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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身负重托

“小姑娘不要哭了啊,你的家在哪,我这就送你回去?”

青年汉子问。

“我的家就在这上面垭口上,从这里斜上去就到了。”

小秀琴哭着说。

“你这出来做啥,怎么被那两个人抓住的?”

他问。

“我早上煮好了粥,看外婆还没有醒,我就跑出来摘野果子吃,谁知那两个人就来到我身边了。我看到他们时,还吓了一跳,他们却叫我不要害怕,还拿糖给我吃。我迟疑着没有吃他的糖,他们又说带我去好玩的都市里,天天吃好喝好玩好。我说我不去,我要在家里照顾外婆。他们就说外婆他们另外找人来照顾,当然我就不相信了。过后我就想跑,谁知那大个子一下就拉住了我,然后就堵住我的口,还捆绑我。这后面的你都看到了。”

“哦。要不是我,你今天就被抓走了哦。还好,幸亏你今天这么碰巧遇上了我。”

他真为这么碰巧宽心。

“就是嘛,要不是你,我今天就惨了。我要是不在了,我外婆又来怎么办。”

她又说:

“大哥哥,这大天了,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我呢,我叫邬秀琴,你就叫我秀琴吧。”

“邬秀琴,哦。我叫羽新生,我从这下面鹏城来,到上面的凤凰寺去。我先前刚走到那岔路口时,就听见你在喊救命,我就寻声返转来看个究竟,还好,这么巧又这么及时。”

“就是嘛,这里是大路的背面,很少有人过这边来,今天碰上大哥哥了,我们真的有缘。”

说话间小姑娘也没有哭了,她定定的看着青年汉子说: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当他放下她时,已上完这只有三十几米的斜坡到了山垭。小姑娘转身就拼命的跑,当她跑进篱笆门时,一声:

“外婆,外婆你怎么了……”

那童稚的喊声仿佛惊动了群山和悬在东边的秋阳。

羽新生紧跟邬秀琴追到时,她已经伏在她外婆身上又哭又叫的泣不成声了。他只见这婆婆俯卧在门槛上一动不动的喘着气。

“外婆外婆你是怎么了的呀,我的外婆呀……呜呜呜……”

羽新生环顾一周,这里是三间一转角的陈旧老瓦房,这老瓦房的左边有一颗很大的皂角树,树上挂满了像镰刀一样的皂角已经泛黄欲落,陪伴着它们的小叶串儿也成杏黄色在干枯。这房屋的前面是一块不大的长条坝,坝子的左边有一个用石头砌的盖着石板的桌子,桌子周围有几个石墩子座位,它的位置也就在那皂角树下。那坝子周围用稀疏的木桩木棍栏着矮矮的已经在朽烂的篱笆。

这是一家平常的独家农户,这一切看来根本没有丝毫的异样,就连乱石块镶的地坝都没有一点儿杂乱和来过人的痕迹。看来这小姑娘的外婆是自己摔在了她自家门口的六寸门槛上。

羽新生立即俯下身,他马上探了一下这婆婆的鼻息,他觉得她的呼吸有点缓慢。他就跟小姑娘说:

“秀琴,你不要喊了吧,也不要动你外婆了,你就让她安静一会儿,或许她就会好的。看样子她是起来急了人有点恍惚,没有迈过这门槛就摔倒了。哦,你们这近处有医生吗?”

小秀琴很听话,她放开她外婆,一下又扑在了羽新生的怀里,她尽量收住了哭。她带哭腔的说:

“大哥哥,我们这里医生很远,一时半会来不了,而且我们又没有什么钱,你看来怎么办嘛。大哥哥,我外婆能好吗?我外婆本来就有病,这些时间都是我在照顾她。我外婆要是不行了,我今后又来怎么办嘛。”

羽新生听她这么说,他心里也没了主意,因为她说了医生远,而且他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请医生,怕的是再出点什么事就更糟糕了。他自己又不能走,要是自己去找医生,这人地生疏也麻烦,这里离开久了呢,又更不放心。因此他这时也感到万般无奈,他只希望这老人家等会能平安醒来。

他跪在地下,他的手轻抚着老人家的头和身子,这邬秀琴却坐在地下忍不住又在嘤嘤的哭泣。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这婆婆慢慢的就在动了,同时也慢慢睁开了眼睛。她一眼看见她外孙女在身边,她就轻轻舒了口气。

当邬秀琴看见她外婆醒来了,她就又哭又笑惊喜不已的喊:

“大哥哥,我外婆好了,我外婆好了。开先真的吓死我了。”

当这婆婆看到这个陌生男人时,她一下又疑惑起来了。 因为她明明是迷迷糊糊听见外孙女喊救命,才惊醒起床的,这一恍恍惚惚就一跤跌在了门槛上昏迷了。这会儿怎么又一个男子陪在外孙女身边呢?难道这男子是救了我外孙女儿吗?难怪不得我外孙女喊他大哥哥哟。

她再看这男子慈祥的面容,她心里就比较了然了,她也但愿是这男子救了她外孙女。她就说:

“小伙子,我看你是好人,请你扶我上床去躺着吧。”

她自己试了试确实又起不来。羽新生就把她抱了起来,走进里屋把她轻轻放在了床上说:

“秀琴,你给你外婆弄点开水来喝吧。”

“这会没有开水,能不能就喝点稀粥呢?”

小姑娘为了快捷就这样说。

“也好,先喝粥吧。”羽新生应着。

结果这婆婆一喝就呛,什么都喝不下,她只是歪在床上轻轻喘气。又过了好大一阵,她才费力的说:

“秀琴你拢来呀,外婆跟你说话呀。”

其实秀琴和羽新生一直都在床边守着的。秀琴就说:

“外婆我在这里,我是不是去请医生来给您看病嘛,你这是怎么的嘛。”

“不不不,我这病已经看不好了。我只问你今天是怎么的,我听见你喊救命是真的还是我在做梦?”

“是真的,就是我煮好了粥看你还没有睡醒,我就出去在下面山窝里摘野果子吃,一会儿就来了两个一高一矮的人抢我,我喊了两声没喊完,就被蒙住了嘴。过后就是这个大哥哥救了我。要不然的话,我今天就回不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多谢这位年轻人了啊。不然的话,我这外孙女儿就不知道被坏人劫到哪去了呢。那我就更对不起我不知去向的女儿女婿了哟,那我这就死也不能瞑目了哦。现在好了,现在有你这年轻人在这里,我就把我的外孙女托付给你啊。”

老人家还要继续说时,羽新生就打断了她的话:

“婆婆使不得使不得,你现在连我姓甚名谁从哪里来都不知道,怎么能够把孩子托付给我呢?你就那么放心吗?再说现在还有你老人家在,你们总还有亲人朋友邻居吧。还有,我还没有打听这孩子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我什么情况都还不了解呢。”

这婆婆接着就说:

“是啊,年轻人,你不要急,你听我慢慢说吧啊,我就从头说起啊。我姓柴,叫柴蓉芳,这儿就是我的娘家。我年轻的时候,是跟着一个姓陆的生意人走南闯北,二十年代初期,我们就去到了长江下游的一个大都市古都城安的家。

因为我那时怀孕了,为了有个固定住所,我们那时就用所有的积蓄,在那城市边上的燕南路买了一间街房,然后就开门面做起了个杂货铺的小生意。不久后,也就是一九二一年冬,因为那正是隆冬时节又正在下雪,我就生了个女儿,因此就取名陆傲雪。从那后,我们就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直到女儿十六岁的时候,也就是到了一九三七年的秋季,刚进高中的女儿就跟着学校那些青年罢了课。在她有一次匆忙回来说了她要出远门,叫我们放心不要牵挂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紧接着,就听说倭寇要破城了。在无法等待女儿回家的情况下,然后我和我老公就随逃难的人们出走了,最后我们就回到了这里我的娘家。”

