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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魔道

夜间,她手里拿着封着陈瑶魂魄的画走在街道上,欲回相府,然而快到到门口欲变化成陈瑶模样的她愣了一下,发现门口没有守卫,微风中传来一股血腥味儿,眉头一蹙,感到不妙的她快步往内走去。

听说相府出事的铭桓带着府兵迅速赶来。

还是乐羽形象的她看着满地的尸体,血腥味儿越来越重,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她闭目兰花指划过眼前,她在试着通过遍地尸体留的残念去回顾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看事情经过的乐羽静静地站着。

他带着府兵冲进门,看到眼前的一幕。

看着那人不动,他抬手示意让手下不要声张冲动。

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可能已经惨遭毒手恨意就由心而生,拳头紧握青筋爆出,指甲深入皮肤,他瞪着那个红衣女子,那个女疯子的背影,向后伸手,手下递上他常用的佩剑。

他提着剑就直刺向她的身体。

察觉身后有人的她收手睁开眼睛,迅速地身体向前倾。

铭桓的剑落了空,没等他回过神往下刺时她已经旋转反身滑行直立。

右手揽秀于胸前,左手往后拂袖,缓缓抬眸的样子和气势优雅又霸气。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妖女,纵使你我之间有何仇怨与相府上下何关?有事你冲我来啊!”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压制怒火。她微微眯眼一笑,看来这已经是他的底线,相信若是他的手下不在场或许他会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地扑上前去,恨不得把她吃了。

“呵,既然你认为是我所杀,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表情自然,整人表现地很轻松。

“反正在你心里你也从未信过我,始终也只是你手中的工具罢了。”她冷笑暗自嘲讽,语气不冷不热,淡淡的带着些许失落。

“你个疯子,妖女,来人给本王拿下。”铭桓剑指乐羽,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拨皮拆骨。

她不以为然一笑,“就凭你这点人,想抓我?”

被侍卫团团围住,她看着那个人眼中都是恨意。

她转身化作灵光消失在众人眼前,侍卫都面面相觑议论起来。

城郊外的林地中,她看着画中人,妖媚一笑。

“没想到还救了你一命。”话音刚落,周围树梢动起来,收起手中的画警惕性地抬眸看向周围,手中的画消失。

一个手拿拂尘的老道出现在她对面五六米处。

“妖女,拿命来。”老者拿着拂尘就向她打来。那红唇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一笑,暗暗嘲讽此人无用至极。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座是谁!”她一动未动,打来的拂尘任老道怎么用力也接近不了她半分。乐羽拂袖瞪着眼前被真气挡住的拂尘,星眸缓缓抬起,那抓着自己的手在挣扎的老道见状,开始有些慌张。

“嗯?”但不解的老道狐疑的眼神认真将她打量一番。

她拂袖侧过身不看他。法术收回,老道站直身后不死心,从背后拿出一张符,随即就贴向她,眼动身不动的乐羽不耐烦广袖一甩。

老道被狠狠震开,整人撞在树体上重重倒地吐血。

转过身的乐羽双手展开,一身灵气,全身红衣变成一身白衣,下身长腿变成泛着七彩光芒的青鳞蛇身。

身上隐隐散发着七彩光芒,天空一片祥云笼罩开来,周围的生物感受到她的气息瞬间一片生机勃勃,待开的花儿尽数绽放,周围如春夏般生机盎然,百花齐放。

手中持着一管白玉笛子,没有任何装饰吊坠的笛子上刻着云纹。

“啊!”道人看到周围的景象恍然大悟,惊讶的语气,惶恐的眼神,随即爬起身向乐羽俯首下跪。

“在下冒犯,不知您是女娲后人,万望见谅!”老道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

她收手后衣着又变回了那套红色新娘纯红色衣装,下身蛇尾消失。

“起来吧,我不想与你多说,若非你是道家中人,身上也没有杀业,否则……你只需知道那些人不是我所杀,我有我的事要办,我身份之事不可泄露于他人,铭桓是我的生死劫,我在历劫,还请你们道家不要插手。”她的慈悲与善良似乎又回来了一般,静静地看着起身盯着自己的道人,语气从温柔变成警告。

