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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天色渐暗,房明玉搂住林若真娇弱的肩头,不住抚弄着她鬓边的一缕秀发,笑道:“林若真你这狠心的女人,竟忍心叫我苦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浪费了这么多宝贵的时间,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说完在她那一只嫩白的宛如一只娇小白兔般的耳朵上轻咬了一口,林若真咯咯轻笑道:“好痒的,你好坏……”

房明玉故作凶狠地一把捧住她正泛着红晕的面孔轻吼道:“居然还敢骂我,看来我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说完便伸出一根手指冲着她的痒痒肉捅去,却听到家中小保姆翠儿用她那一向响亮粗大的嗓门在门外用一口标准的东北话喊道:“二少爷!若真小姐啊!开饭了啊!冰姨让我喊你俩麻溜儿下来呢!”房明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与林若真相视一笑,大声答道:“这就来了!”之后二人起身穿好衣服下楼,见冰姨早已将饭菜摆好,便入座用餐。

林若真盛了一小碗儿鸡汤递到房明玉面前,房明玉咧嘴微笑,轻声道:“好温柔体贴呢!真乖!”林若真给了他一个白眼儿,自己也盛了一碗。房明玉将一碗黄灿灿的小米粥推到她面前道:“乖啦!喝完汤就喝这个粥,之后再吃别的,哦?”林若真微笑不语,开始喝汤。一边冰姨将二人的情形看在眼里,也不由得喜上眉梢,嘴里竟然开始哼起了自己的家乡戏,乐颠颠地走进厨房里去了。

翠儿在一边看着二人秀恩爱,夸张地做出打冷战的样子大声道:“唉呀妈呀!冰姨啊!可甜死我了!简直齁得慌,快给我也整一碗鸡汤冲一冲吧!哈哈哈!”

房明玉好脾气儿地冲着她笑道:“翠儿你是被甜到还是被酸到啊?来,我这碗汤给你冲一冲好了。”翠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儿也向着厨房走去,还不忘回头大声道:“我不能再当电灯泡了!赶紧给你俩腾地方!”林若真愈发害羞,只好埋头吃饭,房明玉得意洋洋,一反常态般地啰嗦个没完没了,简直是妙语如珠,逗得林若真不时发笑。

半个月后,一个飘着细细秋雨的上午,林若真再一次踏上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林若白、房涵玉、赵芳琪和常惜睿等人到机场迎接。此番与母亲见面,自有一番别样滋味在心头。赵芳琪久久地拥抱着自己的女儿不肯放手,流着泪喃喃诉说着自己对女儿的愧疚之情。常惜睿此时已经是一名即将升入大学二年级的大学生,再次见到自己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也是非常激动。众人拥抱、哭泣、开怀大笑,很是折腾了一阵子,才分乘几辆车子离开了机场。

林若真眼看着房明玉坐着自家来接机的车子先行回家,自己则跟着母亲和弟弟们向着常家行去,她的心里便又开始涌动出阵阵不安与焦虑的情绪,她暗问自己:“林若真,你曾经像只过街老鼠一般灰溜溜地从这里逃走,你曾经发誓再也不会见这些人,而今你竟然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你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你要如何面对常叔叔?如何面对房明玉的家人?你要如何跟孩子们介绍房明玉?你该怎样跟他们解释这一切?……”

就这样一路纠结着来到了常家,常勇站在门前迎接。林若真见他六年前还是一片乌黑的头发如今已经变成了花白的颜色,不由得愧疚不已。她紧紧握住常勇伸出来的双手,动情地说道:“常叔叔,您好!”

常勇眼中也是泛起了泪花,笑道:“好好,我都好。若真,欢迎你回家。”林若真连连点头,感动不已。众人进到房里坐下,工人端上饮品与点心,林若真心中涌动着阵阵复杂的情绪。及至她在母亲的带领下来到自己曾经居住过几个月的那个房间里将行李安置好之后,她竟终于忍不住落下两滴眼泪,笑着对母亲道:“妈妈,我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我竟然又一次住进了这个房间里,我……”

赵芳琪搂住女儿瘦骨嶙峋的身子流泪道:“若真,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做得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与苦楚,妈妈该早日找到你,这样你也许就不会那么辛苦了……你看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刚刚你下飞机出来的时候我差点没有认出你……还有,谢谢你给了妈妈两个那么好的外孙,现在妈妈每天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盼望着周末的到来,琳琳和辰辰就是我们的开心果,是我们活着的希望所在。你不知道你常叔叔有多么地喜欢他们……”

