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巧儿拉开帘子打开窗户向外看时,窗外的美景却让她赏心悦目。她放眼看见楼底交错闪烁的彩灯下,有一大片团团簇簇看不清色彩的茵茵花草坪。再往外看就是一条顺河的休闲路,路的两旁有一排距离有致的小树,和一排光线不很亮的路灯,它们都静悄悄的伫立在那里。
再外面点儿,就是依稀勉强还看得清在暗淡的灯光下、仿佛还在翻着浪花的河流。再放眼出去那河的对面有好大一片,就像繁星一样的星星点点的彩光点缀着河的对岸。好一个刚刚静下来的冬夜,还真把王巧儿看痴了。
此时王巧儿还没想起来这条河就是涪江河。她只是在惊奇这座楼房外边宽宽的,竟然没有其它的房屋遮挡着这空旷的美丽夜景。她的眼睛在夜晚的局限下,更看不清也不知道的就是,这里本身就是个湿地公园。就在她陶醉在这美丽的夜景注目难移时,一件意想不到大煞风景的事情就发生了。
就在她注目江边的某个点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三辆人力三轮车。而那三辆人力三轮车也就在她注目观赏那里戛然而止的就停住了。因为她这才看清那里的外边,有一块不大的坪和一块高大的风景石。所以那三辆三轮车就停在了那坪里。其实在这当下也并没有引起她的好奇,她只是从心里认为下苦力挣钱的人也确实是辛苦,都已经过晚上十点钟了,他们都还在挣辛苦钱。
也正在这个时候,只见从第一辆三轮车后座上匆忙的就跳下来一个女人,那女人立即就被拉车的高大男人抱住了。紧接着后面两辆三轮车上的两个男人也冲上来围住了她。他们三个大男人把那女子团团围住就在动手动脚,看样子是要她乖乖的听话不要反抗依了他们。
王巧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三个男人肯定是在欺负这个弱女子,所以这就使她警觉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不到一分钟里的观察间,王巧儿就看到那三个男人把那女人拥进了坝子边上的那块大石头后面,也就是她看到的这一面了。这时她就想起了她的遭遇和孟碧珍的遭遇。这时她的心一下子就惊觉了起来,她也一下子变得不管不顾了,她就不管不顾的跑下楼砰的一声摔门而出。
王巧儿突然的这个举动,惊呆了还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女职员。那女职员抬头不知所以的“啊啊,你是谁?你在干啥子!”。
结果她连跑出去这个人是男是女,都没有看清楚。
当王巧儿飞也似的从那些弯弯拐拐的路径跑到离现场场十余步处时,就看见三对一的有四个男人在那里站立着。她也不知道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俊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只见那俊小子双手握拳做个拳击状,两脚开步形如马步桩,他口里正在大声的说话:
“光天化日之下,哦,夜深人静之时,你们这三个大男人竟敢在这里欺负一个弱女子,这真的是无法无天天理难容。你们还不赶快给我走!”
“谁让你小子夜深人静的还来坏我们的好事,你小子还敢踢老子一脚。好吧,看在老子们的事情还没有冷却,你小子只要识趣,这就跟老子说句告饶的话,然后就赶紧的跟老子滚!要不然的话,老子们非揍你个半死不活的,你相不相信!”
说话的是一个高长大汉,看样子就是拉这女人来走最前面的那一个。这时的他用一只手摸着后脑勺,一只手扶着裤子,正向着三步开外的俊小子说话。看样子他刚才正欲向那女子施暴时,却被这个俊小子狠狠的踢了一脚。
而刚才上下按住那女子的两个面目不善的男人,却虚张声势的收腹握拳,站在那高长大汉的两边,恶狠狠的盯着这俊小子一言不发。
这几个人都瞄到了新来的美女王巧儿,但他们这时都在防备着对方就要动狠厮打,根本就没有闲心来理会她。只苦了那大石旁窘迫得还在嘤嘤哭泣的散发女人,她正在那里胡乱的穿她被退落揉乱了的衣服裤子。
王巧儿看到这个阵仗,她就悠闲的停住了。她想她还真来晚了一步,要不然那女子就已经失身了。还好,多亏了这个俊小子来到她前面,他这么碰巧的就解救了这个柔弱女子的危难。
她这时是想看看这俊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看他能不能够对付得了这三个大男人。她是想在他对付不了的时候才出手相帮,治服这三个禽兽。因此她就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纹丝不动的抱臂站在那里。
“该滚的是你们,是你们在这里胡作非为欺压妇女。你想想谁家没有妻女姐妹,难道你家的妻女姐妹被人欺负,你也听之任之的不管吗?难道你们连做人这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明白吗?所以我要你们三个赶紧给这个大姐赔礼道歉,然后就赶紧给我走人。不然的话,就休怪我不给情面了。”
那俊小子的口气真还不小。只见他说话时一对闪光的眼睛直往那三个男人身上瞟,不知他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有本事。
“嘿嘿嘿嘿,你也管得太宽了点吧,你也不了解一下我们哥们的实际情况。我们是好难好难才开这么一次荤,你却硬要坏我们的好事。兄弟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浑小子。我们一齐上!”
高长大汉阴沉沉的说上就上,他立即就是一个冲拳擂了过去。
那俊小子也不含糊,他一个侧避就是一肘击在了那人的后腰,然后他就跳开三步。看样子他是怕三个男人一拥而上的对付他,让他无法抵挡。
立忽间那三个男人还真就一拥而上了。只是他们都是挺胸拔背,没有一点章法手舞足蹈的迎面而来。
那俊小子在微惊之下,也奋不顾身的上前闪电般的乱打乱擂。他是最怕让对方给抓住了。在他一阵乱拳猛打猛冲过后,他就冲到那三个男人背后去了。也不知他哪来的一股猛劲,他用双脚轮换着左一下右一下不规则般雨点般的一顿乱踢。还真把那三个男人打得东倒西歪的了。
就在他累惨就要虚阵,那三个男人又悠悠站起来面向着他的时候。他却碰巧拾起一根掉地下撑树的,四尺来长手杆粗的棍子来。这下子他又稳了稳身子,壮了壮胆子,就在他看到那三个男人也要依样去扳撑棍时,他扬手就是一阵乱棍划了过去。
就在三个男人挨棒倒地不起的时候,慌慌张张的他却拉起那个已经收拾好了的女人就走。
“快快快,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我真的就要不行了。”
俊小子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在俊小子拉着那女人行至并排王巧儿三步距离时,他正想招呼王巧儿也走。只听一声轻微的呼啸,一块小拳头般的鹅卵石应声就向俊小子后脑勺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王巧儿一个冲步,就把那石头接在了手里。
那一惊之下的俊小子把魂一定,他又要愤然回身上前去再斗时。王巧儿却说话了:
“兄弟,我看你上气不接下气的,你就别去了让我来吧。”
王巧儿把手里的石头朝天上一抛一抛的,就朝高长大汉身前走去。那扔了石头刚刚站定的高长大汉本想跑却又没有跑,也不知他是无力跑,还是看到又一个美女而就不跑了。他只是戒备的眼睁睁的把这个美女看着。
“给我跪下!你这无耻的歹徒!”
