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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刚性梦霞

当贺队长来找罗馨兰时,罗馨兰却已漂洋过海去了美国、到她女儿那里过清闲日子去了。这神秘的贺队长就只得摇头叹息,但他也为这功夫深奥,性格孤僻的女人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而庆幸。

自从范梦霞来这所学校从初中到高中,一晃就整整六年。在这六年里,她也精通了她罗姨所有的功夫。在她毕业后,罗馨兰就携同她回了一次家乡。

她们回家的目的一是看望家人,再就是按照标本采药熬制备用,因为罗馨兰担心这些药水药针年久失效。就是不失效,她的意思也要让范梦霞熟悉它的采摘和熬制。

又因为这些药也只有在秦岭山中才采得齐全,所以她们就必须回去准备一次,至于派不派得上用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其最主要的,还是罗馨兰让范梦霞熟悉和传承。

当所有药物备份停当后,她俩就告别家人回到了穗城。范梦霞泪別家人回穗城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想到女子家反正是要出嫁的,早走晚走都得走。

更何况她在念高中时,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心上人。她那心上人是穗城当地的工人子弟,名叫贾天佑。在俩人相处的过程里,俩人的理想志趣都十分相似,还有俩人都有一颗上进的心。

回去后为了方便和安全,范梦霞就主动住在了罗馨兰贫民区的房子里面。其实罗馨兰也有这个意思,因为她知道范梦霞的性格和她大不一样。范梦霞是个心思缜密,说到做到的人,她才不像自己这么怕事,这么拘谨,这么没有出息。

她也知道在这动乱的年月里,应该热血,应该为世道的不平而抗争。恨只恨自己一辈子生性太懦弱。但是她也没有忘了时常叮嘱范梦霞凡事小心谨慎。

就在一九二七年范梦霞高中毕业的秋季,她同罗馨兰回家乡转回来不久的年底十二月十一日凌晨,穗城就发生了震惊全世界的大事件。在那次大事件中,很多市民都冒着生命危险去参加。

但那次大事件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在那次大事件后,很多人都遭到了残杀,就连普通工人贾天佑的父亲也不例外的被杀害了。好在范梦霞罗馨兰和贾天佑都侥幸躲过了厄运。

经过那起事件很多与此事件相关人,就不得不隐秘起来。而贾天佑为了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就趁此出走。范梦霞却以她的技艺留在了穗城。

当时局缓和后,罗馨兰还是继续教她的书。因为她本就不愿意沾染身外事。所幸也没出意外,也没有惹火烧身。

从此,年仅二十二岁的范梦霞,她为了等待她心上人的回归,又为了照顾和缓解她罗姨的寂寞,她就装扮成老里老气的妇人,做起了微不足道,也不让人重视的小小生意。

她做的生意就是在游乐场所摆个小桌子吹糖人儿卖。她这门手艺也就是罗姨传授给她的,因为这所有一切都出自罗馨兰的婆婆,这也是罗馨兰婆婆上辈人以此怀艺在外掩盖身份的技巧。因为有了这门手艺,就算走遍天下也能找碗饭吃。

在那等待恋人和默默无闻的年月里,范梦霞就经常的去看看她的罗姨,有时候也去看贾天佑的母亲和妹妹。

时间一晃就到了一九三一年春末的一天晚上,范梦霞恢复了本来面目,她是去看望贾天佑的母亲和妹妹。

那天晚上她从贫民区的长巷出来,走了一段大街,当她拐弯又进入一段巷子中部时,忽然就听见了咿咿唔唔的声音,她就警觉的朝发声处看去。

当她一眼看见一个男子把一个女子拥在怀里,紧紧的依偎在墙角时,她的脸不由的起了一抹红辉。

当她正要快步走开时,面朝外的女子却看到了她,那女子惊得“啊”的一声轻呼,同时那男子也扭转头来看她。这时的范梦霞感到很是晦气和不自在,在她就要离去那一瞬,她狠狠瞪了一眼那对放浪的男女。由此也勾起了她对贾天佑的思念和担忧。

那天她犹犹豫豫的去看望了贾天佑的母亲和妹妹,回去后就彻夜难眠。她是在想念一去不返的情人贾天佑,他这一去都快三年了都没有一点儿消息,她生怕在那动乱年月里他会不会有什么闪失,所以她一直悬着一颗心。

说来也奇怪,这人不见面心里就永远没有那个影子,有些时候当你见了一个人,他就接踵而来的出现在你眼前了。

有一天范梦霞照样在一个娱乐场所卖糖人儿时,她又看见上次在那巷子里猥亵女人那男子。但此时这男子怀里拥着的却并不是上次那个女子,这让她心里感到怪怪的,她想:男人怎么是这样,男人怎么就这么花心?那我那贾天佑呢?他该不会是这样子的吧……。

又过了些日子的一天晚上,范梦霞晚饭后还原本来面目去看她的罗姨,她的本来面目可是人见人爱的那么清丽了。去罗姨那儿要比去贾天佑家远一点,而且方向也不一样,为了抄近路,她半途就拐进了一条巷子。

当她走入暗巷深处角落时,忽然一个人从背后箍住了她的腰。在那暗淡的灯光下眼前一晃,两步处又多出了一个彪悍的男子叉腰站在她面前。

最可恨的是,身后这人双掌一下按住了她胸……。他的口里还吐出一句:

“亲爱的美人儿……”几个字来。

可他那“儿”字还未吐全,却跟着就四仰八叉了。

这是她在一激灵间脑筋一闪就是一个头往后磕,同时她的右脚猛踩那人右脚背,而她稍矮身左拐立撞那人裆部。

只见那人鼻血直冒,他那脚背却被她的鞋跟踩得钻心的痛,他被她左拐撞个正着的裆部,痛得他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他本想强制捧裆倦立,却又忍受不住多处疼痛仰躺了下去。

就在他松手的那一瞬,她的右腿再直直的上踢身前那彪汉的下巴。那彪汉在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儿就疼得直往后退,同时他的口里牙齿相磕砸坏了舌也流出了鲜血。她这一连串动作几乎一气呵成最多五秒钟,这连她自己都感到吃惊。

此时的她却迅速顺手将先前抱她那人的脚向前一拖,那人就更直的躺在了地上。她死死的把这人的左右手往他肚子上一横,再用右膝压在他两只手腕之上。这时她的右手抓住他的头发按在地下,她的左手五指死死掐住了他的右肚腹,他却痛得啊啊啊的却叫不出声。这时她却近距离看清了这人的脸,她心里暗惊:这不正是我看到两次和不同女人在一起的那个流氓吗?