林若真笑道:“妈妈,谢谢你,也谢谢常叔叔。琳琳和辰辰告诉我他们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周末到姥姥家住,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呵呵。”母女二人打开了话匣子,一聊就是一个小时。直到常勇亲自过来叫二人下楼吃饭,才算暂时停止了。

此后几天可以说是林若真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房明玉每日都会陪着林若真,带着她见过自己的父母家人,周末又接着琳琳和辰辰到房家欢聚。众人都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二人的骨肉,只等到房润玉女儿满月那天一起公开宣示这个喜讯。房振邦老来得孙,而且一下子就是三个,自然高兴异常,房明玉的母亲孙书君更是对林若真宠爱有加,直如亲生的母女一般。林若真与房明玉的感情更深,二人仿佛蜜里调油般的情形惹得房蓝玉不时大肆调侃。

这里顺带交代一句,此时罗清平与房蓝玉已经成为了一对恩爱情侣。一向有花花公子“美誉”的房蓝玉竟然一下子转了性子,将一颗心儿完全放到了罗清平身上,对其他女人的殷勤全然不屑一顾。林若真曾经私下里告诫过房蓝玉道:“罗清平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她也是我见过最善良最无私也是最真诚的姑娘,你能够俘获她的芳心,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我请求你,也是警告你,既然爱了,就请深爱,千万不要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否则,就算老天爷饶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房蓝玉郑重道:“若真你放心,我自己的女人,我自会疼她爱她一生一世,我会尽自己所能让她幸福快乐。今天我对你发誓,若我房蓝玉做出什么对不起罗清平的事情,愿天打雷轰,叫我永世不得超生。”

林若真笑答:“你这誓言也太狠毒了些,我只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幸福到老罢了。”

房蓝玉一脸严肃地答道:“谢谢你若真,清平有你这样的好朋友也是她的福气。我们一定会幸福到老的。”

第二个周末很快来临,房明玉与林若真约好周六上午带着琳琳和辰辰去游乐场玩。两个小家伙出人意料地很快接受了房明玉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爸爸,相信了林若真“爸爸自远方打工归来”的牵强说辞,甚至在林若真的默许之下开始称呼房明玉的父母兄妹们为“爷爷”、“奶奶”、“伯父”、“叔叔”等等。“血浓于水”,两个孩子与父亲和亲人们的感情也日渐升温,相处融洽和谐。

周六早晨,林若真与孩子们做好了游玩的准备,八点钟,房明玉亲自驾车来到常家。赵芳琪等人说笑着将一家四口人送到大门口,正准备上车离去,辰辰突然指着门外的方向大声道:“爸爸妈妈你们快看啊!那里有一个受了伤的阿姨!她好可怜啊!”

众人一惊,急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房家大门前两米远处,一个身材纤细的长发女子脸上带着几块触目惊心的淤青伤痕,正呆呆地望着门内的众人,眼中饱含着热泪。

常惜睿第一个惊叫起来:“姐姐!姐姐!是我惜媛姐姐啊!”说完疾步奔到那女子面前一把将她抱住叫道:“姐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回来了吗?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常勇和赵芳琪也反应过来,迅速来到常惜媛面前,着急地询问抚慰。常惜媛的动作仿佛木偶一般僵硬迟缓,面对众人的询问只是流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及至自己的目光与一脸震惊的房明玉的目光相遇,才突然崩溃般惨叫一声,甩开众人的手疾奔至房明玉面前,一把搂住那高大男人的身体放声痛哭起来。

房明玉先是震惊木然,毫无反应。接着突然回过神来紧紧搂住了常惜媛的身体,口中一叠连声地急速询问道:“惜媛!惜媛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吗?你真的回来了吗?太好了惜媛!这真是太好了惜媛……”房明玉说着说着竟然也开始流泪,继而痛哭起来。

众人看着眼前抱头痛哭的两个人,都被震惊得手足无措。林若白胆战心惊地将目光转向林若真,见自己的姐姐竟然一脸木然的神情,毫无反应,只是两只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林若白不由得摇头叹息,走到林若真身边,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觉得仿佛握住了一块冰。

辰辰见房明玉抱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痛哭,被吓得躲到了琳琳身后。琳琳习惯性地皱起眉毛仰头对林若真道:“妈妈,这个阿姨是谁?她为什么这样伤心?爸爸为什么也这样伤心?他们这是怎么了?”

