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小七,你怎么了,你快醒醒,这地上的是什么呀?”
小舌的地上有些紫色还带着一丝金色的液体,正是刚才情急之下我吐出来的。
朦朦胧胧中,我感觉有人一边说话,一边不住的推我,挣扎着睁开眼一看,正是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小二子。
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去想那些关于我的身世的事,就会突然变得如此的脆弱。
什么紫色,金色的?我看了看地上我吐出的“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真的是紫色中带着一丝的金色,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了?得了什么奇怪的病了吗?为什么我的血变成了这个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二小子,打听到鄂颜格格在哪里吗?”我也顾不上管那到底是血还是什么的了,急忙抓过小二子的手问道。
“打听到了,我给刘管家送了两罐烧酒才问出来的,他说鄂颜格格在城里最大的医馆济世堂中疗伤,就是伤的太重了,忒不好。”小二子拍拍我的手,面带着忧色对我说。
也难怪,平时鄂格格对我们这种下人特别的照顾,她出了事,大家的心里都非常的着急。
反观那些经常围在鄂颜格格身旁的各旗贝勒,所谓的追求者,这时候却一个都见不到了。
我应该能为她做些什么,此时我的心里有着一种很强的预感,我必须去看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住的对我说,快去,快去。
“二小子,你再给我弄两罐酒,好不好,我拿给管家,让他带我去看看鄂颜格格,行不行。”我几乎哽咽着恳求小二子。
小二子几乎没有犹豫,对着我不住的点头。
带着小二子拿给我的两坛好酒,我找到了刘管家,央求着他带我去看一看鄂颜格格。
平时我与格格的关系,刘管家是知道的。不过,他虽然答应了我,但是说只能在窗外看一看,打扰了格格休息,谁都保不住我。
我忙不迭的点头,能看一眼是一眼吧。
那个下午,天阴沉沉的,让人心中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这是我来到府上之后第一次出府门,大街上的人不多,就算见到几个人,也是急匆匆的走路。
正值兵荒马乱之际,金军与明军反复争战,民不聊生。
走了有一会,我和刘管家来到一个临街的店铺,门头挂着济世堂三个字牌匾,它旁边的铺面早已经关了门,这样的动荡年代,也就只有药铺才有生意。
临进门,刘管家再次吩咐我,千万不能打扰了格格休息。
我再次向他表示,自己只是想要看一看格格,绝对不会惊扰到格格的。
走进济世堂院内,到处可见站岗放哨的兵卒,他们有的眼中电光四射,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就是高手。
刘管家因为常来这里,也没有太多的询问,我们两个来到一个散发着浓烈药味的院子。
有几个穿着长袍,有着些许胡须的老中医在院内来回的踱步,时而还有争吵声,可能是在探讨着治疗的方子。
绕过他们,刘管家拉着我走到院中的一个屋子外。屋子的窗子紧闭着,可能是屋内用被子封了起来,严密的很,就好像怕风吹进去一丝一样。
本来想在窗口看一看的,但是封成这样,根本看不到,刘管家叹了口气,说回去吧。
我都差点要跪了下来,低声求着刘管家帮帮忙。
见到我如此的诚恳,刘管家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说等一下,他去喊一下伺候格格的丫鬟,看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一眼。
刘管家走到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两声。
咯吱一声响,房门开了,我看见小香走了出来,小香是鄂格格的贴身丫鬟,平时跟我的关系还可以,见到是她,我急忙也走了过去。
“小香,格格怎么样了?”我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抓住小香的手就问。
小香红着脸抽回了手,然后哭着告诉我,说格格一直没醒,她都要急死了。
我说能不能让我看一看,没准能帮上什么忙呢。
小香说你进来吧,看一眼就赶紧走,一会院子里的医师还要进来诊治,要是让多贝勒见到我在屋里会惩罚她的。
趁着院里的众人还在讨论,我急忙进入屋内。