此时的她不敢多想,她扭头一眼看见磕坏了牙齿口里流血那人在六步之外,他回过了神站直了身,他的右手却举起了一把明晃晃的六寸尖刀。

她在这紧急情况下也没顾那么多了,她心里最恼的就是地下这人太无耻。她迅速的用左手拇指掀开了无名指上玉戒的不死不活毒针开关,并立即刺在了那人的胯部。当她转身还没有站直时,面前那人的刀已经猛朝她的胸膛刺来。

她的身子稍微一偏就躲过了那一刀,她趁自己还没站直身子同那人斜背错过时,她的左拐就恨命的撞实了那人的后腰。

那人本在往前扑,而她这顺势一撞却让他收势不住实实的跌入了地下那人的怀里,他的刀却刺进了仰躺那人的左大臂。因为仰躺那人刚刚摊开两臂想借力起身,那一刀却就不早不晚给刺了个正着。

这时的她趁那两人躺在一起,她就马上掀开了玉戒的迷魂针,她迅速的分别在这两人的脸上各刺了一下,然后她就悄然的消失在夜幕中。

五分钟后,当这两个人悠悠醒来的时候,夜幕下的长巷除了暗淡的孤灯,也就只有这一对苦不堪言的败类了。

“啊!詹豪哥,你怎么了,刀怎么还在里面呀!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能饶了我吗,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的呀。”

此时的彪汉看到他的刀还刺在詹豪左臂里,也看不清地下流了多少血,他伏在地下简直吓得语无伦次泪流满面的轻声哭泣。

“戚咏弟,我,我怎么能怪你呢,怪只怪那个母夜叉,她怎么就那么凶哦,我的妈呀,哎哟喂……我今天好惨咯。”

这不可一世的风流哥儿詹豪,他入世以来可以说还是第一次尝到这辣子汤。他这几年玩女人可说都是顺风顺水的。此时遍体鳞伤的他除了难忍的痛,就是懊恼的悲,他做梦都想不到他两个大男人会栽在一个弱女子跟面前。

他看着刺在左臂里明晃晃的刀,心里却激灵灵的打寒战。其实还好,那刀只刺穿了他左臂侧的一片肉,一点都没有伤到他的骨头。但是这两个人这时还真不知道取不取出刀子来,因为取了既怕更痛,又怕流血不止。不取呢,又必须用一只手把刀柄扶着。这俩人此时真是狼狈不堪的呆坐当场。

过了一阵子,像是俩人都知道这样子也不是个办法。詹豪就说:

“戚咏弟,我都快坚持不住要昏死了,我们还是走吧。”

“是该走了,豪哥,我们往哪里走呢?回家,回老屋,还是去医院?”

戚咏在征求詹豪的意见。

“当然是去医院了,我一身这么多伤能不医治吗?快,快扶我去医院。”

詹豪一脸的沮丧。

就这样,戚咏一手搀扶着个子比他稍矮的詹豪,一手扶着刀柄,一步一瘸的向着一就近的私家医院走去。

(第十四章)以毒惩恶

詹豪出生在一个豪门之家,他的父亲詹能可是穗城里出了名的资本家了。他家最主要拥有穗城一家很大的丝厂,其次还有几家商号和一些烟馆赌场。

这詹能财大家大老婆也多,他的老婆一共就有四个,但是他四个老婆总共也就只生了三女一男。这唯一的男儿也就是詹豪了,可这詹豪却偏偏不务正业不成器,他只知道拈花惹草惹是生非到处闲逛。

詹能的原配大老婆生了俩女,他的两个女儿已在本城门当户对早嫁人了。

二老婆却是个戏子,嫁过来也给他生了个女儿,二老婆虽然贪玩好耍话又多,但是他喜欢她的就是能跳能唱美丽可爱。

詹豪是三老婆生的,虽然三老婆生了这个儿子詹豪,詹能一度把她捧上了天,但是这三老婆却太忠厚老实,时常常被前面两个姐姐欺负。

难辨的家庭事非,使得詹能不好明目张胆的偏袒三老婆,所以在他看到三个老婆干仗不好干预时,他就使气逛入了妓院。也恰恰是在妓院里,他又拈上了个四老婆,他看上的就是四老婆的年轻貌美嘴巴甜,至于其他的,他倒没去想那么多。

尽管四老婆一直没有给他生孩子,但他就喜欢她的稚嫩风骚,况且她的年龄比他刚好小一半。四老婆这年才二十四岁,也就是四老婆比他的儿子詹豪只大两岁。

詹豪虽然如今都二十二岁了,但他却偏偏又不学无术,他总是心想自己还年轻,老汉还能干。就等若干年后老汉不行了,自然就把家交给他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好好干也不迟。所以他这些年就是要花天酒地的玩个够。

戚咏就是詹豪大姐夫的弟弟,他的年岁比詹豪稍小一点儿,所以他叫他豪哥。这戚咏也是个混世魔王,他和詹豪就是这世上最要好的铁哥们。

那天晚上就是他俩酒后闲逛到那巷子里,在老远他们就看到范梦霞这靓丽女子翩翩朝他们走来,他俩就不约而同的起了歹意。他俩心领神会示意后,就各躲一边墙角等待猎物到来。所以就发生了前面的恶斗。

那天的戚咏倒是受伤不重,他也就是磕破了嘴皮咬破点舌头出了点儿血,可以说就不吃药几天十来天就能好的,他想他的腰被撞那一下忍受它个三二十天的,也自然会痊愈。

唯独这詹豪鼻子手臂裆部都是伤,而且他胯下那刺伤后来就搅动了他的整个家庭。就是他那天晚上在去医院的路上,就隐隐约约感觉胯裆痛中带痒。只是他当时还没有去感受,也不知道它的厉害。谁让他急不急耐的两手不安分呢。因此酿下了病根还一点都不知情。

因为范梦霞恨极他的下流,但她那一刺根本就没啥痛痒,就像蚂蚁扎了下一样。到底他那时周身的痛都顾及不了,哪里还觉察得到那蚂蚁的一扎,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挨了针刺。

虽然在外面栽了跟头回去尽量搪塞,可是胯里的抓痒却弄得他一天天忍无可忍。尤其是当他去想风流事儿的时候,它就会揪心的缠着你痒痒个没完没了。

再说范梦霞那晚一战,她本在一点防范都没有的情况下遭那一环抱,心里一下就意识到遇上了色狼。再加上面前像铁塔般立着一个大汉,她就知道进退两难了。也就是这么一急,就激出了她果敢的一搏。结果谁知整个格斗过程,又那么快就结束了。

她起身走的时候,她也在惊觉身后有不有响动,她还是生怕两个色狼再起来纠缠,尽管两个色狼不是她的对手,她都不愿意再纠缠下去。

再则她还是第一次用毒针,她连她自己都怀疑这毒针的效果,因为就那么丁点儿小的刺呀!谁知用了过后才知道它真正有那么厉害。她两针下去两个色狼还真的就一动不动了。至于那不死不活针见效不见效,那她就不知道了。

尽管她的功夫也是第一次派上用场,这她还是比较有把握的。经过这晚一试,她真的是信心百倍。她从心底感谢罗姨对她的悉心教导,要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受罪的就是她。

但是她又细想:我遇上的到底是两个泛泛之辈,所以就轻而易举的赢了。要是对手也是练家子呢?那可就不一样了啊。想到这,范梦霞还是不免有些后怕。也正因为想到这一点,从那后她就更加的勤学苦练了。

那天晚上,范梦霞就没去她罗姨那儿了,因为出了这样的糟事,心里怎么也不是那么倘然,再有就是身上衣裤,怎么也会有一些皱折污痕,因此她就从不同的路线回去了。

过了大约一个月后,那戚咏的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詹豪的伤才好了一大半。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其实对于青壮年来说,也不会是那么久才能痊愈的。