林若真拼命地将自己内心所有的情绪收起,俯身轻声地对琳琳道:“这个阿姨......她是你爸爸的一个好朋友,他们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今天他们两个再次重逢心里特别高兴,所以忍不住哭了。”

琳琳显然不满意这个解释,撅起小嘴正要说什么,林若真急忙开口对林若白道:“若白,看来今天得麻烦你带着我们去游乐场玩了。”林若白点点头,林若真一言不发,领着孩子们向着门外走去,再也没有回头看房明玉和常惜媛一眼。林若白对母亲轻声交代了一句,与房涵玉两个跟在她们母子后面走了出去。

周末的游乐场里游人如织,处处热闹非凡。林若真仿佛没事人一般带着孩子们忘情地玩耍,只要允许孩子们参加的项目几乎都玩了个遍。琳琳和辰辰也很快忘记了没有父亲陪伴的遗憾,开始大呼小叫起来。林若白与房涵玉二人面面相觑,无比担忧,不知今日之事怎样是个了局。

下午,已经筋疲力尽的琳琳和辰辰在母亲的带领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游乐场,辰辰叫嚷着下周还要来玩。林若真宠溺地笑着答应道:“好的,妈妈的签证到期前还有一个周末可以陪着你们一起度过,到时候你们想玩什么吃什么妈妈都会答应的。”

两个孩子都高兴得拍手欢呼,不曾注意到林若白与房涵玉眼中的担忧与疑虑。坐在车上,林若真对林若白道:“若白,帮我们找一家旅店吧!还有要麻烦你们晚些时候把我的行礼送到旅店来,你们的那个家我是再也回不去了。”说完闭上双眼,再不开口。

林若白与房涵玉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目光,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姐,你别这样……”

林若真立即冷冷地打断他道:“若白,什么都不要说了,更不要为我担心。这次我来美国原本就是来看望孩子们的,并没有其他的目的。我会好好利用余下来的这个周末的时间好好陪陪他们,其余时间我也会好好利用,体验一下异国风情,为我的文学创作增加一些素材。再有,若白,涵玉,我这里郑重地拜托你们,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再带着琳琳和辰辰去房家了,也千万千万不要再接他们到常家来,否则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的。我但求他们在美国剩下来的几个月时间能够顺利度过,以后我们便永远不会来打扰房家和常家的人,你们放心好了。”

林若白忍不住流泪道:“姐,你为什么又这么说,你又要连我和妈妈也不要了吗?”

林若真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道:“若白你放心,我已经不是六年前的林若真了,我不会不要你和妈妈的,我只是希望事情不要糟糕到一发不可收的境地,我只是希望大家的生活都平平静静的不要再生事端。”

当晚林若真就带着两个孩子在一家旅馆住下。两个小童精灵古怪,他们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自己与母亲要住在旅馆里,但是他们知道这一切一定与爸爸和那个满面伤痕的阿姨有关。

饭后,二人趁着林若真到浴室洗澡的机会在一起嘀咕了一阵,等到母亲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琳琳便开口问道:“妈妈,你今天不高兴了对吗?”

林若真一怔,继而将他们搂到怀里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辰辰插言道:“你肯定是生爸爸的气了,因为今天他搂着那个阿姨哭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林若真不禁失笑道:“辰辰,你在说什么?妈妈不是告诉过你,爸爸跟那个阿姨只是好朋友而已嘛!”

琳琳又将眉头皱起道:“妈妈,你就别骗我们了。我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了,爸爸那样抱着别的女人还痛哭流涕你肯定会生气的。”

林若真一时竟然无话可说,沉吟了一下,她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坐到床上,微笑道:“琳琳,辰辰,我的好孩子,你们长大了,妈妈谢谢你们能理解妈妈的心情。但是,妈妈也要跟你们说实话,妈妈的确是非常生气和失望的,但是妈妈却毫无办法。妈妈想问问你们两个,如果将来我们不能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你们会不会难过?”

琳琳和辰辰对望一眼,琳琳开口道:“我们可能会有一点难过的,妈妈。”

林若真抚摸着孩子们白嫩的小脸儿沉声道:“对不起琳琳,对不起辰辰,但是,妈妈这次恐怕真的没有办法留住爸爸了,请你们原谅妈妈,好吗?”