老人家喘着粗气又说:

“在娘家这一住就是十九年了。我娘家在这里本是单姓人,在这期间,娘家的人死的死了,走的走了,三年前我老公也离开了人世。

我为什么不走的原因就是,我还在这里痴痴的等待女儿女婿回来。因为十年前,女儿女婿亲自在这里把才出生四个月的外孙女交到我的手里,女儿女婿当时也说了只要他俩在,就一定来这里和她们的女儿团聚。现在看来是没有希望了,但我还是苦苦的在这里坚持等待着,所以我就一直没有离开。”

这老人家越说越吃力,她伸了伸手,意思像是要喝开水,羽新生就把她扶坐了起来,小秀琴把才烧的开水递到了她口边。谁知她喝了两口又呛着了,然后还是躺了下去。她又断断续续的说:

“现在真的是等不到女儿女婿了,我现在也不行了。我不但时刻念着女儿女婿,又放心不下我这外孙女。所以我一直睚着我这残喘之身,掉不下我这口奄奄之气。直到今天我正感觉熬不下去了,就出现了你这位年轻人。你说,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她越说越吃力,也越说越慢:

“年轻人呀,好在你今天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们真算是有缘分,这里我就把我外孙女交给你了。我相信缘分,也相信你,相信你能把我外孙女带好带大,你就带着她远走天涯吧。但是你们一定要去到我的家,去到我古都城那个家,去看我那个家的房子还在不在……。

秀琴呀,快去,快去把柜子上的小箱子拿来,拿来打开,那里面有本历书,那历书里有张当年买房的房契。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但是不管它现在还管不管用,房子还在不在,你们去试试吧,也许有那个万一,有那个万一就好,你们就可以在那里去安家落户。那万一不行,万一不行也没事,我相信年轻人你会有办法,有办法把我外孙女带大成人的……。”

当邬秀琴抱来不大的陈旧小箱子时,这老人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没等开箱子,她只是急急的示意要拉这俩人的手,她最后拉着俩人的手说:

“就,就,就里面了,你们找,你们今后一定……一定好好的过……过日……子……啊。”

她啊的一声就闭上了眼睛断了气,只是拉着两个人的手,久久都没松开。

邬秀琴见状,一下就伏在她外婆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哭了好久好久,最后在羽新生的劝解下才慢慢收住了哭泣。当她擦干眼泪收住了哭泣,羽新生就和她商量她外婆的后事。

那天中午,羽新生和邬秀琴就着早上的冷粥喝了,然后就同邬秀琴在那边弯里请来了几个村民帮着挖坑安葬她外婆。好在这老外婆早年就备了一口很好的棺材。

下葬的时候,邬秀琴又是一番悲嘁的哭喊,村民们也泪盈盈的同情不休。但是那个年月,各家各户都难解温饱,谁也没有能力收养这可怜的孩子。村民们也寄希望在这外来的年轻人身上,希望他带好这失去亲人的苦命孩子。

其实邬秀琴就是想跟着羽新生行走江湖。

到第二天早上,他们就收拾好行装,带上老外婆留下的房契,然后邬秀琴就锁上门,一步三回头的跟随羽新生向山里的凤凰寺走去。

(第八章)情满心间

当邬秀琴和王巧儿坐在床上抵足深谈回忆到这里,夜就很深了。她就说:

“巧儿,我这一唠叨,就把时间给忘记了,你这就歇着吧,我去洗洗就来陪你。今天晚上我俩就将就挤挤,等明天,我再铺个床啊。”

巧儿看邬姨对自己比家里的亲妈妈还亲,她的心里非常感动。尤其是听她给她讲述她以前的故事,让她越听越感兴趣。但是毕竟这么大夜了,而她倒是下午睡了一觉瞌睡还没什么,她想到邬姨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她就说:

“好的邬姨,您讲的故事真好听,有时间接着讲给我听啊。您快去洗澡吧,我等您。”

过了一阵,当邬秀琴穿着胸衣走到巧儿面前时,她简直就和之前判若两人,这让巧儿惊愕不已。眼前的邬姨就是亭亭玉立,身段如画中嫦娥。冰清玉洁,貌美如西施再世。哪里像先前老里老气笨手笨脚的样子嘛。

邬秀琴看着张大了嘴的巧儿说:

“奇怪了吧,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这和我白天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是吧。那好,现在有了你,邬姨我就再也不化妆了好不好。”

她弯腰低头凑近巧儿的脸,笑盈盈的对她说:

“我的乖乖女,我们真的是有缘分,你就跟了我吧,我会把我所有的技艺都传授给你,让你再也不受别人的欺负了。”

巧儿想到邬姨这一天来对她的亲和爱,最重要的是在这人地生疏的地方收留了她。还有就是她最后那句:学了她的技艺,再也不受别人的欺负。她的心里一下就生起了早上遭受强暴之恨,等待学了本事一定要复仇的欲望来。她就情不自禁的直点头。她还坚定的说:

“邬姨,我都答应你,只是不知道我是不是这个料,学不学得会呢。这么晚了,您快上床睡吧,别冷着了。”

“相信我的眼睛,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行。”

邬秀琴轻轻刮了一下巧儿的鼻,露出了满意的笑。

因为她听巧儿这么说了,她简直高兴极了。她又轻轻的坐上床,然后躺下来同她共枕而眠。她又像呵护小孩子一样的把她拥在怀里,就像亲娘一样的又和她絮叨了很久,最后她俩才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当王巧儿醒来的时候,她看到邬姨的样子和昨天真的是判若两人。她就出神的看着她。

邬秀琴笑说:

“巧儿,奇怪了吧,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啊。”

王巧儿就是想不明白以前邬秀琴为什么要故意装丑?人们都是觉得自己不够美,才打扮漂亮的。

邬秀琴已经把早餐摆在了桌子上。她等巧儿梳洗后,俩人就同时吃着馒头咸菜下稀饭。

吃饭的时候邬姨就说:

“巧儿,今天我就带你去找你那个同学,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解决你的工作问题。”

“好的,谢谢邬姨。”

“还客气。”

邬秀琴露出了亲昵的笑容。

邬秀琴带着王巧儿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了和鑫炼钢厂。那儿就离邬姨的家不足一公里,也就是从烈士陵园大门顺着过去一段路再转个弯走一段就到了。

当邬秀琴在厂门口跟门卫说明情况后,门卫就指引她俩去到了炼钢场。

王巧儿一眼看到那戴着藤帽一身乌黑的同学时,她一下就为成年男儿求生活不易而心疼了起来。

只见鲁琪用手推车推着满满一车碎矿石弯腰驼背的往前走,当他倒掉矿石回过身来那一瞬间,他那满面乌黑大汗淋漓的脸上,只一双明亮的眼睛在转动。

此刻他转动的眼睛一下就看到了站在十多米远的王巧儿也正在看着他,他吃惊又惊喜的就快步推着空车跑了过来。巧儿和邬姨就站那里看着他铲矿石上车。因为他上班时间根本就不能停下来。

鲁琪对巧儿说:

“王巧儿,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怎么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怎么先不写信通知我?”