只是詹豪的不死不活痒痒伤就愈加严重了,原因是他根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要是安分,那可会好一些的。你想像他那样花天酒地招惹事非的人能够在家里呆上一个月,这也算是奇迹了吧。只是像他那样呆在家里,到底还是要胡思乱想的。也正因为他有时候往那方面胡思乱想,所以他的痒病就越是在加重。

人都有各人的爱好,詹豪爱好的就是在外面寻花问柳,他觉得这才够刺激。因为他知道他家有钱有势,外面一般的人都要让着他,他知道他是独子有人宠,就惹了祸家里也要给他担着,所以他就敢为所欲为。

二十二岁的詹豪也不是没有人给他说亲,一是他自己还没有成家这个心思,他知道成亲后,没有现在这么自由,因此他就一再的推脱。再则他虽然是大家公子哥儿,但是能看上他这流里流气公子哥儿的富家女子也实在是太少。因此为他的婚事,也急坏了他的老爸和母亲。

他老实本分的妈妈是管不了他的,尽管他在他妈妈面前也算比较温顺。他虽然是他老爸的唯一传宗接代种,他老爸也当他心肝宝贝。尽管他让他老爸很失望,但是他老爸还是无奈的包容着他。

可是让他老爸至今所不知的却是,两年前他老爸接回了这个四姨太,不久后他却上了这四姨太的勾。可毕竟四姨太只大詹豪两岁呀。因此这四姨太爱的是他老爸詹能的钱,想的却是詹豪这白面王子的稚嫩。而这对冤孽呢,就趁着老头子忙事务忙生意忙应酬时,揪准机会就溜老屋合欢去了。

他恋上他四姨的事情家里人虽然有些察觉,但是也还没有捉到过双,家人也互相咋唬不能伸张。怕的就是传到老爷子耳朵里那还了得,那弄得不好是会出人命的呀!

这个事情也只有铁哥们戚咏最清楚,可是戚咏你就是要了他的命,他都是不会出卖他豪哥的,谁让他俩是臭气相投的铁哥们呢。

这里所谓的老屋呢,就是詹能的爷爷当初发迹时,在穗城建的第一座房,这房现在离他家大约一千五百米距离吧。这房也就是一个独立小院,总共也就十几个房间,房前有一块很大的坝子,坝子侧面有一个像模像样的戏台。因为当初詹豪的老祖宗建房时就做好了的,是因为他那老祖宗喜欢看戏曲而修建的。

那老屋总共占地也就差不多两亩,周围还围着有一人多高的围墙。这些年这儿就基本上闲着没人住,所以詹豪这几年有时候做龌龊事、都偷偷的来这里。自从他和四姨好上了,也喜欢来这里,原因是这里比家里清静安全的多了。

可最难熬的就是在这一月余里,詹豪天天看着他的四姨,这四姨趁照顾他也会揪着机会逗逗他。他不想还稍好,他这一想,那里就更加痒的难忍了。他这些时间根本又不敢犯贱,因为他那里除了针毒还有撞伤碍着他,那撞伤可就更不能轻易动气动力了,所以他就只好强制的忍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又是十多天了,那天上午四姨又悠闲的走到詹豪的房门边,她的意思是又来陪陪她这小晚辈儿逗趣逗趣。可当她正要举手推门时,却听见了屋子里的说话声,她就静静的听着。

只听詹豪妈妈在说:

“豪儿呀,我看了你那里一片乌紫就奇怪了,你说你那里已经不怎么痛,就不应该还是那么乌,而且还有脓疱籽粒。你们当时那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你就如实给妈妈说了吧。”

“妈妈耶,我就给您老实说了吧。那天晚上是我同戚弟酒后走到槐花巷,老远就看到一个美女从那头走来,我们就不约而同的想占她便宜。谁知那妞走近身,我刚刚抱住她时,她就一鼓作气的把我们两个打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们两个刚刚倒在一起时,接着我们脸上就好像被她轻轻一刺,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醒过来,醒来后巷子里静悄悄的,后来我们就去了医院。我现在身上几个地方都基本不痛了,只是那儿痒得受不了。妈妈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哟。”

詹豪终于说了老实话。

接着又听他妈妈说:

“我可怜的儿啊,你平常就是不听妈妈的话,我以前不是没有说过,你在外面还是要稳重点好。你看你呀,你现在才给我说老实话。这么久了,你总说是同几个和你过不去的男子打架了,问你是哪些人你又偏偏不说,所以我们以为把伤养好也就算了。谁知现在伤是好了,那里的痒却越来越严重了,我想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不然的话,那是没有道理的。哦,你既然说那女子刺了你们脸上那么一下,你们就立即失去了知觉,我想她是不是也刺了你那个地方,也许她会有其他的法门,会把你弄成这个样子都是说不定的。”

“我当时痛得都快要命了,根本没有感觉她刺我那里呀,这是不可能的吧。”

詹豪疑疑惑惑的回答:

“只是在去医院的路上,那里除了痛,还真有一些痒,只是我当时也没有去在意它。”

“唉,我也想不明白了,要不我跟你老爸说说吧,看他想不想得到办法给你医治。”

疼儿的母亲无奈的说。

“妈妈还是算了吧,老爸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我还是不想他和我没完没了的。”

詹豪痒在隐私处,到底还是有些为难。

“那怎么行,再说你是你爸的命根呀,他的办法总会多一些的。哦,你记清楚那个女子的相貌没有?”

詹豪妈妈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大概记得吧,就在她抓我头发那一刻,她的脸离我很近。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记不很实在,不过她很美。”

詹豪

若有所思的在回忆。

(第十五章)慈父寻医

“美美美,命都去掉半截了,还在想人家的美。”

四姨推门而入带嗔意的接着说:

“都快两个月了,今天才听到你小子说老实话,你真的是不想要命了啊。”

她后面那句“不想要命”实是在心疼他,因为三姨在场,她才没敢去亲近他。

至于詹豪寻花问柳这方面她是不在意的,因为她都来至青楼花柳间。她在意的是时不时能同这公子哥儿偷腥嘻戏,这就是她最大的满足了。因为她这两年在这深宅大院里,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去情场寻欢的。她只能在家里除了伺候老头子而外,就只好寻机尝尝詹豪给她的温存了。

“小四怎么来了,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三姨看着四姨说:

“你看我们豪儿的病来怎么办呢?”

她虽然是在征求意见,可是她的脸上却免不了流露出那么一丝轻蔑与不屑。

这让心里燎亮的四姨瞧在眼里。其实在这个家里,这些都是司空见惯了的,她也只能装着跟没事人一样,谁让她自己死不要脸偷情的呀。

她想:好就好在大家都只好装下去,因为这事儿敞开了对我倒是无所谓,不得已真的被察觉了,大不了把我赶出去吧。就赶出去我也不怕,因为我已经捞了一笔可观的财物了。到底他詹豪还没有娶亲的呀,所以家人的顾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口里却说:

“你们娘俩说话多半我是听到了,只可惜今天才听说豪儿脸被一刺就昏迷。所以我就联想到他那里,多半也是被另外一种毒针给刺了,不然是不会那么个样子的。”

“你也知道他那里是那个样子?”