琳琳立即大声道:“没关系的妈妈,我们只是有一丁点儿难过,不会大大的难过的。”

辰辰一头扎进林若真怀里撒娇道:“对的对的,没有了爸爸我们只是一丁丁儿难过,但是没有了妈妈我们就会难过死了。”

林若真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两个孩子搂进自己怀中,流着泪不住亲吻着他们的小脸儿。俩个孩子见母亲流泪,急忙伸出小手擦拭,并且连连安慰道:“妈妈,你别难过,琳琳和辰辰会一辈子陪着妈妈,永远不离开妈妈的。”林若真连连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一早,林若真发了几条信息给林若白、罗清平等人,之后再次关掉了手机,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出游,参观了一家博物馆,吃了一顿西餐,下午又在一处小公园里消磨了一阵,这才打车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旅馆。

刚刚到达前厅,那个一头卷发的黑人接待员就走过来用英语说道:“林小姐,有一位房先生已经在那边等候你多时了。”

林若真心中一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是房蓝玉正起身朝着自己走来,她心中莫名地一阵失落,不由得自嘲地笑笑,对着房蓝玉露出一个笑容道:“蓝玉,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房蓝玉满面忧郁,开口道:“我对清平软硬兼施才逼得她告诉我你们住在这里。”

林若真笑笑道:“我就知道她过不了你这美男关。”

房蓝玉急忙道:“她也是被我逼得没有办法才告诉我的,你别怪她,她这会儿都不敢过来见你了。”

林若真摇头笑道:“我不会怪她的,你叫她来吧,待会儿顺道带着琳琳和辰辰回幼儿园去,也省得我明天早晨再去送他们了。”说完带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安排孩子们洗漱换衣之后自去一旁玩耍,这才过来招呼房蓝玉。

房蓝玉叹息道:“二哥见你没有回常家非常担心,打电话给你你又关机,便逼着我来找你,叫我告诉你耐心地等待一下,他处理完惜媛姐的事情就会过来找你,叫你千万不要着急。”

林若真笑道:“是吗?倒是劳他费心了,请你转告他,我没事,不必担心。他琐事繁忙,就尽管放心地忙去吧,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一切都没问题的。”

房蓝玉又是一声叹息道:“若真,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事情怎么就那样凑巧,惜媛她偏偏在这个时候……”

林若真笑着打断他道:“没什么的蓝玉,你回去帮我转告伯父伯母,当然还有润玉哥哥和嫂子,就说林若真诚心感谢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对我的深情厚意,无奈若真福薄,无缘与诸位成为一家人,就请大家多多保重身体,不要以我们为念,好好生活才是。”

二人说话间罗清平也赶到了,林若真望着自己的好友,苦笑道:“清平,我真是傻得可以,简直像个白痴一样,对不对?好在我还可以利用这段时间陪陪孩子们,以解相思之苦。否则我这么傻乎乎地来到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

罗清平含泪不语,只是紧紧握住林若真的手。林若真笑道:“清平,蓝玉,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永远在一起,不要叫我失望。”

罗清平终于忍不住搂着林若真哭泣起来,林若真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傍晚,罗清平对林若真一再叮嘱之后,和房蓝玉一起带着孩子们回幼儿园去了,林若真躺在床上逼迫自己入睡,脑子里却如一锅沸腾的开水一般,那阵阵委屈与悲伤将她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灵熬煎成了一抔粉末。她将身体缩成一团缩在棉被里,仿佛想给予自己一点点温暖,强行忍耐了两天的泪水仿佛水流自坏掉的水龙头里奔涌而出一般不受控制,打湿了她身下的枕头和被子。

这一次林若真遭受到的打击远比六年前来得猛烈与残酷,因此她愤怒,她怨恨,她自怜自艾,她甚至想大喊大叫发泄一番……可是,她却不能像六年前一样毫不犹豫地一头扎到那冰冷的湖水中去,所以,她就更加的痛苦不堪。最后,当体力和精力全部消耗殆尽的时候,她脑子里终于变成了一片空白,整个人进入了一种迷茫麻木、半睡半醒的状态之中。

且说房明玉突然见到伤痕累累的常惜媛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颗心被震惊与痛惜填得满满的,竟然什么都顾不上了。偏偏那常惜媛又只是搂住他痛哭不止,倾诉自己的委屈、伤心与懊悔之情。房明玉面对着自己曾经倾心爱过十年的这个女人的脆弱与无助,整个人便彻底被她占据。

他先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拥半抱着常惜媛进入她自己的房间,取来热毛巾为她擦脸擦手,努力止住她的悲伤。常惜媛也哭得累了,便半躺在床上啜泣不已。

常勇心疼女儿的遭遇,便颤抖着嘴唇开口询问她的境况,常惜媛的眼泪便再一次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这几年的遭遇,只听得身边的几个人唏嘘不已,为她感到万般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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