胡作非为。”

我正想说什么,被四爷按住了,她说:“听Asa的,不要放火了。哨卡在哪边?”

我指了指东南方向。

四爷说:“一会儿我们直接过去。”接着她对小马哥说:“小马哥,你去看看咱们离大路有多远?噢,你脚上有伤Asa,你去看看吧。”

Asa说:“那你们等我。”

说完,他就顺着灌木丛朝东南方向走去了。

四爷又问小马哥:“你能走吗?”

小马哥站起来,使劲跺了跺脚:“没问题。”

四爷说:“我看看。”

小马哥就把鞋子脱了下来,他的脚背上只有一个轻微的疤痕。不但是钢铁侠,还是自愈能力超强的金刚狼

四爷蹲下去看了看,嘀咕了一句:“神奇。”

然后,她把小马哥脚脖子上的布条解下来扔掉了。

小马哥穿好鞋子之后,四爷抬头看了看,见Asa走远了,她迅速把树枝和衣服敛成了一堆,对我说:“赶紧!”

我明白了,她只想支开Asa。

我赶紧把我自制的燃/烧/瓶扔进了那堆可燃物里,钨丝加上液化气,就像在办公大楼下面放了束大礼花。

我和四爷、小马哥撒腿就跑。

跑出一段路,我回头看去,并没看到有人跑来救火,不过那团火光越来越大了。

我们追上Asa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十分气愤。

我听Asa讲过,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他把作业落在家里了,被老师罚了三节课的站,他的发小为了替他“报仇”,把老师的气门芯给拔了,Asa知道之后,拽着那个发小来到那辆自行车旁边,对他展开了“批评教育”,一直说到老师下班,把他和发小抓个正着

我对他说:“有什么大道理我出去再听你说。”

我们一直跑到主路上,再次回头看去,远处就像是imax巨幕中的战争电影——办公大楼下火光冲天,能看见一些人影在晃动,看来大片的灌木丛都烧起来了。

四爷凑到了我身边:“出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报警啊。”

她说:“我是问咱妈的事儿。”

我的心动了一下。

后来我才知道,四爷嘴里的“咱妈”并不涉及爱情,她把身边朋友的父母都称作“咱爸”、“咱妈”——我的心好像有多动症。

我说:“还是报警啊。”

四爷说:“即使报警了,你也得还给人家‘错’吧?”

我说:“那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小马哥凑过来,“当啷”插了一句:“我们就这么把小差姐扔下了?”

我们都比小马哥的年龄大,可他从不喊我们哥和姐,除了四爷,他只对小差有一份尊敬。

我说:“不是我们扔下了她,而是她扔下了我们。”

四爷停下来,说:“我累了,歇会儿吧。”

我说:“前面就到那个忘忧酒吧了,我们去那里。”

虽然到处都是空房,但我们毕竟在那个酒吧停留过,留有我们的气味,这让我有一些安全感。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忘忧酒吧。这一带房屋密集,即使留守人员追过来也能跟他们玩巷战。

四爷和Asa分别在椅子上坐下来。小马哥去寻找材料了,妄想自制几支箭。

我说:“你们歇着,我在门口盯着点儿。”

街道上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动静。我探出脑袋朝着办公大楼的方向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火光,看来留守人员已经把火扑灭了。

Asa也凑过来,坐在了门槛上。

过了会儿,我突然问他:“想念北京那些金融大厦吗?”

Asa使劲点了点头。

我又问:“还想自己创业吗?”

Asa说:“想啊。虽然这次没有找到‘错’,但我至少知道了,这里确实有‘错’。”

我没有接话。

Asa又说:“不知道李喷泉现在怎么样了。抛开他的身份,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我说:“他肯定发现关于‘错’的线索了,他被抓走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

Asa马上盯住了我:“什么话?”

我说:“彩虹有七种颜色。”

Asa说:“什么意思?”

我说:“我也不知道。”

Asa想了想说:“难道‘错’有七种颜色?”