三姨狠狠的说,她的眼睛毒毒的看着四姨。

“我是听你在说呀!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

四姨轻描淡写的回道。

詹豪妈妈想想也是。她口里却说:

“唉,家里出了这样的事,真的是急死人了,这也怪豪儿不自重哦。但是总得想个办法给他治好吧。”

“那也是,我看不得已了还是跟老头子说了吧,老头子人缘广,让他找最好的医生赶紧治治吧,再这样拖下去的话,真的是不行了哦。”

四姨这么说,倒也合了詹豪妈妈的心意。

此时的詹豪,他却是又难受、又羞愧、又恼怒。他真恨不得将施毒者碎尸万段。可他想到那施毒者的狠毒,心里不免又战战兢兢的。转而又想到近前一瞥她那美,他的心里又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立时他的胯部,又感受到一番揪心的痒。

很快,詹能就知道了他儿子的实际情况,他的心里立时就怒火千丈须发倒竖。当他传下人把詹豪叫到身前来那一小会儿空档,他却很快的就恢复了常态。那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从少壮到如今,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自己在情场上几时又消停过。更何况自己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传宗接代,有些事情也就只有慢慢的来吧。所以他强制的平熄着怒火。

“爸爸……我我,我……”

詹豪平常在他老爸面前都是躲躲闪闪,那是因为他在外面没章法的乱来,生怕老爸见着他就教训。而且这一年多来他又同四姨太不时鬼混,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愧疚害怕。所以他就更要避着他老爸点了。

尤其是这次的事情出了意外,本来好了的伤痛又多出来了痒病,他怕的就是老爸骂他又犯贱又窝囊,所以他就有些支支吾吾。

“你这个不安分的孽障,今天其他的都不消说得了,你给我老实说你这次的经过。你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的伤已经好了,就是骚痒难忍,这是真的吗?真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吗?”

詹能怒发冲冠的吆喝。

“是,爸爸,我说……”

詹豪就照直说了那晚出事的经过。

当詹能听儿子说完经过时,他既愤怒且奇怪。他想: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世间传说的奇艺邪术虽然从未亲见,但一定还是有的,只是自己没有遇上罢了。那女子既能让人瞬间昏迷,肯定也能让人产生奇痒。想来听女人家们的猜测也不无道理,看来豪儿这病可就不一般了。得赶紧寻名医根治,不然的话,真的是后患无穷。

詹能想后顿了顿脚,他口里喃喃自语的说:

“孽障啊孽障,这下你小子知道厉害了吧,经过这件事情后,你愿意给老子安分点了吧,老子平常不是没有说过你呀。”

“是,爸爸,您看……”

他想说您看来怎么办,怎么医,却还是吞吞吐吐。

“我看就这样吧,先去大医院检查病因,看医生怎么说吧,我马上给邝医生打电话看他在不在。”

说完詹能就拨通了邝医生的电话。

邝医生和詹能也不是很有交情,他们的关系也就是詹能一家人喜欢找他看病而已,因为这一家人吃他的药都比较灵验。当他简略说了儿子的病情时,对方叫赶紧把詹豪送过去。

在医院,邝医生又寻问了詹豪的病情和有多长时间了,然后就给他详细做了检查,又给他抽了血样。其结果什么异样都没有,这邝医生都不住的摇头。他说:

“他这个病我还是第一次遇上,按说他的身体没有异样就不应该那里发炎发痒的,这真是奇了怪了。看来也只好先吃点消炎镇痛药,贴点消毒药膏试试。要说真正能直接止痒的药,特别是止他这种无名肿毒的药,还真没有听说过能有特殊效果的。”

他说完了还在叹气。

两周后,詹豪的病不但没有消退,还是照样的不消停,也就是说打针吃药贴药膏都没有一点儿康复的迹象。

看着这急得焦头烂额的邝医生,詹能也很无奈,毕竟人家尽了最大努力了啊。怪只怪自己儿子不守本分,惹上了这种无名肿毒呀。然后他们又只好到处打听,另寻良医。为了家里这唯一的独苗,詹能在这整座穗城和城郊,寻遍了力所能及的大医小院,甚至只要打听到哪里有奇医异术之士,都千方百计寻来给儿子施救。哪怕就是那些简便或深奥的偏方,都弄来如饥似渴一试。其结果,劳心伤财弄了三个余月,詹豪的病还是那个样子。这不死不活,还真正成了名副其实的不死不活。

从发病至今,时间已接近半年,弄得精疲力竭的詹能有一天终于听一个医者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医者说:

“詹老爷子,一晃你儿子这毛病也医了几个月了吧,怎么还是一筹莫展,连我也无能。我在想:是不是这怪毛病非得要施者才能医治哦。如果能找到施者,那不问题就解决了。”

听了这话,詹能真是如雷贯耳,顿时醒悟,他想:施毒者既能施毒定能解毒,这是没有质疑的。但是这施毒者又到哪里去找呢?就算找到了,她会给你施救吗?这明明是我儿先去非礼人家呀?她肯定是不会露相也不会施救的。除非,除非我。然后他脑子里打了千万个转。

不出两天,这穗城里的一些张贴栏和一些显眼处,就出现了一纸告示,上面写着:

“兹有城中宝善街詹府内詹公子,不幸染搔痒顽疾经久不治,现于民间寻访良医施救。若幸能治愈此公子者,当满足施救者所许酬报。

注:本府一言九鼎,言出必践!

此致

中华民国二十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在贴出告示的时候,詹能就在每一张告示附近安排了一个手下人,偷偷拿着根据詹豪描述,找人绘制的大体和施毒者相仿的画像,在那里乔装观察。若看到同画像相仿的人来瞧告示,一定要软硬兼施的缠着她救人要紧。

詹能认为这不单是在寻人,也是在寻医。

此告示一出,即招来了不少的路人围观,可是行医的毕竟是那极少数,敢上门一试的就更加少之又少了。虽然是少,但是在前三天里也来了两个自称名医的人观察詹豪的病情。他们来试的意图一是想碰巧救人,再有的就是告示上那句“当满足施救者所许酬报”。那意思是很明显的说只要能治好病,就由随自己要求酬金了哦。因此,这也的确是个诱惑。

谁知当这两人一问病情,再探伤处,就赶紧摇头却步了。他们都声称对这样的无名肿毒无能为力,求詹老爷子另请高明,然后就悻悻而去。

又整整十天过去,在这十天中,也有三五个医者来施了药碰了运气。但是他们都像前两个一样怀着侥幸而来,然后悻悻然离去。这些天里詹老爷派出去的暗探却是一无所获,失意而归。

范梦霞当时是以本来面目施的毒,在平常来说,她根本就不用本来面目示人的。因此是很难发现同她近似或相仿的人。

可在这十多天里,范梦霞还真看到詹府贴出那张告示了。她看到告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死不活毒针的灵验,从这就证明了两种毒针都有真正的效果。