王巧儿走到那人身前就是一声喝。
“有你的事吗?就算是你在这里看我们出洋相,也不该来管我们的闲事呀!而且你……”
一惊之下的高长大汉后面好像是想说:“而且你还是个女人”的。
但他还没有说到后面来,马上就跪了下去。因为王巧儿一提膝就撞在了他的要害部位,就把他痛得不跪也得跪的跪了下去。
“说,你们是经常这样子的吗?”
她厉声呼喝。
“我们,我们不是,不是我们经常,我们都是家里太穷没办法结婚,所以,所以趁晚上蹬夜车,好久好久才揪准机会来这么一回。哪晓得今天……”
他本想说“今天倒霉”的,王巧儿却打断了他的话。
“老实说,今天是第几次了。”
“三,三,四,四次吧。”
“啊,三十四次了。还记得那么清楚耶。”
王巧儿怒不可遏的吼,瞬间又朝他那里再一脚填去:
“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子恨不得打死你!”
“啊……”的一声,高长大汉负痛的说:
“不不,就四次,连今天才四次。可是今天……”
他像是要想说“今天不算”的,下面的话却打住了。不知是他怕他的话遭来暴打,还是没有力气说话了。接下来他就只伏在那里哎哟连天哼哼唧唧的喘息了。
王巧儿这才转身看了看另外两个还没敢爬起来的男人,她只狠狠的摔下两句话:
“如果还不知悔改,这就是你们的榜样。我敢断定这个畜生在这方面再也不能胡作非为了,你们各人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把手里的石头向河里一抛,就径直的走向了俊小子和那受害女人。
受害女人和俊小子惊异的看着王巧儿干净利落的举动,特别是那俊小子,他就更加的在惊奇。
本来先前他看到又来一个女人,而她又不走开,他就担心他万一打不赢,又要让这个女人也被牵扯进来受害。所以他就使出了他浑身的解数,才勉强打赢了这有生以来以一敌三的第一架。
结果到头来看到这女子出手解救他时,尤其是她接那块石头那样的迅捷,还有她再走过去近身击人又那样的狠。他就在想:要是她先就出手的话,自己也不会这么累这么狼狈了。
转瞬他又想:也好,这也没有让我枉然的看那么多的武侠小说。虽然我是乱七八糟的,可是我的一招一式还是很有力的。不然的话,这么大三个男人我又是怎么把他们撂倒的呢。
那俊小子想到这,就不免有些洋洋自得的浮出了一张乖乖的笑脸来。
(第七十四章)两心互慕
王巧儿健步走到那中等身材的俊小子和那三十来岁漂亮女子面前,她近前一眼看到那俊小子那张带笑的脸蛋儿,她就有些惊异。她惊异的原因是觉得这么秀气的一个人,怎么还敢同三个拉三轮车的壮汉打斗,而且还打赢了。
再就是她近距离仔细这么一看,就对这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好像这种感觉一直都在她魂里梦里萦绕着一样,又好像是她灵魂中的另一半就是这个样子的一样。如今有了这一半,她的灵魂也就才算是完整无缺的了一样。
但是在当时的情景下,这感觉也就在她心里一晃而过。因为在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多思时,那漂亮女子往地下一跪就说话了。
“我的两位大恩人,今天就全靠你们两位救我了,要不然的话,我这个时候都不知被糟蹋成像个啥样子了。这里我真不知道该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她顿了一下立即就:
“哎哟喂你们看我现在该来怎么办嘛,我现在真的是急都快要急死了。因为我今天晚上是去你们这个市医院看我老公的。说的是我老公他在工地上摔,摔得要死不活的了。所以我呜呜呜呜呜呜……”
漂亮女子跪在地下拉着王巧儿的衣服,泣不成声的就说不下去了。
“你要去市医院看你老公?你怎么不打的,你怎么就坐三轮车了?市医院在哪里,有多远你知道吗?”
王巧儿并不知道市医院在哪里。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不知道市医院有多远。我是今下午三点多钟才接到长途电话的,说的是我老公他在工地上刚刚摔伤了有生命危险,叫我赶过来看。所以我才从我们家乡斗城赶下午最后一班车过来的,都晚上九点过了才来到这城里。我一下车就遇上了这个拉三轮车的高个子男人,我问他去市医院有多远,他说不很远,十多分钟就能到,三块钱的车费就够了,因此我就坐他车了。谁知他把我拉到了这荒郊野外来,一下子又变成了三个男人出来了,一下子就把我吓傻了。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现在想都不敢想了。求求你们请快带我去市医院吧,真不知道我老公他现在怎么个样子了。”
漂亮女子显得很着急。
“那我们快上马路去拦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哪里都知道,我们赶快走吧。”
俊小子快人快语的就试着要拉漂亮女子的衣袖,他也在示意王巧儿帮助那女子。其实那女子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她现在已经打起了精神,急匆匆的就跟着这一男一女往上面走。
到了公路,王巧儿和那俊小子知道这女人是外地人胆怯,为了给她壮胆,他和她就不约而同的上了出租车陪着那女人去医院。
在车上,王巧儿和那俊小子才互相道出了自己的姓名。原来那俊小子名叫龙俊生,这年刚满二十二岁,他是这里本地近郊农村出来打工的,他上班的工厂就在离那堤岸不远的下边,他的家就在这堤岸的上边与工厂相隔两公里多一点。
因为他这天是去上十一点半的夜班,恰巧他这天在家里睡不着觉,就早早的出来慢悠悠的往厂里走,谁知走到这里就遇上了这事情。见了这样的事情,他一是出于正义感救难,再就是他平常看了很多武侠小说,想亲身体验一下自己的拳脚功夫。这就是人们说的初生之犊不畏虎。哪晓得他还真打赢了这有生以来的第一架。可就在他满心抑制不住欢喜拉着那女人走的时候,那高长大汉的一颗石头击来他却没有一点防备。这也多亏了王巧儿的及时解救,他才没有受伤落败。
王巧儿只给龙俊生说了她是路过这里,她是从旅馆的窗台上看到这远远的情景才赶过来的。她说要不是龙俊生来得早一步,她过来就会晚了那么一步,这样的话,这外地女子就已经被强暴了。她很佩服龙俊生的勇气,她在车里同龙俊生说话的时候,几次都很专注的看着他,她是被他那英俊的样貌和他的勇敢行为所迷。这还真把思想单纯的龙俊生看得不好意思得了。
只是她在表白自己的时候有些含糊其词,让龙俊生感觉到她就有些模模糊糊的了。
在出租车很快就到市医院门口停下时,那漂亮女子却拉着龙俊生的手,把她先就捏在手里的一百块钱塞在他的衣袋里说:
“我的救命恩人,这里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把我身上这仅有的一百块钱给你吧,请你一定收下。另外你的名字我记住了,还请你留下你的住址,我今后一定会再次感谢你的。”
她说得很认真也很动情。
“那怎么行呢。你把钱给我了,你又怎么办呢?况且你正在急着用钱。你还是赶快去见你受伤的老公吧。我们为你做这么一点点事情,那都是遇缘,要是错过了那个时段的话,我也就是无能为力的了。所以要感谢的,是我们的巧遇。我们都要珍惜今生的缘分,缘分是不求回报的,只要我们记得这一辈子都向好行善,心里就会感到舒畅。好了大姐,我住哪里不要紧,你快进去看你的男人吧。”
龙俊生说完就把钱塞回了那女子的手里,他也轻轻的推那女子进医院大门。当那女子回身还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时,龙俊生却和王巧儿返身在回走了。她也就急匆匆忙忙的向医院里面走了去。
此时的王巧儿还在想着龙俊生前面说的话,特别是他说的人与人的缘分,和这一辈子都向好行善。他说的话让她深深的感觉到他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青年。