他边说话边就使劲的一铲一铲的往车上铲。

王巧儿看他忙,她满腹的话一下就不知从何说起了,她只说:

“我我我……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这个样子呢。”

“我很好的呀。巧儿,这样吧,我下午四点下班,四点半出厂,那时我们再谈好吗?这会我真的没有办法,请你原谅我啊。”

说话间,鲁琪的车已快装满,他又赶紧的说:

“下午四点半,就在厂门口等我啊。”

“好吧,你注意安全。下午见。”

他推车都走了,她才回答他。

“知道了。”

他加快了脚步。

然后巧儿就同邬姨回转身向外面走去,在回去的路上,巧儿一直在想,刚过二十岁的鲁琪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干这样又苦又累又脏的活,真的是太辛苦了。她最后自言自语的说:

“男人实在是累。”

“这小伙子能吃苦、懂事、实在。”

邬秀琴却这样说。

下午四点半,鲁琪穿得干干净净准时就出来了,王巧儿陪着他走在回家的路上,俩人一路轻声细语的交谈着。

巧儿此时只给鲁琪讲述了她家里的情况,和为什么来这里,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老同学帮忙给她找工作。和来到这里后,又是怎么遇上了邬秀琴的。其中昨天早上遭受凌辱,和钱被抢劫的经历她就没有给鲁琪讲。

鲁琪也详细的讲了他来这里的情况。他说:

“我是来投靠姑姑,也是来顶替姑父工作的,这些那次在信里都跟你说过。你今天也看到了,真的是累。开始我也想过不干,可是回去也不好找得好的工作,所以我就坚持下来了。还好,现在已经习惯了。我们这个厂是私家厂,半机械化,所以矿石是用人工推送。看起就推那么十几米路,但是每车走几步过磅那儿,尤其是过磅后那几步稍往上歇的路最吃力。还有就是铲石子上车,没有一股蛮劲是莫奈何的。

我们是三班倒,一个班八个小时轮流转,炼炉二十四小时不停火。两个炼炉两个组,一组就两个人,一个人每推七车有五分钟的空档。上半天四小时,四小时后吃饭加休息一共一个小时,下半天就只有三个小时就下班了。下了班稍歇会儿洗个澡就可以回家了。情况就是这样的。”

他说到这里停了停又说:

“至于你叫我帮忙给你找工作,说实在的,我来这里才半年多,对这里也不很熟悉,也没有人际关系,我现在也只有求姑姑姑父想想办法,看来一时半会还不行的。你最好是先住一些时间吧。

好在你遇上了你说的邬姨,起码暂时你的吃住无忧吧。要不然的话,住我姑姑家里确实住不下,因为她们的房子太小了,真的没有办法再添床铺了。”

王巧儿听他这样说了,情况确实又是这样的。这时她真有点后悔她来得太匆忙,但是她又认为自己真的是无法在家里呆下去,她真的感到很无奈。

还有就是她如果不来这里,也不会遭那两个歹徒的蹂躏,又不会遇上邬姨。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

她又在想:既然到了这一步,就无法后悔了。遇上了邬姨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此刻她真的是还想不明白。

在巧儿和鲁琪快分手时,俩人面对面的站了很久,他们的对望,似乎都明白了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鲁琪在想:巧儿,我心里很同情你,但是我现在也是没得办法帮你,我求姑姑姑父帮忙给你找工作的希望肯定是不大的,因为姑姑姑父都没有办法给我找个好的工作。我自己又没有办法马上帮上你的忙,我心里是很难受的你知道吗?你人没嫁好,又这么受苦,我心里一样的很痛很难受你知道吗?我真的为你后面要走的路很忧心你知道吗?

王巧儿却在想:我知道你是一个诚实厚道的人,你现在的工作也太辛苦了,我真的很担心你。毕竟我们两个现在只是同学之间的感情,看你的样子你对我也够意思了。怪还是怪我嫁错了人,嫁早了人,要不然的话,我和你在一起的情况就不一样了。现在看来,也只有靠邬姨给我找工作了。她虽然把我留下,我总不能白吃白喝白住的吧。

待到最后分开时,俩人都流露出了一种互惜之情。鲁琪在离去十几步远时却回身跑了转来拉着她的手说:

“巧儿,在你没有找到工作之前,经济上一定有困难,明天你到我厂里来,我给你带点钱来好吗。”

王巧儿看着他摇头又点头,然后没精打采的像是默认了。

当巧儿回到邬秀琴家时,邬姨已经把晚饭放桌上了。邬姨看着巧儿愁眉不展的样子,她就边吃饭边跟她说:

“巧儿,你是在愁没有找到工作吧,这可没有必要。再说这还是第一天,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呀。我知道你那同学也有难处,因为他不是这里的人,也不熟悉这里,他那个活你做不了不说,而且他那里又不缺人。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安定下来,你安定下来我会给你想办法的,你就等等吧。你住在我这里不是好好的吗?我现在的意思就是从今天晚上起,我就教你的功夫,你一定要认真的学。”

她说到后面很认真。

王巧儿听她这样说了,她也就比较安心了。她这一听到说教她功夫,她还真来了兴趣。但是她此时最大的兴趣还是想听邬姨接着讲她的故事。

她就说:

“邬姨,学功夫可以,但是我好想听您的故事,你能继续给我讲故事吗?”

“好啊,晚上练习两小时功夫后,我就接着给你讲故事。”

“邬姨真好。”

王巧儿还童心未泯。

那晚上第一节课,就是练打坐调息。在她打坐调息的时候,邬姨一直在陪着她,给她讲解练功夫的条理。也就是练力量必须从练气练定力开始,当然练气的方式方法,她跟她讲得很详细。

(第九章)国恨家仇

接下来邬秀琴就抽空源源不断的讲故事了。

那天羽新生就是去凤凰寺的。因为他的师傅范梦霞离世前跟他交代过她死后,一定要将她在凤凰寺火化。火化七七四十九天后,再把她的骨灰移至她的家乡安葬。而她的家乡却在嘉陵江源头的秦岭山中。

也就因为那天刚满七七四十九天,他在进山去凤凰寺取骨灰盒的路上,就听见了邬秀琴喊救命,也正因为这样就延误了一天,又正因为这样才救了邬秀琴而收留她结伴而行。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去取出他师傅的骨灰盒前往秦岭山。

在去凤凰寺的路上,邬秀琴就刨根究底问羽新生的来历和经历,羽新生缠不过,就延途一路给她讲了他的悲惨命运,和从小到大经过的风风雨雨。

他讲道:十五年前的一九四一年夏季的一个傍晚,在粤东穗城郊外的葫芦山树林里,一个被追捕的时髦女子敏捷的向山里匍匐行进。在离她数十米外的后面,却还有六个持枪的倭寇在疯狂的追赶她。只见她看准了一颗大樟树,稍微下蹲纵身一跃,就上到了樟树的枝桠间,然后她就伏在了粗枝上。当六个倭寇赶到时,还真不知这时髦女子躲到哪去了。

正在这几个倭寇东张西望时,这时髦女子忽然从天而降两手箍住了领班倭寇的头,她只抱头一搓,这领班倭寇闷声不响的就丧命了。当这几个倭寇稍有察觉,她已经用此方法解决了第二个持长枪的倭寇。因为天还没有黑尽,其余的四个倭寇忽见转眼之间又失去了两个同伴,心里实在吃惊不小。

在时髦女子刚混出城门时,他们一组一共是十个人加一辆军用三轮摩托车上俩人,从司令部出来在拼命的追赶她。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在草丛树林间像捉迷藏一样的周旋,到现在也就只剩下这四个倭寇了。现在这四个倭寇瞪圆了眼,也吓破了胆。但是想退又不能,想进又怯阵,想开枪这么近又难找机会。