她第二个反应则是,难怪不得那小子色胆包天,那是因为他出自豪庭大家有钱有势。所以惩戒了他她觉得理所当然。

但最后她又想到这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呢?那小子已经受罪半年了,要是继续不治的话,不定哪天死了都是说不定的。

于是,心地善良的范梦霞就犹豫不决了。她真不知对于这件事情来怎么办。因为除了她,看来谁也治不好那小子的病呀。

(第十六章)舍屋救子

范梦霞在犹豫不决几天后,终于下决心去詹府医治病人。她想的是到底人命关天,虽说那小子当时坏极且无理,可这么久也真把他折磨的要死不活惨极了,兴许经过这次后他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就好。

她也想到了富人的狡诈,也想到了是不是受伤者会以此来引诱伤他的人露面,当治好伤后再报复之。因此她才思前想后了这么久。最后她自以为是的有了万全之策,才下决心出面去医治。

这天詹府门前来了个蓬头垢面,头上戴个破毡帽,斜眼歪肩颠脚杵拐的中年妇人。她手里拿着一张詹府出的告示,她歪肩昂头,眼睛看向了詹府的大门匾“詹府”两个字,她用破拐擂响了匾下的门。

当下人打开门一看就赶紧说:

“你这个臭要饭的,还没饷午跑这儿来干嘛,去去去,快走。”

“这儿就是詹府吧,我好像是没有走错吧?”

她扬了扬手里的告示:

“不是说这儿有个病人吗?我是来治病的呀!”

“有病人怎么了,这关你屁事,走走走。你这个样子能治病,你看你自己都是个病秧子。”

看门的啧啧啧有些不耐烦了。

“哦,不是说要找人救命吗?唉,我看是假的,假的呀。”

她抖动着手里的纸片做着失望的样子意欲离开。

当下人正要关门时,院里忽然有人喊住了他:

“等等等等,慢,快让我看个清楚问个究竟,老爷子不是说了不能放过哪怕一丝儿的希望吗。”

这时詹豪的亲妈三姨太正路过院坝,她听见门边有人对话就插上了。

“哟,你真的能治病吗?”

当三姨太看清这邋遢偏跛妇人的样子时,她心里也老大不情愿的问了一句。

“信不信由你,想不想治病反正对我这老叫花子无碍。看来这大家大户的大人家,却实在是不知好人心的人哟。”

这邋遢妇装模作样还要走。

“慢慢慢,我,我请问你真能行吗?哦,你真能治好我儿子的病吗?”

三姨太既怀疑眼前的人,又怕失去了这一线的希望,她定定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怪人:

“我们家这儿子的病你是不知道,他就是被人撞了下这里。”

她指了指她自己的胯部接着说:

“一个多月痛是好了,就是那三寸见方之处奇痒难忍,这都半年了,怎么医治都无效果,真的是急死人了。我这里病情都跟您说了,您看您真的是有办法么。”

她说到后面可怜处就客气了。

“行。有办法!”

“真行!”

“真行!”

邋遢妇说得很认真。

“那就快请进,快请进屋里说吧。”。

三姨太忙不迭的让这邋遢妇进屋坐了,接着她叫下人给这邋遢妇倒水沏茶,她又立即给詹能打了电话,接下来她就同邋遢妇聊天等待老爷子回家。

她不敢贸然让这妇人给儿子瞧病的意思是,因为看到这邋遢妇这样子就很不放心,所以还是让老爷子回来再作决定为妙。

不一会儿詹能就回来了,他虽然看了这妇人对她不抱多大希望,但是他也知道江湖中奇能异士也不是没有的,因此他就和这邋遢妇聊上了。

“请问师傅怎么称呼?”

詹能试探着了解邋遢妇。

“就叫俺蹁跹女吧,人们都这样叫我的。我也不是什么师傅,只是我小时候也像是得了跟你家儿子这么个怪毛病,后来我妈妈给我治好了。我也记住了妈妈是用的些什么药,怎么给我治好的,因此我觉得我有把握治好这个毛病,所以我看到你家的告示就来了。”

“天仙女!”

詹能心里诧异的差点笑了出来,他心想这么丑的女人却偏偏把名字反转取。他又接着问:

“你也有过这病,是你妈妈给你治好的,你还记得这药方?但是我儿子是被人撞后才痒的呀,你得这病也是被人撞过吗?”

“我那倒没有被人撞,我是不明不白得了这个毛病,然后妈妈想办法给我治好了的。我看你儿子这毛病与被人撞没有关系的吧,我想那是碰巧而已。他就是不被人撞,也同样要得这个毛病的。”

詹能又惊又奇又振奋又疑惑。他惊的是这么丑的邋遢妇竟然名叫什么天仙女,奇的是这丑妇竟然得过跟儿子同样的病,振奋的是她记得她母亲治病的药方,疑惑的是听她说儿子不被人撞也会得这病。因此他对儿子的病立即升起了一线的希望。他就说:

“你好像还没有看我儿子的病是吧,你怎么就能肯定的说他和你是一样的病呢?”

“我看了你家的告示,又听你夫人说了,心里就基本明了你儿子的病因。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她一本正经的说:

“如果还不相信我的话,那就另请高明吧。”

她做起了就要起身的样子。

“哪里哪里,信信信,那么,那么就去看看我的儿子吧。”

他接着说:

“只要能治好我儿子的病,我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你。”

他有失身份的点头哈腰,又示意她起身进屋看儿子。

她却装模作样站起来跟随他蹁跹样的走着,心里却在重复着他的话:

“只要能治好病,什么要求都会答应我。”

她心里暗暗的盘算着,面部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浅笑。

当走到詹豪床前,看到他那不死不活样时,她心里解恨极了。她想:这就是恶有恶报,而且正在遭报。我本想不救的,但看着他这个样子还是有些不忍。但愿治好你小子后,今后能够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就好了哦。

她表面上却做出了严肃为难的样子说:

“怎么会这样啊?我以前没有这么严重啊!”

“啊……你能行吗?求求你了……!”

詹能急了,屋里所有的人都急了,人们不约而同的看着这邋遢妇,就像是真的把詹豪的命都托付给她了一样。

“这,我也只有尽力了,也许时间会长一点,因为我那时发病前后最多三个月,所以三贴药就痊愈了。”

她像是很认真。

“慢就慢点吧,只要能好,只要能治好我儿子的病,我愿意舍弃一切,包括我的家产,家产不就是身外之物嘛。”

他又急切的说:

”天仙女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啊。”

詹能还在不舍这唯一的希望,因为这半年来听说能有把握治这病的人,眼前就只她,而且她还自称自己得过这病,还记得这药。

“要不,你先看看我儿子的伤吧,看看他的伤就知道这病的厉害了。”

詹能说着就欲揭他儿子的被子。

“还是不看的好,我已经猜想得到他那痛苦样子,他那里一定是又乌又紫甚至有籽粒。我看就这样吧,我争取在二十天内把病给他治好,一个月内让他活蹦乱跳完全康复。只是……”

她有意停住了。

这时的詹能,包括屋里的所有人都无比的惊奇,是因为大家都亲耳听见了这邋遢妇说了二十天内能治好詹豪的病,而且不看就知道他的伤像个啥样子。人们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这邋遢妇,但是这时的邋遢妇却泰然自若的站在这里。