“明白,明白。”老道连连点头后退一段路后转身慌张离开,样子好一番狼狈。

王府内,他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双手紧握。

“先生,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姑娘命大,虽中了一剑幸好没伤中要害,这几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书生打扮的一个中年男子俯首回应。

夜间,寻着那些画面来到另外一个丞相府的乐羽看着那书房内坐摸着自己那几缕白胡子的老者,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她身后,回过身的乐羽看着那人穿过自己身体推开了门进入书房。

“父亲大人。”男子很是恭敬地行了礼。男子抬头,他瞎了一只眼带着半张面具。

“嗯。”

“陈家的人都死了,不过,还有一个人没找到。”男子有些担忧也有些怕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小心翼翼的语气回话。

“什么?”没有太大反正,但眼神表现出惊讶与不满。

“陈瑶没有看到,孩儿已经派人寻找了。”男子上前回复。

“嗯,必须在她去找嘉王之前灭口。”还是有些担忧的老者把手中把玩的两个玉球握紧。

“是。”

“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吧?”

“父亲放心,全部我们派去的人都是江湖中人,干净利落,最多也只能说是江湖恩怨,谁让他陈家有个到处惹是非的江湖浪子呢,我还让那些人把相府的财物都洗劫一空,当做给他们的报酬。”他满意地勾起二十四度弧度的微笑。

老者点头。

“从此我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哈哈哈。”

门外的乐羽蹙着眉头抿着嘴转身拂袖离去。

“你也看到了,也听到了,你的家人非我所杀,你们凡间的朝堂恩怨我也不想掺和,我杀了铭桓后就把你放了。”站在王府屋顶上的乐羽看着画中的女子道出一番话。

“什么?你为什么要杀铭桓?不,求求你不要杀他。”画里的人双手敲打着结界,看着乐羽两眼泪汪汪。

她漠然收起画卷,看向那个在书房沉默发愁来回走的人。

“他如今爱的人又不是你,你再执着下去又有何用?”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乐羽顿时看向周围。

“圣姑!”她委屈又惊喜的眼神看着周围,仿佛渴望着那个说话的人出现。

“我……我错了吗?”她低头问自己。

“不,你没错,你已入魔道,此时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你若不想插手凡间朝堂纠葛就杀了那负心汉,然后走人。”另一个自己出现在她的思维中,那明眸抬眼间红瞳又闪现。

“既然原来的计划被破坏了那就速战速决。”说罢挥袖飞向那书房。

守卫看到有人顿时戒备,没等叫出声,都已经全部被定在原地。

虽已入夜到城下的潇潇三人正欲进城找客栈落脚。

“嗯?”琰君和潇潇同时看向一个方向,一个紫衣女子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在繁华夜市中,在看吃的依斓没有注意二人已离开。

二人不约而同地跟上那抹气息。

“好像是圣姑前辈。”琰君扔严肃的语气让潇潇也认真起来。

“圣姑前辈?”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她只是觉得这股气息隐隐约约,微弱间又带着刻意隐藏,猜测是个强者,没想到是谁。

“走,去看看。”看到圣姑匆忙的步伐和影子他担心有事发生,拉着潇潇就跟了上去。

“琰哥哥……”拿着烤串转身欲说些什么的依斓看到身后周围都找不到二人的身影。

“人呢?”有些生气的她吃着手中的烤串。

一个男子走过来给了依斓一张纸条。

“姑娘这是一位公子让我交与你的。”看着依斓接过纸条后男子就离开了,猜到可能是琰君的依斓直接打开了纸条。

:我等去办点事,你在最近的一家客栈等我二人归来。

“哼,什么事我不能知道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万一我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埋怨不满的依斓冲着一张纸撒气。话说什么来什么,一个衣着富贵的男子身后跟着几个随从,色眯眯地在她身边转悠。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看到有人如此打量自己的依斓更是气急,随口就来一句。