“我送你回旅馆吧。”
龙俊生看着王巧儿说。其实他见了她就从心里喜欢上她了。他也跟她一样,他看着她的面容就觉得她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是他的另一半。还有就是看她两次的出手,他就知道她是有功夫的人。而他向往的就是要这样有功夫的人。他真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做他的伴侣又做他的师傅。想着这些,他又觉得他是在异想天开的做白日梦。
想到这里他又望了望有几颗稀星的冷寂天空,然后他就摇了摇头。他摇头的意思是他对她先前在车上说了些不明不白的话,他感到她既聪明又朦胧,可是他从心底,却又真正的在喜欢她。
“也好,我人地生疏的连方向都搞不清,你该知道先前那坎上的那家旅馆吧,我就住在那旅馆里。”
王巧儿欣然答应了让他陪她回旅馆。
“我知道,这个城市我基本上都熟悉,因为我就是这里的人。”
他马上喊了出租车。
在车上,王巧儿坐在前面总是控制不住回头去瞄龙俊生那直直向前看的脸,他却只个别时候的收目用余光扫一下她。两个人都不知道话从何说起。因为都知道车程也就只那么几分钟就会到目的地,尤其是王巧儿觉得心里有很多想说的话一句都还没有说出来。实际上她心里乱乱的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她终于忍不住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家爸爸妈妈都好吧?”
“很好的。谢谢你关心。”
“你有女朋友了吗?”
“还没有,不急。哦,是没遇到合适的。”
他羞涩的看了她一眼。
“哦……。你能告诉我你家的详细住址吗?”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的住址,没那个必要吧。我们毕竟是萍水相逢,如果有缘再相会,我一定会告诉你。但是请你说说清楚你究竟是哪里人,怎么你先说你住在古都,说话又像我们四川,而你又说不清楚你在四川哪里。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的?”
他不马上说他的住址是在激她追问,其实他很想告诉她他的住址,因此他又反过来问她。
“唉,我也是没办法搞清楚我自己,我真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以前住四川哪里,但是总有一天会明白的。等我明白了的时候再告诉你吧。可是你不告诉我你的住址,我又怎么告诉你呢?所以我……”
她还是想知道他的住址。
“哦,那我就说……”
他正要说他的住址时,却一眼看到车上的时钟指正了十一点半。
也正在这时出租车就停在旅馆门口了。在王巧儿下车时,龙俊生赶紧的说:
“王姐姐你进旅馆去吧,我还坐一段就忙着进厂上班了,再见了啊王姐姐!”
接着就是嗤的一声车就开走了,龙俊生急忙伸出头手来大喊了一声:
“王姐我喜欢你……我家住……!”
他用了最大的勇气,喊出了一句心窝子里的话来,后面的住址就被甩远听不见了。
“……”
她没有回应,因为她就回应他他也听不见了。况且她心里一急,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
王巧儿失意的在马路边望着出租车远去的方向站了很久也愣了很久,才一步一步的向旅馆的大门走去。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旅馆内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了,她掀了一下大门也内锁了。
为了不影响旅馆的安宁,她就轻轻的从旅馆后面的管道爬上了她住的房间,也好在她出去时没有关窗户才得以这么方便。
当晚睡在床上的王巧儿,却第一次为情所困失眠了。而且她明明知道这是一厢情愿的无果情,却还依依难舍的把它放在心里久久的丢不下。
在第二天他们一行四人打车去车站赶长途汽车的路上,王巧儿的脑海里还影现着龙俊生的身影。尽管她的老同学鲁琪这几天都是和她形影不离的,她却始终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人就是有这么奇怪,鲁琪不单是她的同学也是她的近邻,而且鲁琪人生得也还比较出众。在读书期间他一直都是照顾着她爱护着她的,而她那个时候最多也就只把他当成了一个最普通的朋友。她根本就没有把他向她献殷勤,是为了追求她当回事。直到她在万不得已想离开刘家时,才想起了远在他乡的他。
在王巧儿去古都找到鲁琪时,他的心里感到无比的高兴。他从内心是很爱她的,尤其是他了解到她在刘家的遭遇后就更是关心她同情她了。可是她一到了古都跟着就遇上邬秀琴了。有了邬秀琴的呵护,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拒绝了他对她的主动帮助,这让他很是失意。
而在她失忆至今,她连同学之谊都有些淡忘模糊了。所以,现在的鲁琪对王巧儿存在的只是一种敬畏,因为他知道她既能干,又有一身功夫。而他就是一个只会下苦力,又不会花言巧语的普通人。正因为他有这些自卑,所以他就不敢主动亲近她,他生怕冒犯了她,她会更看不起他。所以一直以来,他在她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不敢多言。
(第七十五章)神灵归位
王巧儿一行四人那天上午八点半进站上汽车期间,只听广播里反复在喊:各位旅客注意了,现阶段扒窃行为比较猖獗,为了旅客们的财产和人身安全,请大家各自在站内和沿途都要小心保管好自己的行包和贵重物品。望各位切记留意,谨防丢失。
人们都知道这是善意的提醒,也懂得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行包。可人都有大意和防不胜防的时候,就是贼也有得利与失手的时候,这就看各人的警觉性与气运如何了。
就是那天他们一行在返回梨都的路上,刚到途中的一个小站,就突然上来了两男一女看似各不相干的三个年轻人。那两个男人倒是平平常常像一般人的打扮。其中那个女的却是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还戴了一副墨镜。尤其是她那耳垂上吊下来那副晶莹剔透大大闪亮的粉色耳坠,立时就引来了车上很多人的观望。
这三个人上车后,他们也是各不相干的在找空位子坐。而那车上唯有的就只有两个空位子,一个就是王巧儿前面那排三人座的过道边上的一个空位,那其中一个上来的男人就去坐了。他的里面是一对老夫妻,那老婆婆坐在靠窗边,老头子坐中间,那男人就挨着他坐在那里。另外一个三人座空位子就在王巧儿后面两排,那一排就是马建国夫妻,马建国坐的靠窗边,他妻子刘婉玲坐中间就眯着眼睛靠在他身上打瞌睡。当那花枝招展的女的挨着她坐下的时候,她只趔了趔身子看了看她那一身打扮,然后她又打她的瞌睡了。还剩下的那个男人没有找到座位,他就若无其事的站在那个花枝招展女人的后面点儿的过道上。
汽车在空旷而不怎么平整的公路上疾速的行驶着。车上这个时候除了一部分人打瞌睡,有的有同伴的人,就在轻声细语的聊天闲磕。此时的王巧儿虽然挨着鲁琪坐在窗边,她却和他没有什么言语,她只把眼睛一直看向窗外,她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在想着心事。
她刚开始想了一阵龙俊生那让她难以忘怀的身影,和他那英俊的面容。然后当她越看窗外越觉得这一路的景色越来越熟识的时候,就好像是唤醒了她脑海里的某一根弦一样,让她的心里越来越开朗。这就像是小孩子很久没见到妈妈,而知道很快就要看到妈妈了一样的心情那样。又如是离家乡越近,就越觉得家乡的气息越浓,越有舒适舒畅感一样。想着想着,王巧儿就像是在模模糊糊梦游了一样,因此她根本就没有注意,也没有在意身外的所有一切。