只听这四个倭寇同时哇哇大叫,四把明晃晃的刺刀一齐平举从四个方向她刺了过来。只见这艺高人胆大的时髦女子拿捏好时机再纵身一跃,就高过了这四个倭寇的头,然后她就轻轻落在了倭寇的身后。

只听两声凄厉的惨叫,同时刺出的四把刺刀收势不住,却穿透了两个同伴的胸膛。这时剩下的两个倭寇却发疯般的从同伴身上拔出刺刀,然后疯狂无目标的挥舞,因为他们既震惊又后怕。当这俩人一阵挥舞过后清醒时,却看见这时髦女子还站在他俩面前冷冷的在笑。这下他俩哪还有斗志,只是拼命的往来路逃跑。

当这两个倭寇跑出十余步时,两粒鸟卵大的飞石分别击在了他俩的后脑勺,这两个倭寇同时扑地不起。

只见这时髦女子走上前捡起了倭寇的长枪,又狠狠的从他们背心洞穿入地的刺了下去,只见两支长枪插在两个倭寇背心上还不住的摇晃。

然后她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择路而行。

此时的她也没有目的地,她只是慌不择路的往离山林近的方向跑。她的本意是去祭拜贾氏的,却遭遇了后面的追兵才走了岔道。

她这天是混到了皇军驻穗司令部,刺杀了日寇的一个指挥官,这指挥官名叫荒木佐野。因为这荒木佐野不但带队在这个地方杀人无数,他本人也是好色无比。

她就是算计到他好色,所以她就频频在舞厅露相,经过数次摩擦后,荒木就把她带回了他的办公室,并且支走了警卫。这荒木佐野虽然不知道她有武艺,也不知道她会杀他,但他熟知数次的前车之鉴。所以,当他把她推进后间正想先制服她时,她却把他制服了……。

接近半小时后,当她从内里走出来时,她只跟门外的警卫说了一句话:

“太君累了,他说一小时内不要去惊动他”

她也没去管门卫懂不懂她的话就走了。

还好,在她出了城门后,才听见了戒严的声音。就这样,她一路出来到这里,就间接的杀完了十二个追赶她的倭寇。

她这时只想还离这儿远一点,找一个村庄,找点吃的喝的住一夜,其他的就等到了明天再说。因此她就趁此时天还不太晚,她又顺着小路往山里赶。

这时的天刚刚黑尽,稍带暑气的微风吹拂着矮山的树枝轻轻在摇晃。口干舌燥的她却有些心烦意乱,因为她根本不熟悉这一带的情形和地形,更不知道这儿离人家户还有多远。

好在她走了不大一会儿,这里就有一条小河沟。她欣喜若狂的就俯下身喝足了清清的河水,她这一下就感到了精神焕发。接着她就坐在石头上,盘腿静静养了一阵神,然后就精神抖擞的上了路。

当她才翻过一个山桠,忽然就看见下面不远的山窝里有几枝火把在燃烧晃动着。在火把的照耀下也看见那里有几户人家,同时她也听见了那里的喊冤叫屈声和求饶声。她的心里一下就知道那里出了什么事,她就赶紧从她小巧的包里取出轻薄的夜行衣换上,然后她就向那里飞奔而去。

当她前行到离村子还有二十余米时,只见几个倭寇提的提鸡鸭,扛的扛粮袋,还有两个手里牵着几只大小山羊,他们大有获胜而归,洋洋得意之意从村子里走了出来。因为她根本听不懂倭寇的话,所以她只知道他们那叽里呱啦那得意劲。

她藏在一块大石后面心里正在筹划对策时,又忽然听见村子里有倭寇嗬嗬的笑声,同时也伴有妇女的哭声。这时她就不由自主的以救人为主了。

她迅速潜到了村口,寻声摸到了出声音的那户人家,再从那户人家后窗看了进去。她一眼看见前面大门口站着一个持长枪的倭寇,看样子他是在给里面的倭寇放哨。那笑声和哭声都出自里屋,这时里屋有一盏豆油灯还在晃晃忽忽的摇曳着。

她毫无犹豫的轻轻从窗户纵了进去。当门边的倭寇稍有察觉时,霎时间他的颈骨就立时错了位,他的面部就已经耷拉在身后瞬间断了气。

当她一眼看向里屋时,只见里屋一个倭寇正在对着一个妇女笑,紧接着就是那妇女的一声尖叫。

她正待上前出手时,面前忽然又出现了一个小男孩举着一只小凳,大叫一声就朝倭寇背后冲了过去。也就在她这么一疏神间,一声惨叫伴着一道白光一闪,那妇女又是极短的一声闷哼。在这同时那小男孩的小凳又一下砸在了那倭寇的后背。那倭寇立即就想回转身来擒小男孩。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就没容倭寇有多的举动了。她飞身就用她头上的钢钗刺进了倭寇的后颈,只见那倭寇一头一脸一胸膛甚至后背都是血。

倭寇前面的血却出自那妇女的胸膛,因为那妇女在顽强的反抗中,一口咬断了他左手的小指拇,所以他在惨叫时很快就用右手从腰间抽出短刀刺进了妇女的胸膛。他在不解气那一刻还将刀子在那妇女腹内绞了一圈,所以就溅了他一头一脸的血。因此那一刻倭寇和妇女还有小男孩的声音,就混合在了一起。

那小孩却是她妈妈急慌了,把他塞在床底下不要他出来,也不要他出声的。但是他先是怕再是恨,最后终于不要命的冲了出来救他的妈妈。但还是晚了一步,即使不晚,很有可能他也就没有命了。

时髦女子也晚了一步,即使她不晚,要是在那几个倭寇还没有出村子她就来了的话,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样的话,她斗不斗得过这些倭寇,和救不救得了这妇女,甚至自己受不受伤害,这些都是未知数了。

她看看现在的处境,就是赶快救走这伏在他妈妈身上痛哭的孩子。她就急切的说:

“小弟弟你不要哭了,很有可能那几个倭寇没等到这两个同伴回去,他们很快又要返回来,到那时,我们就不好脱身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在她说这的时候,她看清了这小男孩的脸,她心里立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模糊的感觉一时也无法搜寻。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我的妈妈,我要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呀……你怎么不要我了呀……。”

小孩子的哭声让她揪心的痛。

但是她还是不由分说的抱起他转身就走。走出门时她也没忘记绕村子一周,这村子总共也就四户人家。她喊上了村子里仅有的几个人赶快的离开这里,要不然一会等倭寇返转来大家都没命了。

这村子里连同她和这小男孩,还有他死去的妈妈也就十个人,她就把小男孩交给了村民带着,这几个人同时就慌忙的向山的深处行去。她自己就背起孩子的妈妈上了路。当大家走得远了,最后就看见这村子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然后村民们就带着她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大家也连夜的把这小孩子的妈妈埋在了这山洞的旁边。

(第十章)奇女师傅

那天晚上,这几个人就住在那山洞里谁也没有睡意。因为他们不是老就是小,家里年轻力壮的不是当兵打仗去了,就是躲外面求生去了。就算在外面能赚点钱粮,也是悄悄的捎回家来。因为呆家里最怕的是被倭寇抓劳工做苦力,反正那年头年轻力壮在家里没有清静了的。

此时这几个老小眼看房子都被倭寇烧了,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几个人都在叹息今后住哪里,接下来怎么活。

