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唱罢我来登场
树林血战名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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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星夜兼程直至日上三竿,何来方才悠悠醒转,见到这般逃难模样不由呆住了。张琴想骂人,话到嘴边却听何所惧道:“他是有家室之人,是好是坏已由不得你我评说。”言下之意,这是将问题抛给吕欣瑶了。可吕欣瑶并未有丝毫责备之意,温情脉脉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一说,何来听罢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喝酒果然误事,发誓从此再不沾酒半滴。
吕欣瑶微微一笑,让尉迟恭把马车行至树林稍作休整,众人吃了干粮,尉迟恭捉来几只野味众人烤了吃了,两天两夜发疯似的逃跑,大家都绷紧着神经,如今一吃饱,困意立即袭卷全身。
“娘,太累了,休息会吧。”何来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便往树干上一靠,还没等张琴回答,瞬间便已鼾声大作。仿佛能够传染似的,他一睡,何所惧和张琴便呵欠连连,各自搂着孙子孙女席地而睡了。
吕欣瑶无奈叹了口气,见家人睡得香甜,尉迟恭在放马,让卢六看管行李,自己拉着小红往旁边的小溪处走去探查情况,沿着溪流看远远望见一个小水塘,塘水舒缓清澈,水塘三面皆有巨石环绕,宛如一天然浴室。天气酷热,昨夜刚血战一番,今日又奔波了大半日,身上已是大汗淋漓,如今有此天然浴室,又无旁人,便与小红将所有衣裳褪下,洗净拧干,晾在水塘边的大石上,两女子泡在冰凉的池水中,惬意的放松下来。
蓦地,一阵健马狂嘶,众人被突然发生的变故惊醒,吕欣瑶见势不妙,赶紧穿衣从巨石后出来,问道:“怎么了?”以她一贯的冷静自若,看到这情景也禁不住脸色大变,因为以自己的内功修为竟未生出任何感应,便知事态严重。立即示意家人万不可轻举妄动。
“没想到那狗皇帝追赶的如此紧迫!请何夫人放心,在下豁出这条命,也定保你们安全。”尉迟恭此话一出,吓得张琴魂飞魄散,赶紧躲在何所惧身后。
“尉迟伯伯,你我已是一家人,何必一口一个‘何夫人’显得生疏,喊‘嫣儿’就行。”吕欣瑶提剑站在他身侧,只见风声四起,前方树林赫然出现三个人。
最左侧一人白哲清秀,一袭青衣作儒生打扮,腰插玉箫,风中衣袂飘飞,潇洒之极,颇有出尘之姿。最右侧一人手持青色长剑,白花边武士服,气魄慑人,眼神犀利如鹰,锐利得紧紧锁住众人。中间一名雄伟如山,身穿宽大的黑袍的健硕男子悠然走了过来,在距吕欣瑶二十步左右停下,手上的长枪收在背后,枪头在左肩竖起,形态风度都令人不寒而栗,吕欣瑶当即判定三人中此人武功最高。
尉迟恭寒芒闪过,狠狠盯了三人一会后,冷冷一道:“真没想到中原三怪也替朝廷卖命!”
吕欣瑶早年跟随慕容天山走南闯北,中原三怪的名头也曾听闻,武功卓绝,只要给足银两,任何人都敢杀。
只听那青衣男子嘴角逸出冰冷的笑意,轻轻道:“皇上有旨,接慕容嫣回宫,我等连夜追赶,不曾想慕容嫣却在此沐浴,看来惬意的很!”
吕欣瑶冷冷一笑:“真是笑话!难不成我何时沐浴也要向你禀告么?我已嫁人,夫家姓何名来,且有孩儿何乐与何馨,皇上见色忘义,冤枉我丈夫且不做计较,却想着接我回宫,实在荒唐可笑!这般苟且偷生的狗皇帝也值得中原三怪卖命么,就不怕万人唾骂?”
那武士服男子拔出长剑,大喝道:“废话少说,皇上有令,胆敢违抗者,杀无赦!”言罢长剑已像一道闪电般,向尉迟恭射去,只见眩目的芒光立刻罩住眼皮。吕欣瑶暗吃一惊,此等剑气给人的压力绝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到的。
尉迟恭轩手上马鞭呼的一声扬上半天,带起尖锐的啸声,手中长剑往对方剑气的来源猛力一点,真好落在这雷霆万钧一剑的锋锐处,“铮!”的一声,两剑相冲,尉迟恭被震后退一步,那男子亦挫退两步,双目杀机大盛,不眨眼的盯着尉迟恭道:“久闻尉迟兄剑法高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领教了!”