就这样继续了还不到十分钟,汽车也没有到任何的大小车站。忽然间没座位站后面那个男人就喊:
“车夫我家到了,我要下车。”
汽车向前跑了不到十米就停住了。
“我也下。”
花枝招展女人喊。
“我也下了算了。”
挨老头子坐那男人也站了起来。
就这样,在半路上上车那三个人就一起下了车。
当汽车又开了不到两分钟,车上的人正在议论这三个各不相干同上同下的人有点奇怪时。坐王巧儿前排那老头子却惊慌的摸着前腰站起来说:
“我的表包被划开了,钱也不见了。狗日的扒手好厉害!”
“你被扒了多少钱,全不见了吗?”
几个好心人都在问。
“不多,就一张青蛙皮(五十元票)。但是对于我们农民来说,这也不算少啊,狗日的贼儿子才万恶。”
老头子气愤的说。
“啊,我的小提包也遭划了,哎哟我的镯子,我的镯子不见了。我这次专门花八百八十块钱给我婆母买的镯子,就是遭那妖精女人给偷去了!”
大惊失色的刘婉玲顿着脚,哭丧着脸翻弄着她的小巧手提包。
可是一切都晚了,估计这个时候那三个贼儿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况且汽车经过两三分钟的反方向已经是越离越远了。
这时才听司机说:
“这个年些大家都是晓得的,扒手相当的厉害,不是站上一天到黑都在提醒大家吗。我们车上也贴了“谨防扒手”的标语呀。你们出门请千万要各人小心了哟。对于我们开车的来说呢,我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所以我们就算知道贼儿子在车上,也不好当众揭穿他,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在半途上就会有遭群殴的危险。我这么说,相信大家都是懂得起的吧。”
经过一阵唏嘘和议论,然后就平静了下来。
那天这辆车在路边餐厅停车吃了午饭后,又开了老大一阵,才到了梨都地界。然后当汽车开进一座满山都是还没有发新芽的梨树林时,这里离王巧儿乡下的家就不远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巧儿的心头就像是点亮一盏明灯似的亮堂了起来。因为这里是她最熟悉的地方,是她小时候上学天天都在走的地方,因此她一看到这里,就立马唤回了她所有的记忆。
此时的王巧儿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只见她收回目光定定的看了鲁琪很久,然后就轻声的说:
“我这才想起你真是我的老同学。我怎么这么长时间都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呢?”
她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
王巧儿的笑使得鲁琪情不自禁的把住她的肩惊喜的爽笑,这笑声让全车的人都听到了,也让坐在后面两排的马建国和刘婉玲感到有点意外。因为他们两个都觉得鲁琪不善言语又不爱笑的,怎么此刻一笑就那么爽朗。也就在他夫妻俩感到意外的时候,鲁琪却扭回头向他俩说话了:
“马医生,我们在前面点儿就要下车了,这里离城里还有一段,今天我们就不去你那里了啊。我知道您们家医院在哪,改天我再去拜访您啊。至于去您们厂上班的事情,我考虑好了就来找您吧。”
“那……,好好好,一言为定。小王小鲁,你们走好啊,希望小王一定到我们家来玩,我还要再次感谢你。”
不大一会儿,王巧儿同鲁琪就走在乡间的土路上了。她和他一路回忆和交谈着学生时代的趣事和经历,不知不觉间就走拢巧儿的家了。
当巧儿看到她的家房子时,她的心里不免就更加激动、期盼、紧张了起来。她的激动是马上就要见到妈妈和家人的高兴劲,她的期盼是最近两天就要见到她那已经有一岁多的乖儿子,她的紧张是怎么来对付又要见面的那讨厌的刘憨憨。
至于刘家老人公婆,她倒是相信他们都是宽宏大量的会接纳她。因为毕竟她为他们家生了一个传宗接代的宝贝孙子。
想到这里,王巧儿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想:我要是还不清醒该多好,那样也不至于会这么烦恼和不安。
然后她就是一脸苦笑。
而迎接她苦笑的,却是一声甜甜的呼喝:
“哎哟喂,这不是我的巧妹子吗,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妹妹你要知道这一年来你音信全无,爸爸妈妈想你都快想出病来了。这下好了,这下他们两个老人家肯定会乐呵呵的欢喜得不得了。哦还有小鲁也在一路,快快快,快请到屋里坐。”
王巧儿的嫂子名叫佘春花,她是一个哪里说话哪里丢没有心计,带了三孩的爽快人。要不是实在给不出罚款费的话,也许她现在带四个孩子都是有可能的了。
王巧儿勤劳苦干的哥嫂超生孩子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有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可这佘春花却偏偏就只生女儿。尽管她不生男孩老人公婆有些埋怨她,可她偏就是个从不把忧心事往心里去的喜乐神。
其时已近春节,王巧儿的哥哥在外打工也早就返家了,当他哥哥从地里回来看到比一年前长得更结实的妹妹时,兄妹俩又是一番亲热趣谈。跟着他就骑上火三轮到场镇上的店铺去把他母亲接了回来。
虽然那个时候是巧儿的母亲为了利益,才倔着让女儿嫁给了刘大海。但到底是娘母情深,母女俩又离别了一整年,所以母女一俩见面,就紧紧的抱着痛哭流涕的嘘寒问暖了一大阵。然后她们就互诉着这一年来的别离和牵挂。
那天晚上,王巧儿就同她母亲并枕长谈到午夜后,她把她从出去遇难和巧遇邬秀琴,还有摔崖失忆和后面又遇上詹豪献屋的一切一切,都讲给她妈妈听了。她妈妈才真正后悔不该倔着让她嫁给刘家,而由此让女儿受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多罪。
她又庆幸女儿在外面遇上了这么多好人。尤其是听女儿说邬秀琴对她有多么多么的好,让她听得直抱怨自己不配做女儿的母亲。
(第七十六章)痴憨坠楼
随后巧儿的母亲也给她讲了这一年家里的一些情况。她说:
“自你离家出走以后,刘家公婆并没有埋怨过你,是因为他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确实与你不般配。还有的就是,他们挺满意你给他家生了个乖孙子。也就是为了这个孙子,刘家不惜重金请了一个四十来岁很能干的女保姆,来照顾孩子和做家务。另外生意方面,他老两口还是经营得很不错的。而且时常都关心到我们这边店铺需要什么货,缺什么货他就会很快的送来。至于钱账方面,他们也没有去计较过得与失。你那个老人公经常都说:我那个时候为了这门亲事,确实有些对不起你们家,特别是对不起你家的女儿。既然现在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说实在的,就是家里已经添了孙子有后继之人了,今后的所有房屋财产,都是属于我们的后人。所以我现在就把眼前的一切都看得很淡。因为我认为我们两家已经是属于一家人了,因此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
“也亏了老人公婆这么好,我细想还是我对不起他们,其实这些我以前就看出来了的。就说我走的时候吧,他们老两口不但没有阻止我,而且还给了我两千块钱。只可惜那钱,唉,不去说它了。”
巧儿叹过气又说:
“妈妈,当我在梨树林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的儿子刘万灵,他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吗?”