“美女我见过不少,不过像你这等绝色美人我还真没见过。”男子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两眼放光地盯着,说着那咸猪手就迫不及待地伸向依斓那似能掐出水的脸蛋儿。

“滚开。”发火的依斓挥手打开那咸猪手欲离开。被男子的随从挡住去路,手拿纸扇装斯文的男子一脸淫笑地看着她,依斓咬着下唇转身看着那欠揍的瘪三。

扔掉手中的吃的,双手紧握。

“美人儿,随本公子回去,本公子会好好招待你的。”说着那咸猪手又忍不住地向她伸去。

正打算施法动手的依斓看着那男子渐渐靠近。

“你再过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她努力压制怒火,淡淡的道出一句。

引起周围的小厮一片哗然。

“哈哈哈,好啊,来对我不客气吧!”说着手一把抓住依斓的手,她抬到一半的手正欲出手,一把铁扇不知从哪飞来,重重地打在他的胸脯,顿时人狠狠地飞出几丈远。硬是落在一商贩摊子上啪啦一声木头碎了一地,人重重地落地吐血,痛得说不出话。

见状有些乱了手脚的小厮都看着周围,那把铁扇回到一男子手中。依斓回头一看,一个一身黑衣着装的男子走近,他手中的铁扇打开又潇洒收回。

衣装简单又倜傥帅气,笔直的身板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大庭广众欺负一弱女子?”似嘲讽又似玩弄的语气,看到那人真面目依斓愣了一下。

直到男子走到自己面前。

“你,你怎么在这?”她认得这个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眼神扔看着那些摸着痛处爬起身的杂碎,唇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

依斓回头看那些慌乱离开杂碎,也颇感疑惑地看着那个人,周边的围观群众也渐渐散去。

“你为什么帮我?那几个杂碎我可以自己处理。”她佯装不领情,双手负后高傲地仰着脖子。

“哼,没什么就当我多管闲事了。”他冷笑,打开扇子两人看似要互怼。

“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全臻看了看周围,当然也是因为这点让他疑惑,他也算忠心,知道自己的主君已经潜在他们之间自然是想知道他想干嘛,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看了下周围有些心虚的依斓又抬眼倔强地挺胸仰起那白脖子。

“你管我,我想一个人走走不行啊,琰哥哥就在附近,你敢乱来?”依斓上前一步壮着胆子双手叉腰故作得意。

他垂眸唇角一边上挑,轻哼一声。

“琰哥哥?你的情人?话说你当时救我们魔君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差点以为你爱上我们魔君了呢!”不知道琰君的身份,全臻看着眼前可爱少女一时兴起挑逗一番。

知道自己说漏嘴的依斓别过脸不看他。

“你管我。”说完转身离开。

“你不想知道我来干嘛么?”他抚扇低头一笑。

顿住脚步的依斓回头似笑非笑看着他,她的确想知道。

“你来,干嘛?”

“我想知道君上在哪,我有要事。”他严肃的脸和凌厉的眼神似乎真的很重要。

“知道了,我会告诉他,你到附近住下,他回来了我会告诉他,但是你不能直接过来找他。”垂眸想了想,怕被潇潇撞见的依斓抬眸淡然道出,她也认真了起来。全臻站着不做声,任由她离去。

已经黄昏,天色渐渐暗下,她看着房间里一脸忧伤,心不在焉的人,他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一支毛笔,静静地出神。

她犹豫了,红瞳再次闪现,她双手紧握缓缓抬头。

门噗地一声被打开。一惊的铭桓抬起头看到乐羽不紧不慢地步入他的书房,她满身戾气,眼里满满的杀气,瞳孔已经变成了红色。

“你还敢来!”他双拳紧握,双眼泛红,恨意杀意混在一起。

“放心,我这就,送你去见你的心上人。”她步步紧逼,而铭桓却没有退步害怕的意思,他的心上人已经死了,在他看来纵使父王有意传位给他,对于皇位争夺他没有那个兴趣,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终于,在一年前的春游中,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人走入了他的世界,他的脑海至今还映着那个桃花中与丫鬟说笑的人,那张清纯的,可人的笑容。