鸦雀无声过后,詹能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天仙女,只要你真有把握治好我儿子的病,请你不要顾忌,有什么要求你就说,不论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

他当然意识到这女人后面那个“只是”的意思了,所以他救子心切,爽朗许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邋遢妇一阵爽朗的笑声后却说:

“我能有什么要求?我只是求你给我找一个安静的住所,我用它来熬制所需的药膏,这个我是要保守秘密的,因为我现在看准了这个毛病只有我才能治,所以我要以它来求我今后的饭碗。因为我如今遍游天下居无定所,说实在的,我还真正想有个属于自己的窝。”

她说后歪昂头咪缝眼,等待着詹老爷子的下文。

这詹能就在想:还真看不出这邋遢妇以能索取,她像是看准了我有一处空着的老屋似的,她说要找隐秘处熬制药膏我信,她的本事不外传我也信。但是她后面那句“想有个属于自己的窝”,这不明明是在要我付出很大的代价么。唉,罢了罢了,为了儿子我就舍了它吧,反正那座房子在那里是空着的,多年来也没派上用场,我就把它给她算了。

可他做梦都想不到这邋遢妇会是伤他儿子的范梦霞,就所有的人看着这歪歪扭扭摇摇欲坠的丑女子,谁都不会去想她能够伤人。而且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放在了治病救人的份上,根本就不会去想其他的。

“好好好,为了你秘制药膏,也满足你没有住房的要求,只要你能治好我儿子的病,我就把那座老屋送给你!”

詹能又显得慷慨大方的对邋遢妇说:

“你说的二十天,这个我也不强求,毕竟我儿子都拖这么久了,就晚几天痊愈也是可以的。至于房子,我说话算话,三天内我就把房契和一切手续交给你。你看怎样?”

詹能表面慷慨,内心却还是有些不舍割房。但是为了儿子,他还是下定了这个决心。

“你以房子作代价?你除了这里还有房子?你这么大方?那你可不要后悔哟!”

她也不知道他说的房子在哪里,有多大。她是想进一步拍板敲定。

“我的房子可多了去了,我那还不在乎这点儿房子,我在乎的是我的宝贝儿子。那就这么定了吧,我下午就带你过那边房子去。”

詹能面上还是那么慷慨。

“还有”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还有啥?难道你还不满足吗?”

詹能立时惊愕。

“不是这,我是说,明天你派个人开车送我去最高的山里采药行吗?你看我这个样子一天能走个来回吗?”

“这个……这个不是问题。”

他释然。

“采一天药,熬制两天,要第四天才能上药治病哟。”

她自顾自的说。

“这个,这个也不是问题,你尽快的看着办就行。”

他又说:

“今天午后,我就领你去老屋。”

(第十七章) 病愈心疑

当詹能一行领着范梦霞来到僻静的老屋开门时,范梦霞却吃惊不小。她原想的这詹能既允诺了给她房,那一定是一两三间不起眼的烂房子吧。谁知这门一打开却是古色古香富丽堂皇的一座大宅子,这房子不说二十间,大大小小十六七间总是有的吧,那旁边还有一个像样的戏台子呢。她暗暗咂舌这詹能真有这么大方吗?她又想这大户人家或许把这当成是九牛一毛吧。尽管如此,她的心一时还是平息不下来。

这时只听詹能说:

“天仙女,你看这里清静吧,从此这里就是你的了,虽然我这么爽快满足你了,你也一样要满足我哟。”

他又转脸对一个下人说:

“狗子,你今天下午就帮着收拾一下这里吧,这没住人的房屋都有不少的蛛网和灰尘。你现在主要收拾厨房和天仙女要住的房间,其它的就缓一缓吧。”

他又对范梦霞说:“天仙女,你可以自己看看选择哪间屋做寝室,我家狗子好给你收拾一下。”

他说完就慢条斯理的往里走,他是想看看这有些年都没光顾过的老屋子了。

当他走到三合院拐角处一窗台向一间屋里看时,他却吃惊不小。他转望三姨惊呼:

“亲爱的你看,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光鲜,这分明是有人住嘛。你看里面床上还有干净叠好的被子,而且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但是外面大门上还是以前的老锁呀。这真是奇了怪了!”

三姨朝里一看,也感到奇怪,但是她心里一下就像是明白了什么,可她口里却遮掩的说:

“管他的,只要这座房子好好的没遭损坏就好了。或许是没着落的人看见这儿空,偶尔来住了住吧,只要没有大碍也就是了。好在现在这座房子易主了,这也算是个了结吧。”

“我是不很在意,我只是奇怪锁好好的,怎么会进来人,而且看样子还不止是一个人。”

詹能摇头沉思:真是奇怪了。

“老爷算了吧,事到如今,没必要为这些个再去伤神了。”

三姨开导老爷子。

“哎,说的也是,也只有这样了。”

詹能还是摇头沉思。

当范梦霞看到这间备就现成的寝室时,她却没有言语。她心里当时是想了一下就住这间房的,但是她想这毕竟是有人住过,什么东西都是人家用过的心里总是不那么倘然,所以她沉默不语。其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既然有人潜进来住,这也不得不提防。至于她自己愿不愿意常在这里住,她现在还没有去考虑,她现在考虑的是怎么来圆自己布的局扯的谎。

然后在看到下人收拾宽大布满灰尘的厨房时,詹能又问了她准备选择哪个房间居住。她就挨着一路看了一间最背静的,和有人住那间屋斜对面的一间屋子做寝室,因为那个房间可以从门缝观察有人住过这间房。

当一切就绪,詹能就说晚些叫下人把厨房寝室需用的物品一齐送来,还有明天一早叫他的司机开车来接她上山采药。然后他们就走了。

那天下午范梦霞在看狗子给她收拾房间时,她也打听了詹能家的情况。那狗子也说了:詹能家有一个大大的丝厂和一些钱庄烟馆赌场,他是一直不在意这背静冷落的老屋的。现在他为了医治儿子的病,就把它送给你了。你老人家现在拥有这么大座房子,真的是鸿福天降。

那狗子称范梦霞老人家让她心里啼笑皆非,她也佩服自己的化妆术不同凡响。她看着这座房子不免有些激动。可是她对这些浮财始终还是不很动心,并且还是怀着戒备之心。

那天晚上范梦霞就着詹家送来的寝具安寝后,第二天一早詹能的司机就来领她采药了。

她让那司机开车把她送到了帽峰山中部,然后她就让司机在那里等着。她却一直在山里晃悠到午后,连她自己想起都觉得太好笑了,她想既然已经忽悠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只好忽悠到底了。

本来她的解药在家里是现成的,她现在是为了把这个事情办的真实可信才这样做的。其实她在山里找药也不是没有认真,只是这个山里确实找不齐那七味草药,她找遍了也就只找到了三种不关紧要的止痒药。这三种简单的药就是:苦参,龙胆草,紫草。但这也足够她为完成采药之行圆谎了。她把这三种药用布袋装了,然后就回到了车边让司机送她回去。

虽然范梦霞回去后是一个人住在那个院子里,但是她为了不露出马脚还是照样用了一大锅水煮着从山里找来的药草。其实她的用意就是要用点这药水来调制以前备用的中药粉,其次还可以让詹豪配合喝这药水。总之她想这样做益处虽然不大,但终归没有害处就行。

就在那天晚上,她悄悄的回到了家里把不死不活解药带了过去,再把它调好。第三天的大半上午,她就不慌不忙的去了詹豪家。

当她走进詹家大门时,那詹能正领着三姨四姨还有管家,准备出门去老屋看她制好了药没有。这世界上也只有做父母的,为了救儿子才这么急不急耐的了。

詹能一眼看见范梦霞进来就很激动,他抢先就说:

“天仙女呀,今天就是第三天了,这大天了你都没来,真是急死人了,你看我们都要去找你了啊。这下好了,你现在药备好了吧?”