他们也问起了时髦女子从哪里来,平常在做什么。她也就简略的给大家讲了她的经历。

她讲道:她名叫范梦霞,生于一九零五年,今年三十六岁。她的家乡在三秦境内,她家住在秦岭山巅的嘉陵江源头风县乡下。

小的时候,她家还是比较殷富,因此在她上中学的时候,她母亲就送她来到了粤东穗城的重点中学。因为她母亲有个最好的闺蜜在那所学校任教,所以路虽然远,但她有她母亲闺蜜的照应,一家人还是很放心的。原因是范梦霞的母亲很了解她的闺蜜罗馨兰,因为罗馨兰在范梦霞母亲面前,是不保守她自己有功夫的底细的。

罗馨兰小时候同范梦霞的母亲既是同龄人,又是邻居,她俩结婚后还是邻居,她俩从小又是耍得最好的闺蜜。而罗馨兰的家比范梦霞的家更富有,不但富有,她家祖祖辈辈还是行武出生,据说她的上祖在清朝时期还立下过赫赫战功。

直到现在,她们家庭就慢慢的衰弱下来了。是因为罗馨兰的父亲虽然有三兄弟,但是她的父亲却偏偏不习武,他是认为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了,武艺再好也派不上多大用场。因此他就只爱文的方面,他只在乡下做了个教书先生挣那点微薄的钱。

但是他又唯一只有罗馨兰这么个女儿,所以他就希望他女儿苦读深造成才。最终这罗馨兰终于让她的父母如愿以偿,去到了穗城任教。

但这只是罗馨兰的这一面,她的另外一面可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另外一面就是从小在她婆婆的教导下,她有一身不可低估的好功夫。她的一身功夫就连她父母都不怎么清楚,因为她的功夫都是她婆婆晚上在家里后花园偷偷传授给她的。她婆婆传授给她的原因是舍不得这功夫就这样失传,她不甘心自己把它带进坟墓里去。想明传又得不到家人的赞许,所以她就暗暗的传给了她的宝贝孙女。实际上,婆婆传授孙女功夫,家人也不是不知,只是不好干涉,在听之任之罢了。

她婆婆的功夫一生也基本没有显露出来,她婆婆娘家祖辈也习武,嫁这边来也习武,所以她就揉合了两家明与暗的功夫。只可惜她传到罗馨兰手里,罗馨兰却只把它当成锻炼身体。她只是早晚空余时间练练以强身健体,其次大致也没派上用场,她学到身上的功夫基本上算是荒废。

罗馨兰也只有个女儿,她的女儿比范梦霞大两岁,她女儿在范梦霞去她家之前,就已经去美国留学了。因此,范梦霞去到她家里,她是求之不得有个人陪伴。

罗馨兰老公是个不大的生意人,她的老公在她女儿十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有人说是她的八字大,才克死了老公。她虽然不信这些,但是她也不愿意再嫁人了。好在她老公给她留下一笔足够的钱,因此她供养女儿留学和她自己的生活是无忧的。

自从范梦霞到她家后,她就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她也就是为了不让功夫失传,所以她就把功夫传给了范梦霞。也好在范梦霞勤学苦练,几年后她把她罗姨的功夫学得娴熟无比。

就这些年范梦霞多是单枪匹马的,一路除恶除奸除寇的走过来,做下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迹。要说做得最大的,也就是这一天连荒木佐野,她一共就杀了十五个鬼子。

讲到这里范梦霞就停了下来,因为她忽然想起问这孩子的情况。这时一个老村民就跟她讲:这孩子姓羽,叫羽新生。他的父亲前些年当兵一直在打仗,但是那时是中国人打中国人。就是前年倭寇入侵我们这里的时候,他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可怜这母子俩孤苦伶仃的在过日子,我们邻居平常都很照顾这母子俩的。但是今天晚上倭寇来得太突然了,我们就没有来得及顾及到他家。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想到了,我们都是老弱病残的,也是无法帮上忙的。现在这孩子的妈妈惨死了,还真不知道这孩子来怎么办。

这时羽新生还在角落里悄悄的哭,范梦霞就转过去问他。她说: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才满了十岁。”

“你还有亲人吗?”

“只有一个舅舅,但是舅舅离我们远,他又有病,他自己都照顾不好他自己。”

他说着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好孩子,你不要哭了。这样吧,你愿意跟着我吗?你要是愿意,就跟着我,我一定会把你带好。”

范梦霞动情的这么说。

“我愿意,我愿意跟着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本事那么好,我跟着你,你一定要教我本事,我要跟你一起杀倭寇。”

小小年纪的羽新生坚定的说。可见他亲眼看见倭寇杀了他母亲结下的深仇大恨,所以他就恨透了日本鬼子。

“好孩子,我也正有此意,我一定教你本事,但是为了你的安全,你绝对要听我的话。只不过你跟着我还是很艰苦的,因为我的习惯是哪里出现了我看中的目标,我就要去清除。你现在还小,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一定不能乱走。”

“范姨,我一定听您的话,您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我也不怕,只要能杀鬼子,我什么苦难都不怕。”

“有志气,好样的,我就喜欢有骨气的人。”

范梦霞欣慰的摸着羽新生的头。她没有孩子,她现在看到这苦难而聪颖的小男孩,她的心里油然生起一股莫名的母爱。她一下紧紧的把羽新生拥在怀里。

接着她就告诉大家,在国难当头的当今,要坚强起来,同心协力的把倭寇赶出中国去,我们才有好日子过。最后她让大家还是休息一下,接下来的日子要照顾好自己,尤其是你们老弱妇孺,应该尽量避着倭寇,各自想办法某取生路。说到后面,范梦霞满眼都是泪水。

在第二天早上,大家看到范梦霞老态龙钟的装扮和昨天大不一样,人们虽然诧异,但是对这位女中豪杰又十分敬佩。他们真希望能有更多像这样的人,早日把倭寇赶出中国去。他们又希望小新生跟着她能够健康成长,练好本领为百姓报仇。

在范梦霞和羽新生要走的时候,她就把她身上所有的钱分给了每一个人,钱虽然不多,但是却充分表现了和劳苦大众血肉相连,心连着心。然后她就带着羽新生从另外的路回城里。

范梦霞的住处就在穗城中的一条深巷子里,这里是一片低矮的平房,这里面都住着一些平民百姓,这里一般是没有人重视的地方。她这间房子是她的罗姨罗馨兰老公以前留下来的,在她老公去世后,这里就空着了。因为罗馨兰教书就住在学校里面的,范梦霞来这儿的前几年也住在学校。直到她弃学走入社会,她罗姨就让她住这里了,因为她们都认为这里相对的隐秘安全一些。也好在这两年倭寇反反复复轰炸,都没有炸到这一片,这也算是幸运吧。

范梦霞把羽新生带进城的时候,就在餐厅吃了饭,回到家时,也还没有饷午。她就跟羽新生说:

“你就在家里呆着哪里也别去,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羽新生嘴动了动,他是想问去干啥,他也想去,但是他又忍住了。因为他想起了范姨说的要绝对听话。他就只是点头说:

“好的,您去吧。”

范梦霞还是不放心,她出来就轻轻把门锁上才走。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她就回来了,她这是特意去给他买了几套衣服,另外还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她想到添了一个小孩子,就像是重新安家一样。而且从现在起,千万要看管好这孩子,绝不能让他出意外,不然的话就对不起他死去的父母了。

“妈妈!”

羽新生一下扑了过来,不知他是在喊死去的妈妈,还是在喊范梦霞。

因为看着这一切,小小的年纪的他就感动得哭了起来。他一下扑在范梦霞怀里不停的啜泣,不知他是在为失去母亲伤心,还是在感恩范梦霞对他的好。

这时的范梦霞却疼爱又沉重的感受到了,抚养这孩子,自己的责任有多重大。

她爱怜的摸着他的头说:

“我的好孩子,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既做你的妈妈,又是你的师傅,你愿意吗?”