“想杀我吗?几百年前你和你的军队加上那个狐狸精都没能把我怎么着,现在就凭你一个人,呵!”她不屑继而冷笑的样子让他咬牙,怒视着眼前的女人。

“妖女——”他咬牙切齿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我给你一次机会,我不用法术,怎么样?”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一时玩心起,她双手负后,抬头挺胸,嘲讽的表情。

说干就干,铭桓二话不说走到放剑的地方,拿起剑就拔出剑指乐羽,剑鞘扔下。

她冷笑不语,伸出右手,左腿向后跨一小步。

二人扭打在一起,他的招式有条有理,有模有样。

而乐羽始终像猫玩老鼠一样地单手与他对打,接着他刺过来的一招一式。看到她始终一只手与自己对决,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对他的侮辱。纵而他的怒气上涨,速度加快,剑刺出也越发有力。

“招式还不错,只不过,火候不够。”本说得云淡风轻的她后两个字语气加重,继而一掌落在他的右胸口。

铭桓被狠狠震开,重重地落在自己的书案上,书案都被他压成了两半,砚台上的墨汁溅湿了他的袖子,唇角带血的他吃痛地蹙着眉头,紧抿着唇,捂着左肩倔强地想起身,可全身带来的疼痛让他又无助地倒在了地上,他狠狠地瞪着那个疯女人。

地上的剑瞬间飞到她的手中,剑指铭桓。

“唐宇,上辈子你是皇帝,这辈子又是个王爷,为什么你的轮回人生如此好命?”说着她松了手,剑浮在半空,欲刺向地上躺着的人,他略有挣扎地瞪着她,眼神里都是恨,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话。

就在他已经准备好接受死亡的那一刻,一道漂亮的紫色莹光打开了那把剑,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蒙着脸,紫蓝色的衣裳飘逸而神秘,盘起的头发被藏在了纱帽下,身后背着一把琴。

看到自己的剑被人阻止了,她又气又惊讶,不由得回头看。

刚刚好到屋顶上的潇潇二人看到这一幕。

“圣姑前辈这是赶来救人的?”潇潇呢喃道。

琰君严肃的神态凝视着对面三人,没有做声。

“乐羽。”严肃的语气又带着些许心疼,她关爱与思念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少女,当初她不告而别时才十六岁。如今再见时她却成为了一个魔头,我见犹怜的眼神与心酸的情绪让她的眼眶微微泛起了泪光。

看到圣姑她仿佛看到了亲人一半,手缓缓放下,内心的防线崩塌了。

泪水决堤,两眼泪汪汪地看着那个紫衣女子,她的委屈,伤心全部化作了眼泪在她面前崩溃。

她的步伐欲移向她,又收回了手,红瞳出现,她瞬时冷了脸。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杀了他就一切都结束了。”说罢,又侧回身看着地上那个缓缓站起身的人。