鄂格格躺在牙床之上,那绝美的脸庞此刻惨白如纸,可见汗珠在额头不住的流下,她双眼禁闭着,不时的身体还抖一下。
见到她如此模样,我的心突然就犹如刀割过一般。
这副模样,这副模样,是那样的熟悉,好像曾经看到过一样,可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的头,所有的脑浆好像都同时的翻滚起来,疼,剧烈的疼痛让我的双眼一下就血红了起来。
看到我的失常,刘管家赶忙拽着我走出了屋。
直到走出济世堂,我的双眼还处于严重的充血状态,我都怕我如果再想鄂颜现在的样子,我的两个眼球会突然的爆炸开去,压力太大了。
刘管家没有问我究竟怎么了,只是说鄂颜格格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命如此的不好,该死的明军,卑鄙无耻。
回到小舍,天黑了起来。下午那阴沉沉的天,居然在夜晚降临的时候,悄然的散开了去。
一轮圆圆的月亮升上了天空,这月,圆的有些奇怪。
借着月光,不知道为什么,我走到了小舍边上的水井边。洁白月色下,那不知何年何月的水井更显得沧桑,坐在井边,望着井中平静的水面,我发起了愣。
我刚来的时候小二子就告诉我,园里的这眼井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打造的,井里的水无论怎么打,都不会下降一豪,无论天多么旱,一如既往。
也顾不得想这些奇闻趣事了,我心中琢磨着鄂颜的箭伤,她昏迷不醒,盖着那么厚的被子还冷的颤抖,难道是破伤风的前兆吗?
我擦,破伤风是什么鬼?对于这个突然冒出在脑海里的词,我也是司空见惯。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井中的水面,突然,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那进水中倒映的圆圆的月亮,它突然之间长出了一株花藤,那花藤快速的生长,很快就从十余米以下的井水中升起,顺着井壁爬了上来。
只见那花藤有五六种颜色混杂,叶子呈椭圆形,在月光下散发着一种冷冷的光芒,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那花藤却是爬到了井口。
这是什么花,怎么长的如此之快?我慢慢的伸出左手去摸花藤,啊,一阵剧痛,我的手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一下就流出了紫金色的血,那血没有滴落,而是被那花藤吸收了去。
我仔细一看,那花藤上居然布满了细小的刺。
攀到井口之后,花藤顶头慢慢的凝聚了一个花骨朵。
我说的慢,那花骨朵长的是非常的快,仿佛这晚的月光,正是它的肥料一般。
这诡异的月夜,这诡异的井中花藤与花骨朵,还没等我心中的疑惑散去,那花骨朵却是突然间盛开了。
一股带着浓浓血腥甜香味道扑鼻而来,那盛开的花遥遥对着圆圆的月亮,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居然看到那朵白色的花,它就像一张人脸,正在诡异的笑着。
我虽然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害怕,只是觉得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井中这株人面花呢?
“天啊,这血,不记得有几千年了,如此的熟悉。”那诡异的人脸之花,突然开口说起了话来。
我顿时就再也坐不住了,跌跌撞撞的跑离了那口井。
这花,这花特么的居然会说话,我靠。
“老朋友相见,你就是如此对我?哈哈哈哈,想救那个女孩子吗?那就让她喝点你的血就可以了,何苦在这里暗自发愁呢,我的老朋友?”那花诡异的笑脸不远不近的跟在我的身后。
“你是什么鬼?你怎么知道我要救人?”听它说到能救鄂颜格格,我也顾不上害怕,盯着那白色花朵中诡异的笑脸。
“咦,你与他倒也不同,看来你还没有觉醒过来,老朋友,谢谢刚才你的血,让我能够再一次的开口说话,我先走了,想找我记得月圆之日来找我,如果你记起我的话,嘻嘻嘻嘻。”花中人脸缓缓的落在那花藤之上, 然后好像倒放的电影一样,由花朵变成花骨朵,然后缩回到花藤中,缓缓的落入井中。
“救她喝你的血就好,老朋友。”随着最后一声,我跑到井边,仍然是那个平静的水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摇了摇头,咬了一下舌头,很疼,看来,我不是在做梦。
喝我的血,想到自己紫金色的血液,我突然感觉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