“我愿意。妈妈师傅。”

“不,还是不要喊我妈妈好,因为我没有生过孩子,这样听起很不顺耳。你还是喊我范姨吧,就师傅也行。”

“师傅。”

他拗口的又喊了一声。

从那后,范梦霞对羽新生就由爱而生出了一种严肃,因为她认为管教培育好孩子,他才能成为一根正苗,长成一颗大树。

(第十一章)柔性馨兰

闲时邬秀琴继续讲:

虽然罗馨兰练武,但是她本性聪颖温柔。很小的时候她婆婆就督促她习武,一则是她家没有男孩,再则她婆婆就有传女不传男的阴艺藏在心里,所以她不甘心技艺就此失传。因此在她的委婉诱导下,罗馨兰就把练武当成了强身健体看待。

谁知当她经过一段时间后,她却孜孜不倦的对这个就有了兴趣。就这样她就从小练到了大,一直到她远出教书。她不但纯熟了她婆婆的武技,还传承了她婆婆的阴艺和化妆术。

她的武技阴艺和化妆术虽然一生都极少实际用过,但细心的罗馨兰在她教书的闲暇时间,她就把她所学的武技从心里归纳整理了一番。其实她婆婆教她的时候就已经精简得不能再精简了,其目的也就是以防身为主,并没有那些夸张大打场面的繁复动作。在明的方面也就是这些擒拿手法,如:蹬、抱、转、锁、拿、缠、展、抠、托、点、分、背、卷、压、推、搬等。当然每个动作的要领她是记得很详细的。但是实战的时候就得以实际情况施招了,最关键的是要做到稳准狠和瞬间的爆发力,而且还要恰到好处的施技。她婆婆的原意一般是一招制敌,如果真正遇到强敌三招都没有取胜的话,那就只得用阴招制敌了。

她婆婆娘家的独门阴招就是自己祖传的密制毒针。这毒针是自己上祖用秦岭山中的几种天然药草熬制浸泡而成的,而这几种药的配方只有标本没有字,至于药名都是一代一代口传,怕的就是被窃取。

那三种毒针一种是夺命针,也就是刺到身体任何部位人就会立刻死去。一种是迷魂针,这迷魂针一刺在身上人马上就昏迷,但是五分钟后就会悠悠醒来。再一种最阴毒的就是不死针,所谓不死,就是不要你好活。也就是它刺在身上任何部位,那个部位方圆三寸之间就奇痒难忍。你不去想它,它就会痒得轻一点,你要是又烦又抠,那它就痒得你要命的忍不住。不死针当然有毒药就有解药,要解开它也是轻而易举的,只不过施者不说任何人也猜不到。

而施用这毒针的器具就是一枚比较大的特制玉戒,只要随时将三根只有一分米长二毫米粗,用途不一样的针装在里面就行了。它有三个细小的按钮,你需要用哪颗针,按一下按钮它就直起来了。其实也可以不把玉戒戴在指拇上,也可以从身上摸出来就使用也是一样的。

再有的就是化妆术了。其实化妆术并不复杂,也就是几种颜料调制而成,可以随意选择它的配料和浓淡度配制就成了。调制时,以它能直流稀度为宜,再用小巾浸湿凉至九分干,再分类折叠好,又分别放入小盒中备用。它分别几种就有稍带暗乌色的,比较明媚的,和嫩艳色彩的。需要哪种的时候,就拿出来在脸上手上甚至手臂上轻擦就行了。必要的时候再搭上相配的假发或者面膜,加上人为动作形态的配合,还真能以假乱真。也就是在很快的一小会儿,就能把自己变成老妇,老翁,白面书生,艳丽少妇或少女等等。

可是罗馨兰虽然悟性很强,又加上她跟着婆婆学了十年以上,可以说她把这一切悟得再熟悉不过了。只是她生性温和,而且一直又没有遇上过有施展的机会。这对于她来说,就只能是练练身体而已。其实际上,她还真担心遇事派上用场了,因为以她柔弱的性格,她真担心体力不支爆发力不够。就这样,她一直认为这些个劳什子,真的该从她这里失传了。

直到范梦霞到来不久,她就看出了范梦霞的性格跟她完全不一样,她了解到范梦霞不但心细,还是个内外都刚硬的人。因此她就想起了把所有一切都传授给范梦霞。

这又恰好对正了范梦霞的胃口,范梦霞真的是求之不得学上这些本事。因此在范梦霞的中学时代,她不但学到了知识,又练好了罗馨兰身上所有的技艺。要说这所有的技艺,也只有范梦霞这一生,才真正做到了学以致用,而且她还把它发挥到了极致。

但事情也有例外,就在四年前,因为范梦霞逼急了,又碰巧罗馨兰在她那儿,她就帮她扮了一回“翩跹女”(这是后话)。

这里就说一九三六年深秋的一个夜晚,时间是八点半左右,罗馨兰在学校的家里刚躺下一会儿,忽然间校内就传来了嘈杂的呼叫和奔跑声,紧接着奔跑声就来到了宿舍楼的过道里。她翻身起来想看看究竟时,她就轻轻把门开了一条缝,谁知迎面就闯进来一个慌里慌张的女学生。只听那女学生惊恐的说:

“罗老师救我!”

这女学生虽然不是她班上的学生,可是她认识,她心里也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好长时间里,这些进步青年都在示威游行,散发传单,主张停止内战防止外患。

罗馨兰并不愿意关心国家大事,她平常除了教书外,就是看看书练练功,尽量让自己得个清闲。此刻遇到这突发事件还真把她给怔住了,但是从内心来说她又是爱国的。因此她就义不容辞的让学生进来,她关上门,让这学生藏进了她内室的衣橱里面。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已经雷响,她到底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所以她不得不又慌慌张张的打开了门。门一开就是一个提短枪的人直撞了进来,她避之不及被撞上了右肩就是一个趔趄。奇怪的是她都不知是怎么的,她不但没有后退却迎上了前。她又顺势侧身背朝对方身侧,这时门外身后还有一人就被这个人栏在了外面。

她立即双手抓住对方右腕,将对方手掌朝上拉直一举,对方的大臂一下就搭在了她的左肩上,她再伸直腰一鼓气双手一压,只听对方的右肢就在她肩膀上卡卡垮的三声响。那卡卡两声是对方大小臂接连脱臼,那垮的一声却是对方短枪掉下地的声音。这一下罗馨兰才意识到惹大祸了,她当场就被惊呆了,她也没有去想后面那个人会怎么对付她了,她的反应和她的举动当场就惊呆了她自己。

只见那个人的右臂直直的软软的耷拉着,他的头也耷拉着,他的口却哎哟哇呀的叫唤着,他的左手撑在桌子上,他慢慢的抬起了头,他疑惑的看着这文质彬彬的女人家发呆。

这时另一个人举起了盒子炮直接抵住了她的头,他口里说:

“狂妇大胆,竟敢袭警,信不信我马上崩了你。”

“袭警?我只以为是匪,所以我不由自主的就这么做了,真不好意思啊。”

罗馨兰像是吓傻了一样。

“你也太狂妄!你还敢阻止辱骂老子们执行公务。”

那个人扬起拳头就想打下来。

“慢着,把证件给她看看吧。”

受伤这人喊。

那人马上出示了证件。

受伤这人却奇迹般的镇静了下来,他说:

“这就奇了怪了,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事,我倒要弄个清楚,你这文弱女人是怎么个来头。哎哟哇……。”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的老总我的官老爷们,你们要是穿的警服,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做的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冲动,就这么做了,是我的不对是我的不对啊。我马上给你弄好行吗?你们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啊。”

罗馨兰真真切切说的心里话,她确实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怎么这么鲁莽冲动,她祈怜的看着受伤的那个人。

“放屁!你还在装疯卖傻,你胆子也太大了,你明明深藏不露,你一定大有来头,今天老子非把你押回去拷问清楚不可。”

另外那个人恶狠狠的。

“是我的不对,大人饶了我吧。快让我把你的手臂接好最要紧啊。”

罗馨兰在求饶。

“华仔,你让她过来,她不是说了给我弄好吗?今天真的是邪了,我就要看她马上给我弄好,不然的话,今天可有她好果子吃。她要是真给我弄好了,我就真的服了她了,今天的事情也可以对她网开一面。”

受伤这个人没有一点恶相。

罗馨兰看他痛得那么惨,他居然说话还没有恶意,她的心里真的是弄不明白了。

那叫华仔的示意罗馨兰快快过去治伤。他说:

“今天算你运气好,遇到我们的大善人贺大队长了。要依我的话,早就一枪崩了你。”

他忽然猛一顿足又吼道:

“哎,我问你,开头是不是有个女孩子躲你这儿了?赶快把她交出来。若藏匿不交被我们搜出来的话,那就要与**同罪了。”

罗馨兰正准备去拉那贺队长受伤的手,她一听到这话还真心虚了。她战战兢兢的说:

“没有啊,我不知道啊,没有人到我这儿来呀,真的没有。”

“没有人来你会这么紧张的吗?说,有不有。你伤人的手法那么利索,问你话你又这么紧张。”

“没,没有。我刚睡觉,你们敲门我才起来的。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紧张。我伤他是因为我看到枪以为是匪,所以我就情不自禁动手了。”

她感到周身都在冒汗。

“华仔,你就静一静吧,你没看到人家要给我治伤吗。你看她这样子敢藏人吗?我倒还有点相信她是误伤了我,等她给我治好了再说吧。再说她只有这点屋子,藏人她藏得了吗?”

“好吧,贺队。”

这华仔警惕的退到了一边,他还是不放心的举着枪对着罗馨兰。

这时罗馨兰走上前,她让贺队坐在椅子上,她左手轻轻拿起他的右手,她照样把他的手掌朝上。她的左手握住他的手腕,右手掐住他的臂弯,然后她左手省着力将他的小手臂几摇几崴。接着再一拉一提一推,只听咯的一声轻响,他的下臂一下就复活了。

她并没有收手,她紧接着又把他的手掌朝上,她左手又握住他的手弯,她右手掐住他的肩夹,又以同样的方法摇崴拉提推。又是一声轻响,他的手立时就接上去了。

他当时就松了口气。他疑惑的看着她,他抖了抖手觉得行动自如,他感到不可思议的说:

“咦,真是奇了怪了神了!”

他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她。

她却松手低头难为情的说:

“老总让你受苦了啊,真的是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说你还是去找骨科医生开点跌打损伤药敷一下吧,休息两天就全好了。”

(第十二章)神秘贺队

“这不用你管。我这才来问你的究竟,你必须如实说来,如有半点虚假,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贺队把早就让华仔捡起来的手枪往桌子上一搁,翘起了二郎腿,做起了审犯人的样子,但他脸上总是看不出有恶意。

“是是是,我一定老实说。”

罗馨兰心想今天很难收场,她最担心的还是里屋衣橱里的学生,这时她反而还镇静了下来。因为她想到的是,你越虚,对方越是要怀疑,还不如就豁出去算了。

“姓名?”

贺队问。

“罗馨兰。”

“多大了?在做啥?”

“五十四岁,本校语文教师。”

“家里几口人,都在干啥?”

“就我一个。”

“就你?”

“是,老公早死了,女儿在美国读书,现在那里结婚了,所以就只我一个人。”

“你功夫从哪儿学来的?”

“小时候婆婆教我的。可是我一直把它当成体育锻炼,从来都没有用过。”

“啊,你从来都没有用过?”

“是的,我性格孤僻,从不过问身外事,除强身健体外,真的觉得这个派不上用场。”

“派不上用场?那你今天是怎么的,你今天对我又这么狠?这不是就派上用场了吗?你都不想想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执行公务,我以为你们是来打劫的。而且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而然就出手了。”

“自然而然?这么说来,你还是身不由己哦。”

“是是是,是的,我真的是后悔莫及,实在对不起了。我只求你,求你们饶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自然而然。”

他笑的时候手就在摸枪了。

这贺队的行动和他的笑,让罗馨兰感到毛骨悚然,她真以为就要大祸临头了。她强制的镇定心神,怔怔的看着他。

“真的,我,我向天发誓,绝无虚言。”

她申辩。

“佩服!好样的。练武练到这个程度了,都一大把年纪了,才第一次自发出手。厉害,厉害!”

他边说就边把枪插进了枪套。

“要是今天你一鼓作气的话,我们两个早就躺在这儿了。也正因为你戛然而止,我才信了你,也服了你。”

“不敢不敢,我刚一出手,就后悔死了。还是请责罚我吧。”

她看出了他的缓和,她有意说让他责罚,她的意思是求他进一步的谅解。到底教书人的心智还是不弱的。

“学而不用,可惜。藏而不露,明智。可到底遇事就身不由己了。我倒是真想责罚你,就看你说怎么个责法?”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这个,这个我赔你的损失费吧,或者……或者就你说怎么办吧。”

她差点就说出或者打我一顿的,后面终于改口了。

“你有多少钱?你填得满我的心吗?你看我缺钱花吗?再说我又没有损失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抖了抖他的右臂接着说:

“随便我倒还可以,那你就听好了:第一,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藏人没有?实实在在说,藏了就藏了,没藏就没藏。要是等会我搜出来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啊。”

“真的没有,你要不信就搜。”

她越来越坚强起来了,她昂首的对视着他。她想的是,今天反正遭大劫了,要是逃得过搜查,就算躲过了劫运。逃不过的话,那就听天由命就是了。

“看你眼神,我信你!”

他像是一锤定音。

“谢谢你,谢谢!”

她面上显得很诚恳,心里却还捏着一把汗。因为这两个人只要没走,就还存在着危险。况且还有一个人在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她,这个人看来虽然是下级,看样子他却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的确这华仔一直认为那女学生就在这里,因为这么长的过道她不可能这么快就跑过了,而且他进过道时明明看到这里灯光一晃门一关,所以他直接冲过来就敲门。这个时候贺队却拉开他抢在了前面。

此时的华仔却一直不声不响的在观察动向,要是依了他的话,他早就进里屋去搜了个遍。也正因为他碍于他仰慕巴结的贺队长,所以他就只好久久的呆在这里。

“这第二嘛,今天这事就算过了。”

“谢谢,谢谢老总饶了我,真对不起啊”

“那还没完。”

他一顿。

“啊……”

她一惊。

“今天这么晚了就算了,改天,那就选个礼拜天吧,我会来拜访你的,我想请教请教你的真功夫,我希望你不吝赐教啊。”

他说完就把身一转。

“华仔,我们走。”

“贺队,这就完了吗?”

华仔真不明白贺队挨了整,就这样轻而易举一走了之。

“还想怎样?还想搜吗?你看人家是那种人吗?深更半夜的在人家女教师家里还有脸面吗?”