说着就出手,圣姑见势端着琴就开始抚作。

琴音开始响起,乐羽的手顿在了半空,缓缓抱头,接着随着琴音节奏越来越难受的样子,抱头嘶叫,她的衣着一下子红一下子白,身上的红色戾气正在慢慢散去。

听到琴音也有些头疼的潇潇皱眉扶了下头。

琰君怕她摔下去,揽着她的腰就往下飞,二人落在书房外,他双手捂着潇潇的耳朵。

感觉头没那么晕了,潇潇抬眼看到乐羽的状况,又缓缓转过脸看捂着自己耳朵的人。

他浅浅而温柔的一笑,手继而放下。

知道二人的到来,圣姑也没有回头,继续抚琴。

听到里面的人在痛苦地叫唤,潇潇也有些不忍起来,伸着手欲阻止,被琰君拦下。

“前辈是在救她。”他冷峻而严肃的眼神看着屋内抱头叫唤的乐羽,听到他的话潇潇静下,看着那个女子一下子白衣一下子红衣的模样,她的下身红衣时是腿,白衣时是蛇身。

潇潇疑惑又不解地看向了琰君。

“她,她是蛇妖?”因为感受到了她身上有魔气,潇潇脱口而出。屋内凡人的铭桓也咬牙捂着耳朵。

琰君微微摇头。

“不,她是女娲后人,是神的后代,仙。”琰君的话让她瞠目。

“她,女娲后人?那——”她欲言又止,猜出她所疑惑的琰君看向了那个凡人男子,微抬下巴示意。

潇潇看向那个因为受不了琴声抱头的男子。

“我想,应该是他们二人前世有什么纠葛,才使得她恨那个男人,百年积怨,怨气成恨,恨意成心魔,继而坠入魔道!”他的解释中无意地透着同情和感叹,潇潇转过脸看着那张认真的脸,她忽然好佩服这个男人,似乎他什么都知道,就连圣姑,女娲后人的身份,连伏羲琴的琴音他都自然面对。她忽然感觉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不简单。

“乐羽,放下吧,他不再是当年的唐宇,你不必执着,纵使你杀了他,你身上的魔气也还在,为了一个负心人不值得你毁尽修为,把你的心魔杀了,放下吧,我们离开这里,女娲后人的重担你始终要挑起,不要因为一个男人而让你干净的手染上血。”圣姑的劝导由着琴音一起进入了她的耳中。

她倒地抱头而哭。

“呜呜——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上战场,谈判,为他打下江山,守护子民,到头来他却当我是棋子,要把我杀了,在我们成亲之日,他联合妖怪巫师把我封印,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哭得伤心又痛苦,她的话几人都听到,门外的二人是同情,屋内那个人却是一脸茫然。

琰君的影子忽然就到了铭桓身边,他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你——”他欲言又止。

“……”琰君没有做声,而是抬手抓住他的手臂,大拇指直接抵在了他的太阳穴。

潇潇也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痛苦不堪,魔气在渐渐散去的人,又转头看到琰君的举动。

“你,你这是要打开他前世的记忆吗?”潇潇的话他没有回答,而只盯着那个双眼瞳孔放大的男子。

“乐羽,放下,不要再执着,他也是无辜的,他只是被狐妖控制了意识,那个狐妖一百年前就被我重伤,我已替你报了仇,你的心结是时候打开了。”圣姑的琴声节奏渐渐平缓。

一头冷汗双眼泪光的乐羽缓缓抬起头,身体和头都没有那么痛了,只要她的心魔散去,她也就解放了。

“什么?”她轻声道出,恍然大悟地看着那个在琰君手下的人。

圣姑的琴音渐渐停下,她直起身,琴自然地收到了身后,来到乐羽身边扶起那个可怜的人。

“如果他当时的心够坚,爱你的心够诚,他也不会挣脱不了那狐妖的魅术。”圣姑抚着她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怜爱。

琰君收手,顿时感觉有些从水里出来一般的铭桓,呼吸急促大口呼吸,定了神后看向两三米外的人,还有身边的琰君和潇潇。

“是你们?”认出琰君和潇潇的乐羽款款走向二人。脑子里回放着从前的一幕幕的铭桓有些接受不了,他曾经竟亲手想把他自己的新娘送上绝路。而此刻她似乎已经放下,无视他一般,在和琰君说话。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他不敢相信地瞪着琰君。

“我只是打开了你前世的记忆。”他不紧不慢道出。

低头想了想,又感觉身上不疼了,他不时地看向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她披着头发,一身白绫,仙气飘飘,略感苍白的脸还有那一头的冷汗,让人我见犹怜。

一个名字在他脑海回过千万遍,她的回眸,她的笑脸一幕幕出现在他的记忆中。

“乐羽……”他的唇瓣张开,不由自主地道出两个字。

乐羽只是看着他,圣姑沉默转身离开,潇潇琰君也继而离开那个房间。

她浅浅一笑,这个微笑仿佛那一刻那种被抓住了心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控制不住地向她靠近。

“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而误了你的前程,可能,你候选太子之位的资格要被消去。”乐羽颇感歉意地道出,她的声音柔美动听,他微微摇了下头。