巧儿捧着她妈妈的面很专注的说。
“万灵真的很好,那小家伙一直都很好且好动,他生来就完全像你,现在还不到一岁半就已经会走路了,真是人见人爱。”
王母说到她外孙,她那眼睛就闪亮闪亮的。她又忍不住的说:
“只可惜我们家,我们家就三个丫头片子,唉……。”
她的脸又阴了下来。
“妈妈也不要埋怨嫂子了吧,这都是各人的命。您想她不生男孩,不是一样的比您还要着急吗?
再说我吧,我现在好想好想立刻就去见我的儿子。可是那个刘大海,我一说到他就没有勇气过去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他,看到他那个样样我都烦死了了。”
“唉,说来也是,生儿生女是不能依自己意愿的。这都怪我不好。还有你,要不是我当初想得窄贪图钱财的话,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妈妈对不起你啊。”
说到这里娘母俩都停顿了。过了一阵佘春花才说:
“喂巧儿,说都说到这里来了,我两娘母摆龙门阵都摆到下半夜了,我还真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就是昨天上午刘家已经请了我们全家人都早点去他家过小年。因为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四,你又这么碰巧回来了,我们就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不好。”
“那看吧,我总是,总是觉得两难……。”
不想见刘憨憨,又迫不及待想见儿子的她,真的是进退两难。
“这有什么难的,难道你忍得下心不去看你的乖儿子吗?就说那个刘大海吧,你可以躲着他点不理他就是。那就这样定了吧女儿,我们还是睡觉瞌睡啊。”
王母笑了笑又翻了个身,然后就熄灯睡了。
当这娘母俩第二天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差不多九点了。看着窗外从后半夜一直就下个不停冷飕飕的绵绵细雨,她俩才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吃着佘春花早就煮好的稀饭下咸菜咸蛋。
在王母劝了带着三个孩子的儿子媳妇一起走人户,他们坚决不去过后。她就领着巧儿撑着雨伞,一路走在离场镇足有两公里的泥泞路上。因为不巧的是,巧儿哥哥的火三轮有个轮子早上一看没气了,而且家里又没有补胎的工具和备胎,这就苦了这娘母俩赶紧跑去场镇,同巧儿父亲王志平坐公交车进城。
等王巧儿和她父母亲风风火火的赶到离刘海棠家楼下还有二十几米时,只听前面“啊”的一声,当他们猛一抬头,只见一个人从高楼上脚朝天头朝地的直冲冲栽了下去。这三人一惊之下就急步前行,同时那里也拥来了一些观看的人。当她们三人快步走到跟前时,只见一个男人脸面朝地血肉模糊的扑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已经断气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海棠的傻儿子刘大海。
接着王巧儿就听观看的一个人正在说:
“这傻子呀,他就是看到楼下面的美女把持不住了才跳下来的吧。”
“哎呀,他就是刘憨憨!真的是见了美女奋不顾身的痴情种咯,可惜他今天死得太惨了点啊。”
另一位旁观者在说。
“那不是吗,就是我走到这里就听见这上面在喊:老婆老婆,我的好老婆你进来呀,我要和你x呀x呀。我听到这难听的声音抬头一看,他“啊”的一声就栽下来了。我惊慌之下也算让得快,不然的话,他压我身上我也就没命了。”
一个带磁性的女中音,她说完这些话把头一低像是害羞,又像是后怕。就双掌蒙面呜呜呜的轻声哭了起来。
王巧儿盯着这说话的女人一看,她就吃了一惊。只见眼前这女人就跟她差不多一个样。她的年龄、高矮、胖瘦、体型姿势、甚至脸貌,大体上都和自己相仿。只是她说话的声音,还胜过了王巧儿好听。怪不得这憨憨认定了大街上走起这女人就是她王巧儿。
本来王巧儿第一眼看到刘大海暴毙大街时,她就没有多大的伤感,因为她本身就对刘大海没有什么感情。既然她对他没有感情又何来的伤感呢。就有的,最多也就是有一丝儿的同情和怜悯。当她的怜悯之情从脑子里一晃而过时,就听到了那和她长得相仿的女人在说这几句话。听她说话那意思就是这刘大海虽然傻,可是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正因为他对她念念不忘,他今天在楼上看到一个和她相仿的女人,就认定了是王巧儿。看样子他一定是兴奋的扑在齐肚脐高的栏杆上,那前扑的力量过度失去了重心,才收势不住的一下子栽了下来。谁知他从这四楼上一栽,顷刻之间就丢掉了性命。
思想到这里,王巧儿哇的一声也动情的哭了起来。她控制不住哭的心境是:虽说这大海傻傻的,但是我既然和他成了一家人了,我怎么就这样一概的讨厌他嫌弃他拒绝他呢?他是真正的在喜欢我呀。我怎么以前就不知道开导他管束他呢。我怎么就不知道好心的劝导和限制他呢。我不是不能管束他的人呀。
实际上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他看上眼,所以我就从恨他惧他到拒绝他。结果我和他结婚以来,他也就仅仅同我过了那么一个晚上的夫妻生活,因此就形成了他发疯般的离不开我依恋我。
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一个体能再强的人的能量都是有限的呢,我要是每天把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我要是多依他几回,他不是就没有那么气势汹汹的了吗?