我说:“不会吧,我见过‘错’,它跟水胆玛瑙很像,从来没有变过色。”

Asa说:“那会不会是某种密码呢?说不定‘错’藏在404的某个地方,进入需要密码,而密码是七位数”

我说:“那李喷泉给我的就不是密码,而是密码盘。”

我们聊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远处隐隐响起了侉子声。我好像知道为什么留守人员抓不住象鼻人了,这引擎声太明显了,就像一个扩音喇叭,高声播放着:我们来抓你们啦!

我站在路中央朝远处看去,三辆侉子停在了东方红礼堂门口,几个人举着手电筒跑进去了,估计在搜寻我们。

我和Asa赶紧跑进了酒吧,四爷居然铺上了睡袋,已经睡着了,小马哥在她旁边靠墙站着,下巴抵在前胸上,也像马一样睡着。估计他在梦里还放哨呢。

我把他们叫醒了,几个人带上行李,一起从后院跑了出去。我又看到了那个烧烤架,还有空啤酒罐,似乎听见了大家曾经的欢声笑语,才几天,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

我们走街串巷,继续朝着哨卡方向挺进。

天地漆黑。

开始的时候,我还有闲心时不时地举起手电筒照照四周,顺便回忆一下,在这个地方照过相,在那个地方撒过尿后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沉重的脚步声了。我连头都不想抬了,视线一直停留在四爷的屁股上。

这不好。

我把眼睛移到地面上,同时开始转移注意力。

有人说,睡相能反映一个人的性格。

我开始回忆刚才四爷和小马哥的睡相。

四爷的五官非常舒展,甚至有点垮,显得很没心没肺。小马哥站着就睡着了,天生劳碌命。

我和Asa一起睡过无数次了。他这个人即使睡着了也很守规矩,脸朝上,下巴微微上扬,没有任何表情,呼吸也十分均匀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如果我身陷险境,他们谁会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呢?

四爷也许会,小马哥肯定不会,但如果四爷来救我,小马哥会跟着。Asa呢,得分什么事儿,如果我违规被抓了,他不会管。如果我被冤枉了,他一定会帮忙

我的脑袋一直浑浑噩噩的,只能确定一件事儿,那就是:我已经进404好几天了,但我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东方微微亮了,我们走进了一片生活区。当初,那个被爬山虎覆盖的派出所就在附近,Asa曾在里面接到过一个求救电话

大家越走越慢了。

小马哥掏出一瓶矿泉水,打开,举起来朝自己的头上浇了浇。

他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一个段子——某个夏天,酷热难耐,天安门广场人山人海,一个青年热得受不了,随手拧开一瓶水浇在了头上,附近的便衣以为他要自焚,立刻迅猛地冲过来把他按在了地上

如果这是几十年前,那时候404还是个秘密的军事重地,小马哥这个动作很可能也会招来一群便衣,把我们都按在地上。

四爷说:“你干什么呢?不知道要节约用水吗?”

小马哥说:“我太困了”

这句话就像碰倒了多米诺骨牌,所有人都哈欠连天了。

四爷直接在马路牙子上坐下,脱下鞋子揉起脚来。

小马哥在她旁边坐下来。

水泥缝隙长出茂密的草,还有蚂蚁爬来爬去。

四爷撅了根草,开始调戏蚂蚁。

我说:“夜长梦多,最好赶紧走。”

四爷问:“离哨卡还有多远?”

我说:“就我们这个速度,最少还要走两个小时。”

Asa也说:“要不我们努努劲儿直接走出去吧。”

四爷说:“要走你走,我是走不动了。”

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电流的声音——“呲啦,呲啦。”

我抬头看去,路边立着一根电线杆,上面贴着斑驳的纸条,依稀能辨别出那是办证的小广告,404里也有办证的?电线杆顶上挂着两个大喇叭,早就生锈了,蔫头耷脑的,电流声正是它们发出来的。

有人拍了拍讲话的麦,还咳嗽了两声,一般说来,这是领导发言前的动静。接着,一个声音响起来——

“喂!喂!各位留守人员请注意,最近有一个三男两女组成的旅行团队进入了本地区,他们多次闯入管制区域,还暴力抗法,经研究决定,现在全城戒严,对这五个人实施抓捕。有知情者请直接来办公大楼汇报,我们会给予奖励。本条广播半小时重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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