“我本就无意争夺这太子之位,我……我才是那个应该对你说对不起的人。”他的眼神那一刻变成了怜爱,想上去去抱住那个人,可他不敢,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我想通了,我不该破坏你的生活,我会让你忘了我。”说着就抬手欲施法。

“不……”他一把上前抓住她泛着粼粼莹光的手。她抬眼看那张她思念已久的脸。

“乐羽,上辈子我欠你的,这辈子能再次遇见是你我缘分未尽,如果你能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深情款款的眼神让她的手缓缓放下。

“如果你不愿抹去那段记忆,那随你,但是,我不能留下。”她的语气依旧那么温柔,被他抓住的手也从他的手中挣脱。

“为什么?”他有些急了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

“因为她。”她说着手中出现一幅画。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乐羽开打那幅画,她抬手施法画中的女子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看着自己的四肢,抬眼又看到铭桓,心中一喜,直接就扑到那男人的怀中,脸上满是欢喜。

“瑶瑶!”他有些惊讶,也有些难过地看向乐羽,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绕过二人,走出书房。

“她没死,而是被她藏在了画中。”他回过神轻轻推开陈瑶,转身追了出去。

“乐羽。”

陈瑶不明所以也追了出去。

“王爷。”

“我不能因为我的一己之私而让你爱的人爱你的人难过。”她回过头,平淡的一句话留下她消失在他二人的眼前。

“不,乐羽,乐羽——”在原地看着黑色的夜空喊的他显得很无助,陈瑶缓缓走到他身边,这段时间她明白了那个女子变成自己去做那些事的原因。看到如今的结局,她也心疼地看着他。

“唐宇,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空中传来她温柔的声音,回荡在二人周围。

他双膝跪地颓然地哭了。

第二天,城外的树林中,乐羽拉着潇潇的手走在前面,琰君和圣姑在身后远远跟着。

“潇潇,这是我师傅给我的,平时做消遣,战时是兵器,那天听到了你的萧声,很伤感,曲谱只要你吹响它,就会出现。”乐羽面带微笑,和气又温柔地把一管白玉短笛交到潇潇手中,潇潇垂眸看着手中那雕纹着云龙图案的短笛,有些惶恐,不由地推辞。

“不,这既是你师傅留给你的东西,怎可给我?我不能收。”潇潇抬眼认真地看着她。乐羽一笑,抓着她的手把笛子塞到她手中。

“你我二人有缘,莫要推辞。”乐羽脸上的笑容渐深。

“好吧!”潇潇也甜甜一笑,小酒窝现,欣然接受。

乐羽回头看了下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二人。

“潇潇,虽然你我认识不久,但我是真心把你当知心朋友,我想跟你说……”乐羽犹豫了下,潇潇停下脚步看向她。

“你想说什么?我也跟你一样,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们是朋友,你有话可以直说。”潇潇也直言不讳认真地看着她。

乐羽看着她低头一笑,为她的话而高兴。

“好,我想说,有些东西要及时留住,抓住它,莫到不可挽回的时候,到时后悔。”二人停下了脚步没有往前。

“什么意思?”不明白的潇潇看着她,又想了想。

乐羽回头又看了下身后慢慢靠近的人。

“幸福!”她靠到她耳边笑着低语。

那第一次的见面她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觉得奇怪,也感到他不简单,所以有些担心潇潇会走自己的路,所以那一次她好意地用心语提醒了她。

但从他看潇潇的眼神中,她又觉得他是真的在意这个女孩。

乐羽再次回头看了下那个人,潇潇也抬眼看向她看的人,正好与他的目光相撞,她下意识地收回的目光,而他扔直视着她,毫不避讳,看到她与自己目光相撞时突然垂下头的样子,那张平时冷冰冰的脸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你身上的戾气不稳定,快十五了,阴时一到你的真身必回显现。”圣姑面不改色地淡淡道出,随之在腰间拿出一颗泛着莹莹白光的丹药。