还有的就是,我以前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和怎么去爱人,我只认为男人们都是粗鲁偏执让人生厌。所以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正视过男人,也没去想过要嫁人。也许是我的婚姻来得太突然,而且遇到的又是一个傻暴君。这样就形成了我无法接受他和拒绝接受他。
也只有这回看到的那个龙俊生,他怎么就让我一下子开了巧对男性产生了好感呢。他才是第一个让我产生好感的男人。只可惜他就那样昙花一现的消失掉了。
也许王巧儿此时是看到一个脆弱的生命说没就没了在惋惜,也是在谴责她自己以前年轻不懂事在忏悔在流泪在伤心。想到最后,那龙俊生和鲁琪的身影却又浮现在她的脑际了。尽管龙俊生是昙花一现,可是她的心里只装了他一个人。因此她自己都感到自己很奇怪。
也正在王巧儿脑际里闪过这些念头时,刘海棠和刘小芬就急匆匆的走到她和她父母身前来了。只见刘海棠夫妇只看了巧儿和她父母亲一眼,只点头用眼睛示意了他们一下,就立刻俯下身,抓住他儿子的衣服痛不欲生的哭泣。只听刘小芬哭诉着:
“我的儿呐,你怎么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嘛,虽说你傻,你却是我的心头肉啊,做爸妈的还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一天天养大的呀。有你在身边爸爸妈妈才有个想头有个望头啊,从此以后我们就阴阳相隔,大家都孤苦寂寞的了啊。虽说现在有了个乖孙子,但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又有多么的孤立无助呀。你要知道我同你爸爸都在盼望着小孩子一天天快乐长大、也在盼望你一天天的变聪明、等待迎接我们家的好儿媳妇儿回来、团聚在一起过好日子呀。哦对了,我的儿媳妇你的老婆现在就在你眼前的嘛,怎么她刚刚走到你跟前来你就没了嘛。哎哟我的老天爷呐,你怎么对我们家就这么不公平呐。你这叫我来怎么活呀……!”
泪眼朦胧的刘小芬哭诉到这里不经意的抬起头一看,就看到了她面前那不是王巧儿却像是王巧儿的女人也在哭。她又模模糊糊的把眼睛一揉一回头,又看着了这个真正的王巧儿,实际上真正的王巧儿和那个像是王巧儿的女人仔细看还是有很多区别的。这一下子刘小芬像是明白了一切的喊道:
“哎哟我的天呐,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呐,我的儿子你这么年轻怎么就老眼昏花了嘛,你怎么就把一个不相干的人当成你的老婆了嘛。你怎么就不看看这有多高嘛,你是真正的想老婆想得不要命了的呀呜呜呜呜呜……。”
(第七十七章)去留两难
“奶奶奶奶您不要哭了嘛,我要想您抱抱我您来抱抱我嘛。”
一个奶声奶气的咿呀童音,从一个女人的怀里传了过来。这女人就是刘海棠家的保姆,这孩子就是王巧儿的儿子刘万灵。
是因为前两天刘海棠就说了这天要请几个客人过小年,所以这保姆一上午都在家里又照看孩子又忙不停的准备中午的饭菜。至于先前楼底下的吵闹声,她只模模糊糊的没听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所以她一直还是在忙她的。
这会儿当她稍有空档的时候,才走到阳台上一看:
“哎哟喂我的天呐,那不就是我们万灵儿的傻爸爸吗?他是怎么掉下去摔死了的嘛!”
她这一惊慌,才赶紧的抱起小万灵下楼来看个究竟。这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心里又是怜悯又是惊慌。她想要是今天不这么忙的话,她是完全可以制止刘大海去站在那没做防盗栏的阳台上的,这样就能够避免这个灾祸的。
当刘小芬听到她孙子那稚嫩的声音喊她时,她就止住了哭,走过来接过了孙子小万灵。可她那止不住的啜泣,却在她喉间甚至整个头部和胸部不停的抽动着。
这时只见刘海棠慢慢的也站起身来,他眼睛不离躺在地下的儿子带哭腔的说:
“命呐,这都是命,我们就只得认命罢了。我今天也不得不把亲人团聚的好日子,变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人生最伤痛最悲伤的事来办了哦。”
说完他就是一个惨淡的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就一步一颠艰难的往众人外面走。
把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刚刚止住哭的王巧儿,这时上前就去扶住了她的老人公说: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我就是回来晚了那么一步。哪知道,哪知道这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有这么的碰巧。我们恰巧就在这不远处,眼睁睁的看到他从楼上栽下来。现在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事到如今您们就放宽心啊。这里,这里还有我呢。”
说完,她又走向了刚抱着她儿子的老人婆刘小芬。
这老夫妻俩在见到王巧儿突然回来那一刻,心里就宽了一下。只是在这种情形下,谁也抑制不住这惨烈场面的悲伤,所以先前就只向她及她父母亲点头示意了一下。此时又听她这样子的说话,这夫妻俩心里还真就放宽多了。
因为这老两口也想到了:虽然失子心痛,但他毕竟是个不成器的傻儿子。像他这样活在世上,不但他活着没有个意义且遭罪,连这一整家子人为了服侍照顾他,也同样是在遭罪。因此他这样走了,也算是解脱了他自己,也能让活着的人少一些担惊受怕。
想着这些,老夫妻俩就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接着就把这团小年的好日子,变成了安葬刘大海的丧事来办了。从而他们就商量着把刘大海运去乡下刘家湾简单的埋葬。因为习俗上死了年轻人都不会大办丧事的,所以就只请了一小班道师简单的开了个路。第二天一大早,就将刘大海放进一口较好的棺木,经过道师的一番锣鼓叮铛的敲打,然后就送往乡下入土为安完事了。
话说王巧儿回到家里楼下就遇上了刘大海突然死去,还是在她听了那同她相像的女子那番话,她也伤心哭泣了一阵子。她的悲伤是叹息人这一辈子不管你是傻子还是聪明人,可命要收你的时候,也同样是说没就没了的。
所以她就在想: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管你贫的富的命长的命短的都会有这么一天,轮到天要收你的时候,还不是说没就没了。就是我自己,还不是一样的说没就没了。
想到这,她真为搞不清楚人活着的意义而百般无奈。然后她在想去扶老人公时,就看到她的宝贝儿子在喊他的奶奶了。因此,她也上前去呆呆的看了她儿子很久。过后刘小芬就把小万灵递到了她的手里。
说来也怪,当王巧儿怀抱小万灵的时候,他只是眼鼓鼓不哭不闹的把她久久的望着。而他那滴溜溜转的眼睛,非常的可爱且好看。她却忍不住眼泪直往他胸口掉的说:
“儿啊,是妈妈对不起你,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离开了你。现在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一看到你,妈妈就不想走了。妈妈回来一定要把欠你的都补偿给你。我的宝贝儿子,你能听懂妈妈的话吗?妈妈现在天天都陪着你玩儿了啊。”
“妈妈,你就是我的妈妈?妈妈耶,我要我的妈妈,我好想好想我的妈妈……。”
小小的刘万灵也笑了。到底是亲骨肉有浓浓的血缘关系,这小万灵初见他妈妈却一点都不分生的亲热起她来了。
轮到把安葬刘大海的事情搁平后,王巧儿在整个春节前后期间,她就一门心思的陪伴小万灵玩耍。她真还把邬秀琴要她在一个月内回古都的事情给忘了。就算有时候想起来,她也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要知道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过上了婚后的平静日子,所以她就想这样带着孩子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况且她的老人公婆待她就如待亲生女儿一样,所以她就算想离开,也是不好找理由离开的了。
王巧儿走后第三天,那聂剩财的搔痒病就有些忍受不住了。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以为是得了一种无名肿毒的怪毛病。因为他做梦也不会去想金菊花一个弱女子会陷害他。而他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会有这样的药物会让人无休止的发痒。
因此就在有一天下午金菊花打完牌就要准备回家去的时候,聂剩财就轻轻喊住了她悄悄地说:
“菊花儿,你那里有什么反应没有?”