“哎哎哎,我看见……灯……晃”

“晃个屁!我说你是酒喝多了人在晃。再说了,不就一个学生娃娃嘛。再说她们也为了国人团结,抵御倭寇,倭寇入侵东三省,早有吞并全中国的野心。难道你不恨倭寇吗!”

“那,那你就这样饶了她吗?”

“饶,怎么会饶?我不是说了还来找她的吗?”

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去。这华仔只得跟在后面直摇头。

结果这件事情开头是这样的:也就是这天发了薪水,这片区警队的华仔,他为了讨好他的上司贺队长。他晚上下了班穿上便装別上枪,就特意请贺队长来到了这繁华地段的酒楼喝酒。

接近九点,当他俩吃好喝好刚刚走出酒店大门时,天上忽然像满天飞絮一样传单遍布。这有七分醉意的华仔抬头就看见二楼栏杆处,有一个穿学生装的女学生,她刚撒完了传单在往回缩。

他忽然大叫一声:

“抓赤化分子。”

拔枪就往楼梯口回跑。

这贺队长在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下,就只好回头往另一道楼梯跑去。这时他还真为这学生捏了一把汗,要是这学生真被华仔抓住了的话,事情就麻烦了。自己虽然是华仔的上司,但真要解救她总得找个理由,所以他想的是最好不让给抓住了。

还好,当他跑到楼梯中段时,这女学生就慌慌张张往下走和他碰面了,在两人擦身而过时他沉声说了句:

“快跑,后面有人追!”

然后他就上楼去了。他的意思是上去尽量拖延时间。

这楼上除了大厅就是厨房厕所,那华仔很快的就搜了个遍,当他走到女学生撒传单那栏杆处时,就正好同贺队碰面。他问了一句:

“贺队看见没……。”

他那“没”字刚出口,就纵身一跃落在了街面,然后他就飞也似的往前追去。

因为他在高处一眼就看到那女学生跑在长街上。此时的贺队长又只好拼命的跟了上去,他真担心华仔追上了女学生。

跑完长街转弯就是小街,小街的尽头就是学校的大门。这学校大门平常除了深夜关和清晨开以外,其他时间都是没人看管的。这华仔转弯时,那学生就刚好跑进校门。她正想松一口气时,忽然后面一声:

“给我站住!”

这学生更是慌了,她没命的往里钻。她跑过了灯光暗淡的教学楼过道,回看后面这人却离她越来越近了。她又跑到宿舍楼过道中段时,就看到罗馨兰的门有条缝,她立即就闯了进来。就这样就发生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贺队长好不容易才追上华仔,那华仔正在敲门。他意识到华仔大概是知道学生进了这里才敲门的,所以他就上前拉开了华仔自己先闯了进去。因为他怕的是华仔闯进去就横蛮的搜查,这样学生就会很容易暴露。那样的话,他也就不好打马虎眼掩护学生了。也正因为这样,才遭到罗馨兰猛不丁的使出背字诀擒拿手,把他给制住了。

罗馨兰出手的确是鬼使神差意到神随,所以她一招完毕就惊立而止。要是不止的话,这两个男人很有可能就起不来了。

这学生这天却是前一天示威游行出了紧急情况,她身上的传单没有散发出去完。因此她今晚就出风头充胆大,一个人跑到闹市去撒烟花雨。她心想单枪匹马快去快回一定不会出事的,谁知却恰恰就出事了。

也好在她下楼时,一个酒鬼提醒她快跑,这个酒鬼就是她不认识的贺队长。但还是晚了一步,因为那华仔也太灵敏太快了。这整个过程要不是这神秘的贺队长的话,她也就难逃厄运了。

神秘人物贺队长倒是心里明白一切,可谁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背景。他也真正佩服罗馨兰的功夫,他说了要回访她也是真实的,因为他不但对罗馨兰好奇,也想结识和学习她的功夫。

但遗憾的是,经过这天后,罗馨兰真正就后怕了。一是她摸不透贺队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也知道这天是他有意解围,但她猜不透后面他来找她的时候是吉是凶。再就是考虑到当前这动荡的时局,她想,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把她的想法和侄女范梦霞商量时,范梦霞就支持她还是离开为好。因为罗姨走了她就免去了替罗姨担忧,她就好放手干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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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相信并向往婚姻了呢,大概就是从遇到周牧开始的吧。记得在网路上看过那么一句话:哪有什么理想型,遇到你之前理想型是天马行空,从现在开始理想型是你的名字。不是周牧活成了张天宁理想型的样子,是他们彼此恰好是对方理想型的最佳定义。是根据真实事情改编的,想记录下片刻点滴,给未来的张天宁和周牧些许可以围坐起来研读的回忆。每周两更。周三周日。
  • 墓空

    墓空

    远古的神话大墓被挖掘,一道玄妙之门打开,方横随墓而穿越,来到了一个修炼者的世界,他到底是穿越了空间!还是回到了上古?诡异的神话大墓,无敌的祖王失踪,这一切是否有着某种莫名的联系。战一世浮华,归一世宁静!方横一路踏上成就祖王之路,他到底会遭遇什么样的传奇之旅?本书将为你呈现一个不朽的大世传奇,强者之路将带你领略这场属于诸神的史诗!。。。。。。本书前期会很枯燥,但随着剧情的展开,整篇故事会越来越精彩,文笔也会越来越精美,只要耐心看下去,后面会给你一个意向不到的修真世界!拼命支持吧,我的创作,离不开大家的支持!
  • 我当创世神的那些年

    我当创世神的那些年

    (万界流,非创世流,第三人称,非第一人称)我从凡间来,更到凡间去。不拘名利场,却在红尘中。血染刀剑未沾衣,滚尘扑面不留痕。仙佛神圣难敌手,移星易宿谈笑间。英雄美人帝王将相,却难免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怪力乱神魑魅魍魉,也不过蝇营狗苟小肚鸡肠。呜呼!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 神鹊

    神鹊

    因为一次意外,地仙界修士杨峰身陨,元婴逃出至地球夺舍一位正要自杀的青年周扬,从此开始了他在人间的传奇。
  • 全球最强人

    全球最强人

    被异人带去深山呆了10年的孩子回到都市。究竟会有怎样的经历呢。
  • 肤浅又痴情

    肤浅又痴情

    甜甜的文哦,,特别甜呢!一见钟情、双向奔赴、各种甜、各种宠,女二性格被改变、撒娇、短片双女主
  • 战天武皇2

    战天武皇2

    十八岁的苏武来到了清玄山冲虚门,希望可以进入冲虚们当弟子,可冲虚们执事弟子陈阳却不让他入门,因为冲虚们的入门标准非常的高,十八岁之前能达到九重通灵境的人才可以入门,可苏武今天却是十八岁零一天,所以只差这一天的时间,苏武就不能入冲虚门。
  • 神医丫环

    神医丫环

    这部小说是我几年前写,现在重新修改一下,继续写下去。可能有部份网站把我这部小说上传,我希望以后大家在这里阅读,谢谢!一次穿越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得到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几代人之前的爱与恨,如何选择?
  • 烛萤深深焱归来

    烛萤深深焱归来

    架空历史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 黑暗集团的内部厮杀

    黑暗集团的内部厮杀

    宇宙海盗集团和黑暗帝国两个主要的黑暗势力集团的战争即将打响!海盗四魔将,黑暗五魔将,汪氏家族,陈氏家族,汪氏家族,李氏家族,杨氏家族等家族即将在各大星球展开激烈的激战,争夺宇宙霸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