“这丹有护心作用,即使没人给你护发,也能让你心脉平缓没那么痛苦,其实只要你向你父亲坦白一切,就可以回天庭,到天池洗去魔气,就不必遭这份罪。”圣姑的话很轻,不像同情也不容易在劝告,琰君有些诧异的眼神看着那个一身紫衣神秘的女人。两瓣唇微启,却也没做声,只是颔首向外退一步恭敬俯身行礼。

“谢前辈指导。”

“不必客气,能找到乐羽也还是因为你们的误打误撞助她一臂之力,愿你能放下执念,早日回归正途。”说罢,她的身影瞬间到了乐羽身边。

“走吧。”她淡淡一句,乐羽微笑与她平视,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潇潇,一个媚眼过来。

潇潇掩袖一笑,看着那个虽高贵美丽,优雅外表的人,时不时来个少女心的调皮,她由衷想到另一个人,目送着二人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消失,她呼了口气,脑海里回味着乐羽的话。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仿若我们的遇见是命中注定,许是我们也有相似之处吧。”潇潇的脸上出现淡而苦意的笑,小声地喃喃自语。

琰君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边。

“怎么了?”他富有磁性又好听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内,温柔的语气让她有些不适应。

潇潇有些心虚,不敢同他对视,只是微摇了下头,下意识地抬手将耳边的头发撩至耳后。

“那么回去吧,想必依斓那个丫头等我们等得要上房揭瓦了。”他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摸了摸鼻子大步往前去。

听到他的话潇潇也笑了随即跟上他的步伐,的确,那个刁蛮小公主能安静地等他们就不是她了。

一家朋来客栈里,她看着桌子上的小笼包和各种特色菜,手里的筷子狠狠落在那条清蒸鱼上,大眼睛怒气怨气集结在一起发出死光射像那鱼,接着筷子又转向小笼包,夹起一个小笼包。

“死潇潇,臭潇潇,亏我把你当朋友,你若敢跟我抢琰哥哥,我,我就把你吃掉。”她冲着一个小笼包发泄,说着就一口把小笼包放到嘴里。

抬眼间看到琰君和潇潇跨步而入,在环视周围找她的身影。

本来很开心的,手都伸出去了,可又想起二人扔下她自行离开的事气又不打一处来。

“哼!”她撅着樱桃小嘴下巴翘到天上去,双手交叉于胸前,头别到一边去。

“她在那儿。”潇潇拉了下他的袖子,琰君随之看去,那个可爱的人正摆着脸生气,他嘴角微微上挑径直走了过去。

他知道这个丫头巴不得盼着自己过去给她道歉安慰她呢。

二人到她的左右两边。

她左边看到琰君,右边看到潇潇,别到哪边都不愿意,只好正着脸。

“生气啦?……嗯,也是,如果是我,我也会生气,不过,这么多好吃的,依斓,别跟吃的过不去嘛,来,小笼包。”潇潇知道她大小姐脾气,一路下来已经司空见惯,但她是实名的小吃货,所以脸有些圆圆的,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倾城容颜,可爱活泼,清纯小善良。五官都很精致,鲛人族多的是美男美女,依斓继承了她母亲的容貌,虽然没有母亲身上的成熟稳重,但骨子里的公主气质和架子可不小,五官像极了她的母亲,只是她的脸有点微圆,显得可爱。

看到她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不由地哄哄她,毕竟是自己不对。

但依斓也仅看了一眼她夹到自己碗中的小笼包,咽了咽口水,又把脸别到一边去,闭着眼睛不看二人。

“好了,我们已经回来了,别再使小性子。”琰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她碗里,这是难得的举动。

还是不满的她轻哼一声依旧没有理二人。

“好好吃饭,乖乖的,不然,我就把你送回无妄海。”他的语气冷了,也不再看她,而是夹着菜就吃,小二走过来给二人添加碗。

乍一听依斓松下了手,转过脸看他,又看向自己碗中他放的排骨。

也明白了,今日是自己有幸,撞上他们理亏,他才这般纵容自己发脾气,可能若在之前他想必已经用捆仙索将她捆起来不给她吃饭了吧!