“我哪里有什么反应没有?”
“哎呀,你是装不懂还是想我说透明了。我是说你身上痒不痒。”
“你才几天呐,你又在作怪了吗你?老娘永远都不会去想那些事情了,你就收了心吧你。而且我老公明天就要回来了,我这段时间再也不敢过来打牌了。”
金菊花还真会说话。她既不要他察觉她搞了鬼,还明说了她老公明天就要回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身上有不有病,就是那个痒痒的,怪怪的毛病……。”
“哦哦,是那个吗?还真有那么回事,糟了!我们大概都被那个病给感染了。”
她故作惊慌的:
“哎哟喂我的妈妈呀!老娘这下半辈子来怎么办呐!这下子还真的就是有苦难言了啊!”
金菊花一声惊呼,就失魂落魄屁股一翘一颠的转身走了。只苦了聂剩财看不到她前面在偷着笑的俊脸。
结果聂剩财和金菊花的对话,都被屋里他老婆和舅子听去了。只是他姐弟俩在装聋卖傻的看他的狼狈像。
此时呆站在家门口望着金菊花一步步远去的聂剩财,不知他是看着她的美,还在回味她的味。或者是在想着她的那里,而他那里就更痒痒得受不了。于是他就难以自制的把手往裆里插,接着就是一声长叹,然后又一屁股坐在堂屋正中的一把椅子上,久久的呆凝着胡思乱想:我好色至此遭报应,你菊花儿也跟着我倒霉遭殃。只可惜,只可惜我金刚马汉的一个大男人,也许从此以后再也无缘碰女人了。
又过了好几天,邬秀琴就听人在说,对面麻将屋的主人聂剩财胯下搔痒这件事情。这也让邬秀琴马上就想到了金菊花同王巧儿偷偷摸摸的交往,因此她就去查看了一下羽新生传给她那枚暗藏毒针的戒指。
她这一看,虽然那戒指完好无损的放在那儿,但仔细一看它的位置却稍微有点挪移,这下她的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是生怕王巧儿同金菊花为了她两个人的私人交情,给她们这整个家庭带来不可收拾的灾祸。所以在后面的这些日子里,她就天天的盼望着王巧儿早点回来给她说说清楚。看是不是她真的把毒针给金菊花用过。
就在年后正月二十那一天,这天也正是王巧儿刚离开邬秀琴一个月的时候,王巧儿就收到邬秀琴从古都发过来的电报。当然她这个地址,还是邬秀琴以前听鲁琪说过。
邬秀琴那天的电报上只写着八个字:
“家有急事,望女速归!”
这边王巧儿看了电报还真急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邬姨您也是,您怎么说了一个月就只一个月就要我回去。其二:我借毒针的事情有可能露馅,是不是引来灾祸了。其三:是不是已经八十几岁的詹豪姐弟其中一人生病了,才这么急着叫我回去的。
其时现在的王巧儿很难舍却她正在和儿子乐融融,与家庭和和睦睦的情况下,抽身就走的愧疚和残酷。她要是想走的话,前些天就同马建国他们走都了,怎么也是不会拖到现在一个人走的。
因此王巧儿被难住了。
虽然王巧儿在家里只住了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但她把她去古都这一年来的所有经历,(除遭奸淫外)都原原本本的给双方的父母讲得清清楚楚的。
因此在经过商量后,刘海棠还是叫她回古都去看个究竟。如果真的是那里需要走不开,还是可以就在那里住下去的。因为通情达理的刘海棠很赞赏也很感激邬秀琴当初收留了他的儿媳妇。同时又惊异和羡慕他们这个组合家庭的来之不易。所以他为了不让邬秀琴失望,还是鼓励儿媳妇回古都。
(第七十八章)不期而遇
那是在年后的正月初八,鲁琪就带马建国去了王巧儿的家,因为马建国要鲁琪初十就同他一道,去古都他的制药厂上班。因此他们就来看王巧儿能否与他们同路回古都。
那天王巧儿对马建国说:
“我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想回古都呢,这里我又不忍心丢下我的孩子。不回古都呢,邬姨在那边牵挂我我都不说,还主要是那个旅店离不开我。所以真的好难。不过,目前我还是不忙着回去,等过些时间看邬姨那边怎么说。你们现在就先走一步不要等我了吧。”
就那天马建国给王巧儿带去了一个小巧的长方形礼盒,并要求等他走了以后才打开。过后当王巧儿打开那礼盒看时,却让她感到瞠目结舌。那礼盒里放的却是整整齐齐的一万块钱,那钱的上面用一张纸条遮盖着。她看着那么多钱呆了很久,然后才拿起纸条来看,那纸条上却写着:
“小王:这里首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那天要不是你,我就不死即残,也有可能我现在已经在另一个世界去了,这让人想起就后怕。因此人的生命,才是最最重要的。这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报答你,也想不出怎么才能帮你做点什么。所以最终,我还是只能用这点钱,希望这点钱能够帮助你解决一些身边的问题,你就安心的把它收下吧,这样我的心才能稍安。
记住:请你千万不要拒绝我的诚意!不然的话,我就是一个没有人情道义的人了。真是那样的话,你也就是在小看我,瞧不起我了。好了就这样,你好好的保重,再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王巧儿看了纸条很激动,也很难为情,她想跟及把钱给马建国退回去的,可是他们又走那么久了。过后她就细想:我就是一个举手之劳,他就给我这么多的钱,我真的感到受之有愧。现在想退给他呢,他又把话说得那么绝。那样的话反而还会弄得钱退不掉,还要使他生气。这样看来,我还只得把钱收下算了。
因此她就把那一万块钱去银行保存着了。
直到王巧儿收到邬秀琴电报的第三天,那天就是九三年正月二十二日的清晨,王巧儿又踏上了回古都的路。
那天在去涪城的长途汽车上,她一个人闷声不响的想着心事。她首先想的就是儿子刘万灵对她的依恋,和她对他的不舍。就在她母子俩就要分手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好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可是在亲如生母的邬姨的招唤下,她又不得不回到古都去挑起旅店的担子和安慰她的邬姨。然后她又从头到尾细想着她这一年多以来,所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她也奇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有那么碰巧和不可思议。也包括以前邬姨给她讲述的那些碰巧和不可思议的故事。