他眼巴巴的望着范梦霞。

范梦霞看着这几个人,她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因为管家和四姨太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明白自己是乔装改扮,她也不免有些戒心。

“那就好,我们这就进去给儿子施药吧。”

三姨看到范梦霞既然来了又在点头,那一定是治病来了,所以她喜出望外。

此时的范梦霞还在迟疑,其实她是在担心被人看出破绽,毕竟她反复这样大型扮装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所以她稍显不迟疑。

“天仙女你不用担心,老屋的手续我都给办好了,我马上就给你。”

詹能真的误会了,他以为范梦霞怕他不对现承诺才迟疑,所以他急了。他想:如果这女人反悔,你就打死她也无济于事,到底还是儿子的命更重要啊。因此他又说:

“老四,快去把老屋的房契和过继手续给我拿出来,就在我房间条桌上。”

范梦霞这才清醒,从而她笑了。她笑自己太年轻,太缺少临阵经验,她从心里鼓励着自己镇定。

她这才镇定的说:

“药是备好一份了,我三天备一份,一共五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这就给您吧。”

她说着就打开了她挂在肩上的小布袋,取出了两个一大一小的瓶子说:

“这大瓶子里的汤药就一次性喝了吧,这小瓶子调好的药膏就均匀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三天后我再拿药来换就是了。”

她说着就亲手把瓶子递在了詹能手里。

“你你你……”

詹能望着范梦霞又打住了。

是四姨跑了出来叫:

“老爷是这个吧?”

她扬着手里的几张纸片。

“就是这个,快给天仙女吧。”

詹能看范梦霞接住了房契又继续说:

“我是说,你不亲自给我儿子上药吗?”

“这就不必了吧,这又不是好复杂的事情,再说我,我,我……”

范梦霞真的尴尬了。因为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呀!你就打死她,她也没有勇气看人家的私处!当然在其他人眼里她就是个中年丑妇哦。

因此她结巴着又说:

“你们就把他伤口洗干净,这药涂上面就行了,我就不,不必进去了啊。”

她说着就翩跹着身子往外走去。

这还真让站在坝子里的几个人瞠目结舌,因为此时每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家看着她走出去一阵子了,才如梦初醒似的。

詹能说:

“这人也怪,一把年纪的女人了,还那么害羞。”

三姨说:

“年纪大又怎样,毕竟人家是女人,又不是真正的医生呀,当然没有那么好意思了。”

四姨却说:

“这人也是,这是在大庭广众下呀,这有个啥子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单独的两个人在一起。”

三姨脸色变了,她阴笑的对着四姨说:

“你想的就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那你……”她很想说:

“那你是想去给豪儿敷药吧。”

她又惊觉到了老爷在身边,所以就打住了。

两个女人狠狠的对视着。

詹能感到莫名其妙,他想:好好的两个女人,怎么一下子就搞的让人不可捉摸……。然后他大吼一声: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给豪儿敷药!”

这天也只有一直沉默的管家在想:我第一眼看到那女人,心里总感觉她那个样子有些不真实,至于到底哪里不对头一时又说不上来。是她那扭捏翩跹有些做作吗?还是她的身段有些不符她的动作?还是她有些装模作样?我看着她,总是感觉她不应该那么老态!哦,是她的有些动作不符合她面容的老态。哎,这人吶,真让人费解。

但不管怎么样,那詹豪一敷药就见效了,他的伤一下就得到了仰制,精神也一天好似一天。这让一家人无比的欢欣,也让管家放轻了猜疑,但管家终究还是把他的猜疑说给老爷子听了。

只十余天时间,詹豪就活蹦乱跳了。当半个月五敷药使完后,他就完好如初了。

在二十天上,这天詹老爷子在高兴的当儿,也在他思来想去后,他就遣人去老屋请他口里说的“天仙女”来吃个饭,说的是还想要感谢她一番。虽然他已经知道这丑妇人自称“翩跹女”了,但是他既然喊出来了天仙女来,他还是继续喊她做“天仙女”。

再则就是他听了管家说的这丑妇人不太真实的情况,他也想趁这天认真的看看她到底有无伪装。

(第十八章)无巧不巧

当下人去到老屋看时,只见老屋的大门紧锁着一把大大的新锁。这是从范梦霞拿到房契之后马上就把锁换了,因为她首先就想到了院里有人在里面宿过,所以她把锁换了要稍微安心点。

詹能在大失所望的当儿,就派人连续在老屋门外观察了好几天,但还是一无所获。他得到的消息就是,那把新锁上面已经有了薄薄的灰尘,这说明那邋遢妇根本就没在老屋里住。

这真的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因为邋遢妇当时说了她是流浪到此地的。现在给了她这么大座房子她又为何不住?

一晃就是一年多过去,也就到了一九三三年夏季的一个夜晚,这天天刚黑,一个乞丐模样的男人偷偷地趴在了老屋围墙拐角处的墙顶上,因为这围墙拐角一尺见方处上面没有盖瓦稍矮一点儿。他敏捷的向里面四下张望了一阵,然后他就轻轻的跳了进去。进去后他在里面三合院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绕了一圈,当他确定真没有人居住后,他就打了个哈欠在一个门槛上坐了下来。过后当他抬头背靠门上时,谁知那门叽嘎一声就开了,这响声确实还把他吓了一跳。

当他镇定下来后,就认真看了一下这间屋的摆设,因为这时斜斜弯弯的上弦月,刚好从房顶亮瓦射了进来。在朦胧的月光下,他看到这间屋子里桌椅家具摆设样样齐全,连床上叠好的被子也是整整齐齐的,这让他大吃一惊。他意识到这屋子里一定是有人住的,那么为何我白天看那锁上为啥有那么多的灰尘?当他反身思考到底走与不走的时候,他看见了门边有个电灯开关。当他打开灯细看时,才发现屋里所有器具都布满了蛛网和灰尘,他的心一下就安定了。哦,原来这里真没有人住。于是,疲惫的他移开被子,随手就床上的布巾在上面挥打了几下,就掩门关灯倒床便睡。

大约一个把小时后,围墙角落处又来了一个人。她轻捷的纵上墙头,轻巧的在院子里着地,然后她就敏捷的去到了三合院坝子中央。那三合院足有八米见方的空坝,她在坝子中央打坐调息几分钟后,就起身练起了她多年都没有间断过的擒拿格斗功夫来。