看着他吃得美滋滋的,努了努嘴巴泄了气。

看到琰君认真的样子,潇潇也插不上话,只是看到依斓任性的样子就像那桌面上的小笼包一样,可爱就忍不住低头笑。

“哼,琰哥哥就会欺负我。”她撅着嘴巴捧起碗筷咬着小笼包,喃喃着不满。

他抬眼看向潇潇,挑了挑眉,看到他的神情变化,潇潇笑意渐深。

随着狐姬的回报,乾风来到了那个小茅屋外,环视了下周围没有看到人。

脑子里回放过狐姬说的话。

“她被一个女医者所救,魔君也时刻跟在她身边。”

“那个女医是什么人?竟能对付蝙蝠妖?”

“不清楚,属下查了下,那附近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也没人见过她的真容,我看着也只一介凡人而已。”

“恐怕没那么简单。”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严肃的脸微微一侧,顿时化作莹光消失。

玹冰背着药筐回来,推门而入,接着就拿着新采的草药放到箕面上去晾晒。

不远处树后的人蹙着眉头打量着那个蒙面女子。

“此人身上没有仙气也没有妖气,是我多虑了?”他垂下眼帘沉思。

看着手中铜镜中的人,似笑非笑。

死了一个罗杰没能让她堕落下去,看到镜中那第二个想成为下一个罗杰的人,他那玩味的笑容又生起。

他知道他入魔的始末,当年他亲眼看到他为救一个女子,为了消她身上的魔气耗尽修为,思来想去,有个理所应当的猜测在心头生起。

“她,便是那个女子?”想了想,又思索了下当初潇潇被袁靖抽去良知,他第一次看到潇潇时的那种眼神,还有他故意不杀她,把她封印到火神曾经修炼成仙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那么,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他本没打算把琰君怎样,发现他和潇潇的联系,他兴致又起,不知再走一次让她失去的感觉会怎样?

一想到她痛哭流涕,悲痛欲绝的模样,忽觉大块吾心。

客栈外有些着急的全臻手中的扇子似乎在点时间般地在手中拍打。

吃了饭又点了点心,潇潇看着那个比自己还任性的公主不由地偷笑。

“这丫头生气起来还真是可爱。”看着那粉扑扑的脸颊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自然又长的黑睫毛犹如芭比娃娃。

抬眼间看到窗外那站在路摊边的人,醒了过来,他向她使了眼色,有些心虚的依斓直起腰伸出手,看向拿起茶杯就往嘴边送的琰君。

扯了下琰君的袖子,他下意识地抬眸看她。

她使了使眼色,眼珠子转向窗外,眼动身不动。

琰君抬眼往前平视而去,看到窗外的全臻,目光又渐渐转移到正看向外面的潇潇。

仅靠一封信的克里斯牵着白马,一边走一边打探潇潇等人的去向。

夜幕降临,三人各自回了客房,全臻来到琰君房间,推门而入,看到琰君正面对着墙负手身后,背门而立。

他恭敬地行礼。

“君上。”

“如此急着见我,所为何事?”他的语气依旧冷冽,处处透着威严。

“属下最近一直盯着那边,发现狐姬去找过梦魔,而且他居然见她,属下觉得奇怪,所以来报。”全臻毕恭毕敬,他沉默不做声,抬手示意。全臻点头转身消失不见。

琰君转身看向窗外,若有所思,两道英气的剑眉又深深蹙起。

门口外躲在转角处的依斓抿着唇转身离开。

“那个人找梦魔干嘛?梦魔听说可是和魔帝不相上下的高手,就是太自负后来输在了魔帝手中,最后就销声匿迹不参与六界中任何政事,这狐姬去找梦魔想干嘛?”依斓坐在桌子边单手托着小脸瞎琢磨起来,暗处的狐姬一身粉衣性感妩媚,那双丹凤眼微眯起,红唇勾起一抹诱人的笑意。

“她就是潇潇。”她性感又娇气的声音响起,她的身边没有人,却似乎在跟人对话,只听到古琴的哀伤曲调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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