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了龙俊生,和龙俊生那不畏三个大男人,一鼓作气猛打猛冲的样子。还有就是他将远去时的一句“王姐我喜欢你”的那句话。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偷偷的苦笑,苦笑过后心里又是一阵的愁肠和失落。因为她知道她这辈子是怎么也见不着龙俊生的了。只可惜那个时候她没有问清他的地址,她那时也说不清楚她自己的地址,所以到现在想起来,真的就是这辈子最大的一次遗憾。
就在她思绪重重回忆连篇的过程里,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连汽车开了多远,过了一些什么站,车上上下了一些什么样的人,她都没去在意也没有一点儿印象。
直到她的身边突然挨着她坐了一个新来的旅客,她才开始有了一点儿警觉。她的警觉仅仅就是换了一个旅客而已,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没去在乎那个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因为这些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所以她还是闷头想她的心事。
最后直到这个旅客对王巧儿不安分了,她的手已经不安分的在王巧儿抱着的包包上动作了,她才如梦初醒的一下子扭住了那个人的手腕向前一折。只见那个人手指上的半张剃须刀片,一下就掉落在她的包包上,同时那个人就轻“啊”一声疼得冒出了眼泪来。
王巧儿这才正眼一看,她们两个人同时都暗暗吃了一惊。这人不是别人,却是一个月前挨着马建国妻子刘婉玲坐,偷走了她手镯子的那个浓妆艳抹带着墨镜,吊着大耳环的女人。
可这女人这天的打扮就不一样了,她这天穿的是一身紧身牛仔装,只戴了一付很小的红绿相间的小耳钉。她把她那蓬松带卷的一头乌发,用一个大发卡松松的束在了一起,下面多出来那一节就让它在后面散披着。只是她那副墨镜和脸型没有改变。正因为上次她偷了镯子下车时王巧儿正眼看了她那么一下,所以她这天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而这个女贼也好眼力,她也看到今天这个女人似曾面熟,所以她们两个人同时一惊。
正在这时,王巧儿感觉耳旁微风起。而这个时候她的右手又抓住女贼右手腕的,同时她用右膀压住那女贼的胸,那女贼的左手左膀自然就在她们两人之间被紧紧的夹住了。此时王巧儿就只得出左手向右肩疾抓,她一下子就抓住了站在女贼身边过道上一个男人的右手食中二指。跟着她就向前疾拉疾压又疾送发力,只听卡卡两声轻响,那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青紫色。因为是突然间的剧痛让他受不了,而又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出声,所以就只得忍着。
就在他忍无可忍被激怒正想再发难时,王巧儿却丢开他手微侧身,伸出手指在他腰间不知那个部位疾速一点,那男人一下子就呆若木鸡的站那儿纹丝不动了。
“说,你们做这个多久了?特别是你!”
王巧儿恶狠狠的目视女贼说。
“不久,就两三年。没办法呀,你看我这个样样不文不武的能做啥呢。我今天算是认栽,也还没划烂你包包,你就饶了我吧。”
女贼在服软。
“饶你可以,只要你把上次偷人家那个手镯子拿出来,我就把你放了。我这不过分吧。”
王巧儿直截了当。
“上次?上次我没见过你我也没摸你的东西呀!我怎么又会退东西给你呢?”
女贼犯疑。
“你偷那镯子是我朋友的,我要回来还给她,这行了吧,不然的话,你看看你的同伙就是了。”
王巧儿示意女贼看她那站着纹丝不动的同伙。
“哦,想起来了。那好吧,幸好那个没卖还在我身上,我这就给你吧。只要你……”
女贼既害怕又狡黠。
“我怎么了我,你还有选择吗?你如果敢说个不字,我就送你们去班房”
王巧儿斩钉截铁。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只要你不是骗我的,我就把这个给你。哪晓得那个人是不是你的朋友呢。”
女贼故意找借口,其实她是在稳住对方。
“你真是小肚鸡肠小看人,你看我像骗人的人吗?那么就随你吧,退东西进班房你自己决定!”
王巧儿说得很坚定。
“行行行我给你,我给你就是行了吧。”
女贼说着就从她小巧的包里摸出了一个手镯子来递给了王巧儿。看她那样子还有些委屈,实则她的眼光里却闪现了那么一丝狡黠。只不过王巧儿没有察觉到。
“就是这个吗,你没有骗我吧?你要是敢骗我,看我以后再逮到你,你就没有今天这么松活了。”
巧儿信以为真的就把手镯收下了。
“我哪敢,你这么厉害,我怎么敢骗你呢。”
女贼虽然有些战战兢兢,可她还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说了。
王巧儿却只以为她是被吓虚了才发抖。
“那好吧。司机请停车,让我把这两个贼娃子轰下去!”
王巧儿像是在下命令一样的声音刚落,她的手就行动了。
只听那女贼“啊”的一声同时,那呆若木鸡的男贼也被王巧儿解穴能动了。那女贼右手食指的第一指节却向后反吊着正流出了一小股鲜血。王巧儿却不由分说的就把这两个贼娃子掀下了车。就在他俩脚着地的时候,王巧儿却丢下了一句话:
“以后你们在行窃的时候,就想想自己手指是怎么断了的吧。”
这整个过程大概也就五六分钟。在这五六分钟里,那个男人没说一句话。不知他是被点穴说不出话来,还是看到这女人太厉害了不敢说话,甚或是他看到这两个女人说话一直没有停歇而插不上言。
虽然这两个女人的说话声音不大,可是却吸引了车上所有人的目光。很多人看了王巧儿的动作,都不住的咂舌称奇,他们都说今天既大快人心,又大开了眼界。
“哈哈哈哈,今天终于大大的出了口恶气!”
这话是司机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