“颠倒黑白,不辨是非,活着亦无用矣”尉迟恭也毫不退让,两人剑锋互指,精气神亦遥距交锋。此刻,一旁的吕欣瑶秀眉紧蹙,眼下尉迟伯伯的剑法略高于此人一筹,想必那黑袍男子的武功更高,看来又会是一场恶战。
正自思量,她突然感应到杀气将至,一支长枪破风而来,直奔何所惧和张琴。吕欣瑶右手护住公公婆婆,左手弹开枪头,接着腾身而起,直扑那黑袍之人。
黑袍男子倏地停下,只看吕欣瑶站立的姿态,便有种令人观赏不尽的感觉,体态苗条又不失丰满,充盈着极度含蓄的诱惑意味。世上竟有如此美貌女子!黑袍男子突然双目闪亮起来,哈哈笑道:“果然绝色!倒不如从了老夫罢!”
吕欣瑶冷笑道:“你怎不去死?”
话音未落,就听蹄声轰传,眨眼间,一群人拥入树林,吕欣瑶见这些人身手矫捷,行动迅快,显都是武技强横之辈。
其他三人也同时露出震惊神色,尉迟恭忽然全身一震,大叫到:“看来狗皇帝不拿人誓不罢休,大家赶紧躲进马车内,见机而动,此地由我压阵!”
来的都是武林各路高手,从树林四周不断地蜂拥而入,片刻时间,将众人团团包围。尉迟恭和吕欣瑶极力防守,以致对方若想靠近一步,亦要付出移山倒海般的力量。忽闻“砰”的一声,两劲正面硬撼的交击声音传来,有人显然掌力不及,被震的往另一边抛飞,但尉迟恭也被反震得往后挫退,显然也受了内伤。
“还我徒儿命来!”只听一声巨吼,一个雄伟如山的老者站在众人面前。
吕欣瑶喝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夫陈廷之,天山派掌门余万一可是你所杀?”
吕欣瑶冷冷说道:“为求雪莲救我夫君不得已上天山,谁知余万一杀死无辜百姓,擒我夫君,以此要挟辱我名声,此等顽劣之徒,除之后快!”
“我徒儿堂堂天山派掌门,岂能看上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
吕欣瑶道:“奴家以理告知,并非怕你。想来徒弟尚且如此,作为师傅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看你找死!”陈廷之凌厉的眼神暴目而出,此人的皮肤闪亮着一种独特的古铜色,整个人就像铁铸似的,眼窝深陷,眉棱骨突出,眉毛像两撇浓墨,窄长的眼睛射出让人心寒的残酷和仇恨电芒。
陈廷之一出现,中原三怪不自觉的往后退去了数步,四周气氛立时变得肃杀沉重。陈廷之本就形如烈火,加上眼下杀徒灭门之仇,怒吼一声,弹上半空,健腕一抖,左右两把长刀化做红芒,向吕欣瑶横移过去。
吕欣瑶虽感受到陈廷之惊人的压力,但也明白擒贼先擒王,此刻若能擒杀他,眼下危机即可化解,便强运真气,挥剑格挡。陈廷之被称作“关外飞鹰”,传闻刀法使的出神入化,天山派正是凭借他的威慑才能快速崛起,想不到此人是非不分,如今帮着朝廷做事,眼下情势不可恋战,多一分拖延家人便多一分危险,必须速战速决。
只见陈廷之左右刀突然合拢,准确无误地一掌拍到,“砰”然大震,吕欣瑶仰面喷出一口鲜血,连连后退,陈廷之双刀即刻化作漫天芒影,铺天盖地朝她罩来。
“嫣儿小心!”眼见她受伤,陈廷之又痛下杀手,尉迟恭一个着急,露了破绽,左臂被青衣男子刺中一剑,顿时鲜血直流。
吕欣瑶也是了得,足尖轻点,整个人擦着地面向后疾退,陈廷之一招扑空,紧接着准备再度出手,却无法再提气真,意识到自己内力的损耗竟然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心中大骇。此时自己内力几乎已尽,再无法变招抗敌,而对方却能全力出手,此消彼长下,相差岂可以里计。
“陈前辈可是累了?要不要歇一歇?”
看着吕欣瑶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陈廷之恍然大悟,刚才那一掌虽然打伤了她,自己的气海穴却被她戳中,真气外泄,如今一发不可收拾了。陈廷之用仅存的内力勉强架住吕欣瑶刺过来的一剑,正要借力退避撤退时,脖子竟给一条腰带缠绕绕,欲退无从,这时,吕欣瑶顺势一脚踢中他胸口,陈廷之胸骨尽碎,鲜血狂喷,“蓬!”一声,尸身重重掉到地上。
众人包括中原三怪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场景,一时人人呼吸顿止,呆呆地瞧着正发生的事,没有人稍动半个指头,有如上演着一场无声的哑子戏。
“你…你……究竟何人……”黑袍男子目露恐惧,连连后退,已然有了撤退之意。
吕欣瑶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却将手中剑轻轻扬起,剑鞘上镌刻的四个字清晰的映入众人的眼帘。
“天外飞仙!”话音刚落,黑袍男子突然转身便逃,余下两人此时才清醒过来,紧跟着拔脚溜出树林之外。眼见三人溜之大吉,余下帮众纷纷弃械投降,争先恐后的落荒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