这人就是范梦霞,她以前在学校时,她跟她罗姨学艺倒是在罗姨寝室后面的场地里。在她离开学校住贫民区后 ,她一个人就选择夜晚在野外僻静处练功,当然在家里面她也会随时随地活动活动筋骨的。这也只有练功夫的人才明白,只要你走上了这条道,哪怕是拿一天不练都会觉得不自在。自从她有了这座房子后,她就选择了这里作为练功场。因为这里既清静又隐秘。哪怕是遇到下雨的晚上,她还可以在那戏台上锻炼。

她不走大门进出的原因,就是不想要人知道她的存在,她总不能假扮“翩跹女”一辈子吧,那样多麻烦。她历来的公开身份就是一个卖糖人儿不起眼的小人物,至今知道她真实面目的人并不多。她都是晚上恢复本来面目九点过后来这里,十一点过后又回贫民区,她的来去都是悄没声息的尽量避着人。

恰恰这天就意外了,这是谁也想不到的意外,她的到来,却惊醒了屋里面的人。那是因为这人睡这间屋离她只一门之隔,又恰巧那没锁没栓的单扇门年久裂了一条指拇宽竖着的缝,所以这一切都看在了这男子的眼中。

好一个娇捷女子,她的每一个格斗动作都让这男子惊叹不已,就只差他忍住没有喝彩出声。因为他自己也是行家,所以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快速独到。

他这一看,就是一个把小时。他看这女子使的多半是上乘的近身擒拿手,在她间接掺杂的腾挪飘逸中,还真让这男子感觉自愧不如。这也让他看得如痴如醉,忘乎所以。

正在他无比赞叹她的轻灵活现协调有致时,忽然那女子纵身一跃,凌空一个一字马然后单足着地,与此同时“哐当”一声,紧接着又是“啊”的一声,瞬间那女子后纵三步远站定。

“哪里来的賊娃子!”

她沉呼。

“啊,我,我是……”

被房门碰得差点摔倒的他这是第二声“啊”了,他一时答不上话。

“快出来领死吧!”

她话虽硬,但想功夫再好,毕竟一个女子在黑暗中与不明来路的男子相遇,心里还是有点虚。因此她就做好了防御准备。

“请姑娘息怒,我是误打误撞,来此借宿的,我这就出来。”

说着他就走了出来。

“我是……”

他刚跨出门槛两步,说出这两个字就赶紧向右一避。

“鬼才信你是借宿,你是人是鬼我都饶不了你。”

她上前就是一个锁喉封却让他避开了,她“咦”的一声又来个拉手别臂。

“姑娘别打了,我真的是举目无亲来到这里,白天看到……”

他忙不迭的打住了话头,因为他避开了一个她又来一个。这第二招他又慌忙左跨侧身避过了,他又不得不向右一横再退步回来,因为她的第三招来得更快。

她闷声不响第三招就是右腿左移他身后,身体微蹲想来个拌腿摔腰。他横移的时候后退一步才险险化解了这一招,他正想说话又急切的往后一仰九十度,才躲过了她趁起身再一次飞腿横扫。

她一连四招落空,不免心里有些发急,因为她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遇上对手。她在心急的时候同时也激发出了她的斗志,她就想好好发泄一通,看看自己的火候到底咋样,也看看对方的能耐到底有多大。她也是看出了对方没有恶意,是因为自己连续出招对方都是在避让,所以她决定放手一搏。

此时两人同时站定,虽然在夜色中相互盯不好清楚面容,可两人还是对阵相逼。

片刻后,她正欲发功,他却说话了:

“姑娘,你不听我解释吗?我们没有必要再打了啊。”

“有啥说的,賊就是賊,賊的话能信吗?接招吧!”

她话音刚落就迎了上去。至此两人就你来我往滔滔不绝各显所能大打出手。

两人越战越勇,她总是不相让,她觉得这棋逢对手最过瘾。两人一直战到口喘粗气,直到她感到体力有些不支。

他也是,他感到两人旗鼓相当真不易,只是他早就不想打了,他想的是要和她停下来好好谈谈,相互了解。可她却始终缠着不放,他也就只好陪她到底了。

忽然她一个趔趄手捂小腹低头往后退,他担心她摔倒就往上迎去想扶住她。当两人正要肌肤相接时,她只手一伸,他就驻足摇摇欲坠三五秒,然后就仰面朝天往下摔,她立即扶住了他把他拖进了屋。

当他醒来的时候,却被五花大绑结结实实捆在了椅子上,在灯光下,她的面部却多了一方黑纱巾。

他定定的看着她说:

“有这个必要吗?你把我捆这么紧。”

“我制服你是轻的,要是你把我制服了,就不知道现在我成个啥样子了。你说是这样的吧?”

她看了看他的俊脸,她在屋里悠闲的来回走动。

“我要是制服了你,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偏头问。

“这还用我说,你自己心里明白。”

她恶狠狠的又说:

“女人在男人面前,尤其是柔弱女子,就如一只羔羊遇上了饿狼,还用说会是怎样的呢。”

“哦,怪不得你使诈,就是对我不放心。你真的是想多了。其实你这么做我一点都不怪你,因为你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且又没有害我,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他轻松的笑,一脸的和善。

“我使诈捆了你,你还感谢我?有这样的事情吗?再说,我是女子,要是换了你,你同样会这么做的是吧。”

她也在和缓了,因为在打斗中自始至终他出手都轻,粘身即离,她看得出他都在让着她。

“这我理解。只是……。”

“只是什么?”

她打断他的话。

“只是能像你这样保全自己的人太少了,所以我真佩服你的能力。”

“要是我不能自保呢?不是就真成羔羊了。”

“那也未必然,因为你今天遇上的是我,我真的没有恶意。你把我松开了吧,你把我松了我们慢慢谈。请你相信我好吗?”

他真诚的求她。

“我们还有什么谈的?你不是在欺骗我吧。”

她犹豫了。

“怎么没有谈的,比如我怎么就来了这里,我来这城市的目的是什么。你又怎么来了这里,又这么巧和我相遇了,还有你功夫怎么这么好,真让我开了眼界。你的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有……”

“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不来,谁能管得了我?”

她又打断他。但她又想:是该了解了解他,他怎么随随便便到这老屋来,是不是以前就是他来住过,而且他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

“这是你的家?怎么就你一个人?怎么大门没开过?怎么屋里又这么多灰尘?”

“哎哎哎,费话真多。这是你能管的吗?”

她听出他看了大门粘满灰尘的锁,她意识到他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

“我是好奇,请你把我松了吧,求你了。我好口渴。”

他又求她。

她也口渴了。

她看了他很久,又想了一阵,她想他要是翻脸,我就用夺命针弄死他。她又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她后来就给他松了绑,再后来俩人就在枯井里打水喝。

在喝水的时候他说:

“你的功夫真好,你一直把我逼得手忙脚乱的,我好几次都差点被你打着了。”

他看着她揭纱巾喝水就带笑的说:

“这真的是你的家?怎么就你一个人?而且你还不走大门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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